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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第三十七章 琅琊之行


上部  第三十七章  琅琊之行

重新回到竹林时,天已经有些灰暗,估计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那位大先生把几个人从黑幕中放出来,走出竹林,和壑子梦子回合。梦子快速检查了一下弥子的气息和脉搏,确认中毒的迹象已经基本消失。

大先生催促说:“离开这里再说。跟着我。”说完往竹林另一端快步走去。几个人也顾不上别的,紧紧跟着他。

没想到这位大先生轻功也不弱,很快绕到竹林另一边,又七拐八拐地不知去了哪里,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居然来到了一条河边。几个人辨认了一下四周,在淮南住了大半年,居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所在。

河上黑茫茫一片,雾气弥漫,什么也看不清。大先生打了个呼哨,不远处也传来一声呼哨,接着出现一点昏黄的光亮,大先生带着众人向着亮光走去。走近一看才发现竟然这里泊了一条大船。船弦有个黑影举着一个灯笼。见到大先生,船上滑下一个舢板,大先生带着大家上了船。船上站着两个同样一身黑斗篷从头罩到脚的人,直挺挺站着,就算见了大先生也不搭话也不施礼。

几人刚踏上甲板,还没等站稳,船身就开始动了,好像要起航的意思。叔子警觉地问:“你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大先生说:“安全地带。”

大先生带着几个人走下一间很宽敞的船舱,洛子和叔子这才把各自身上的人放了下来。梦子指着那个女子问:“这是谁?”二人都没回答,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梦子眼尖,惊讶地指着洛子手指上的未擦干净的血迹。洛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露出极其厌恶地表情。

这时大先生开口了:“一会在邈室最近的地方靠岸。”

“那你去哪里?”叔子问。

“当然是回王府。”大先生轻松地说。

“你还回去?岂不是会被抓住。”

“抓我何为?我又没做什么。珠是你们挖的,人是你们带走的。”

“你!”叔子听了气得不知说什么。

“放心,等我回去的时候,郡主房里的大火应该已经烧起来了。”

"你居然要烧王府?就为了要一颗珠子?”叔子已经对这个人极端厌恶了,就差说他简直如禽兽不如。

“那郡主你打算藏在哪里?”洛子此时反倒很冷静,他不想叔子再说出什么气话激怒对方,他很希望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条船会带她去一个合适的地方。在那里,她才会活得像个人一样。在王府,她永远只是个活死人。”

“你不要再卖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不喜欢糊里糊涂被人利用。”连梦子都开始听得不耐烦了。

“我说了,不是利用。各取所需。”

“你每日都在王府自由行走,取四海珠如探囊取物,为何假借我们之手?”叔子问。

“告诉你们无妨。毕竟我们已是一条船上的人。”

“谁和你是一条船上的人?”梦子不屑地反驳道。

“他。”说着大先生指了指洛子。洛子脸一下子热了一下,他听出大先生话里有话,指的是他和夏侯惕之间所谓关联。

“我原本也不知世上还有四海珠这个奇宝。有一次淮南王的手误沾了尸毒。他就是靠四海珠解的。不过因为中毒很浅,他并没有剖身取珠。我问起这是何宝物,他只说叫四海珠,其他就讳莫如深了。后我经多方查访,终于在一册古史发现了这个四海珠的记载。传说此物为海上仙国所有,秦皇出海访仙时,误食毒草,有仙人赠此宝珠帮他解毒。这个宝珠原本一直带在他身边,最后一次出巡前,不知为何却留给了阿房宫里一个宠姬,也就恰恰在这一次出巡之时,他才死于途中。后来项羽一把火烧了阿房宫。这个四海珠也不知落入何处。至于淮南王如何得到的,我估计多半也是从不知谁的墓里挖出来的。”第一次听到大先生说那么多话,沙哑的嗓音像是在说书一般。

“那这个小郡主又是怎么回事?”梦子还是对来路不明的女人分外敏感。

“淮南王儿子生了不少,但女儿却只有一个。听府内老人说,此女也命薄,刚生下母亲就死了。自己也在十九岁时突然得了怪病,之后就昏迷不行。我想淮南王一定是明知救女无望,才索性把四海珠置于其体内,希望能延其性命。没想到这四海珠真的争气,竟然续了她十几年的命。”

"你为何让洛子去取?你自己不能动手吗?”叔子此话又唤起洛子的厌恶之情。

“能取我还等得到你们来。我也曾悄悄试过,但没有成功。此珠极有灵,普通人若碰之,它就会跑掉。据我所观,洛川公子的体质异于常人,血质极佳,所以我又跟自己赌了一把,看来又赌对了。洛川公子果然是取珠之最佳人选。”

“你怎知他血质极佳?”三人都异口同声地问道,毕竟洛子的血有奇效这是秘密,不能外泄。

“谁的血质如何,我一闻便知。好血自然香甜。”大先生的话里透着一股贪婪,听者都能想象,他也许正在面纱后面舔着着舌头。“你们也要感谢我取不了珠子,否则也轮不到你们救人。”

“还有,你那个黑幕又是什么?还有这个,一分为二。”叔子比划了一下分身术,趁着现在索性趁机把心中的疑问都问出来。

“黑幕,那不过是一种搬山幻术。据说是战国时期阴阳家所创,很多走尸的江湖术士都会。我也是跟他们学的,不足为奇。至于一分为二,只是戏法里的移花接木的障眼法。我只不过将二者结合了一下,在外人看来只有我一人在走动。不过能力有限,每次只能带两人,才烦劳二人背着。

“还有此等奇术,什么时候教教我啊。”壑子一听可以搬山,立刻来了兴趣。被梦子和叔子一眼瞪了回去。

“但就算放火烧了郡主的房间,淮南王就不会追查么?”洛子又把话题拉了回来,问。

“当然会。不过他肯定会让我追查此事。”

“他为何如此信任你?”

“问多了。船靠岸了,下船。”

下了船,天果然已经泛白,四个人背着弥子,走下甲板。认得这里就是离邈室不远的地方。再回头时,那船已经驶离岸边数丈,正在慢慢下沉。船身已经没入水中小半,船头露出大半个殷红的“冥”字。

“幽冥船?!”洛子和叔子心头一震,难道掌笠查的幽冥船,就是它!

邈室,安顿好弥子,四个人又聚在厅里。

叔子看着洛子问:“幽冥船,要不要告诉那边。”他指的那边,自然是七子总部所在的琅琊王家。七子除了执行各种秘密任务之外,还有探听各种情报的职责。洛子看着眼前的茶水,一丝丝热气袅袅升起,又散开。他没有回答,他在等,等一个答案,等弥子醒来。

梦子悄悄问叔子:“幽冥船又是何典故?就是刚才那条大船么?”叔子也没有回答。他也在等,等洛子发话。

还是壑子打破了沉默的尴尬,他瓮声瓮气地说:“还有什么吃食,饿了。”梦子白了他一眼,意思是就知道吃,还是扭着身子,不情愿地走出房间,去弄早饭了。

一釜热腾腾的白粥,两碟腌菜,还有几个菜团子,很快就端上来了。壑子抓起菜团,大口地吃了起来。叔子勉强喝了一碗粥,洛子则一动不动,闭着眼睛打坐。他需要让自己的心境回归平静,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事,所遇到的人,都让他来不及多想。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床榻上传来一声呻吟,梦子和壑子急忙奔到床前,听到梦子柔声地声音:“你醒啦。“叔子看了一眼依旧闭眼打坐的洛子,起身也过去看弥子。

弥子其实五官非常清秀,只是因为脸上有一块非常明显的青黑色胎记,加之他负责的是刺探的职责,所以他一直带着面罩,不希望真面目示人,也便于隐匿。

此时他看到大家关切的目光,嘴角一咧,露出顽皮的笑:“我还没死啊?”壑子给他了一巴掌,说:“你小子那么鬼机灵,阎王才懒得收你。”拍得弥子直咳,梦子赶紧扶起他,替他捋着胸口,一边青白眼瞪了壑子一眼。壑子也觉得自己手重了,嘿嘿讪笑。

叔子也关切地问:“感觉如何?”

“没事,就是有点虚而已。”弥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就是有点虚?你差点就没命了,连我都回天乏术。”梦子嗔怪道。

“你们怎么救得我?”弥子用手摸了摸全身,检查一下自己是不是还健全。

“救你的什么人,你也不知道?”叔子问。

弥子摇摇头。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伤得你一身的伤。还中了毒。你这身手,就算打不过,也跑得过啊。“壑子反问。

弥子尴尬地一笑:“抬举我了。”

“你到底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叔子问。

弥子一下子犹豫了,此时他已经透过众人的缝隙,看到了坐在远处的洛子。他示意扶他过去。三个人搀扶着弥子走到了洛子身前。弥子扑通地跪了下来。吓了三人一跳。虽说洛子是七子的队长,但大家也是亲如兄弟,从没下跪过,除非。。。除非弥子做了什么弥天大错?

洛子终于睁开了眼,看到跪在面前弥子,两人对视良久,洛子起身搀起弥子,说:“说吧。说给大家。”梦子拿来厚厚的蒲团垫在弥子身下,让他可以坐得舒服一些。

弥子已经收起平日精怪的样子,面色凝重地说出了他这段时间的经历。

月余前,众人兵分三路,弥子奉洛子之命,前往琅琊王家总部。洛子让他去查三年前失踪的智子下落,还有那个从未出现过的第七子。

其余三人一听“智子”二字,都惊讶地看向洛子,看洛子没有打断弥子的意思,众人只得也学他,把任何疑问按下,听他把整个事情讲完。

弥子来到山东琅琊,前后潜入总部八次后,终于发现了有个地方很可疑,就是藏书阁。任何大家族都会有自己的藏书阁,这本不奇怪。但引起弥子注意的是,王家总部的藏书阁外观很普通,只有二层高,但却在重重守卫之下。于是弥子决定第九次潜入王家总部,探一探这藏书阁。

没想到藏书阁,看似普通,里面竟然是别有乾坤。它虽然外观二层高,其实却在地下建了很多层,他顺着螺旋梯望下去估摸有七八层之多,每一层也快有一进院子那么大。除了地上二层藏的是一些古书,地下藏的不是书,而是各种秘密档案。除了历朝历代所有朝廷官员的各种档案,还有各种家事秘辛,居然还有很多朝廷往来的书信奏折的誊本,如山一般。

弥子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七子的档案册,才知道七子的组织早在曹魏时就成立了,起初是为了让几大世族结成秘密同盟,既帮曹魏对抗司马家,也帮司马家对付曹魏。总之就是权衡在两边。后来到了“王与马共天下”之后,七子就正式变成一个秘密暗杀组织,由每个世族选送一个嫡系子弟受训,执行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到现在已经是第六代了。档案册还纪录了各代成员的名字,以及生卒。但每一代都只有六个名字。

说到此,弥子喘息了一阵,接过梦子递过来的茶,喝了几口,接着说。

本以为进藏书阁如此简单,只躲过守卫就可以了,没想到原来这里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只顾找档案,却没记路,等想出去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出路。他在迷宫般的藏书阁转来转去,越转越晕,最终还是触动了机关,结果被俘。关进了天牢。

琅琊王家总部居然有天牢,弥子没想到,大家也没想到。说到天牢,弥子的神色变的更加严肃。他虽然轻描淡写地说天牢非常隐秘,他被蒙着眼睛押着,但一路上各种凄惨的叫声还是让他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心惊肉跳。那些声音,他此生都不想再听到第二次,用惨绝人寰来形容都不过分。

而他这一身的伤,就是被拷问所留下的。别的牢狱审犯人用皮鞭抽,琅琊的天牢竟然是用刀片直接抽。就算他也是组织的人,但擅闯总部,依然是死罪,而且会把洛子和其他人连累,所有弥子断然不能说自己是谁。至于中毒,估计是被灌了什么,之后他就昏迷再也不知道了。谁救他出来,他自然也毫不知晓。

听完弥子的叙述,四人的表情都很沉重。洛子说:“对不起,让你此去受苦了。是我的错。”弥子又露出往日顽皮的笑容,摇摇头:“若不去,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不过,究竟是谁救的我,都不知道。以后得好好谢谢人家。”

大先生说不是他救出的弥子,那么到底是谁救得呢?能从王家总部的天牢救人,此人一定不非常简单。

“其实,在藏书阁,我还看到了一些东西。”弥子吞吞吐吐地说,“或许,很多事,不是我们所以为的那样。”

听着弥子在山东琅琊总部的经历,众人心疼之余更是心中有愧,尤其是洛子,他暗中不住地责怪自己真的不该让弥子去,早知如此险恶,当初就该自己去才对。若不是有人救出他,自己岂非要背负一生的自责。

弥子歇了一阵,还想接着说,被梦子劝住,告诫他刚醒来,不宜多言。弥子点点头,表示接受梦子的建议,他说:“我说最后一句,寻找阴兵符,也许是个假任务。”听到这句话,四个人顿时都怔住了,之后马上齐刷刷地转头看向洛子,七子的纪律之一,不得质疑队长,不得质疑命令。但现在弥子居然说任务是假的。他们不能质疑,也不想质疑,他们只希望洛子可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洛子此时的脸很白,映在屋内斑驳的光亮下,一张平日俊秀无比的脸反而显出极其冷峻。他从不在乎任何质疑的目光,只不过弥子的话让他想起三年来一直萦绕在心中的疑虑。

“你们可曾想过我们为何叫七子?”他没有直接答复众人关于任务的真假,相反提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又无意义的问题。

“当然是因为我们有七个人咯。”壑子答,这个回答显然有些苍白。

“七子,确是由七人组成而得名,但它并非就是七个人,它的成员都来自七大世族,也就是世族其子。它的存在,曾是护佑朝廷的荣耀奇子,也曾是世族子弟的一面令人向而往之的旗子,可不知何时却沦为了专门去干一些见不得光的棋子,现在又糊里糊涂地成为了某个事件的启子,将来也许还会变成废而不用的弃子。七子,这个名字,取得果然玄之又玄。“洛子修玄学,这一套七子之名的解说,娓娓说出,简直像在清谈。叔子听明白了,他边听边频频点头。壑子问:“你说的七子七子的,我都听晕了。”

洛子并未理会他,接着说:“三年前,智子失踪前,曾与我长谈。那时他似乎已经预知自己将有不测。”众人皆知,作为前任队长的智子,最擅长的是天星诀,即可观天象、知命数、测国运,他能预知自己的未来,应该不假。

“他说会有什么不测?”

“他并未说自己会如何,只是我隐隐感觉到的。他说总部似乎被一股神秘的势力所左右。他一直在暗中查询这股势力到底是谁。”洛子慢慢地回忆着。众人都凝神静气地听着,仿佛又看到那个亲善宽容和蔼,如父如兄般的智子。

“我们怎么没感觉到?”梦子问。

“不过,我也觉得不一样。我刚入七子时,都是跟着智子做一些匡正平乱、巩固朝纲之事。可近几年,不是暗杀就是搜集情报。感觉自己像个杀手。”壑子年长入七子也比在做这些人早,他表示同意智子的话。

“智子说,如果真的有一股神秘势力控制了总部,就等于控制了王氏家族,也就相当于控制半个朝堂,甚至可以左右皇帝垄断朝纲。”

”那怎么可能,哪有那么厉害?“壑子问,他是个行武之人,向来对朝堂之事漠不关心。

“若真如此,不是不可能。王与马共天下,已经几十年。加之西晋以来其他世族都在日渐衰落,现在王家的门生姻亲,基本占据了朝廷所有部门大大小小的官职。”叔子的一席话引得出自会稽虞氏的梦子、出自中行氏的弥子频频点头。

“智子担心的是,如果真的被操纵,会不会又要掀起一场乱世之争。从汉末到曹魏,到两晋,山河已破碎得太久。虽然现在我们退居江右,江左被胡人所占。但至少隔江各治,百姓还换来了几年安稳的日子。那时我说不是还有王导王丞相么,他可是不主战的。智子却说,现在虽有王导居相位,不会战。但也不会太久,三五年后,他一死,朝廷各势力必会群起,再次陷入权力争斗。而那时也许就会烽烟再起。”

“三五年?现在王导刚死,那么说,三年前智子就预测到了?”梦子惊叹道。

“那时我还年少,也不曾想过朝堂会有多少明争暗斗。直到智子突然失踪,我接替队长职位,最近半年不知为何,总会梦到智子对我说,我们虽是总部的七子,但更是东晋的七子。”

“所以你才让弥子去打听智子下落?那弥子为何又说查阴兵符是假任务?”梦子问。

“任务真假我不知,只是那日夏侯惕说天下也许根本没有什么阴兵符的时候。我才心有所疑。”洛子说,“一路上,所有的线索都断断续续,既一环扣一环,又好像前后无关。我也有些糊涂了。”

“这个莫急,这两日我也在想。现在我们聚齐了,抽个时间好好整理一下,也许会发现各种玄妙。”叔子宽慰洛子。

“夏侯惕,又是夏侯惕,这个人到底是谁啊?”梦子再次听到这个名字。

"这个,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此人是谁。“叔子瞟了一眼洛子,一句话先敷衍了梦子。

“我之所以怀疑是假任务。是因为我翻找档案时,看到此项任务的备注写着:假手阴兵符,引众蛇出洞。”一直沉默的弥子忽然发声。

“假手阴兵符,引众蛇出洞?”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重复着这十个字。

“谁是蛇?假谁的手?难道是借着我们查阴兵符,引出什么人?”梦子边思考边说。

“不知这里的众蛇,是不是那个神秘的势力?”叔子问洛子。

洛子摇摇头,悠悠地说:”也许他能告诉我们,不过。。。他在哪里呢?”这话声音不大,倒像是自言自语。叔子心中轻叹了一声,他知道洛子口中的这个他是谁。

“他是谁啊?”耳尖的梦子还是听到了,没有人回答他。

“既然任务有假,那阴兵符要不要继续找下去?”弥子问。

“当然,任务必达是规矩,哪怕它是假的。”壑子坚定地说。

“可如果这世上真的压根没有阴兵符这种东西呢,怎么找啊?”梦子说。

“有没有阴兵符,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是一直好像有人在冥冥中指引我们。我们就按照提示的线索,一路追寻下去,一定会有答案。”叔子自信地说。

“那我还要不要继续查智子的下落?”弥子问。

“你们说,智子,他还活着吗?”梦子轻声问。他说出了很多人心里不敢面对的事。

“他应该没有死。”弥子坚定地说,“藏书阁的七子档案,我都看过。如果人死了,就会把名字划去。但智子的名字并未划去,而且咱们也没新人补充进来,所以我猜智子并没有死。”

“现在已经惊动了总部,就算弥子什么都没有说。我想他们也已经猜到他是谁了。”叔子说,“要不要让弥子躲一躲?”

“不用,就在这里。如果真的有责罚,我一人承担。如果没有责罚,倒不是好事了。”洛子的眼睛一亮,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开始有队长的担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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