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农场的作物
“妹夫,我们哪敢啊,”奶料场的负责人就是早阵子,把卓枫气了个半死的人。奶料场的草料是从内蒙古进货的。
为了让家里的媳妇生个男孩,被村里的超生大队抓住了,罚了些钱,他就把钱挪去了。
钱不够,一时又找不到便宜的草料,他才把奶料场的牛羊胡乱放了出去,也不顾四周住户和卓枫她们的抱怨。
这事,他私下也当然不敢跟黄腾冲说了。草料不够用,就把牛羊赶了出去。
被问话时,更是死鸭子嘴硬,怎么也不肯承认贪了草料钱。
“要不是你是美芯的亲哥,我第一个开了你,”训人的男人叫黄腾冲,梳了个七分头,抹得满是发蜡,样子到还算长得人模狗样的。
这人说起来还是个脸熟的,就是小鲜早几年在白家古镇碰到过的那个狗腿翻译。
他是这家奶料场的老板,同时也是北京很有名气的一家养殖公司的总经理。
“妹夫,看你这话说的,你说我妹子一个黄花大闺女不计名分跟了你两年了,你看在她的份上也得多照顾照顾我啊。”奶料场的负责人涎笑着。
他早前在家乡是个养猪的,家里穷得很,多亏养了个水灵的妹子,来北京没几年就跟了的黄腾冲。一来二去的,靠着裙带关系,当上了这家奶料场的负责人。
哪知道一吃就吃出了事,请了兽医过来看了,只说是吃坏了草料,要养一阵子,这阵子出的奶是不能卖了。
“蠢货,春天的草料能随便吃的,尤其是野外,还不雇人看着,你没听说过牛羊会“跑青”吗?”(跑青现象是个畜牧业的词,指越冬后,在春天放牧牛羊吃草,牲口喜欢咬两口草就向前跑吃前边的,然后再咬两口草再吃前边的,结果就一直向前跑一直吃不饱,造成累死牛羊不长膘)
黄腾冲中专毕业,学了口流利的英语,搞养殖场后,还补习了些畜牧养殖的门道,算是小半个行家。
“咱哪能知道啊,以前养猪时只知道猪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哪会瞎跑哟,”负责人想着不都是四条腿跑着的嘛,养起来咋那么费事呢。
“真是个光吃饭不长脑的,这批病牛的奶继续产奶。找人给它们多打点抗生素。至于那批羊,跑得皮包骨的,全都宰了,我在北京市了谈好了几家火锅店,这几年城里吃火锅挺热的,到时候就说我们这些羊肉是内蒙进的,知道了吧?”七分头倒是真有几分经济头脑,听得奶料场的负责人直点头。
“可是妹夫啊,牛打多了那个什么素不好吧,上次兽医来的时候就说过了,说那玩意儿会跟奶一起出来的,到时候牛奶送出去,人喝了不大好吧,”负责人心想,他以前顶多就给猪吃点馊掉的猪食,可没敢给猪下药啊。
“有什么大不了的,那玩意叫抗生素,用多了会造成人体免疫系统紊乱,抗病能力差而已,死不了人的。还有,牛羊是在哪里吃得草出的事?”这么一大批的牛奶都跟着腹泻呕吐,有说不出原因,一定是附近的居民使得坏。
该死的乡巴佬,老子好心响应区政府的号召将奶料场修在了这个鸟不拉屎,开车运输成本居高不下的鬼地方,给他们创造就业机会,他们倒好,不知恩图报,还反咬一口。不收拾了他们还真以为他“黄氏养殖”是好惹的。
“出问题的牛羊都是放在一公里的那块荒地上的,都空了几十年了,我放之前还让人看过了,草料长得可好了。就是前个月搬了对年轻夫妻过来,为了草料的事,还来吵了一架,被我轰走了,”负责人赶忙报着讯。
“查过那对夫妻没有,年纪轻轻地住到这种鬼地方,我怀疑就是他们在草料里动了手脚。”黄腾冲点着了烟,含在了嘴里。
“应该不会,看着都是读过书的,说是大学生来着的,”负责人自个小学都没读毕业,见了那些识大字,还是很敬畏的。
“读过书有啥了不起,我才读完了中专,现在还不是身家过亿,我告诉你,人要发达,就得靠脑子和运气。大学生怎么了,现在还不是得窝着种田,找不到原因,就这么算了?真是养猪养了个猪脑袋,过几天我去弄批除草剂过来,你待人偷偷去喷一圈,让他们连个毛都长不出来。害我亏了一批牛羊,这账甭想就这么结了,”七分头吐出了口烟圈,很是惬意。
“妹夫啊,那批羊没了,以后可怎么办?”负责人也不是心疼那些羊,而是在担心自己的草料钱,羊少了,岂不是钱也少了。
“我还会缺了羊崽子不成,过阵子就给你送一批过来,记住了这次,可别养出毛病了,否则我把你当羊一样阉了,”黄腾冲将烟一口抽完,掐在了草料里。
一公里外的农庄里,卓枫这几天都趴在了农庄的篱笆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奶料场那边的动静。
半个多月没啃过的草又绿了回来,长高了好几公分,牛羊啃草后留下来的粪便被丰兴堆在了一旁挖好的土坑里,等着沤肥做农家肥。
“阿枫啊,你还在看啊,牛羊吃了草,害了病,是会长记性的,下次要真是奶料场将牛羊放出来,也是不敢再往这边跑的,”丰兴戴着顶宽沿的草帽,手里拿了个篱笆耙子,把往年积下来的干草落叶都堆放到了一边。
“我发现我们家小鲜挺机灵的,”卓枫也换上了袖套,翻起了泥土来,看到和在土里的一种植物时,顾自说着。
“是啊,居然想到用铁线蕨来赶牛羊。”丰兴说得铁线蕨是一种全国各地都常见的多年生常绿草本植物,淡绿色的叶子,看着形状和银杏叶有点相似,个头才几十厘米高,白菊易的农庄的二十亩地里,在背阴的位置长了好多簇。
让牛羊呕吐腹泻的就是这种不起眼的草本作物,小鲜说是在村里时,村中的羊就误食了铁线蕨上吐下泻地,好阵子都没缓过神来。
那天牛羊被驱赶走后,三人就把角落里的铁线蕨全都移种到了牛羊爱啃食的几个位置上,果然没过几天,奶料场就闹出了牛羊腹泻呕吐的事来,再之后,奶料场就没敢再往这边放牧了。这几天都是安安静静的,看来以后也不会再惹事了。
“嗯,办啥事都有个学问,你知道些经济作物的栽种法子,可这类不起眼的野草的作用就不明白了,入乡随俗,我们真要在这里长住,就得多了接这里的环境。地也整得差不多了,我们下午就去市里找找看看,选些作物回来。”丰兴毕竟是家里的男人,少了女人的梦幻主义,讲究地是细水长流的过日子。
农庄整修花费了一笔钱,现在房子的水电还有供热都检修完毕了,地也翻过了,该是想想种些什么的时候了。
来之后的这几天里,丰兴和卓枫也四处转了转,本打算的种植些常用的好种的作物的打算也落空了。
延庆这一带,住户住得散,种的东西也散,西红柿,黄瓜,豆子等蔬菜的多了很,而且那些东西都卖不上前,留着自家吃还好,卖出去还要亏了运输的费用。
丰兴也有考虑过,种些北方常见的水果,比如枣子,柿子,苹果的,可这些都要耗人工和技术,他们小夫妻俩一时又没有这个本钱,想来想去,还是得到花鸟市场或者是种子站看看,选些合用的。
去种子站的路上,卓枫瞅到了路旁有个卖番薯的摊子,午饭时她只是胡乱扒了几口,坐了会车,也觉得饿了,就想着买个烤地瓜填肚子。
一车问了价格,一个两三两重的烤番薯,居然卖到了两块钱,算起来也算是高价了,卓枫咂舌着。
卖番薯的阿婆嘿声笑着:“大姑娘,你别小看了这番薯,全都是我自家种得,放在了专门的土窖过了冬,可比红富士苹果还甜呢。”
卓枫听了话后,再剥开了烫手焦黑的番薯皮。
别看皮难看,番薯也烤得没了形状,可往嘴里塞了一口,栗黄色的番薯肉,香喷甜糯,跟喝了上好的蜂蜜似的,一气儿让人从头甜到了脚。
“好吃,老公,你也来一口,”丰兴随口吃了一口,在北京市里时,那些小贩小摊是不能乱停乱摆的,吃个烤番薯也成了件奢侈事。
“是挺好吃的,要是赶了早上市,番薯的价格更贵,”丰兴没搬来农庄前,在菜市场上买过几回番薯,是知道价格的。
“嗯,是挺贵的,”卓枫吃了一半,忽然有了主意,“老公,我想到了,我们去买番薯种。先回头和那个卖番薯的婆婆买一些番薯,再不行就去市里问问。”
丰兴想了想,也成,第一年种番薯还是比较实在的,省了肥力,也省人工,夫妻俩大不了到了番薯丰收时再请些人帮手。农庄里整理出来的田地只有几亩,剩下来的十几亩的草被很厚,得花费些时间去整理。
说做就做,卓枫吃着番薯,却得了个种番薯的好主意。这一趟出门,夫妻俩随后买了的好几斤不同品种的番薯苗,接下来就等着把番薯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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