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开始
肖叔伦带来了一千精兵，将大牢守地水泄不通。遂州的总兵是肖家军出身，他借给肖叔伦的这一千精兵，都是精锐，以一敌三。
“这可怎么办？您说，这可怎么办啊！”知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急得来回踱步，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坐在他对面的人，倒没有那么焦急，他放下手中茶盏，缓缓说道：“莫急。”
“杨总兵啊！我怎么能不急啊？”知府擦着额头的冷汗，急得抓心挠肺，“对方要是普通的大理寺官员也好说，关键是那是慎王爷跟将军府的三公子啊！”
来一个他们都惹不起，何况现在是两个人！
“谢亦不会把我们招出去的。”杨总兵说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知府停住了脚步，不解地看着杨总兵。
“因为，不招出我们，他还还有活下去的希望，若是招出我们，他一点活的希望也没有%……”杨总兵缓缓放下茶盏，说道，“其实，我跟谢亦在一起的时候，也曾经想过这种情况的出现。”
“你说什么？”知府瞪大了眼睛，“你们想过这种情况出现？”
“对。”杨总兵道，“谢亦当时跟我说，事情是以他开始的，最后，也会在他那里结束。”
“真的？”知府还是有些不相信。
杨总兵点头：“千真万确，所以，我们不必惊慌。”
“可是……”知府还是有些不放心，说，“他毕竟是你外甥，也是我女婿啊……”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不能见死不救吧？
杨总兵闻言，长长地叹口了气，说：“你以为舍得谢亦吗？”
知府没说话。
杨总兵又叹了口气：“李知府，当初我答应谢亦做这一桩买卖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今日了。不是我不救，就像你刚才说的，没办法救。”
刘知府张了张嘴，最后狠狠一跺脚，又是叹气。
…………
…………
肖叔伦这边，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谢亦府上的管家，咬着牙关，什么都没说。
“看样子，你已经选择好了。”肖叔伦倒也不疾不徐，说，“那你走吧。”
说罢，就要赶人走。
管家见他这般，心里更慌了。
“我若是说了，你真能保我一命？”
“对。”肖叔伦颔首。
“我，我凭什么相信你？”管家战战兢兢，问。
“这个嘛……”肖叔伦说，“我好像也没什么能证明自己的……”
管家听他们这么说，不知为何，心里倒是踏实了一些。
“我以将军府名义向你保证，你觉得怎么样？”肖叔伦忽然说。
那管家一顿，又想了一会，终于说道：“好，我告诉你……”
“人在哪里？”肖叔伦问。
管家说了一个地方的名字。
“若是找到人。”肖叔伦说，“我已经兑现承诺。”
管家急急点着头：“不会错的，人就在那里！”
肖叔伦摆了摆手，招来一个士兵，吩咐他带着人去找管家的地方。
“你们夫人那边……”肖叔伦说，“你知道怎么应对吧？”
“知道！”管家说，“我相信将军府，还希望三公子不要言而无信。”
“放心。”肖叔伦道，“将军府不说谎。”
…………
…………
肖叔伦送走了管家，这边高景川也来了。
“你去休息。”他说，“我来守着。”
肖叔伦不置可否，而是看了看高景川的身后，说：“她没跟着你？”？
“你是说江姑娘？”
“不然呢？”三公子的口气有些酸溜溜。
高景川道：“我让她回去休息了。”
肖叔伦直勾勾看这个高景川，还是不说话。
“赶紧去休息。”高景川说，“这些天赶路，你也累了。”
“你还有伤在什么呢。”肖叔伦环胸，说道，“你去休息吧。”
“你……”高景川终于注意到了三公子的不对劲儿，“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样啊！”肖叔伦说，“我很好，嗯！很好！”
高景川打量着三公子。
“说谎。”
肖叔伦挑眉，索性道：“反正瞒不过你。”
“到底怎么了？”高景川问。
“没什么。”三公子叹口气，说，“我先去吃宵夜了。一会儿来换你。”
说完，转身走了。
高景川留在原地，看着三公子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含着隐隐的笑。
…………
…………
肖叔伦吃晚饭之后，将高景川赶去休息了。
高景川说不过三公子，只好回去休息去了。
之后，三公子守了一夜，也没见有人有什么动静。
“难道……是猜错了？”肖叔伦歪着头，喃喃一声。
“肖大人。”一个士兵走了过来，“找到了！”
肖叔伦眼前一亮。
“人带回来了吗？”
“带回来了。”那士兵说道，“一个都没少。”
“很好！”肖叔伦说，“去通知慎王爷，让他来认一下人。”
“是！”
…………
…………
很快，高景川走到了肖叔伦的面前。
“我听说，人找到了？”
“找到了。”肖叔伦说着，看向高景川身后，只见江鸳秋站在高景川身后，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肖叔伦说：“人就在城外扣着呢，你去认一认。”
“好。”高景川说。
“我也去！”江鸳秋道，“那些姑娘，我熟！”
高景川点头：“好，你跟我一起去。”
说完，就往外走。
“你们！”肖叔伦忽然喊了一声，三公子看着高景川与江鸳秋的背影，神色古怪。
“怎么了？”江鸳秋不解，回头看肖叔伦，说，“肖大人怎么了啦？”
“我……”肖叔伦还没想好理由，前面的高景川对江鸳秋说，“他没事，我们赶紧去。”
“哦！哦！”江鸳秋连忙跟上去了。
肖叔伦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大人！大人！时间到了。”就在此时，知府衙门的衙差走了过来，说道，“知府大人让小的传话，说升堂的时间都到了，大人怎么还不出现？”
“我一会儿就去。”肖叔伦说，“让你们大人吃个早饭，再等一等。”
传话的衙差：“……”
“去吧，去吧。”肖叔伦摆摆手，将人打发了。
他则是一直盯着城外的方向，看着半空。
“大人，你在看什么？”遂州来的士兵不解，站在肖叔伦身旁，跟他一起看着城外的方向。
“等信号。”肖叔伦说。
“等信号？”那士兵更加不解，“什么信号？”
话音落下，只见城外的方向划过一道响箭，带着红色光芒、
“没错了！”肖叔伦一拍手，说：“带上谢亦跟杨世，上堂。”
“带他们上堂？”那士兵顿了顿，看想到牢房里虚弱的谢亦，犹豫了一下，跟肖叔伦说道，“大人啊，人都这个样子了，我们是不是……”
应该避避嫌。
“没事。”肖叔伦说，“谢亦的伤是自己撞得，跟我没关系。”
“啊？”那士兵一顿，嘴角抽了抽。
“把人带上公堂吧。”肖叔伦说，“反正，他也活不过今天了，那些伤，无伤大雅。”
“啊？”那士兵更是诧异，但是这不妨碍，他快速地执行肖叔伦的命令。
“大人，您确定不会有事啊。”那士兵说。
“放心，绝对不会有事。”肖叔伦信誓旦旦。
…………
…………
于是杨世跟谢亦被压到了公堂之上。
刘知府将座位让给了肖叔伦，自己坐在了堂下。
肖叔伦也不客气，就大大刺刺地坐在公堂之上。
他看着下面的杨世与谢亦。
一拍惊堂木，三公子道：“杨世，你府上的女管家说你伪造杀害连成大家闺秀的现场，然后将他们带来霞州卖给谢亦，你可认罪啊？”
杨世看了看虚弱的谢亦，一咬牙，说：“我不知情！”
“这么说，你不认罪了？”肖叔伦道。
“没做的的事情，杨某没办法认罪！”杨世咬住死口，就是不承认。
肖叔伦说：“记得你现在的话。”
说完，看向了一旁的谢亦。
“谢亦，你勾结杨世，陷害良家子女，你认不认罪？”
谢亦苍白着嘴唇，狠狠地瞪着肖叔伦。
“不认！”他喘着粗气，说道，“难道，大人还想逼供不成？”
说着，忽然看向一旁的知府。
“大人！”谢亦俯身磕头，说道，“昨日，大理寺钦差对我私自用刑……说着，就要颤颤巍巍地脱下衣服，将自己身上新鲜的箭伤露了出来。”
在场之人，纷纷吃惊。
一旁的知府倏然站起身，看着谢亦身上染红的纱布。
虽然之前，杨总兵已经说过，要跟谢亦划清关系，但是看到自己女婿这么惨，刘知府还是不忍心。
“大人，您这是……”他看向肖叔伦。
肖叔伦说：“谢亦，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大人！”谢亦被气得半死，明明伤人的凶手就在眼前，但是他还装作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谢亦脸色难看至极。
“谢亦，你没事吧？”肖叔伦说，“要不要本大人找大夫帮你看看！”
“大人，这伤明明是你造成的！”谢亦说，“昨晚你对着我射箭，才几个时辰，你就忘了！？”
“血口喷人。”肖叔伦说，“你的伤，本官一无所知。”
“大人！”谢亦没想到肖叔伦竟然这么，这么……
肖三公子扬起下巴，笑盈盈看着谢亦，那意思，就是，你能奈我如何。
“你！你……”谢亦狠狠一甩手，“没想到堂堂钦差，竟然这么……这么……”
谢亦一时间没想到更好的形容词，来形容肖叔伦这种行为。
三公子说：“你想说什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谢亦一顿，这时候，他才知道肖叔伦的意思。
清月小筑的事情，他死不承认，伤他这件事，肖叔伦也死不承认。
“你简直，无……”谢亦想破口大骂，无耻！简直无耻！
但是，若是这么骂了，似乎也是在骂他自己。
谢亦本就有伤在身，此时被肖叔伦气得，脸色更加难看，身体摇摇欲坠，眼看公堂要陷入死局。
此时，肖叔伦往外扫了一眼，然后看到了走进来的高景川。
三公子眼前一亮，笑了笑。
“好了。”他说，“回到我们刚才的案子。”
众人纷纷看向他。
“谢亦，你不是不承认清月小筑的事情吗？”
谢亦当然不承认了！
“可是，本官有人证。”肖叔伦话音落下，只见江鸳秋走了过来，身后带着几个姑娘。
谢亦看清这些姑娘的面容，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一点点儿地血色都没有了。
这些姑娘，都是清月小筑的那些姑娘。
如今被江鸳秋说服了，上堂作证来了。
“你，你们……”谢亦红着眼，看着眼前的姑娘。
那些姑娘看了他一眼，然后纷纷对着高景川跪下去。
木已成舟。
杨世脸色苍白，闭上了眼……
知府大人，颓然坐下。
…………
…………
过堂之后，谢亦已经没有了翻身余地。
杨世在公堂之上，骤然翻脸，他指着谢亦，破口大骂，尽可能地将自己说成一个受谢亦要挟的人。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他也逃不了。
谢亦与杨世，斩立决。
其他涉案人员，也下狱的下狱，该判刑的判刑，除了谢府的管家，肖叔伦放了他一马。
“你去哪里？”高景川看着往牢房走的肖叔伦。
“去牢房。”肖叔伦停住脚步，回答道。
“去牢房做什么？”高景川问。
“就是……”肖叔伦心道，这不是还有三箭没还给谢亦吗？
“我陪你吧。”高景川说着，走到肖叔伦面前。
“慎王爷！慎王爷！”就在此时，江鸳秋急匆匆走了过来，她一脸急色，明显是有事情跟高景川说。
“怎么了？”高景川问。
“就是清月小筑里的那些姐妹……”江鸳秋舔了舔嘴唇，有些欲言又止，说，“有些人，不想回去……”
高景川闻言，一顿，说：“我跟你去看看。”
说完，转身离开了。
肖叔伦看着高景川跟江鸳秋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
“大人？”一旁的士兵提醒肖叔伦，“你不是要去牢房吗？”
肖叔伦回了神，说道：“走……”
还有三箭，还没射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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