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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不速之客


此为防盗章  节前送礼忙

        王氏背着装枸杞的竹筐习惯性地从后门进了家。

        一进家,    王氏瞧见堂屋的后门敞着,    便就知道李满囤和红枣回家来了。

        “怎么样,    卖出去了吗?”等不及放下竹筐,王氏径直走进堂屋,    想问问情况。不想,    才进屋,    就为屋里红彤彤的家什亮瞎了眼睛。

        这家什,    王氏试探地摸了把椅子背,    漆面竟较族长家嫁女儿的陪嫁还好,光滑不说,还特别厚实,    比她此生见过的所有家什的漆面都厚实。

        “这,这得多少钱啊?”王氏自言自语地出了声。

        李满囤闻声进来,正听到,便答道:“这一堂家什,    长案加桌椅,正好六两。”

        六两,王氏直觉自己听错了,    便即又问一遍:“这多少钱?”

        “六两,    ”李满囤理解王氏的心情,    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花二十来两买了家什,便耐心解释道:“长案加下面的柜子,    一套3两,    桌椅一套,    3两。”

        “这堂屋两样加起来六两。”

        真是六两!王氏觉得头晕,半晌才问道:“咱家哪来钱买这家什?”

        “你来,我告诉你。”李满囤叫王氏进了房,把红枣卖猪油熬八爪鳌十两一坛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拿出剩下的六锭雪花银交王氏收着。

        想想,李满囤又嘱咐道:“家里的,咱们庄户人难得能存下银子。这银子,咱家先存着,不要用。”

        六十两银子,半天就使了一半,现倒来嘱咐我?王氏心中好笑,嘴上只管答应。

        收好银子,王氏又一样样细瞧过堆了半炕的棉胎、布匹,方去红枣房里看家什。

        有了李满囤的话做基础,王氏再看红枣房里足花了十七两,比建现在这所宅子都贵的家什,便即只有骄傲。

        还是自家闺女有出息,王氏骄傲地想:小小年纪便即就把自己的嫁妆都挣出来了。

        不像自己,没本事,出门只一个马桶和一个包袱,为婆婆和妯娌看低嫌弃。

        想到自己这些年受的明里暗里的气,王氏啐了一口。

        呸,一个个养了儿子又如何?现还不都指着自己闺女的主意赚钱。她一个闺女便胜她们儿女全部。

        可惜,王氏的这一番心思,无人能诉,只能自己腹诽一番。

        回到房间,王氏把从樟木箱里拿出两锭银子,然后放入另一个箱子收着。王氏决定从现在起就给女儿存嫁妆,她得让女儿体体面面地出门,比村里所有女孩儿都体面。

        王氏的心思,红枣不知道,她正吭哧吭哧地拿刷子刷竹席。

        这没自来水和浴缸就是不方便啊,红枣边刷边抱怨,这水,都是她爹辛苦挑回来的,她得省着用,但席子不刷干净,怎么行?不行。红枣丢下刷子,跑去拦住拎着竹筐正准备出门抓八爪鳌的李满囤。

        “爹,”红枣道:“咱家还是打口井吧?这水用起来实在不方便。”

        “成!”这次李满囤同意了:“等过了中秋,咱家打地窖准备秋收,就请师傅一起打口井。”

        他家人口少,有挑水的劳力,不如去抓八爪鳌––这八爪鳌过了九月,就很难见到了。

        红枣算了算,今儿八月初五,离中秋十五,也就十天了。她等得及。

        家里买了好几匹布,晚上,王氏准备做活。她想先把红枣的帐子给做出来。结果,布摊开了,王氏才想起没有剪子––她的剪子被红枣拿堂屋剪螃蟹去了。

        帐子做不成了,王氏便即也到堂屋帮忙剥蟹。瞧见王氏回来,李满囤觉得奇怪,顺口问了一句,王氏便说了剪刀的事。

        李满囤想了想,便即说道:“既这样,我明天再去城里一趟。买剪刀,再顺便把八月节给舅舅和你娘家的礼托驿站给送过去。”

        八月节,李满囤得给他爹、族长、二伯、他舅家和王氏娘家送礼。他爹、族长、二伯好说,就在村里,啥时候送都来得及。他舅家则在六十里外的青苇村,王氏的娘家则在八十里外的大山里。给这两家的东西,得折成钱,托驿站送过去。

        昨儿原说办这事,结果买东西给买忘了。

        原先未成家时,李高地都是参照与于氏娘家一坛酒、两条鱼、一块腊肉和一包白糖的礼物给他礼金300文送舅家节礼,而他因要付驿站费用50文,故每次只能送250文。

        后来,他亲妹桃花许了舅家的表弟,于氏便即说自家要送满囤舅家的礼,而桃花又要送娘家的礼,两个礼一来一往,白便宜了驿站,倒不如两家省事的好。所以,竟是再不给李满囤礼钱。

        李满囤没钱送礼,他舅舅也不计较,每年大年初二都使他表弟同桃花回来瞧他,倒送他几串钱零花。

        后来,李满囤成了家,于氏许儿子们留私房零花,李满囤打零工赚了钱,除了上交,一年也能剩一吊多钱。李满囤手里有了钱,便即立复了与他舅的节礼。至于王氏娘家,则是由公中的给,与先前一样都是交50文驿费,250文礼钱。

        今年,李满囤准备一家就按300文送,驿站费,他另出。同时还打算各稍一封信,说明他制干枸杞得钱的事。

        干枸杞已经是全村,包括外姓皆知,李满囤以为没必要再瞒着舅家和王氏娘家。

        至于分家,李满囤则一字没提,横竖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现在说了,没得叫他们悬心。

        分家出来,照规矩,李满囤还得给他爹李高地送孝亲钱。李满囤准备参照他家与岳家礼300钱的标准加倍给。李满囤准备给他爹一坛酒、两条鱼、三斤肉、一包白糖,然后再外加一块做一身衣裳的粗布,就他买的那匹灰褐色粗布,和3串钱。这些,差不多900文,在村里也算是顶尖的了。

        此外,族长、二伯是至亲,也得有节礼来往。这两家,李满囤也准备参照岳家的给。然后,今夏建房期间,族人多有出力,虽说族人们帮忙是该的,但该有的谢礼还是不能少。对于族人,李满囤准备一家送两包点心。

        早起,李满囤又进了城,这次,红枣没跟着来。红枣得在家剥螃蟹,昨儿布匹和家什的物价使红枣明白,她家的家底离进城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得继续为进城而奋斗。

        李满囤进城后,先去杂货店,买了剪刀、白糖后便即在街头寻到一个代写书信的书生,与了他二十文钱后借了他的笔墨写了两封信。

        写完信,李满囤把笔墨还给书生后拿着两封信正欲吹干,却不想前方突突跑来一个人,一直跑到近前,方喘气说:“客官,我们掌柜的,请您过去说话。”

        李满囤细瞧来人,见是昨儿四海楼里顶和气的那个伙计,便即问道:“可是许掌柜?”

        “是,是我们掌柜。”

        李满囤奇怪了,钱货两讫,还能有啥事?

        “知道什么事吗?”李满囤不解地问。

        小伙计摇头:“不知道。”

        李满囤想了想,决定跟伙计走一趟,毕竟拿了人家那么多银子。

        依旧是昨日的厢房,许掌柜一见李满囤进来,立站起来迎道:“客官,你那黄金酱,还有吗?”

        还要?李满囤颇为吃惊:“许掌柜,昨儿,四坛酱,您都卖了?”

        “卖了!”许掌柜点头。

        “您生意兴隆。”李满囤拱手恭贺。

        一碗面一两酱,二十斤酱,便是两百碗。李满囤心说:这城里人可真有钱,竟有这么多人舍得花200文吃碗面。200文,买近七斤肉,都够全家吃好几天了。

        许掌柜闻言拱手回礼道:“彼此,彼此。”

        李满囤想了想说:“掌柜的,不瞒你说,这酱,我还有,但不多。”

        “多少,我都要。”许掌柜说道:“不过,得赶八月节节前。”

        “客官,”许掌柜推心置腹:“我不瞒你,买这个的都是送节礼用。”

        “不然,仅靠我这个店,可吃不下这么贵的货。”

        经许掌柜这么一说,李满囤明白了:城里的有钱人,送节礼自不是他庄户人所能比。

        没有送上门的钱不要的道理。李满囤点头道:“掌柜的,我也不瞒你。”

        “我家现还有八坛,我可以明日,也就是,八月初七给您送过来。”

        “您可来得及?”

        “来得及,来得及。”许掌柜闻言不迭点头:“我还是那句话,节前,也就是八月十一前,你有多少,我收多少。”

        “过了八月十一,我便只能看店里情况,量力而为。”

        “成,”李满囤点头,站起身道:“那就说定了。明天我送八坛来。”

        “一言为定!”许掌柜也站起身,似忽然想起一样拍了下额头:“瞧我,竟还未请教兄台贵姓。”

        李满囤老实地拱手道:“免贵,姓李。”

        “李爷,幸会!”许掌柜世故地回礼。

        四海楼出来,李满囤赶紧去驿站捎了信和钱,然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家。

        家里只红枣在剥八爪鳌。李满囤洗了手,也跟红枣一起剥。

        午间,王氏回来,听说酒楼八月十一前敞开收猪油熬八爪鳌,便即连枸杞也顾不得摘了,在家里帮着剥蟹和熬制。

        如此一番劳作,终于当晚赶出十坛猪油熬八爪鳌,早起由李满囤挑进城,换得百两白银。

        银子到手,李满囤也顾不得去买先前想要的家什,便急急忙忙买了猪油,然后赶回家去剥八爪鳌,捉八爪鳌。

        就这样两天十坛,到八月十一,李满囤第三次将十坛酱送到四海楼,得了百两银子后,以为交易达成,将事先额外准备的一坛酱搬出,准备给许掌柜,不想许掌柜又说:“李老弟,十三之前,你还能再送十坛吗?”

        是的,经过几日的交易,李满囤和许掌柜的交情突飞猛进,两人已以兄弟相称。

        李满囤搬坛子的手停下,吃惊道:“还要?”

        “要!”许掌柜说:“李老弟,我私下告诉你,你自己明白就好,别跟人说。”

        “我们东家生意做得大。这年节应酬的人就多。”

        “你这酱稀罕,漏送了谁都不好。”

        说不得,李满囤一家又忙了两天,赶八月十三又送过去十坛,方才完了这桩生意。

        这一次生意,李满囤一家忙活八天,竟得银四百两。红枣琢磨,有这四百两银子,终该够在城里买套房了吧。

        八月十三,李满囤城里回来,带了四坛酒、八条大鲢鱼、十二斤肉和几十包点心。

        到家后,李满囤便即同了王氏,领着红枣拿了一坛酒、两条鱼、三斤肉,一包白糖,二十尺粗布和五百文钱赶去了老宅。

        几日没来老宅,没成想,老宅添了一头牛。

        李高地人逢喜事精神爽,整个人心思都在牛上,咋见到李满囤竟是一楞,竟没问一句李满囤十来天没见,都干啥了。

        李满囤瞧着老宅的牛也是羡慕,但知自家人口少,没人放牛,便即只能暗叹。家里什么都好,就是这孩子少了点。

        中午,于氏留了午饭。饭桌坐定,李满囤瞧他爹、他继母、他两兄弟、两弟妹,以及他的侄子侄女们,人人一身新衣,便即觉得心酸––他、王氏和红枣还是一身旧衣。

        家里不是没布,但就是没时间做,上不了身。李满囤想,还是红枣说的对,他家人口少,禁不住事。

        一有事,他家就抓了扫帚丢了耙,顾了这头丢了那头。

        可叹他活了三十五岁,竟不如一个孩子看得清楚。

        那这工程可就大了去了。

        “打地基,修围墙啊!”

        “你看,咱现住的你爷家房子的围墙不就是石头的吗?”

        既然已经分家,王氏便即不再管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叫“家”。

        红枣回想了一下自家那围了两亩地的碎石围墙,不觉小心翼翼:“娘,你说,咱家那围墙的石头,都是捡来的”

        “是啊,”王氏不以为意道:“都是你爹和你叔他们捡的。”

        “据说,捡了四五年呢!”

        (⊙o⊙)哦,my    god。红枣为他爹的壮举惊呆了––四五年如一日的捡石头,其实他爹是精卫吧。

        “娘,”红枣艰难地问:“我们家也要捡四五年石头”

        “不用。”

        耳听不用,红枣刚想松口气,便听到她娘说:“我们家宅地只你爷一半大,加上还有面临河,不用打围墙。”

        “不过,我们家人少。”

        “我估摸着,咱们捡个三年,就差不多了。”

        三年!!!红枣看着王氏若无其事地脸跪了––好吧,精卫的世界,她不懂。但她知道“有钱能使鬼退磨”。她要挣钱!挣钱!挣钱!她才不要日晒雨淋三年,捡石头,cosplay精卫。

        细思一刻,红枣叫她娘:“娘,山上的石头多。咱们到山上去捡吧。”

        这提醒了王氏,她想起了今儿丈夫和他提的那个山头。

        “行!”没犹豫地,王氏答应了。

        “这就是爹说的林地”站在自家旱地的尽头,红枣看着荆棘横生,却寻不到一棵树的山坡,问她娘:“我们走错了吧?”

        “没错,就这里!”王氏肯定道:“这地里有咱家的界石。”

        “咱村没主的林地,就是这样。”

        “因为没主,里面的树,都给人砍光了。所以就剩下荆棘了。”

        这乱砍乱伐的习性,红枣怀念地想,倒是和前世的国人一脉相承。

        “哎,”王氏叹气:“你爹想把这地整出来种东西,可不容易。”

        岂止是不容易,红枣摇头,根本就是异想天开––只看眼前这片荆棘,这么粗,这么密,竟然没被人砍去当柴烧,便即就能知道这荆棘上的刺是非一般的硬利。

        他爹要开垦这玩意,他是当他自己铁骨钢筋,刀枪不入了吧

        他可真自信!

        不过,这荆棘,红枣忽然觉得这荆棘有点眼熟,而其枝条端挂着的零星红果则更为熟悉,啊,想起来了,这不是那年她超市购物抽奖抽中的“九天八夜古今\'丝绸之路\'特产美食探秘之旅”中在宁夏站的超市直供天然有机食品基地见到的枸杞吗?

        为了确认,红枣伸手去摘那红果,结果手指却为茎上的刺给刺了一下。

        “呲–”红枣疼得直吸气,心说连扎的疼痛,都是这么相似。

        “尝尝。”王氏摘了几个小红果笑着递给红枣:“扎疼了吧?”

        “这刺棘的果子甜,就是难摘。”

        “半天才摘这么一捧。”

        “村里,就只你们小孩子摘来吃。”

        红枣迫不及待的把果子丢嘴巴里,一尝––没错了,这刺棘就是枸杞。

        虽然,那是一次坑爹的旅行––九天八夜里我参观了给超市供货的十五家农场,白瞎了我一年的假期,但也不是全无好处,红枣庆幸地想,起码,我认识了枸杞,知道这货的加工过程,哈哈,我可以赚钱了。

        “娘,”红枣亲热地叫道:“咱挖这个回去打篱笆吧。”

        “这有刺防坏人,还有果子可以吃。”

        红枣在农场里看到枸杞打的篱笆,一米多高的灌木整齐排列,绿叶红果,不但好看,而且好吃。

        一想到打石头围墙得捡三年的石头,红枣便即越发觉得枸杞篱笆,经济实惠,实乃居家打围墙之首选。

        对于红枣的异想天开,王氏早已习惯,当下不仅不以为忤,反而设身处地地设想了一下,竟是觉得这主意不错––村里也不全是石头围墙,不少人家打的只是玉米杆篱笆。

        这枸杞篱笆比玉米杆篱笆墙,王氏如是想:起码不会倒,也不会叫鸡啄着啄着就啄个洞。

        不过王氏谨慎惯了,即便心里认同,嘴里也只说:“这得问你爹。”

        于是红枣明白了,其实她娘已经动心。

        李满囤林地回来后,一进房,便即看见红枣坐在板凳上吃刺棘果。

        又在吃!李满囤笑了,他这个闺女,生就一张羊嘴,整天嚼个不停。偏她娘宠她,只要她想,她就给她弄。

        也幸而如此,才种出了姜。

        “这又上哪儿弄来的果子?”李满囤故意地逗红枣。

        “就是你说的山上。”王氏应道。

        “红枣觉得好吃,”王氏笑道:“还说将刺棘打成篱笆。”

        “想吃就能摘。”

        李满囤闻言也笑了,他蹲下身刮了下红枣的鼻子:“小馋猫。”

        “这不能给她多吃。”李满囤嘱咐道:“吃多了,流鼻血。”

        不嘱咐不行,这娃太贪吃。李满囤摇头,还想着打篱笆,想吃––等等,打篱笆。李满囤思索了一下,与王氏一样,觉得这主意可行。他家,在也是十三年前才打的石头围墙,再前,可不也是玉米杆篱笆

        其实细算下来,这刺棘篱笆,比玉米杆篱笆还省钱省力,它只要移活了,就一劳永逸,而玉米杆篱笆得靠原木撑着不算,还得几年一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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