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拜寿一
赵金发道:“萧少侠,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还请你遵守诺言,放我走吧。”
萧爻道:“你走吧,不过我建议你今后能收敛收敛,别再强凶霸道。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生来就比别人矮一等,也没有人生来就注定是被人欺负的。”
赵金发道:“我今后一定依从少侠的建议,再也不欺负别人了。”赵金发说完,向众人抱了抱拳,跨上大道,与另外两名锦衣卫武士一道离去。
公孙翼先前曾答应过不会再找赵金发的麻烦,果然守信,没阻拦赵金发。
这时已是晌午。仙霞派四女中大师姐邓佩如忽然说道:“你们打算去哪儿呢?”
萧爻听到这话,便知要与众人分别。抬眼向林佩蓉瞧去,见她一双妙目正瞧着自己。萧爻心道:“她要向哪里去呢?”道:“我四处走走。”又道:“对了,你们又要去哪里呢?”
邓佩如道:“我们要去南京。”
萧爻道:“南京?我也正好去南京。你们去南京是为了什么事吗?”
邓佩如道:“下个月初八慕容大侠做六十大寿,前几天将请柬送到仙霞山上,师傅不得空,叫我们去拜寿,说是让我们在江湖增长点见识。”
萧爻心道:“慕容扫北果然名望很高,连仙霞派也请了。”道:“我也正好要去南京,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邓佩如道:“我们出门时,师傅吩咐过,说要我们小心些,江湖上坏人很多。萧少侠虽是一片好意,但我们还是各走各的吧。”
萧爻吃了个闭门羹,心中一塞,略有些失望。
却听邓佩蓉说道:“当然我们不是信不过萧少侠。只是我们都是女子,与少侠同路的话,多有不便,还请少侠谅解。”
萧爻听她说得十分有礼,却是冷漠的有礼。心道:“既然人家不愿跟我同行,我若是强求的话,那又有什么味道?”道:“有什么谅解不谅解的。”心中失望,这句话也说得有气无力的,几乎都没人能听得到。
邓佩如道:“告辞!”公孙翼抱拳还礼,萧爻也行了一礼。
邓佩如与另外三人一道往大道上行去。
萧爻眼望着林佩蓉的背影,越看越觉得她很像纪诗嫣。心道:“偏偏她们是两个人,林姑娘与诗嫣长得真是太像了,可惜她又要走了。”忽见林佩蓉转过头来,嫣然一笑。
萧爻心中一跳,叫道:“林姑娘。”林佩蓉却又转过头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前面的大树林里。
萧爻只感到胸中气塞,不大顺畅。却听公孙翼说道:“萧兄,我也要告辞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萧爻道:“后会有期。”公孙翼也离去了。萧爻叹了口气,转头看时,凤鸣秋也不知何时已离去了,只留下一个酒坛子。
萧爻心中空落落地,不知哪个方向才是去南京的路。迷迷糊糊地向前走去,不一会儿,来到一条大街上,街市上人烟筹集,热闹喧嚣。走得几步,却见迎面是一个大客栈,那客栈构造宏伟,盖过了邻近一片的屋舍。又是在三岔路的当口,因此格外地突出。萧爻走近两步一看。见门额上写着‘醉香楼’三个正楷大字。一阵阵酒肉的香味自店内飘散出来,或是鲜鸭烧鹅,或是猪蹄熊掌,闻来令人食欲大增。
萧爻正感饥饿。心道:“先填饱了肚子。”便走进店内。
醉香楼的店小二打躬作揖般的来问候。躬身问道:“客官,要吃点什么?”
萧爻向那店小二看了看。见他一团和气。便说道:“先来十斤女儿红。有什么好菜,也尽管弄三五样来。”
店小二不由得吃了一惊。心道:“十斤女儿红?你一个人喝的完吗?看你这瘦削的身板,喝下十斤酒去,又装在哪里?”却答道:“好勒。”说完,转身回厨房。
店中来了不少宾客,几乎已将位置占满。萧爻看了看,选中一个靠窗边的座位,走过去。忽然,旁桌一个大汉说道:“凤鸣九天知秋来。”却是北方的口音。
萧爻不知其意,便没搭话,正要坐下时。那大汉忽然说道:“这张桌子我已经订了。你到别处去。”
萧爻向那大汉看了看,见那大汉一人占了一桌。大汉的桌上只有一只茶壶,几个茶杯,此外更无别物。心道:“占了桌子,又不点菜。还想一个人霸占两桌,岂有此理?”鼻子里重重一哼。便坐了下去。
那大汉忽然跳起来。走到萧爻身旁。怒道:“老子叫你滚到一边去,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萧爻朝大汉看了一眼,见他身材高大,满面虬髯。料想是一北地的蛮汉。说道:“你的老子我不想滚,你的老子我肚子饿了,你的老子我要在这里喝酒吃饭。我的儿子你饿不饿?我的儿子你想不想喝酒吃饭?我的儿子你如果不想喝酒吃饭,就在一边待着,我的儿子你如果不想待着,我的儿子你想滚就自己滚。”
邻桌那边忽然传来嘻嘻的笑声,萧爻瞟眼望去。只见四个妙龄少女占了一桌,一个个粉面含笑,赫然便是仙霞派的四名女子。萧爻微微有些吃惊:“这四人怎么会来这里呢?”
萧爻一时惊喜不定,想上前去打招呼,可又想起邓佩如说过的话。心中又想:“她们既然不愿意与我同行,那自是不喜欢跟我在一块了,我又何必过去招人讨厌。”
虬髯大汉听他老子儿子的说了一大推,似在说绕口令,绕得云里雾里。怒道:“老子叫你滚开,你乱七八糟的放什么狗屁?”
萧爻正感到落寞失望,虬髯大汉却在这当口来滋事,正好要借他疏散心情。忽然捏住了鼻子。说道:“那你放的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猪屁马屁?怎地光天化日之下,一点也不知道检点。就是有屁要放,也该藏着掖着。躲到无人问津的深街陋巷,再放也不迟。你非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放猪屁马屁,谁跟你有深仇大恨了,想熏死人吗?”
那四名女子,已笑不可支。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似是在说‘这个怪人又来了,他怼这虬髯大汉,一个蛮恶,一个瘦削,可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故来。’
林佩蓉忽然说道:“师姐们,你们说他跟我们怎会这么有缘呢?刚才在茶亭遇到他,嘻嘻,这才隔了不到两个时辰,又在这里撞到他了。”
一个身量丰韵,脸蛋圆椭的女子说道:“是啊,郑师妹,我也正想问你,我们跟他怎么会如此有缘呢?一次又一次的撞到他。”
一名颇为成熟的说道:“我看是林师妹和他有缘,我们跟着沾光。真正想撞到他的人,也是郑师妹。这就叫夜有所思,日有所撞。”
林佩蓉道:“什么夜有所思,日有所撞了?二师姐,你……你也乱七八糟得很。”
那二师姐笑道:“是,是。小师妹。我是乱七八糟的胡猜,你是一本正经的瞎想。”姓林佩蓉有些着恼,朝二师姐瞅了一眼,便又向萧爻这边看来。
只见那虬髯大汉满面怒容。一把封住了萧爻的衣领。似是要将他提起来,仍到一边。虬髯大汉这一动手,顿时惊吓了四座的客人。有些胆子小的,生怕两人打起来时,会累及自己。饭还没吃完,便匆忙跑出了客栈。一边跑一边嚷:“打架啦。”“杀人啦。”纷纷攘攘,抢道而出。满店的客人顿时去了一大半。
那虬髯大汉抓住萧爻的衣领,正在使力,要将萧爻提起来。他光着膀子,只见他两臂上肌肉鼓突,显是用了很大的力。但萧爻稳稳坐着,竟似岿然不动。说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无缘无故,抓你老子做什么?”
虬髯大汉喊道:“起来!起!起……!”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觉得如抱千斤石柱,想挪动一分一毫,也是不能。虬髯大汉连使了三次力,仍没能提起萧爻。不禁心中惊骇,知道遇到了高手。骂道:“他妈的,见……见鬼啦!”便想放开。哪知,双手被一股极强的力道吸住。
虬髯大汉又使了三次力,想要放开手。但抓住萧爻的衣领,竟似不能分开。隐隐觉得一股极强的力道自手臂上传来,瞬间灌注全身,整个身子被那股力道镇住了。
不由得一脸惶恐,额头上汗水淋漓。说道:“英……英雄,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还请手下留情。”萧爻说道:“老子这件衣服,可是花了十两银子买的,你若是抓破了,老子要你赔。”
虬髯大汉如同僵立了一般。说道:“在下不敢了。还请英雄收回神功。这就放开我吧。”
萧爻说道:“我有个问题想请教阁下,不知阁下愿意作答吗?”
虬髯大汉说道:“请教不敢当。英雄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只要在下知道,一定……一定如实奉告。”
萧爻心想:“要是我的武功不如他,肯定要被他欺辱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虬髯大汉说道:“在下的诨名是胡乱取的。叫作屠大郎。”
萧爻问道:“你是哪里的人?为何要来此地撒野?”
屠大郎说道:“在下是北直隶涿州人。初来贵宝地,并、、、、、、并不敢撒野。”
萧爻问道:“那你来做什么?”屠大郎向四周看了一眼,似乎不敢说。
萧爻问道:“你想在这里站一天吗?”
屠大郎说道:“不……不想。在下是奉家师严命,来拜寿的。”
萧爻问道:“你的师傅是谁?要你给谁拜寿?”
屠大郎料想不说不行。便一五一十的说道:“在下的师傅叫做陆孝濂,他要在下先来。三天后,给三师伯慕容扫北庆贺六十大寿。”
萧爻微微一惊:“陆孝濂与慕容扫北同是关天赐的弟子。屠大郎又是陆孝濂的弟子。神剑山庄败倒之后,世人只知神剑八雄已分散了。然而这八人必然还有联系。”问道:“你为何一个人要占两张桌子?”
屠大郎说道:“在下是在等人。因为人数有点多,所以先订下两张桌子。”
萧爻说道:“这么说来,我来抢占你的桌子,倒是我的不是了?”
屠大郎心下惊恐。说道:“不……不是。还有别的桌子,英雄你就坐这桌。我……改订别的桌子。”
萧爻说道:“你等的都有谁?”
屠大郎说道:“是其他几位师叔师伯的弟子们。家师一共有八个师兄弟,家师排行第五。像排行第一的凤鸣秋凤师伯,和排行第八的莫不信莫师叔,并没有开山授徒。因此,他们是亲自来。”
萧爻心道:“难道凤鸣秋和莫不信也会来?慕容扫北做六十大寿,邀请他的同门师兄弟前来庆贺,本属常情。但周大爷曾说过,关天赐的八大弟子向来不和,慕容扫北和司马镇南更是敌仇。假如另外七人同来南京,倒怕要闹出一番事来。”
屠大郎见他怔怔出神。问道:“英………英雄。在下知道的都已说完了,你…你可以放过在下了吗?”
萧爻回过神来。说道:“撤手。”
屠大郎被他拘得久了,生怕他不肯放过自己,便用力往回缩。跟着,只觉得一股极强的力道向自己奔涌而来。屠大郎收不住势,向后急退。重重地砸在一张桌子上。咔嚓一声响,方桌的两条腿,顿时被他压断了,桌上的碗筷、杯子、碟子一股脑地滚落到地上,摔得乒乒乓乓的响,屠大郎神色狼狈。
这时,店小二正好端着酒菜送出来。见到客人走了一大半,心中先吃了一惊。又见屠大郎无缘无故地压断了桌腿。店小二一脸愁苦。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呢?”
萧爻忽然站起身来]走向屠大郎。说道:“兄台怎么就摔倒了?没伤到吧?”屠大郎心知自己抽开手时,是他暗使内力推了自己一把,将自己推到的。但想他武功高深,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和他动手,只有徒增耻辱。而师傅与众位师叔、师伯们曾经是江湖中叱咤风云的大人物。要对付这小子,可说是绰绰有余。等他们到来时,便将此间的事情告诉他们。让他们收拾这小子,给自己出这口气。心中盘算已定,便装作没事一般。
屠大郎站起身来。心想:“我受这小子的捉弄。而师叔、师伯们又不知何时到来。倘若这小子心虚,来个溜之大吉。我这顿气不是白受了吗?须得设法留住他才是。”向店小二说道:“小二哥。打坏的桌子,连着那位爷台的酒菜钱,一并算在我身上。”店小二见他肯赔偿,那是求之不得。便说道:“便依照客官说的办。客官说什么就是什么。打坏了桌椅,连同这碗筷、杯子、盘子一共是二十两银钱。那位客官的酒菜钱共是三两银子。”
屠大郎说道:“一共二十三两,我叫屠大郎,你先记在我身上,一会儿只管来找我。”
店小二便将酒菜端到萧爻的桌前。说道:“客官慢慢享用。你的酒菜钱,由屠大客官支付。”向屠大郎指了指。
萧爻也听到屠大郎的话。微微一惊:“我如此捉弄他,他竟要为我买单。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略想了想。已明就里:“这王八蛋定是怕我跑了,所以甘愿请我吃喝,以便留住我。好等他的师叔们到来时,让他的师叔们收拾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此言果然非虚。”便说道:“那………那怎么好意思呢?”店小二摆好酒菜。说道:“嘿,有人买单,还不好吗?我可从来没遇到过这等好事情呢。”
萧爻说道:“小二哥,那我请你。怎么样?”
店小二说道:“客官的盛情,在下心领了。只是我做了这行,时刻离不得的。就是想去,也去不了啊。”
萧爻倒了一碗酒。说道:“小二哥,也不用出去。在下借花献佛,就在这店中,请你喝顿酒。”
店小二双眼一闪。心道:“这会子有人替你买单,你便好做人情。用别人花钱买下的酒来请我喝,一来得我一个人情,二来也好替你喝掉一些酒。你要了十斤酒,果然是怕喝不完了,想要我给你喝掉一些。我偏偏不领你这个情,倒要看看,你怎么喝下这十斤酒?”
店小二便说道:“在下不会喝酒的。客官你请慢用。我厨房里还有事呢。”说完,竟头也不回地转进厨房去了。
萧爻说道:“还有不会喝酒的店小二?”见店小二一去不回头。昂起脖子,喝了一碗。赞道:“好酒!”便放开胃口,自顾自的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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