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熵
“好了，过会就可以睁开眼睛了。”
诺瓦最终沉重的叹了口气，使劲朝外边吐了口痰。
叶若零从手术椅上坐起来，调出面板给诺瓦付了点数后，开始将终端与右眼匹配。在听到轻微的蜂鸣声后，叶若零右眼的视线中出现了一根加载条。
“正在适配视线，请自行调整。”
“调整完毕。”
加载条淡去，面板自动闭合，大约五秒钟出现在了叶若零的视线中。
诺瓦点起根烟，拍着大腿道：“怎么样？质量不错吧，能在这块找到我你真是撞大运了......你的眼部面板是神经控制的，不用手动操控了。”
“嗯。”叶若零站起身，抬起左臂，“与主宰匹配，检验代码。”
“匹配完成。”
主宰无人机两翼收缩，吸附在了叶若零的机械臂外侧，但却没有丝毫的沉重感。
“无人机现在都不是超合金了，这玩意我记得是W银。”诺瓦吸了口烟，狠狠的吐出口烟圈，“以后买货到我这来，不是最便宜的，但质量绝对有保障。”
“好说。”叶若零拿拳头往诺瓦臃肿的肩膀上敲了一下，“该出任务了，你这里去HYa01A09的最隐蔽路线是什么。”
“那简单，只要顺着管道线路走基本就没人发的现。”诺瓦抖着自己的小胡子，“我们地下市场仿生人不多，有也基本是私用的高级货，所以不用担心。”
“谢了。”叶若零摆了摆手，示意兰朔雪跟上他，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问道，“诺瓦，能问个问题吗？”
“有屁快放。”
叶若零皱了下眉，不过还是继续说道：“你欠了里昂一个什么人情？”
“在三战的时候救了我们一家人。”诺瓦挑着眉，望向他，“人活这一世，死了就都没了。我向来不喜欢欠人情，但是这个人情我一定得还.......给你个忠告，不要把生死看的那么淡，有的时候啊，对死亡的恐惧会更好的让你了解到活着的美好，哪怕活在一个该死的世界里。”
11时36分
HYa01A09
叶若零和兰朔雪两人顺着管道下方的小路来到了一块面积极大的荒地上。
a01位于地表，受太阳常年直射，这里干燥异常，只有零星的树苗从皲裂的土地中窜出，随后又迅速枯萎，只留下黑黄的表皮。
从整体上看，这里以前应该是一个巨大的军工厂，许多通道，管道与单片残骸仍残留于此，只是大多都被黄沙掩埋，在见面地点的周围，建筑逐渐变得完整起来，一些反应堆堆砌在一起，为众多传输管簇拥着，它们则连接着或近或远的工厂房，这些工房虽然整体架构还在但大多已经千疮百孔，表面除了黑色的锈块以外还有许多不规则的弹痕。
“到了。”叶若零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他的右眼现在可以通过面板与神经的联动，用大范围检索和小范围放大的方式寻找目标，但眼下，似乎周围并没有人类的生命体征。
“看了我们来的有些早啊。”叶若零继续筛查着周围，右眼发出轻微的电机声。
“已经来了。”兰朔雪突然抬起头，指着远处。
叶若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能看到遥远处的黑点，经过二次放大后才能看清那是一辆军用的老式装甲车。
没有时间感叹兰朔雪感知力的强大，叶若零先解放了主宰，让其悬停于隐秘的角落，自己则走上前等待对方。
伴随着沙土扬起，装甲车停在两人面前，车里只有三人，为首的是一个着紧身黑色皮衣而身材凹凸有致的女性，她画着夸张的妆容，跨着超模似的扭捏步伐向叶若零走来。
“熵的负责人？”叶若零率先问道。
“艾莉亚•帕伦。”女人向车子比划了一下，“进来说吧，我们不能总待在一个地方。”
“嗯。”叶若零向兰朔雪点了点头，跟着艾莉亚上了装甲车，“我的同伴对不熟悉的人比较排斥，所以请给她单独安排一个位置。”
“这没问题。”
艾莉亚坐上副座，而她的两个副手则一左一右分坐在叶若零的两侧，兰朔雪单独坐在最后一排。
车子在仿生人司机的驱动下向前驶去，艾莉亚开门见山的道：“为了异化生物芯片来的？”
“不完全是。”叶若零回答着，调出了项目面板，“首先我想确认一下——贵组织是否主持过这一项目。”
艾莉亚扫了一眼面板：“是熵主持的没错，怎么了？”
“是这样，我们在调查A642爆炸案……”
“啊，那个啊。”艾莉亚嗤笑了一声，“你们是在怀疑熵吗？”
“我不否认。”
“也难怪，毕竟拥有异化芯片的组织在少数。”艾莉亚看了他一眼，“行了……告诉你吧，没什么直接关系。”
“那间接呢？”叶若零注意到艾莉亚在刻意规避这个话题，于是逼紧了一些。
艾莉亚沉默了一会，右手肘靠着座椅扶手以支撑起自己靠过去的头颅：“那些异化生物芯片……确实是我们组织的重点研究项目之一，但很遗憾，我们并没有引发这次爆炸的必要。”
“……我们换个话题吧。”叶若零不打算在这方面做过多停留，“贵组织和Q0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正常的贸易往来关系，也有项目交流。”艾莉亚自然的回答道。
“嗯。”叶若零沉吟了一会，身体向前倾了一些，“目前看来，贵组织并没有太大嫌疑。”
“得出结论了？”艾莉亚转过头，“但是你来的目的不止于此吧？”
叶若零点点头：“虽然贵组织与本案没有太大干系，但我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支持。”
“怎么个支持法？”
“我希望熵能够提供近期的交易和交流记录。”叶若零加重了语气，“A642案件对调查局与熵都有影响，尤其是拥有异化生物芯片研究技术的你们，更有可能成为替罪羊。所以，必须要在华亚的治安局做出判断之前找到元凶。”
“两个问题。”
“请说。”
“为什么要记录？”
“很简单，因为现在还无法排除记录抹消的可能。贵组织内或许会有私自将这项技术交易给不法之徒的人，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必将在交易记录中留下痕迹，而追寻这些蛛丝马迹的任务只有我们调查局的观测员能够完成。”叶若零摊开手掌，“当然，如果你们能够发现端倪那自然更好。”
艾莉亚听到叶若零的解释，抬起头盯着他许久，最终叹了一口气：“第二个问题，你们调查局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据我所知你们是一个研究机构吧？”
“关于这个，很抱歉我不能告知，我们有自己的考量。简而言之，A642案件也触及到了我们的利益。”见艾莉亚还没有完全信服，叶若零补充道，“就目前而言，我们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
就在此时，叶若零的眼部面板突然跳出“WARNING”的字样，发起方正是一直跟随在装甲车后的主宰。
“怎么了？”注意到叶若零神情的改变，艾莉亚也警觉起来，阅人无数的她能够很准确的把握人的细微变化，而就在前一刻，叶若零的红色义瞳收缩了一下——这应该是一种不好的预兆。
“我们被跟踪了。”叶若零几乎瞬间站起来，大吼道，“快！跳车——”
话音未落，当所有人都站起身的时候，装甲车的近处爆发出一道几乎能将耳膜震碎的巨响，紧接着整个车子被掀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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