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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短暂的寂静气氛下,顾青雾漆黑漂亮的眼睛看了男人好一会儿,情绪在不知不觉被牵动,也不知是出于女人的第六感还是什么。

        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再这样下去,两人的关系迟早会变成她无法掌控的局面。

        直到贺睢沉薄唇扯动,嗓音偏低:“青雾,这间套房不止有一间卧室,你想住哪间都行,倘若你不放心,我可以免费借你两个保镖全程守在门口。”

        谁睡觉还要兴师动众的让保镖看着,又不是防什么作恶多端的人。

        顾青雾难得无言以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眼下闹着要出去,怕是更容易让人误解,她故作镇定往客厅走时,才慢悠悠地回了句:

        “这话是你一厢情愿说的,我可没这样想。”

        贺睢沉眼神深邃,看着她白皙精致的一张脸写着无所谓,又意图想避开他。

        他忽地,起了捉弄的心思。

        “这么轻易信任我?”

        顾青雾险些把自己绊倒,回过身看他时,红唇咬字说:“我相信贺总是个洁身自好的男人。”

        贺睢沉扶了她下,修长的手上力道适中,转瞬就松开了,微凉的体温却清晰地传达到她手腕雪白的肌肤上,略感不自在的时候,听见他半真半假道:“不好说。”

        都是成年人,顾青雾很明白这种他“性暗示”的话,耳朵红得像要烧起来,到底是这方面的经验不足,半天后,费劲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听说你修佛信道多年,破戒不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贺睢沉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就在顾青雾快要炸毛时,他总有本事从容不迫地转移话题,姿态一如既往温和地问她:“这家酒店主厨的手艺不错,肚子饿了吗?”

        他不提还好,顾青雾先前在楼下喝了半杯热茶,已经忘记饿了。

        正犹豫要不要点头,毕竟白天在机场才拒绝过他的吃饭邀请。

        而贺睢沉观察到她精致眉眼间的一丝挣扎,薄唇说出的语气很浅,反而消去了她的尴尬:“是我要吃,顾小姐赏脸尝尝?”

        半响后。

        “好吧。”顾青雾依旧板着脸蛋,勉为其难地的点头:“就吃一点点。”

        -

        贺睢沉入住的酒店套房是最顶级奢侈的,连餐厅都非常宽敞明亮,在一盏温暖如桔的灯照映下,更吸引顾青雾注意力的是餐桌的旁边墙壁是一面玻璃,从这里远观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璀璨夜景。

        她的视线在四周晃悠了一圈,看到贺睢沉从卫生间缓步出来,已经换下白衬衫和长裤,高挺的身形披着深蓝色暗纹的睡袍,略略敞开的领口露出修长锁骨,私下显得格外随心所欲。

        深夜,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他还真是对她轻易卸下了白天时的伪装。

        顾青雾默默地转过头,将目光落回桌面的菜肴上

        贺睢沉在她对面落了座,慢条斯理地用干净的纸巾擦拭着手指水滴,出声打破安静的气氛:“这些菜合胃口吗?”

        说来也奇怪,两人多年未见,他倒是半点生疏都没有。

        顾青雾就没有这么稳的心态,只能表面装装样子:“还行。”

        贺睢沉笑了笑,亲自给她倒了杯柠檬水,两指抵着玻璃杯底部缓缓推了过来。

        有时候男人优良的修养就体现在了这种细枝末节上,至少,他没有深夜给她酒喝。

        顾青雾喝了一小口,浓翘的睫毛垂下,尽量克制住将注意力放在贺睢沉的身上。

        用餐的过程谁也没说话,等她差不多吃饱时,白皙的指尖将筷子刚放下,贺睢沉就已经开口,嗓音缓慢,带着少有的温和质感:“先前听你经纪人说,你最近遇上了难题。”

        顾青雾动作顿了下,没接话。

        贺睢沉犹如抛下鱼饵的人,诱她上钩:“我倒是有个办法帮你解决,看你感不感兴趣……”

        顾青雾总算给他个正眼,对于一个成年男性的献殷勤,还是有防备心的:“你没那么好心吧?”

        贺睢沉漆黑的眼眸浮现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在看着她:“我有一位学法律的朋友最擅长处理刁钻的官司,从无败绩。你那部电影的导演,现在缺的不是投资款,是帮他渡过这关的专业人士。”

        他有理有条地跟顾青雾分析当下局势,该怎么去请高人指点。

        时间过得很快,顾青雾像个乖学生似的端正坐着,有认真去听。

        到最后,许是夜很深了,她对贺睢沉淡去了多年未见的生疏,连笑容都自然不少:“贺总,那你能帮我引荐一下吗?”

        贺睢沉举起杯子润喉,目光清淡如水投向她:“你叫我什么?”

        顾青雾要笑不笑的:“不敢称呼贺总名字。”

        “青雾,我们朝夕相处过三年,你偷爬寺里的姻缘树摔下来是我替你包扎的腿伤,第一次生理期弄脏了裙子,穿的是我的衬衫回家,每日晚间都是我帮你辅导作业。”

        贺睢沉倘若要翻旧账,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他却深知小姑娘长大了,但凡说什么,也要给她留点面子。

        顾青雾哑口无言,随即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试图将情绪压下去。

        贺睢沉显而易见是一个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男人,白天是开胃小菜而已,他像极了资深的捕猎者,步步紧逼,让猎物毫无招架之力。

        餐厅的气氛静了半响,贺睢沉从女人漂亮的眼中看到妥协,薄唇间的笑容更温和了,语调缓慢道:“我刚回国,难免有些晚宴应酬是推托不了,青雾,我需要有个固定的女伴。当然……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我不强求,也是看你念不念情分了。”

        短短几句后,像是隔空重重砸在顾青雾的心坎上,听得她整个人僵祝

        她忍不住认真地去看贺睢沉,而他闲散地坐着不动,很大方地任由她打量着。

        在顾青雾记忆中的贺睢沉,是喜欢在夏日时穿着白衣白裤坐在焚香气味的殿内听大师念经,懒散又冷淡,看起来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像是个对众生都漠然的少年。

        与现在这个执掌家族大权的男人身上,完全快找不到当初的影子了。

        顾青雾心底情绪微妙,手指无意识地去拿杯子,递到嘴边又不喝,毫无铺垫地说了句:“像我这种从不传绯闻的女明星,要跟你传出什么花边新闻,不是很亏吗。”

        贺睢沉见她半天竟在意这个,眼底浮笑。

        顾青雾轻皱着眉眼,生起气倒是有种鲜活的灵动感,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你有什么好笑的。”

        贺睢沉声色不露地照顾她的感受,始终语调低缓:“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

        深夜凌晨后,顾青雾在这间顶级套房里随便选了一间。

        宽敞舒适的卧室内,台灯被调成了最暗的光,她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白皙的手指一寸寸上移,想要摸枕头旁边的手机。

        谁知,却意外发现有一颗男人的黑色袖扣落在了这里。

        顾青雾愣了下,当意识到这张床是贺睢沉睡的时,脑子就更加清醒了。

        她突然觉得喉咙干的厉害,掀开被子起身,想去外面倒杯凉水喝。

        本以为贺睢沉已经睡了,没想到门打开的一瞬,看到他还坐在客厅里的长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翻阅着文件,修长的身影半隐在阴影里,听到女人极轻的足音,象征性侧过脸。

        “还没睡?”

        男人的嗓音在夜里略带着点儿沙哑的。

        顾青雾还没来得及说话,先看到贺睢沉缓缓起身,借着落地窗外的月光给她找了助眠的香薰蜡烛。

        递过来时,顾青雾忍不住问:“你怎么会有这个?”

        “秘书买的,说女孩子喜欢这个。”

        说话间,贺睢沉已经迈步走到面前,距离近到能闻见他身上的乌木沉香。

        顾青雾心跳忽然加速,红唇轻抿。

        贺睢沉很高,在黑暗中的视力向来不错,黑眸低垂就能看到顾青雾白色丝绸睡袍敞开些,露出白皙柔嫩的脖侧,很容易让男人产生想进一步窥探的欲望。

        “白天我都不在,有个生意上的合作人需要亲自去招待,帮你引荐律师的事,只能晚上约时间。”

        顾青雾几乎耳语般,轻轻嗯了声。

        “傍晚六点钟,在酒店等我,怎么样?”

        这时,贺睢沉说话好似更近一点,温热的呼吸缓缓拂过她耳垂。

        顾青雾下意识后退半步,纤细的后背已经抵在了冰凉的门板上。

        比起在餐厅时两人各怀心思的叙旧,这会黑灯瞎火下,更容易让人浮想翩翩。

        好在贺睢沉下一秒就恢复正人君子作风,放她进去睡觉了。

        “早点睡,晚安。”

        ——

        卧室的房门重新关上,顾青雾脑子乱糟糟的,将助眠的香薰蜡烛点燃后,身子朝大床上一躺。空气中逐渐弥漫开一股薰衣草的淡香,不刺鼻,很好闻。

        那晚她失眠过后,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第二天睁开眼时,是被手机的提示音吵醒的。

        顾青雾披头散发地坐起身,还不是特别清醒,歇了几分钟后,才去看消息。

        是骆原给她转发了一条微博热搜,上面清晰无比地写着:雪夜剧组声明,顾青雾解约。

        时间是早上七点,剧组那边单方面宣布解约消息,这引起了粉丝们关注,很快就被送上热搜。

        而顾青雾都没把声明看完,便直接打电话问骆原。

        “这是怎么回事?”

        骆原早就打听清楚情况了,语速极快道:“是褚导的意思,他应该听到风声说你被公司暂停一切工作,不想牵连你吧,就没跟我们商量,单方面宣布解约了。”

        顾青雾没吱声,指尖揉了十几秒眉心。

        骆原在电话里继续说:“大小姐,我帮你约了上午去探望褚导,你还躺在床上么?”

        顾青雾微低脑袋,鼻音极轻的嗯了声。

        骆原知道她心情低落,故意开玩笑:“不会是在贺总床上吧……”

        “你不会说话就……”少说两个字还没溢出唇齿间,顾青雾一直低头的原因,突然意识到闻见白色被子里的那股极淡乌木沉香气息,是昨晚闻过的,是贺睢沉独特专属的味道。

        还真是被骆原瞎说中了,顾青雾没什么底气,嘴上就凶巴巴的:“我换身衣服就下楼,地下停车场1

        十分钟后。

        顾青雾掐着点出现在地下停车场,踩着高跟鞋走向黑色私家车。

        她弯腰上车,将脸蛋上的墨镜取下,抬头,发现骆原目光跟扫描仪似的,把她全身上下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我气色不好吗?”

        顾青雾没化妆就出门了,口红也浅得几乎看不出。

        “怎么感觉……”骆原说了几个字,又欲言又止:“贺总跟你不是单纯的朋友叙旧吧?就冲着昨晚他理所应当把你往房里带,我就觉得这男人不简单。”

        “……”顾青雾抿嘴,忍住想要脱口而出的脏话。

        骆原没有被她在车上谋杀之前,就隔一条街的车程,很快抵达了医院。

        停好车后,骆原办事向来周全,坚持要去附近买点水果。

        顾青雾懒得站在门口吹风,先独自进医院,走去等电梯。

        在电梯下达一楼开门的瞬间,她看见一个穿着杏黄色长裙的女人站在里面,手里还拿着份文件。

        顾青雾眉头都没皱,面无表情地走进去。

        她把对方当成透明空气,而这个女人反而主动搭话:“你来看褚三砚啊,有心了。”

        顾青雾轻抬眼睫,算是看向了她老师的那位准前妻——戚兰。

        两人私下针锋相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顾青雾还在电影学院专心读书时,戚兰身为长辈就看她不顺眼,处处挑刺,时间久了,顾青雾也懒得跟她装表面功夫。

        戚兰还是那副刻意温柔又说教的语气,目光落在顾青雾这张美人脸上:“青雾,如今褚三砚自身难保,你不如来投靠我,至少还是能给你点资源的,不过你不参加酒局不炒绯闻的习惯就得改改。”

        说得跟施舍似的,顾青雾笑得冷淡:“你配吗?”

        戚兰早就习惯她这副没家教的样子,好言相劝道:“你还年轻别意气用事,不然我看这娱乐圈里还有谁护得了你。”

        顾青雾一直觉得自己对情绪掌控的不错,起码比以前好太多了,逐渐地给自己养成了一个清清冷冷且不轻易动怒的性格。

        但是有人要来招惹她,就别怪不给脸面了。

        顾青雾在戚兰走出电梯的瞬间,略讽刺的语气飘了过去:

        “能不能护自己各凭本事呗,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学你那套见不得光的手段……这是作孽呢。”

        医院走廊空荡荡的,顾青雾找到病房,推开门而入。

        她看见褚三砚正坐着轮椅在阳台晒太阳,四十来岁的年纪,削瘦斯文的脸庞上戴着副眼镜,因为常年生病又住院,穿着病服的模样像是只剩下几根骨头架子披着皮。

        这些年褚三砚对她关照有加,是个比亲生父亲还关心她的长辈。

        而顾青雾对他的感情自然也很深,她脚步极轻地走过去,将旁边的薄毯拿起,小心地盖在他身上。

        褚三砚睁开眼看到人,温和地笑:“青雾来了,坐。”

        顾青雾不急着坐,先询问他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褚三砚对生死看得很淡,倒是聊到解约声明这件事时,向来以面慈心善闻名的他态度很坚决,心知顾青雾是个骨子里心软的好孩子,只好先斩后奏。

        顾青雾静了好半天,提起了律师的事情。

        褚三砚沉吟许久,随即问道:“你当初为了学表演拍戏,不是跟家里立下约定,在娱乐圈里,不闹出绯闻,不动用顾家的人脉资源吗?”

        顾青雾支支吾吾的说:“是一个朋友介绍的。”

        “追求你的男孩子?”

        “没有。”

        褚三砚捻着佛珠,看穿男女之间的事:“下次把那位帮你的朋友带来给老师看看……”

        顾青雾长睫微动,知道越解释恐怕越乱,索性选择闭嘴。

        幸亏门外骆原提着水果大礼包来救场了,她松了口气,别过脸去看窗外。

        在医院待到下午六点前,贺睢沉的电话打来,是他回酒店了。

        顾青雾不知道是去什么场合之下见面,怕盛装打扮引人胡乱猜想,于是选了条简单的红色长裙,及踝长,一身雪肌白的晃眼。

        等到了地下停车场,刚出电梯便看见有一位西装革履的秘书候在车旁,对她十分恭敬:“顾小姐,您好。”

        “你好。”顾青雾点头打招呼,浓翘的眼睫眨动,目光是看向坐在车内的贺睢沉,承着车顶灯洒下的光线,他穿商务的深灰色西装,应该是谈完生意还没来得及换套衣服,俊美的脸庞重新架了一副金丝框眼镜。

        真是够要命的,才相处不到三次,她竟然习惯看到这个男人了

        后座的车门被秘书打开,顾青雾弯腰上去,安静地坐在了他的身旁。

        贺睢沉后脑抵着椅背,正闭目养神,路途中两人没说一句话,但是膝盖却是无意间挨着的,存在感很强烈。

        这也让顾青雾想故意忽略都不能,状似无意地将视线打量过去。

        “想什么?”

        贺睢沉毫无预兆地在问,溢出薄唇的低沉嗓音听上去极为清晰。

        顾青雾思绪被打断,下意识把心里话说出来:“我突然想起,当年你不打招呼走的时候,没有把我辛苦攒下的嫁妆还给我。”

        当初在延陵照顾她饮食起居的,是位年迈的老奶奶。

        老一辈的思想很保守,平日里,没少给小小年纪的顾青雾灌输女孩子嫁人要攒嫁妆。

        那时顾青雾只相信贺睢沉,就主动把自己存的钱硬要给他保管。

        谁知道后来她会人财两空,往严重点说,是一个十几岁小姑娘赔得倾家荡产的心酸往事。

        许是怕坐在副驾的秘书竖起耳朵偷听去,顾青雾漂亮的眼睛盯着男人淡定从容的神情,指尖很克制地去扯他的袖口:“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贺睢沉未经允许就将她手指攥在掌心里,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

        顾青雾措手不及,用高跟鞋尖踢了下他的皮鞋边沿:“别装死。”

        贺睢沉忽然扬起嘴角,像在笑她,更显暧昧:“知道了。”

        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手,指肚轻轻蹭了下她指尖的皮肤,用体温烫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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