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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借刀杀人


今儿正月十六,  不知道是谁寄来的,陈美兰收到张汇款单,不过钱并不多,  只有五十块。

        看地址,是从首都军区大院寄出来的。

        陈美兰心中暗猜,这怕不是要佩衡给俩大孙子寄的压岁钱。

        另边,  她秦川集团的工地上,农民工正在进场。

        看好日子,  马上就要举行奠基仪式。

        秦川集团还从市里请了大领导,  到时候要剪彩,之后陈美兰再拿到笔12万的中期款,  陈德功租来的大型挖掘机、搅拌车、推土机等器械到时候集体进场。

        大楼就要正式起楼了。

        作为施工队,  要想包活,  都得有资历,  秦川集团就是她的资历,  等楼盖起来,  陈美兰就算不用靠阎肇的后门,也能揽到活了。

        可就在今天,  又出了件让陈美兰及其无语的事情。

        黄正德是陈美兰的技术负责人,  跟陈德功样,是她的左膀右臂,  最近因为三嫂住院,虽说寒假不用去学校,但医院工地两头跑,  累的整个人都瘦脱了像。

        但就在昨天晚上,他从工地赶去医院,差点被辆车给撞了。

        没有红绿灯的路口,  夜里十点,就在车快要撞上黄老师时,大卡车突然刹车,司机摇下窗户,还给黄老师竖了个大拇指。

        今天黄三嫂才出院,虽说孩子还没满月,但因为他们夫妻人缘好,来看孩子的人大堆。

        黄正德也是把这件事当成个笑话来说的。还直笑:“在小翔身上吃过亏,我过马路特别小心,那司机估计也吓坏了,不停的跟我说对不起。”

        黄三嫂正在给孩子喂奶粉,看着粉糯糯的胖小子,咕叽咕叽吃奶粉吃的特别卖力。也说:“现在这个交通,也没人管管,太乱了。”

        陈美兰却听的心惊肉跳。

        她怎么觉得,这是范祥要给她的教训和颜色,他不可能见人就杀,但他是想通过黄老师威胁她。

        范祥那个□□非除不可,昨天阎肇只淡

        淡说了句,自己肯定会处理好这件事就走了。

        就不知道他到底会怎么处理,真处理不好,阎西山笑话是小事,家人,乃至她周围的亲戚朋友,这些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黄老师,以后天黑了就别出门了,要出门我也找个人给你做伴儿,提包。”陈美兰于是说。

        黄老师说:“咱们本来人就不多,还给我派个提包的,美兰,工程没做大,咱是不是谱摆的有点大?”

        “这跟摆谱没关系,必须给你派个人。”美兰说。

        安全比啥都重要!

        黄正德家来的客人多,陈美兰和毛嫂子,刘二嫂几个在厨房里烧水泡茶,招待客人,正想着,突然有个女人从身后掐了她把:“美兰?”

        “春霞,你干嘛?”陈美兰回头看是苏春霞,拍了她把问。

        “女包工头,钱赚的不错吧,当了大老板还愿意在这儿泡茶,不怕降低身份?也是奇怪,原来大家说起阎西山,都骂他是臭狗屎,他走过的路好多人都要唾口,七支队怎么就没人眼红你这个包工头?”苏春霞笑着问。

        陈美兰虽然是包工头,但确实没人眼红她。

        则,她确实没赚钱,过的还是普通日子,再则,哪怕家里有了空调,彩电,最近圆圆还添了钢琴,但在街坊邻居眼中,陈美兰踏踏实实,邻居有事就帮忙,走路碰见个老人家也愿意扶把,不吹不招摇,大家有啥可眼红的。

        “你眼红?那你就不要喝我泡的茶。”陈美兰说着把苏春霞手里的茶杯给抢回来了。

        苏春霞差点给差烫到,哎呀声:“我有啥好眼红你的?对了,我姑那些钱,利息今年该涨了吧,有没有五十?”

        “什么利息?”陈美兰反问。

        “原来有个偷渡南洋的黑五类,因为他的命是我小姑救的,阎星的死好像也跟他有关,改革开放后不是给我姑寄了笔钱,那笔钱在我姑父手里卡着,我姑临去世的时候说过,那笔钱要留给小旺,姑父原来

        都是让二表哥寄利息寄给周雪琴,现在二表哥是寄给你吧?”

        苏春霞不说的话陈美兰还想不到,果然,她今天收到了笔钱,五十块。

        这么说,那钱不是阎佩衡给孩子的压岁钱,而是别人给苏文的钱,存下来的利息?

        小旺正好也在帮忙,这会儿跟圆圆俩在摆大家送来的鸡蛋,厨柜里鸡蛋已经快要装满了。

        陈美兰问这小伙子:“你奶有笔钱,每年二叔给利息的事,你知道吗?”

        小旺犹豫了下,才说:“知道。”但同时小伙子皱了下眉头:“妈妈,你能不问这件事吗?”

        “不能。”陈美兰正色说:“而且妈妈必须问,你难道没发现吗?自从妈妈和你爸爸结婚,到现在妈妈还没见过你爷爷,万你爷爷不高兴,不喜欢妈妈,并且将来要求妈妈跟你爸爸离婚,你们怎么办,还是你想换个新妈妈?”

        她总觉得很多事都不对劲,又说不上哪儿不对劲。

        虽然跟她关系不太大。

        但阎肇好歹也是个官二代,如果他真的动了范祥父子,上面没人罩着,省上的领导万找人整他,不也是麻烦。

        他们父子关系恶劣,他爸不找人在上面给他找个后台,就像阎西山说的,他迟早被人整下去。

        小旺听要换新妈妈,下就急眼儿了:“他敢!我听我妈说他在首都有相好,他敢不要你,我就把这事嚷嚷出来!”

        好家伙,这小子句话吓的陈美兰捂上了他的嘴巴:“可不敢乱说话,你再嚷嚷,让别人听见了像什么话?”

        圆圆和小狼也凑了过来,小的还不懂事,不明白哥哥在急啥。

        小旺悄声说:“我是听我原来的妈妈和外婆说的,千真万确,她们说我爷故意生气不回家是假,是因为在首都有个相好是真!我原来的妈妈借着这个,还问我爷借过好多钱。”

        阎佩衡在首都有相好?

        本来,苏文有笔钱,是个曾经在盐关村下放,但后来偷渡去了南洋的

        人,感谢她救过自己命的感谢费。

        但就是那个人下放在盐关村的时候,阎星没得。

        阎佩衡不止责怪妻子没照顾好孩子,应该是隐隐认为,孩子的死,纯粹是妻子的责任。

        陈美兰暗猜,至少阎佩衡认为,在那段时间苏文曾经精神出轨过。

        苏文死的时候小旺两岁,因为苏文说那笔钱要给小旺,周雪琴肯定想尽早拿到那笔钱。

        但那个黑五类在阎佩衡眼里就是奸夫,阎佩衡接受那笔钱,估计也是无奈之举,怎么可能把钱给周雪琴?

        于是周雪琴不说解决家庭矛盾,就用阎佩衡有个相好这件事威胁阎佩衡,从他那儿要钱,黑吃黑。

        要是那样,阎佩衡不就会愈发讨厌阎肇母子了?

        毕竟大的两个直在首都,阎肇是跟他娘在盐关村长大的。

        他们娘俩还把老爷子最爱的小阎星给带没了。

        但不论如何。

        苏文晚年神识直不大清楚,个人过的很费劲,如果丈夫再有个相好,并因此连她丧事都不参加的话。

        阎佩衡可真不是般的渣。

        不过这切都是猜测,不论阎佩衡为人如何,小旺也不能不敬长辈,说长辈的不是。

        想到这儿,陈美兰突然就说:“圆圆,你觉得你原来的爸爸好不好?”

        阎西山?

        圆圆觉得他不好,真是恨铁不成钢,但这能说吗?

        她笑了下,转身出门了,边跑边说:“妈妈,我去看小宝宝啦。”

        陈美兰于是回头,刚要张嘴,小旺立刻说:“不要杀鸡儆猴啦,我知道,不能乱说长辈的不是,你以为别人问我也会说吗?”

        要不是陈美兰问,要不是她说如果不说,很可能她也会被爷爷不要,小旺会说吗?

        周雪琴的朋友曾经那么欺负他,他跟谁说过?

        他什么时候不是把切都烂在肚子里的?

        这个妈妈可真过分!

        钓鱼执法!

        陈美兰看他拿了好几个鸡蛋要出门,就说:“这是黄老师家

        的鸡蛋,小旺,咱家不缺鸡蛋……”

        “黄老师说了,柜子里装不下的鸡蛋都归我,现在柜子里的鸡蛋已经装不下了,这些归我啦!”小旺兜着鸡蛋就跑。

        这个小财迷,陈美兰跟出去看,就见他迈着小步子,小心翼翼,拿着鸡蛋去菜市场了。

        买掉换钱,亏他想得出来。

        财迷,妥妥的财迷!

        还是吝啬鬼,守财奴类的。

        据说这小子现在已经有220块钱的巨额财富了。

        他爸,陈美兰每周给装十块钱,跟他比,简直是个穷光蛋!

        同时间,津东分局,正是市里的领导们要下来调查的时候,局里不论大小领导,忙了个四脚朝天。

        阎肇的办公室里,阎西山正在抽烟,阎斌在搓眉心,梦巴黎的老板娘吴千红和她的小姐就坐在对面,几个人对视眼,就要苦笑下。

        公安局内部斗争,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凡人横竖要遭殃。

        无奈,但也必须来,因为今天阎肇要提车祸肇事的案子。

        阎肇办公室少来客人,尤其是小姐和老鸨。

        不过公安局就这样,谁知道因为什么案子就来什么人。

        赵副局其实认识吴千红,也认识那个小姐,有人请,推辞不过,他也会去嫖下,但在这种场合,谁敢说自己认识小姐和老鸨。

        不过,阎肇办公室里居然出现小姐和老鸨,赵副局倒觉得挺好玩,这是不是证明阎肇也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酒色财气全都不沾?

        因为市局的领导要下来检查工作。

        表面上大家都各忙各的,副都在工作的样子。

        但内里有学问,比如赵雷桌子上摆的,是齐冬梅和胡小梅偷婴的案子。

        这个案子里他竖了个典型,正是范振华的爱人任倩。

        收受过贿赂,并且私自收钱,告知很多孕妇胎儿的信息,已致至少七八十号孕妇堕胎,故意引产女婴,最大的女婴有的都七八个月了,等同于杀人啊。

        这个已经够得上量刑了

        吧。

        但在赵雷这儿不用,因为在九十年代的量刑方面有块免死金牌,叫不懂法。

        毕竟这才是普法的年代,任何人犯了罪,只要你宣称自己不懂法,不知道法律,就可以把责任推给公安监管部门,说是他们没有把法律宣传到你的耳朵里,说你不知道这么干是犯法的。

        不懂法就可以轻量刑。

        这算是法律的灰色地带,只有研究透彻法律的人才能掌握。

        他把这个案子摆在案头,领导们来了肯定要过问。

        毕竟范振华的爱人触犯了法律,范振华也需要内部交待,到时候他先提案子,范振华正好当着局长等人的面做检讨,他再把不懂法搬出来,这件事就交待过去了。

        计划的好好的吧,赵雷出去迎接领导了,马勃进了他的办公室,把他摊在桌子上的卷宗直接给调换了。

        市局的局长姓张,叫张超,也是个军转干部。

        来了之后先跟阎肇握手:“津东路分局,有劳阎队了。”

        津东区属于高新区,案子多,案子杂,牵扯着好几个大工厂,出就是大案特案,尤其难搞。

        目前治安搞得还不错,领导心里有杆称。

        “不敢给领导丢人。”阎肇说。

        张局再跟赵雷握手,自然而然就要看看:“目前忙的是什么案子?”

        赵雷是把卷宗摊开的,才出门不久,怎么被人装档案袋里了,他心里还在埋怨哪个没眼色的帮他收拾的桌子,不过也没关系,打开档案袋,取出卷宗,样能汇报工作。

        阎肇眼疾手快,把档案袋递给了张局:“目前咱们赵副局命我们主抓的,是这个案子。”

        赵雷没抢到档案袋,心里挺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毕竟他跟范振华早通过气,这事儿范振华记功劳记的是他。

        局长,几个副局长都在,张局翻了翻,把卷宗传给另个副局长了,转身问了范振华句:“你父亲是不是在东方集团,目前快退了?”

        “是。”范振华说。

        看张

        局的目光,他怎么觉得有点怪异,不就是他爱人在b超科收了点钱?

        现在这社会,哪个岗位不收点钱的,这么点小事,他做个检讨不就行了,张局跟他关系直不错,怎么会这么看他?

        “证据,证人都在吧,这案子是津东分局办的,范祥指使他人开车撞人,这属故意杀人罪吧?”另个副局长说。

        赵雷愣住了,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范振华把抢过卷宗,张照片落在了地上,那是黄全安撞死人的事故现场。

        被撞死的李富贵脑浆都出来了,惨不忍睹。

        这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人都放了,被谁翻出来的?

        “赵副局让我们彻查这个案子,咱们做下属的不敢给领导丢脸。”马勃补了句:“目前,能证明范祥和黄全安合谋的证人就在阎队办公室。”

        “证人?什么证人?”张局问。

        马勃解释说:“梦巴黎的小姐,范祥和黄全安都曾□□。”

        “开玩笑,个小姐的话能信?再说了,我父亲怎么可能去嫖娼,马勃你他妈污蔑上级……”范振华声怒吼,同时还给弄懵了。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也意识到应该是有人要整自己。

        但这他妈的是赵雷要搞他?

        凭什么,赵雷应该是他的人啊。

        难道他最近又巴结上别的领导了?

        “还有原盐关派出去所长阎斌,他能证明曾亲眼看到黄全安在撞上李富贵之前没有刹车行为……”马勃下句还没说完,范振华突然开始指着马勃的鼻子说:“放屁,马勃你家哪里,安康的吧,好吧,我记住你了,老子记住你了!”

        马勃噎了噎,愣在原地。

        追究老家在哪儿,这直接是刨老坟式的威胁了。

        范振华要再不倒台,很可能明天他爸出门就要被车撞。

        不过阎肇立刻寒声说:“范主任,马勃算什么,他上面还有我,我上面还有赵副局。”

        “所以你们沆瀣气。”范振华的声音在颤抖,突然明白什么似的朝着赵副局冲

        了过去,居然赤头红脸,指着赵副局的鼻子怒吼:“你们合起伙来搞我,外面有案子你们不查,关起门来悄悄搞领导?”

        赵雷感觉自己是被阎肇给卖了,给耍了。

        但大庭广众之下,领导集体看着,叫他怎么说。

        他是分局的把手吗?

        当然是,最近所有出风头的事都是他在干,所有分局该得的荣誉,他照单全收。

        阎肇于他,不过头能干活的骡子。

        可这头骡子现在把他给耍了。

        领导面前,他百口莫辩!

        分局的几个队长在劝,在拉,市局的领导集体沉默,赵雷给范振华逼到了角落里,百口莫辩,结舌,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唯独阎肇大手把抓过范振华的肩膀,把他固定在原地:“范主任,当初马凯马副局被查的时候,您不是说马凯包庇,并纵容犯罪分子,严重破坏我党,我们系统的形象,您要代表市局,请法庭务必公正审理,严惩凶手。现在到您了,就成我们搞您了,那法律是什么,我们公安系统的形象又是什么,难道就是您现在的样子?威胁下属,刨对方祖坟?”

        范振华要挣扎,要摆脱阎肇的手,却被他压在原地,纹丝不能动。

        他抬头恰对上阎肇的眼睛,突然回想,居然发现,阎肇刚才说的那段话,和他在公审大会上讲的,居然字不差。

        这不是个大老粗?

        不是个只会埋头闷干的倔驴?

        范振华曾笃定他干不了几天就得被人搞死。

        可他妈阎肇这种倔驴,骡子还在岗,他居然要被人搞下去了?

        这怎么可能?

        敢搞他?

        这个分局的人,谁他妈都别想好过。

        “你们敢搞老子,老子上面有人,你们给我等着!”范振华声怒吼。

        张局手里直拿着那张照片,再也忍不住了,突然就拍在了范振华胸膛上:“查,彻查!再不查,我看范主任连我们都不准备放过。你还是政府职能部门的干部吗?我看你简直就是□□!”

        “

        赵雷……局长……你们听我解释,这是打击报复,打击报复!”范振华左看看右看看,连着喊了几声。

        但局里所有的领导都在极力回避他的目光。

        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刚才似乎有点太冲动了。

        他还想跟张局求情,再回头再看马勃和阎肇,副老子虽然不知道谁他妈整老子,但等老子出去,定不会叫他好看的愤恨劲儿。

        他愤恨的目光刚好扫到阎肇身上,阎肇立刻来了句:“熊向党,还不赶紧抓人?”

        “还不抓人?”张局也在大叫。

        “要刑拘范主任吗?我们分局?”马勃问。

        张局说:“当然,在你们分局出的案子,难道要我动手?”

        “是!”熊向党带人,还真把范振华给拷上了。

        “赵雷,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范振华被拷上手铐时还在大叫,在挣扎。

        突然,只听啪啪几声乱响,市局几个领导以为是范振华拔枪了,以为是枪响,居然被吓的抱起了头。

        不过大家回头看,才发现,有排暖瓶放在墙角,原本是准备用来给领导们泡茶的,刚才范振华连踢带踹,踢倒了几个暖瓶,啪啪啪的,滚水碎在地上,白气蒸腾。

        张局闷了会儿,等几个公安进来把暖瓶的残渣全打扫出去,才说:“大家应该向赵雷同志学习,勤于工作,也执着追究,尤其是面对上级也绝不畏惧,勇于揭发上级的切不法行为,大家给赵雷同志鼓掌!”

        稀稀拉拉的啪啪声,拍的像叫魂样。

        范振华倒是被抓了,但他上面确实还有人,赵雷是很勇敢,可他也会遭受打击报复吧。

        兔死狐悲,谁还鼓得起掌来?

        且不说局里帮人们鼓掌鼓的心惊肉跳。

        就在不远处,阎肇的办公室里。

        阎西山也在鼓掌,却鼓的真情实感,鼓的欢心雀跃。

        政府单位,人际关系比当暴发户的还难搞。毕竟暴发户出门遇到的都是敌人,干就完了。

        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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