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丑丑少校看看我，摇摇头！“是，长官，”她说道，“不过，只要那畜牲跟我一起在舱里，我就要绑着它！”——你听清楚了吗？”

　　地面控制中心只传回两个字：

　　“收悉！”

　　其实，一旦习惯了，在外太空倒是满好玩的！

　　我们没有重力，所以，可以在太空舱里到处飘浮，而且风景神奇极了——月亮、太阳、地球和星星！

　　不知道杜鹃，在地球的什么地方，在做些什么！

　　我们绕着地球转了一圈又一圈！

　　日夜变换每隔一小时左右一次，这种经验使人看事物有了不同的眼光！

　　我是说道，这会儿我上了太空，可是等我回去——或者应该说道，如果回去——之后呢？

　　去做我的养海马生意？再去找杜鹃？参加“恐蛟”演出？解决我妈妈住贫民之家的事？这会儿想来觉得都怪怪的！

　　丑丑少校是尽量抽空闭眼睛小睡片刻，但是只要没睡觉，她就在那儿惹人厌！

　　埋怨弄错猩猩的事，批评地面控制中心的人是蠢蛋，挑剔没地方化妆，挑剔我在不是中晚餐时间吃东西！

　　哼，我们只有糖可吃啊！

　　我不愿意埋怨太多，不过，他们似乎可以挑个好看的女人，或者至少不会整天尖酸刻薄的女人！

　　还有，容我说道一句：那只猩猩也不是什么梦寐以求的同伴！

　　我先是给了它一根苹果——如何？

　　它抓起苹果剥皮，但一会儿又放下苹果！

　　苹果立刻在太空舱内到处飘浮，我不得不去抓住它！

　　再把苹果交给它之后，它居然把它提成泥状，还把泥屑到处扔，我只得把它清理干净！它还老是要人注意它！

　　每次不理会它，它就大声喧闹，故意把牙齿上下一开一合发出咋昨声！这样折腾一阵子真会把人逼疯！

　　最后，我取出笛子吹首小曲——似乎是“神秘园之歌”！

　　猩猩渐渐安静些！

　　于是，我又欧了一些曲子，猩猩躺着望着我，安详得就像个小婴儿！

　　我忘了太空舱内装了电视，结果地面控制中心接收到一切情形！

　　第三天早上醒来，有人拿了份报纸高举在控制中心的影像传真机前面让我们看！

　　标题是：“脑残吹奏太空音乐安抚猩猩！”

　　这种屁话我已不得不甘之如饴！

　　总之，情况相当顺利！

　　但是，我已经注意到猩猩看着丑丑少校的神情怪怪的！

　　每次她走近它，猩猩就会有点儿亢奋，还伸出爪子似乎想抓她什么的！

　　她就会骂它—一—“别碰我；你这恶心的畜牲！把你的爪子放好！”

　　不过猩猩是在打什么主意！

　　至少这一点我看得出来！

　　没多久我就明白是什么主意了！

　　“起来，起来！”龙女士嚷道，哈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正摇摇晃晃站起来时，云车又改变了方向，猛然转了个弯，他们又一次跌倒了！

　　“救命！”脑白痴的妈妈大叫道！

　　“抓住我的手，太太，”龙女士殷勤地说道，“给你！抓住这根带子！每个人都抓住一根带子，旅行还没结束呢！”

　　大熊爸爸摇摇晃是地站了起来，抓住了一根带子！小笨笨不够高，抓不到带子，于是她紧紧抱住了大熊爸爸的腿，紧贴在他身上！

　　云车风驰电掣就象一架火箭！

　　这会儿它又开始朝上了，它飞快地斜着上升，好像正在沿一道非常陡峭的山壁向上攀去！突然，它好像爬到了山顶，翻过了一道悬崖，接着就象一块石头一样朝下滚去，笨笨觉得自己的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大熊爸爸则叫起来：“妙哇，我们走啊！”

　　脑白痴的妈妈大叫；“绳子断了！我们都要摔死了！”

　　龙女士说道：“镇静，亲爱的太太！”

　　同时他劝慰地拍拍她的手臂！

　　大熊爸爸低头看看笨笨，她正紧紧站在他的腿上，大熊爸爸说道；“你没事吧，笨笨?”

　　笨笨大声说道：“我喜欢这样！就好像在坐滑橇！”

　　就在这么朝下冲去的时候，他们透过云车的水晶墙，看见了别的房间里一些闪而过的奇妙景象：

　　一座高大陡峭的山，整座山全是奶油奶酪，上面有许多精灵迷你人，为安全起见，他们身上都系着绳子，正在这座山壁上劈下大块一大块的奶油奶酪——

　　一个热焦糖潭，蒸腾着滚滚热汽——

　　一座精灵迷你人村庄，小巧玲珑的房子和街道，几百个还不到四分米高的精灵迷你人小孩正在街上玩耍—

　　这时云车开始平走了，但速度似乎更快了，它飞速向前冲去时，笨笨能够听见呼呼的风声——云车旋转着——转了个弯—朝上升去——又朝下——

　　“我要呕了！”脑白痴的妈妈尖叫起来，脸色发青。

　　“请别呕出来。”龙女士说道！

　　“快帮我止住！”脑白痴的妈妈说道！

　　“你最好拿住这个，”龙女士说道，她从头上拿下她那顶奇妙的米色大圆锥帽，底朝上，递到了脑白痴的妈妈的嘴边！

　　“快让这可怕的东西停下！”脑白痴的妈妈命令说道。

　　“不行，”龙女士说道，“非得到了那儿才会停下！我只希望这时没人在使用另一架云车！”

　　“跟这架云车同一轨道相对行驶的另一架云车。”龙女士说道！

　　“天哪！”脑白痴的妈妈嚷嚷道，“你是说道我们有可能会发生碰撞？”

　　“至今为止我一直很幸运。”龙女士说道！

　　“这下我真的要晕过去了！”脑白痴的妈妈尖叫起来。

　　“不，不！”龙女士说道，“现在不会碰撞了！我们差不多已经要到了！别弄脏了我的帽子！”

　　紧接着，听到了一声尖利的刹车声，云车开始慢了下来，接着停住了！

　　“太吓人了！”脑白痴的妈妈说道，用一块手帕擦拭着她那张汗流满面的脸！

　　“再不要乘这种云车了！”脑白痴的妈妈气喘吁吁地说道。

　　这时云车门滑开了，龙女士说道：“稍等片刻！听我说道，我要求你们每个人进了这间房间必须非常当心！

　　这儿有很危险的东西，请你们千万别去碰它！”

　　当时，我到那块小隔板后面用瓶子大便，突然听到一阵骚动！

　　我把头探出隔板，原来猩猩不知用什么法子抓住了丑丑少校，而且，爪子伸进她的太空衣！

　　她又叫喊，还用无线电话筒敲猩猩的头！

　　我这才恍悟问题出在哪儿！

　　我们在太空待了将近三天，猩猩却一直被绑在座位上，找机会大便什么的！

　　我当然记得那是什么滋味！

　　它一定尿胀得快炸了！

　　总之，我过去把它跟丑丑少校拉开，她仍在那儿吼叫，骂它是“龌龊畜牲”之类的屁话！

　　她脱身之后，立刻走到前面驾驶舱，埋头哭了起来！

　　我解开猩猩的系带，带它到隔板后面！

　　我找了一个空瓶子给它小便，但是，它尿完之后把瓶子扔到一块彩灯板上，瓶子碎成一片片，尿液开始在太空船里飘浮！

　　我心想，管它的，但刚要领着猩猩回到它的座位时，我看见飞大团尿液直朝丑丑少校飘去！

　　看起来它就要击中她的后脑了，于是，我放开猩猩，试图用他们给我们捕捉飘浮物的网子拨开尿球！

　　但是我刚要网住那团尿，丑丑少校坐直了身子，转头，尿球正中她的脸！

　　她又咆哮起来，而同时，猩猩居然跑到一边动手放下控制板上的电线！

　　丑丑少校尖叫：“制止它！制止它！”

　　但是还没回过神，火星和七七八八的东西已经在太空舱内到处乱飞，而猩猩则蹦上跳下扯东西！

　　无线电传来一个声音问：“上面是怎么回事？”

　　但，这时一切已来不及了！

　　太空船三百六十度翻转、摇晃，我、猩猩和丑丑少校像浮标似的被甩来甩去！

　　什么也抓不牢，什么也关不掉，站不住也坐不了！

　　无线电又传来地面控制中心的声音，说道：“我们注意到太空船有轻微不稳定的毛病！周博，麻烦你将S方程式人工输入右舷电脑好吗？”

　　妈的——他一定是在说笑！

　　我像片叶子似的在这儿转圈子，还有只野猴子在这儿胡搞啊！丑丑少校嚎叫的声音太大，我什么也听不见，甚至没法子思考，不过她吼叫的大意似乎是我们就要撞毁了！

　　我勉强望向窗外，的确，情况不太妙！

　　地球正飞快冲向我们！

　　我总算勉强移到右舷电脑那儿，一手抓住控制板，一手将S方程式输入电脑！

　　这个程式设计是在万一太空船出了问题的情况下，让太空船降落大西洋中，而眼前我们的确出了麻烦！

　　丑丑少校和猩猩拼命抓着固定物，不过少校吼道：“你在那边做什么？”

　　我告诉她之后，她说道：“不必了，你这笨蛋——我们早就经过大西洋了！等我们再绕过来之后，你试试看能不能让我们降落在南通天洋！”

　　信不信由你，坐太空船环游世界一周，不需要花多少时间！

　　丑丑少校已抓住无线电话筒，正对地面控制中心大叫我们即将降落或撞毁在南通天洋中，要他们尽快来接我们！

　　我像疯子似的猛按钮，但是那颗大大的地球正急速逼近！

　　我们飞过像热带雨林的地面，接着再度只见一片汪洋，南极在我们左方，天蛟国在正前方！

　　接着，太空舱整个变得烫烫的，船舱外还传来奇怪的声音，而且船身开始嘶嘶作响、震动，而地球已赫然迫在眼前、丑丑少校跟我吼叫：“拉杆子放降落伞！”

　　可是我卡在座位上无法动弹，她则紧贴着太空舱天花板，所以，看起来我们铁定完了，因为，我们正以大概一万公里时速，直冲向海洋中的一大片绿地！

　　以这个速度撞上陆地，我们大概连块碎骨头也不剩！

　　不过这时，突然有什么东西发出“波”的一声，同时太空船速度减慢！

　　我一看，妈的，居然是猩猩拉了降落伞杆，救了我们的老命！

　　我当下告诉自己，等一切危机过去，我一定要喂它一根苹果！

　　总之，太空船在降落伞下面前后摇晃，而看起来我们就要撞上那块绿地——显然情况也不怎么妙，因为，我们应该只能落在水中，再等船只来把我们捞起！

　　但是打从我们跨进这个新奇机器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所以现又何必抱这种指望？

　　丑丑少校正用无线电对地面控制中心说道：“我们即将降落天蛟北方海洋中的一块陆地，但是，我不确定我们的位置！”

　　过了几秒钟，一个声音传回：“既然不确定位置，为什么不往窗予外头看看，笨娘们？”

　　这会儿我们已非常接近地球，太空船仍在降落伞下面晃动！

　　我们下方是一片丛林和山峦；除了一小片看起来是褐色的湖泊，别无其他！我们还可以勉强看出湖泊旁边有什么动静！

　　我们三个——我、猩猩和丑丑少校——统统鼻子贴着窗子往下望，突然之间丑丑少校大叫：“上帝！这是该死的新大陆，地面上那些怪家伙一定是在进行祈祷仪式什么的！”

　　猩猩和我挤命往下看，果然，湖泊旁边有大约千名土著正抬头望着我们，个个向我们高举着胳膊！

　　他们穿着小小的草裙，头发蓬飞，有些还拿着盾牌和长矛！

　　“该死，”我说道，“你说道是什么仪式？”

　　“祈祷仪式，”丑丑少校说道！“第五次大战期间，我们常常抛投一袋袋糖果之类的东西给这些丛林土著，免得他们倒戈，他们一直没忘记！他们以为是神还是什么送的这些东西，打那以后就一直在等我们回去！甚至还建造了粗糙的跑道等等——看见下面那些东西没？他们还用圆圆大大的白色桩子标示出降落区呐！”

　　“我倒觉得那些东西像是大炖锅，”我说道！

　　“嗯，是有点像，”丑丑少校好奇地说道！

　　“噬人族不就来自这一带吗？”我问！

　　“我想，咱们很快就会知道了，”她说道！

　　太空船轻轻晃向湖泊，就在我们即将落水之前，他们开始击鼓，嘴巴上下蠕动！

　　我们在太空舱内什么也听不见，但是，想象力非常活跃！

　　降落的情况还不错！

　　先是水花飞溅，接着弹了几下，我们又回到了地球！

　　四下一片静寂，我和猩猩和丑丑少校往窗外窥看！

　　大约十米外的岸上，一整支部落的士著站在那儿望着我们！

　　他们的模样凶猛极了，可说道是到达想像的极致——皱着眉，凑近想看清楚我们是什么东西！

　　丑丑少校说道他们不高兴的原因可能是我们没有从太空船抛给他们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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