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1章 玩笑
问题在于，凤家等人离开的话，君家他们几家就有可能因此而背上骂名，付出家族的名誉，甚至某种无法挽回的伤亡，反正代价肯定不会小。
联邦世家的均衡之势一旦被破局，即使大局在明面上依旧和平稳定，但在暗处，却会因为高层相互猜疑而无法继续之前行之有效的安稳合作，裂痕会自上而下，最终席卷整个联邦，甚至影响整个外域的局势。
“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会阻止凤山启动保护罩了。”
“比起联邦的局势来，当然还是小姐的安危更重要，谨慎一些是很有必要的。”
“该冒险的时候就要冒险。凤殊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她比我们想象的要强一些，而且就跟凤家一样，有时候会让人出乎意料。”
“那也不能拿小姐的安全来开玩笑。”
“我说的只是事实，你别小看了凤殊。虽然我总是笑话她是笨蛋，但她会的东西真的很容易让人眼前一亮。”
“等小姐实力上去了，我们当然可以放松一些，现在还不是偷懒的时候。”
“没说要偷懒。但我们也不能一直守着她，将她当小孩一样保护。我们又不是她的父母，就算是父母，也不能一直将重心放在孩子身上。孩子迟早都会长大，要过自己的人生。”
说到这里，梦梦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算了，现在也不方便出去，想要查探总能够找到办法的，白天说不定可以反将一军。梅家如果真的没有问题，而且有足够信心应对的话，就不会介意我们到处逛。”
“你发现的那几个有问题的点是在多隐秘的地方？”
“比较重要的几个奇怪地点都很偏僻，其他小问题的那些地点反倒有一些是在人来人往的段落。”
“明天让萧崇舒叫上梅家的那对姐弟去那些地方走一走，尽可能覆盖你之前发现的有问题的地方。有必要的话，可以让君临出马。”
“不行。凤殊醒了知道我们为了了解那些地方的情况就让君临去冒险色|诱，肯定会和我们冷战。她拿你们没办法，要约束我还是分分钟的事情。”
“小姐心软，肯定不会真的惩罚你。”
“算了，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不能让他离开凤殊的视线。”
“这么多人都在这里，梅家不敢做些太过分的事情的。”
“怎么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直接提出过分的要求，你觉得他们找到机会的时候会放过？”
梦梦可不怎么看好梅家人。
“没必要敌视梅家。”
“我敌视梅家干什么？又不是闲的没事做。只要他们不招惹凤殊，就算他们对君家下死手，我也懒得理会。”
“这么说就太绝情了吧？好歹是小姐夫家。”
“那是君临要去解决的事情，和凤殊有什么关系？”
“也是小姐孩子的家族。你难道真的不打算和小姐的孩子们和平相处？”
“和平相处有很多种方式，譬如不插手也是其中一种。”
就算凤圣哲姓凤，都在君家长大成年了，一直接受的就是君家的照顾与教育，在精神上肯定是高度赞同君家的家族作风的，他是不可能将自己当做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凤家人，和凤殊在这一点上有着根本的区别。
“小姐肯定会希望你也多一点照顾她的孩子。”
“错了。凤殊没有这种想法。她可能是因为经历比较特殊，所以相对来说心胸还是很开阔的，很多事情接受起来非常快，反过来，也很多人事都特别看得开，不会太长久地拘泥于一处。别说让我照顾她的孩子了，她自身也是不希望我过多帮助她的。”
实际上它怀疑将来她的实力要是上去了，凤殊能够亲自处理的事情十有八九都会亲自处理。
“那你不就可以早点退休了？”
“她实力太低了，要到达可以处理大部分问题的时候还要很多很多年。”
如果进展顺利，大概要在她五六百岁的时候它才能够不需要时刻关照她的情况。如果进展不顺利，也有可能需要照顾她到老。她看起来对长寿不是很感兴趣，所以极限也就是两千年。
就像它当初和凤初一的旅程那般，跟着凤殊的日子也很快就会一去不复返的。和它漫长的生命相比，这样的旅程真的就是白驹过隙，弹指之间便灰飞烟灭了。
“所以其实你还是想要和她过得久一点的吧？解契不解契倒是其次了。”
“那可不是这么说的。有机会当然就要解契，这对谁都好。”它越早恢复实力越有利。如果外域情况糟糕的话，恐怕和虫族的种族大战很快就会到来，不早一点做准备是不行的。
“希望小姐实力早一天上去吧。如果大战到来，她还是不能够亲自到战场上去锻炼的话，不管是对她个人来说，还是对凤家来说，都是十分不利的。”
“这个倒没什么。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继承人只负责决策但亲自出战的情况。她本来年纪就不大，而且情况特殊，凤家人自身是不会对她过于严苛的，别的家族就更没有资格对凤家的内务指手画脚了。”
“我只是希望小姐的路可以走的更顺畅一些。”
泡泡明显关心凤殊胜过关心君临。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奇怪？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怎么就认定了凤殊呢？就像小火一样，也很奇怪，看起来对她无动于衷，也不听从她的命令，但感觉有危险的时候又像是把她当主子一样保护。明明和她结契的人是我，我都不像你们这么紧张她。”
“这就是你不够尽责的地方了。就像之前，你就不应该任由小姐出门，你留在后头。虽然也有所发现，但假如七小姐等人不在身边，而且没有小火出手，小姐碰上那样的突发事件就很容易重伤甚至是死掉。”
“你别说的我这么无知。正是因为知道有他们在，所以我才会留下来观察梅家的情况。
假设梅家有问题，那问题最大的地方肯定就是梅家，再危险也不可能比我的处境要危险。何况你忘记了，我和她结契了，如果她受到巨大的攻击，我肯定会第一时间感知到的。有凤小七等人暂时阻挡，我就可以及时赶到。”
“也勉强说得过去，但这并不足以说服我。作为守护者，任何时候都要小心谨慎，尽最大努力去保护她的周全。”
“所以你要是有孩子，肯定是会将孩子保护得密不透风甚至让她喘不过气来的家长。”
“那梦梦你就是放养孩子的父母？小心被孩子埋怨不负责任。”
“我这个种族的本来就是天生天养的。”
只不过它碰巧比较特殊一点，碰上了凤初一，所以才会这么深入人类世界。
“你不打算繁衍后代？”
梦梦翻了一个白眼，“怎么繁衍？跟谁繁衍？”
“我发现你和七小姐都学了小姐，很爱翻白眼。”
“因为特别解气。这种白痴问题你居然也问得出来。”
泡泡不置可否。
“兽族相较于人类更加乐意完成繁衍大事，很多兽族甚至为了繁衍族群，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够生下孩子，无所不用其极。”
“喂，你别乱用那些古语，用法不是这样的。我记得‘无所不用其极’这个成语是表示做坏事时任何极端的手段都可以使出来。”
“那是演绎的意思，本义是指‘竭尽全力来达到至善的最高境界’，是君子努力的方向。”
梦梦觉得哪里怪怪的。
“先不说这个是不是对的，你怎么会懂得这些？这是非常古老的用语，就算是对远古文化感兴趣的人也未必了解的知识。你之前也说了是为了凤殊才会和君临结契的，就为了通过君临找到凤殊，难道你也是……”
来自远古时空？
泡泡显然明白它未完的话语是什么，愣了愣，然后快速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虽然我不记得，但肯定和小姐不一样。”
“那为什么你就是认定了她？而且从一开始就非常亲近她，甚至还带了一些尊敬？”
梦梦怎么想也想不通。
小绿之所以喊凤殊小姐，是跟着剑童喊的，之所以喜欢凤殊，亲近凤殊，是因为知道凤殊本身就特别喜欢树木，特别亲近树木，她是从小就把树木当朋友看待的人。
鸿蒙是为了吃，是图凤殊厨艺好，当然也可能是本能上感知到了凤殊的气息异于常人。
霹雳蚁群是小绿带来的附属族群，云枕兽群是误打误撞之下成为他们同伴的。剑童更不用说了，本身就是和凤殊一样的来历，而且之前就已经有所牵绊，是凤殊二师兄的剑童，是因为他自身的主子，才会选择在异时空守护主人的师妹。
至于小火，鬼知道是什么来历。就跟剑群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来阻挡不了，走也阻挡不了，我行我素惯了，天知道他们有多头疼，又有多好奇。
可不管怎么说，小火和剑群都是明显难以沟通的那种非生命的存在，泡泡却不一样。它是突然冒出来的，而且它自己也说了是为了找到凤殊，才会和身上有凤殊气息的君临结契的。
“你真的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来历？”
泡泡摇了摇头。
“要是知道，你觉得我会像现在这样？”
“为什么知道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现在这样指的是哪样？”
“茫然无措？除了知道小姐的气息很亲近之外，我都不清楚还有没有别的参考物，让自己看起来不会这么凄惨。”
梦梦无语，它怎么凄惨了？
“你实力肯定不弱，在兽族里面也算得上是一个强者，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变的凄惨。这个世界走到哪里都是实力为尊。”
“我是指那种无着无落的虚无感。这个世界很陌生，如果没有任何一丁点熟悉的气息，就会有种我不属于这里的感觉。”
类似于那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处境，进退维谷，因为完全不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要怎么样解决，能有什么出路，出路在哪里，要怎么寻找，问题多得就像是乱糟糟的毛线团，所以有时候心里会很慌，很不安。
“你不会真的是……”
梦梦也懵了。
它知道凤殊特别，也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是，但是凤殊再特别，也不能特别到会吸引一大堆异时空的东西聚集到她身边吧？
可换个角度想想，她现在难道不正是这样吗？她身边除了人类，有什么东西是正常的？哪怕是它自己，在其他人看来，也不能归入正常的存在的那种范畴。
泡泡却再次摇头，“不，应该不是。我没有那种感觉。”
“可你觉得她亲近，你还想要保护她。
她其实经历非常简单，联邦萨达星，天极星，月岚星，然后就到凤家了。她回凤家没多久我们就跟着她了，还是如影随形那一种。她不可能背着我们在那边认识你。
在联邦的话，如果你一开始就认识了她，也根本不用通过君临来找她，这说明你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她。
除了这个，就只能是我刚才那种说法才有可能。”
泡泡还是摇头，“说不通。如果是这样，小姐就有可能像认识剑童一样认识我，但她对我一无所知。”
“你不记得自己的事情，她之前也失忆过，也是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现在虽然说恢复了记忆，但也有可能忘记了一些。这种情况下，你们互不认识也正常。”
梦梦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测很有可能就是事实。
泡泡有些迷茫，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就像它所说那样，它也和剑童有着类似的来历。
“算了，别想了，反正记忆这东西就是这么难搞，该回来的时候总会回来的，放松一点会更有利于它的恢复，总是努力去想未必会有效果。也许将来找到她二师兄就有答案。”
“你真觉得我也是她师兄身边的侍从？”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可能会和他有某种关联。”
如果泡泡和凤殊没有关联的话，但又认为凤殊气息熟悉，很亲近，那在这个地方，就只有她二师兄身边的人，总不会它就是她二师兄本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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