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侯府上下喜迎小囡囡

　　

<p>里间仆妇们忙忙碌碌帮着刚刚睡过去的蒋氏擦拭身子、更换脏了的床单被褥、处理生产过程的秽物，并焚香去除屋里的血腥气味。</p>

<p>外间众人则纷纷抢着看包在襁褓中的小婴儿。</p>

<p>和顺侯夫人李氏一辈子都没抱过女娃。这一次，让她抢了个先。仿佛是抱着全世界最易破碎的珍宝，李氏抱得小心翼翼。</p>

<p>襁褓中小小的一团，只露出个肉嘟嘟、红红的小脸蛋，睡得很甜，两只眼闭得牢牢的，像两条线；两条眉毛淡得仿若青烟，但却像极了两只弯弯的月牙；小嘴巴一动一动，好像在咀嚼食物一般，时而还“噗噗”吐两下。</p>

<p>从小婴儿的眉眼上一看就是个娇娇嫩嫩的小女娃。李氏看得嘴角怎么放也放不平。</p>

<p>“娘，你也让我们抱抱小囡囡啊。我们都等不及了。”蒋氏的两个妯娌，小囡囡的两个婶子因为只能围观，不能亲身体验抱女娃的乐趣而纷纷抱怨。</p>

<p>“你们个子高的还能看到妹妹，我翘脚都看不到，你们就不能让让我吗？”说话的是目前嫡子中排行老七，出自三房的王裕汀。他今年只有五岁。</p>

<p>“去，一边呆着小屁孩儿。怎么哪都来凑热闹？”自认为已经是大孩子，年仅十岁，二房嫡子王老六将王老七挤到一边。</p>

<p>“小心点，别把汀哥儿挤坏了。”说话的是王裕洵，他是刚出生小婴儿嫡亲三哥，侯府嫡子总排名在第四位，今年十二岁，相对要成熟一些。</p>

<p>“你们几个小声点，别吵着妹妹了。”王裕浦，小婴儿嫡亲二哥，侯府嫡子排名行三，今年十四岁。</p>

<p>“娘啊，我这个当爹的急忙火燎地扔下老爷子赶回来，您就不能让我抱抱吗？”孩子她亲爹刚一进屋给自家老娘见礼后，一直想要抱自家小女儿，自家老娘反而将小婴儿抱得更紧。</p>

<p>王子义，和顺侯世子，正用十分幽怨的小眼神看着自家老娘，口中还不停地抱怨着。</p>

<p>“去去去，就因为你风尘仆仆地赶过来才不让你抱。小囡囡这么娇贵，也不怕外面的尘土沾上咱小囡囡？还凑这么近干啥？”说完，李氏还转了个身远离王子义。</p>

<p>“还是您老人家有经验，儿子这就去沐浴更衣。”拍完马屁的王世子，立刻进到主屋盥洗间。</p>

<p>当小婴儿她爹离开后不久，其余众人又因为看不到小婴儿而开始新一轮的抱怨。就在他们闹闹哄哄之时，平时很少到大儿媳妇院里走动的王老侯爷四平八稳走了进来。</p>

<p>几个儿孙们立刻迎上见礼。看着热热闹闹的众人，王老侯爷感到十分欣慰。</p>

<p>好啊！儿孙满堂。现在又有了小囡囡，这一辈子也该知足了。</p>

<p>因为他的到来，围观众人四散。这给王老侯爷直接打开了通往自家老妻的星光大道。</p>

<p>一辈子都没抱过孩子的王老侯爷，以极不专业的手法从自家老妻手中抢过小孙女后，顿时眉开眼笑。</p>

<p>小婴儿因为不舒服，皱着眉头，哼唧了两声。本来还想要通过别的方式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仔细一想，还是算了，哭也是挺耗费体力的活儿。索性闭着眼睛听他们说话。</p>

<p>王老侯爷抱着小婴儿坐在仆妇们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一边看自家小孙女，一边十分自豪地说道：“依我看，咱家小囡囡是我这一辈子中见过最好看的小婴儿。”这小家伙多好看啊，哪里都是小小的。</p>

<p>老妻李氏是个拆台高手，暗暗白了一眼道：“得了吧，你一共见过几个刚出生的小婴儿。细算起来，咱家小囡囡还是第一个。当初蒋氏刚生下泽哥儿那会儿，你也是到了满月才看上那么一眼。”</p>

<p>侯府嫡长孙王裕泽偷偷看了一眼王老侯爷。平时还总说他刚出生那会儿怎么怎么样的。这下露馅了吧。欺负他那会儿小，不懂事儿是吧？</p>

<p>“咳咳。”听着自家老妻拆台，王老侯爷尴尬地咳了两声。之后索性岔开这个话题，继续夸着怀里的小家伙，“咱小囡囡就是比她老子和哥哥们争气。这下我那套冰玉棋子能够保住不说，还把我这十来年输掉的东西一下子都给赢了回来。另外还多得了不少别的彩头。听好了啊，这些你们都不要争，将来都是要留给咱小囡囡做嫁妆的。等找个机会告诉老大媳妇，都给小囡囡保管好了。”</p>

<p>襁褓中的小婴儿真想弱弱地问一句：爷爷您这嫁妆备得是不是有点早？咱才刚出生。</p>

<p>“好好好，让老大媳妇都给留好了。我那儿还有好多东西都要给咱小孙女儿。”一看侯夫人李氏就是个上进的，绝对不甘落后，立刻表态。</p>

<p>要说王家小八觉得攒嫁妆早这点，在座的可没有一个敢认同。古代有钱人家的闺女，哪一个不是打从出生起就开始准备嫁妆的？</p>

<p>“娘，儿媳那儿也有给小囡囡准备的嫁妆。唉！儿媳是没生女儿那个命了，索性就都给咱小囡囡吧。”说话的是小家伙的二婶娘吴氏。这当公婆都这么说了，她这当儿媳妇的自当捧场。反正怎么都是给，这样一来还能在二老面前落个好。她是如是想，也是如是做的。</p>

<p>同样不甘人后的柳氏接口道：“儿媳也有礼物给小囡囡。”朝着李氏说完，她又扭头冲吴氏道，“不过，二嫂我可不像你这么快就认怂。我今年才二十多，还有的是机会。今天借着小囡囡的福气，没准要不了多久，我也会生个女儿。小囡囡，你一定要给三婶娘领个妹妹来，三婶娘可全靠你了。”</p>

<p>得，咱是不是抢了送子观音的活计？还管生男生女？</p>

<p>不过三婶娘，我十分想告诉你，生男生女主要由男方决定，你靠的人只能是我三叔。</p>

<p>“是啊，咱们现在既然有了小囡囡，今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小囡囡。老二媳妇，你也给我争点儿气。”李氏看着刚出生的小家伙顿时又燃起了勃勃雄心。</p>

<p>像他们和顺侯府这样的大家族，不能没有嫡子。但如果光有嫡子，没有嫡女那还了得？</p>

<p>将来别人家都有嫡女送进皇宫。他们家没有，这不要遭皇家猜忌？</p>

<p>将来别人家都有嫡女和别的公侯世家联姻。他们家没有，这还怎么和别人家共同进退，同气连枝？</p>

<p>庶女？庶女只能给公侯世家做小，庶女只能给小门小户当嫡妻。</p>

<p>老太太的想法虽然有些偏颇，但却很实际。这也是古代贵族家轻庶女，重嫡女的原因所在。</p>

<p>“祖父，让我们也看看妹妹吧。我们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几个年小的孙子见祖父高兴，索性大着胆子提出了自己的要求。</p>

<p>和顺侯老夫人李氏看这么多人都在抢小孙女，禁不住出声道：“都哪来的回哪吧。小囡囡还太小，禁不起你们这么折腾。小囡囡也累了，快让奶娘抱下去好好休息。还有，咱们这么多人堆在大儿媳妇这儿也太不像话，让大儿媳妇也好好睡一觉，不要吵着她了。”</p>

<p>奶娘听到吩咐立刻上前，偷偷看了看王老侯爷。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索性大着胆子伸出双手。</p>

<p>王老侯爷心想：老妻说的也对，自家小囡囡还太小了，经不起这么折腾，索性从行动上表示支持。</p>

<p>小囡囡被奶娘带下去后，众人这才不甘心地散去。</p>

<p>整个过程，除了王老侯爷抱着不舒服时，王家小八哼唧两声外，从头到尾都很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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