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七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似乎怕惊扰到沉思中的吕布,严氏下意识的放缓步伐,轻手轻脚的带掩上房门。
左右环顾一圈,严氏柔眸浅眨,波光泛華。
轻挽了一挽修长的素衣袖子,严氏轻声踏着小步,来到吕布身畔的家中的古架旁。
在古架上,摆设着一件件青瓷釉色细腻的器具。
严氏捏起玉指,从中挑选一下,左手捻起一壶圆壶的香炉,右手又点起一挫明火。
轻轻的晃了晃,然后将已经点燃的香,插入到香炉之中。
在桌上的香炉中,点上一只细长细长的,长安城里独有的静神香。
很快,倒流香雾般的烟气如灌溉之流水,轻烟飘起,其味清而不散。
这种香气,完全能够令人精神明净,就连吕布他那因为烦躁而不断有些暴乱躁动的精神力,也隐隐恢复了几分。
这香可不简单,价格方面,也不便宜。
香是精心制作的,混合了沉香与檀香的静神香。
这种静神香,吕布他也是知道的,只在京城长安文昌街上的一家老店中,有供给买卖。
但是,由于制作不易,而且供大于需,所以此香的购买难度,还是非常大的。
香火烟熏,烟雾缭绕...
严氏屈起弯腰,手臂抬动,整个人保持着固定的姿态,一动不动的保持姿态。
不为其它,仅仅只是为了不影响、打扰到吕布。
呼...
丝丝寒风呼啸,雾气聚而纷散,散而荟聚,再复纷散。
灯火摇曳,又静止,空气有些凝滞。
足足过了半炷香工夫,严氏她愣是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咬牙坚持。
即便是处于在这寒夜时节,严氏却额间见汗,细密汗珠滚落,弥漫起一阵香气。
累...
疲倦...
一股股的疲累的感觉,犹如潮水一般的席卷而来。
严氏紧紧的抿着嘴唇,伴随着愈发强烈席卷而来的倦意,让她甚至有几分眩晕的错觉。
香汗淋漓,豆大的汗水顺着严氏的额头不断流淌,但是为了避免因为一点小动静导致打扰到吕布思绪,严氏她又不敢轻易的去擦拭,只能不断的咬牙忍受。
那汗水流淌的酸痒,手臂关节处的酸涩...犹如滔滔江水一般,狠狠的拍击而来,仿佛无数蚂蚁酥麻瘙痒的困扰着严氏。
她到底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修炼过武气,也未曾觉醒过图腾能力,更没有开启精神力。
她,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性,一个相夫教子、贤惠淑良的家庭主妇罢了。
她的体力,其实是相当有限的。
再加上此时,不远处吕布的气势几乎凝成实质,宛若真的生灵,栩栩如生,气势逼人。
能够坚持到现在,都算是严氏毅力惊人了。
只是,看一看吕布那蹙紧的眉头在香熏之下渐渐的舒展了一点后,严氏又蓦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知道身体从哪里又挤出一份力气,让她再度保持着身形。
咬牙...
坚持,再坚持一下!
严氏轻咬贝齿,红唇紧抿,身体努力保持不动的姿势,帮吕布扶住静心香。
“呼...”
还好,吕布没有让她失望,很快,自己一个人从迷茫困惑中走了出来。
只需要大致的瞥上一眼,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吕布心中便是有所了然,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触,涌上心头。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此时吕布眼眸中往日的霸气还有冷漠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一片柔情,深深的望了眼严氏,温柔的说道:“夫人辛苦了。”
“夫君可感觉舒适一些?”严氏却是淡然一笑,没有抱怨,没有诉苦,只是淡然的收回酸涩的手臂,微微活动的同时,关怀问候道。
清灵的声音,仿若山间泉水流淌之声,让的吕布那浮躁的心绪,瞬间就平静了下来,在那嘴角之处,也弯出了一些笑意。
“多亏了夫人,为夫如今,已没事了”
吕布眼眶放大,仿佛一轮太阳高悬九天,阳光普照,心灵深处的每一寸角落都纤毫毕现,一切邪祟与黑暗都被净化,至此之后,没有什么再好隐藏,世间种种都已看透。
明心见性,不过如此。
“哦?不知夫君之前,究竟因何事烦恼?说将出来,也好让妾身,为夫君你分忧。”严氏双手轻轻的在吕布后背上推拿着,言语中充满了对丈夫的关切。
“呵呵……”吕布轻拍敲打在自己肩头上的玉手,面上稍现欣慰之色,微叹道。
“还不是为了白日之事啊...”
说完就再次陷入到沉默中的吕布,想了想,伸手过去,将女人从后面揽到怀里。
严氏扭动两下,贪婪的闻着男人的味道,蹭在长有短须的下颔,手指轻轻划过敞开的衣襟。
“你啊...,就是太过操劳了,不要总是一味的,将重任都压迫在自己的身上。”严氏宽劝吕布道。
“也该适当的休憩休憩了。”
“哈哈,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吕布哈哈一笑,反手拍了拍严氏,眼中闪烁的是微不足道的光芒。
似乎一轮朝阳跳出了地平线,暗夜里的沆瀣、浊气全都烟消云散,什么黑暗、阴气尽皆无所遁形,阳光普照,充斥世界的是博大的生机。
...
“呼,他们...也回来了。”温存了没多久,吕布便突兀的叹息道。
在他的感知中,高郅正被他家的丫头给生生拽带着,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从外面回到温侯府上。
当然,修为到了他的这种地步,若是有人靠近四周或者是进入了方圆百米,那么除非比吕布或董卓更加强大,在神道道路上走的更远的高手,否则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他的。
“呵呵,他们还真是...活泼啊。”吕布暂时抛却烦恼,乐呵的望着高郅二人。
“算起来,我们也该给他们两个取个字了。”想了想,补充道。
礼记曲礼上说:“男子二十冠而字”,“女子十五笄而字”。
一般来说男子二十岁就会行戴冠礼,标志着从此他已经长大成人,可以行使一个成年男子的权利和义务,而往往大多数贫民百姓为了早点让儿子成人,往往会把冠礼提前一两年。
女子亦然,真正按照规礼来的,其实并不多。
而取字的目的则是为了让人尊重他,供他人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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