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九章 直播
毕晶正急得没招没招的，母老虎电话却忽然响起来了，母老虎一接通，电话那头一个娇嫩的声音就响起来：“吕姐姐你那边怎么这么乱？怎么了？”
李雪彤？毕晶一愣，跟见到救星似的，一把抢过电话，对里面一通喊：“雪丫头救命啊——”
李雪彤的声音越发奇怪，道：“毕哥？究竟咋回事？”
“还不都是你闹的！”毕晶死的心都有了，带着哭腔喊，“你这粉丝也太可怕了，把我们店围了……”
“啊？”李雪彤也有点吃惊，急道：“那怎么办？吕姐姐没事吧？”
毕晶看了母老虎一眼，这娘们还兴奋地往四周打量呢，一点担心的意思都没有。也就是这帮人看她坐个轮椅，还真怕万一闹出事儿来，没敢往她身边乱挤，毕晶这才略微松了口气，道：“现在还没事，可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赶紧想个辙吧姑奶奶！”
话一出口，忽然一愣，这不正主儿在这儿呢吗？急忙冲着手机喊：“你有我媳妇儿微信吧？赶紧的，换成视频通话！咱们来个现场直憋！”
母老虎拇指一翘，赞一声：“聪明！”
“直播？”李雪彤楞了一下，也很快明白过来，啊了一声，匆忙挂了电话，不到一秒钟，母老虎微信视频通话就亮起来了。毕晶也顾不上别的，接通视频，手机有多高举多高，嘴里高喊：“大家来瞅啊，李雪彤电话！”
“呸，你也配！我还差……”周围几个粉丝同时鄙视，但话还没说完，忽然有人发出“啊——”一声尖叫，指着毕晶手里的手机，浑身哆哆嗦嗦，再也说不出话来。旁边还有人问呢：“怎么了你？吃错药了？”但随即又发出啊一声尖叫，结结巴巴叫起来：“李雪彤，真是李雪彤！”
这一声大叫，终于引起周围人注意，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发出幸福的尖叫，一时间“啊啊啊”之声不绝于耳。更多的人，看着高举在半空的手机，张大嘴巴，眼睛突出来，脸上表情彻底凝固。毕晶吓了一大跳，这就集体高潮了？明星爱豆真有这么大魅力？
一片尖叫声，忽然有人朝毕晶涌过来，嘴里高喊着“手机给我，我要手机！”
毕晶脸都吓白了，这么多人一起挤过来，非发生踩踏事故不可，明天可就要闹出大新闻来了！毕晶甚至连标题都想好了——主标题《本市发生重大踩踏事故》，副标题《死亡XX人，重伤XX人，紧急救援已经启动，目前伤者及家属情绪稳定》……
情急之下，手机举到最高，高声大叫：“你们挤，使劲挤！想让偶像看见你们这德性就使劲挤！”
七八个人本来都挤到毕晶身边，手抖快摸他手上了，一听毕晶这话，就跟触电似的，一堆手嗖一声都缩回去了，一边缩还一边甩，有几个还偷偷把手藏到背后去，转着脑袋东张西望的，就跟刚才伸手的不是他们似的。这几个一停手，后面那些个疯狂的少男少女们，纷纷站住，不敢越雷池一步，倒好像毕晶举着的不是手机，而是手榴弹似的。
毕晶这才长长出了口气，心里稍微放松了些。刚刚他喊那句话的时候，心里可实在拿不住究竟有用没用，就算身为一个三流娱记，他可也从来没面对过任何一个明星这么庞大的粉丝群，这帮人在追星的时候，可都是没脑子的！现在周围人群不但止步不前，甚至还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居然稍微空出一点地方来，让毕晶意外之余，也总算对脱困大业有了那么点信心。手机举在半空换换绕了个圈，把周围几近疯狂的场面拍了一遍，这才把镜头对准自己的脸，对里面李雪彤哀求道：“大小姐，跟大伙儿说两句吧！”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那意思你可说两句好话，把人能劝一边去最好。
李雪彤头一眼见到镜头里的场面，也吃了一惊，随即就看到毕晶的眼神。她跟毕晶处了这么长时间，当时就明白这胖子的意思了，不可觉察地冲他微微挤挤眼，抬头大声喊：“大家好，我是李雪彤！”
话音一落，周围尖叫声四起，无数少男少女振臂高呼：“雪彤我爱你！”这声音由远及近，先是周围几个人喊起来，一转眼间，就蔓延到百米开外了。毕晶看看四周，再看看手机，心说这手机就这么大声音，你们听见那小丫头说什么了么就这么激动？
不过这种情绪他可不敢表现出来，对李雪彤递了个鼓励的眼神，李雪彤继续说道：“眼前这位毕先生事我朋友，也是这家饭店的老板……之一，大家让他先进去好不好？”
这话一出口，周围好几位立刻顿足捶胸，哀声遍野：“为什么这胖子这么猥琐，偏偏就能跟爱豆交朋友啊，为什么我这么帅的都没这么好运气啊！”但说归说，哭归哭，这群人居然向外挤了挤，闪出一跳窄窄的通道来。萧峰顺着通道跑过来，把俩人接回去。
毕晶一直把手机举得高高的，到了饭店门口台阶上才大大松了口气。回头一看，就见乌央乌央的人群，鸦雀无声，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就跟被捉住脖子提起来的鸭子似的，眼巴巴瞅着自己手里的手机，一脸的欲求不满，像要往前走两步，却又有些不敢。毕晶叹了口气，这一个个的都着了魔了么？再看看这帮人的表情，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主意来，双手举在半空，对着人群大喊：“各位朋友听我说哈！我知道你们是为什么来的，这样，我跟李小姐商量商量，咱们干脆搞个远程现场直播好不好？”
底下一帮人左看看右看看，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有这好事儿呢？一时谁都没敢说话，呼吸却粗重起来。毕晶见没人说话，故意道：“你们不乐意？那算了！”说着作势要收起手机来。底下人当时就不干了，齐声高呼：“要，我要！”
毕晶暗暗撇撇嘴，心说好几百人同时高呼“我要”，这场面太诡异了一点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干什么呢！不过看样子今天不满足这帮人是别想过去这个坎儿了，对屏幕里说道：“怎么样？成不成？”李雪彤嘻嘻一笑，佯装嗔道：“你都吧广告打出去了，给我选择余地了么？”
毕晶哈哈一笑，转头四下打量了一下，一指萧峰道：“萧哥你去旁边那家摊儿，跟他们商量一下，借他们大屏幕投影用用——你有办法说服他们的是吧？”说着压低声音在萧峰耳边道：“实在不行，就像在西夏去说服慕容复那么办就成了。”
萧峰顿时满脸黑线，瞪了毕晶，毕晶嘿嘿一笑。周围人群见状知道这是要借设备去，使劲挤了挤让出一条道来，萧峰钻过通道奔隔壁那个烧烤摊去了。毕晶又对李萍道：“你去后边，让后厨加把劲，有什么做什么就成。”李萍见不用自己再面对那么多疯狂的人群，如释重负，点点头去了。
毕晶又对跑出来维护秩序的狄云和丁典道：“你们两个，脚上小胡小宋，跟李姐还有苏姐拿钱，赶紧去夜市也好，超市也成，买菜卖肉，能搬多少搬多少。只要质量好，咱不限种类不限数量。”
狄云和丁典匆匆走了，毕晶又指指韦小宝：“小宝你最会说话，回头你盯着点，要是有什么不对，赶紧跳出来说两句好听的。要是有事，咱可全靠你这张嘴了啊！”
见周围人群基本稳定下来，韦小宝胆气顿豪，一拍胸脯道：“放心吧毕哥，包我身上！”
胡青牛两口子跟程灵素站在一边，见毕晶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相视微笑道：“没瞧出来，这胖子还真有点指挥若定的意思呢？”
“什么话！”毕晶瞪这仨人一眼，心说你们倒是清闲，合着满身是毒，拿的定别人近不了身是吧？咦，你说一会儿要实在闹得不可开交，要不要让他们撒点儿蒙汗药出来，把在场所有人都弄晕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大规模杀伤性生化武器……
正瞎琢磨呢，萧峰右手提着一个铁架子连着块老大的幕布，左边咯吱窝里夹着个投影仪，手里还平端着张小桌子，小座子上放了俩大个儿音箱，大步流星穿过人群回来了。毕晶一愣：“这么快？东西还挺全！我说你不是抢来的吧，没跟人动手吧？”
萧峰瞪他一眼，把桌子放地上，投影仪放在桌子上，然后拎着投影幕布搁在台阶上。毕晶冲店里喊了一嗓子：“那谁谁谁，拉条线出来嘿！”
话没说完，莫声谷就拿了几个接线板，从店里一个一个接出来放在桌子上了，毕晶奇道：“可以啊七哥，这没几天都会这个了？”一边说把伸缩式支架撑到最高，把屏幕吊得离着老远都能看得见。然后接好线，打开投影仪对了下焦。你还别说，萧峰大概是事先量好距离了，竟然没有太大调整，屏幕上就出现了很清楚的影像。
话说这大屏幕投影，早年间乃是园子街晚间烧烤摊的标配。前两年大夏天的时候，大半夜的往街上一支，搁个炉子就能找来一大堆客人，看电影的，看真人秀的，看球赛的，各家有个家特色，各家有个家的拥护者。当初毕晶看世界杯，就是在这种地方蹭着看完的。这两年城管抓得紧，大部分投影都被迫收起来了，就剩下隔壁那个摊子居然一直没被动过。周围摊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敢问，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家摊子越来越受欢迎。
不过今天晚上这情况，整条街都被李雪彤的粉丝攻占了，各家摊子生意都清淡的很。就算有大猫小猫三两只，也拎着肉串围过来看热闹，这个投影英雄无用武之地，也只有这样，萧峰才能顺利地借过来，说不定那摊子老板都想敲个热闹呢。自然，萧峰有没有用拳脚和凶恶的眼神胁迫人家，那就不知道了。
毕晶做这一切的时候，满坑满谷一街人，居然都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在那儿忙乎，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当投影光束打在屏幕上时，人们先是一阵欢腾，随即又沉静下来，满脸期盼地盯着那块一百多英寸的屏幕，几乎大气不敢出，现场一片寂静，似乎连人砰砰砰的心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试完镜头，毕晶松了口气，找条数据线把手机连在投影仪上，又把音箱连好，满意地点点头转过身来。眼前是满大街的人，一个个面带期盼之色看着自己，毕晶就觉得脑子忽然就是一热，不知道怎地两只手就已经举在半空，就跟某元首发表演讲似的，扯着嗓子大叫一声：“朋友们！兄弟姐妹们！类得思安的枕头们！”
“又发疯！”母老虎哀嚎一声一捂脸，都不忍看下去了萧峰胡青牛几个对视一眼，都无奈地摇头苦笑：这死胖子就是个人来疯！
毕晶才不管母老虎什么反应，高举双手停顿了几秒，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后才继续喊道：“大家都是李雪彤的粉丝，大家都是兄弟姐妹！请大家遵守秩序，不要拥挤，照顾好周围的伙伴，像我们的偶像展现我们最有素质的一面，好不好？”
“好！”底下爆发出齐声高呼，有人还情不自禁整整自己的衣服，好像觉得李雪彤真能看到自己似的。
又沉默了几秒钟，毕晶喊道：“大家的表现很好！不愧是最有素质的优质粉丝！”说着做了个夸张的深呼吸，“现在，请大家深呼吸，然后举起你们的双手，让我们一起倒数，一起期待那激动人心的时刻！”
底下一群人果然一起深呼吸，满大街顿时响起“丝丝”的声音，然后学着毕晶的样子，把双手高高举在半空，伸出三个手指头。
毕晶做足表情，有节奏地高声叫喊：
“三！”
“二！”
“一！”现场千百人齐声呐喊，毕晶狠狠按下手机，李雪彤满是笑容的俏脸立刻出现在屏幕上。
“哇——”周围一片惊叫，一阵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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