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三头四命
“原来是灵隐寺的同道啊……”那挑事的白莲僧人回头朝着同门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他们那一桌的四名僧人，全都一脸邪笑地凑了过来，隐隐从四周围住那穷和尚，显然不打算令其轻易离去。
此时周围围观的人群中，光是白莲教众就超过了三十多人，若是振臂一呼，只怕顷刻间聚集的白莲教众数都数不过来。
那穷和尚面对的局面明显处于极端劣势，但他反而看不破一般，依旧是木讷的表情，呆傻傻的模样。
那挑衅的白莲僧人又进了一步，阴声道：“这么说，你与我家的印空大师兄系出同门喽？”
叶清玄目光一寒，印空与己方数次交手，仇深似海，不由得分外留心穷和尚的答复。
那穷和尚双手合十，淡淡道：“印空早已叛出师门，杀了方丈，夺了师门重宝，不再是贫僧师兄……”
“哦？如此说来，你与印空大师有仇？”
“师门之仇！”
“那你要是碰到了，可想报仇？”
穷和尚木然道：“贫僧不是对手，只怕碰到了，贫僧还是要逃命的……”
哈哈哈……
白莲僧众徒然大笑，纷纷笑骂道：“原来是个傻和尚……”
“贫僧不傻，只是不打诳语！”
白莲僧众更加戏弄与他，一僧凑近了笑问道：“印空大师如今是我们的大师兄……算起来，我们也与你有仇，你可想出手？”
穷和尚一愣，“这冤有头，债有主……”
哄！
只是这一句话，现场所有人都是笑翻在地。
“原来是个怂货！”
挑衅的白莲僧人大笑不已，上前“啪啪”拍了拍穷和尚的秃头，将腿往旁边凳子上一跨，冷笑道：“就你这等废物也配记着我家大师兄的仇？哈哈，真是不知死活……就你这废物，杀了你也脏手！给你个机会，现在就从我的裤裆下面钻过去，再叩上三个响头，便饶你不死。”
穷和尚一愣，“为何？”
周围有人忍不住骂道：“你个傻和尚，若是不磕头，不钻裤裆，这些白莲教的大师就要送你上西天了……”
人群中陡然再次升起一片笑浪。
那穷和尚却是挠了挠后脑勺，愣愣地道：“唉，磕头、钻裤裆就能换贫僧一条性命，说起来，还是贫僧占了大便宜的。”
“是极，是极！”
“傻和尚，那你还等什么？快钻啊！”
“钻啊，钻——”
众目睽睽之下，那穷和尚口宣一声佛号，竟然真的跪倒在地，钻过了那白莲僧人的裤裆。
“还有我们几个……”
其余三僧，也摆好架势，命那穷和尚钻了过去。
穷和尚果然一一照办，便是被人从屁股后面踹了几脚，也毫不在意。
“还有最后三个响头……”白莲僧人哈哈大笑，道：“记得一定要响！不响不算数，就得重来！”
四周人群也跟着鼓噪，不少中立的武林人士更是不屑其为人，不但冷眼旁观，不予帮助，甚至连呸数声，引以为耻。
穷和尚一直低垂的头终于抬起几分，轻声问道：“磕完头，贫僧就可以走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
穷和尚脸上立刻显露出欣喜之色，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咚、咚、咚”三个响头，果然声如雷响。
现场一片哄笑之声，几名白莲僧众放佛出了风头，个个笑得前仰后合，极为嚣张。
唯独叶清玄眼中惊愕之色一闪，再次深深看了那穷和尚一眼。
似有意而无意之间，一直低头的穷和尚也略有所悟地抬眼扫来，登时与叶清玄目光交集，微一错愕，接着闪过一丝惊异，但显然认不出叶清玄是何方神圣。
那受了三个响头的白莲僧人，依旧狂妄不已，双手抱肩，傲然对穷和尚道：“嘻嘻，不愧是灵隐寺的高僧啊！果然有缩头乌龟的本事……现在赶紧滚吧！看见你就晦气！”
阿弥陀佛。
穷和尚立即向众人施了一礼，转身缓步而去。
人群的笑声和嘲讽声一路随行，白道武林人士避之唯恐不及，甚至更有人吐沫横飞，垃圾飞舞，通通落在那颗大光头上。
叶清玄微笑着看那和尚消失在人群之中，现场笑声依旧未曾停息。
那四名白莲僧众取笑了其他佛门一番之后，便重回桌位，继续在这里磨洋工。
就在此时，那名笑得最大声、连续挑衅穷和尚的白莲僧人身躯突然一僵，接着站立倏然不动。
一旁僧人莫名其妙，忍不住笑道：“怎么了师兄，该不会是太过开心，笑岔了气吧？”
那白莲僧人喉咙里“咯咯”连声，却是说不出话来。
其他僧人也感到不妙，忍不住齐齐上前探查。
噗——
那白莲僧人突然口喷鲜血，接着七窍之中，全部溢出鲜血，一声不响，仰面倒毙。
“师兄……呃！”
三僧上前搀扶，但几乎在同一时刻，三僧齐齐身体一僵，接着如同那白莲僧人一样，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现场顿时一片惊叫声起。
“杀人啦！死人啦！”
“快来人啊！白莲教的大师被谋害了……”
……
原本聚集大量看热闹的人群，齐齐面泛恐色，呼啦一下，四散而逃。
这里死的是白莲教的僧众，那可是属于竺无生的下属，在白莲教数大派系中，属于最核心的阶层，如此不明不白地死在街上，只怕所有围观之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都给我站住，谁也不许走！”
四周白莲教的徒众大呼小叫，但有谁脑子进水，才会留在这里等人审问。
几名上前阻挡的白莲教徒众，都是微微一愣，便直接昏睡过去。
一瞬间，大街上乱成了一团。
这个时候，叶清玄微微一叹，喝干净最后一点汤水，转身缓步离去。
那个和尚明明功力高深，偏偏甘愿受辱也不出手，最后却借着给人磕头的时候，硬是通过地面的传导，用罡气震断了四名白莲僧众的心脏……
性格真是古怪至极。
任凭后方乱成一团，叶清玄只是闲庭信步一般，朝着穷和尚离去的方向而去。
虽然对方的实力强悍，而且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有心甩掉自己，但天下间想要摆脱叶清玄的追踪，那个人恐怕还没有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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