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平地生惊雷!
赵姨娘到底是个简单的人,没那么多心思。
也没那么多贪心。
她看不顺眼贾苍,不是因为她想把贾环的财产,全都留给贾玫。
只是因为她还没和贾苍贾芝熟悉,还没代入到祖母的角色中去。
所以,当贾玫和贾苍打架吃亏后,赵姨娘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一个心思恶毒,一个……根本没什么心思,根本就是闲气。
所以,贾环才会想法子哄她明白过来。
只是,和赵姨娘是不能明明白白的讲道理的,因为世界观不同。
平常的道理,在她那里却未必行的通……
她有她自己的一套理论,谁也搞不大懂。
正是因为明白这点,贾环索性没有与她讲道理,而是简单的唬了她一唬。
还别说,比讲什么道理都管用,就那样唬的她转过了心思来。
贾环也就松了口气,解决了桩在旁人看来极难的难事。
至于贾玫……
这熊孩子毕竟还不到四岁,虽然不成器的紧,但到底还小。
管教也得再过二三年。
贾环也不怕他长歪了,长的再歪,丢军队里严厉训练上三年,也就直了过来。
按住立即就要追到东府看孙子的赵姨娘,贾环就准备出去了。
而之所以让赵姨娘缓两天再见贾苍和贾芝,是为了别吓坏了小孩子。
这个理由,理所当然的被赵姨娘臭骂了一顿。
贾环也不在意,嘻哈笑着就离开了。
出了东路院,贾环原本是打算直接去布政坊李相府,探望一下李光地李老爷子的。
这二三年来,他每年都会按时往相府送上年节礼和寿礼。
江南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能送过来的,贾母有一份,李相府通常也有一份。
当初若非李光地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临了保他一本。
当时的局势,还真不好说……
除了那次之外,老爷子还暗中呵护了他好几回。
贾环都记在心里。
做人,当知恩图报。
与李相爷对他的呵护相比,他所做的,实在微不足道。
老爷子着实太老了,就算身体康健,怕也熬不了几年了。
回京之后,贾环打算常去看看他。
不过,贾环刚出了荣国府大门,就被东府亲兵拦住了。
两名亲兵传内宅的话,奋武侯府诰命刘氏又来了,让他快回来。
贾环心里产生了些不好的感觉,便直接回了东府……
……
“环哥儿……”
宁安堂上,刘氏看到贾环,就落下泪来。
一旁只有赢杏儿作陪,对贾环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贾环没有多想,便忙对刘氏道:“怎么了婶婶,出了什么事了?”
忽地,贾环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甚至连声音都变了,急道:“婶婶,可是博哥那里出了什么事?”
刘氏闻问怔了下,忙摇头,用帕子抹了把眼泪后,拉着贾环的胳膊道:“难得你还惦记着你哥哥,不过倒不是他出了事,他都好好着呢,是你叔父他……”
贾环闻言,轻轻呼出了口气,笑道:“不是博哥啊……那就好!
婶婶,温叔叔他能出什么事?
莫不是婶婶您和温叔叔吵架了?
可我这做晚辈的,也不好给您二位劝架啊!
您瞧瞧,博哥也在都中,您二老相互体谅体谅,成不成?”
刘氏气道:“我哪里会和老爷吵架?就算和老爷拌了嘴,也没有来寻你做主的道理。
环哥儿,你不许顽笑,且听婶婶说!”
贾环忙笑道:“好好好,婶婶您坐下说。”
刘氏坐下后,直入主题道:“今儿一早,听来家里请安的人说,朝廷里又要有大动静了,还是环哥儿你闹的。
这回,比长城军团那次还好……
原我以为,你叔父这下又得十天半月不能回家来了,正想打发下人去给他送些换洗的衣裳。
可谁知,人还没出门,你叔父就回来了。
只是回来后一张脸看着骇人,脸色难看的不得了,也不说话,就把他自己关进书房里,谁也不见。
唬的我不得了啊,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时我也以为是你博哥出了事,站都站不稳了,忙派人出去打听。
结果就打听到了……”
说到这里,刘氏哽咽着又哭了起来。
贾环心中隐隐不妙,抽了抽嘴角,道:“婶婶,您倒是先说完再哭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氏伤心道:“环哥儿,您说宫里那位怎能这样?
这二三年来,每每打压我们奋武侯府,几次三番不给我们老爷脸面。
奋武侯府都快成了都中勋贵府第的笑话了。
前儿那位还想没道理的收回黑辽军团开垦出的田地……”
絮絮叨叨说了好一堆后,刘氏才切入正题,道:“我派去的人打听到,昨儿老爷和镇国公府的牛伯爷,武威公府的秦公爷他们五个军机大臣商量了一宿,才定出了个劳什子名单,说是要派往蜀中接掌天府军团的人,只是,上面多是黑辽军团的人。
就因为这个,碍着了那位的眼。
叫了太尉和牛伯爷去,说了好些难听的话,自然是不与通过。
环哥儿你说说,这传出去,让别人如何看老爷,让人如何看我奋武侯府?
日后,谁还愿意跟着老爷?
怪道老爷回来后脸色那样难看,一言不发也不见人,也不吃茶,连早饭也不肯用。
环哥儿你说说,咱们奋武侯府何曾有一点对不起天家,做过一点对不起朝廷的事?
当初那位为了离间咱们的关系,才让人教坏了亮哥儿,哄他来谋夺你的家业。
老爷知道后,就活生生打死了亮哥儿,为了这,老爷几天几夜没合眼。
可纵然这般,老爷都没记恨天家。
谁曾想,那位还不放过我们奋武侯府!
真真不怪人说他刻薄寡恩……”
“刘婶,这些话不要再说了。传出去,温伯爷的日子只会愈难过。”
贾环不好说话,赢杏儿却没有顾忌,淡淡的道。
真要让宫里那位知道了刘氏说的话,怕不止要怪罪刘氏,连贾环都要迁怒。
刘氏闻言,面色一滞,看了眼赢杏儿,却从她不咸不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
心里顿时感到凄慌……
贾环面色隐隐有些难看,眼神肃穆,叹息了声,道:“婶婶,咱们自家人,你在家里说说不妨事。
出去了,可不能再说了。让人告了去,叔父真要棘手……”
刘氏闻言这才心安了些,看着贾环落泪道:“环哥儿啊……”
贾环应道:“婶婶,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尽管说。”
刘氏闻言,激动的不得了,忙道:“我一个内宅妇道人家,哪里懂该怎么办?你博哥也不在家,但凡他在家,也不用我厚着面皮来上门……”
贾环见她又落起泪来,忙道:“婶婶,您这样说可就见外了。
我和博哥亲兄弟一样,几次生死拼杀,都相互救过命,是真正过命的交情。
您还和侄儿见外?”
刘氏闻言,这才用帕子擦了擦眼泪,道:“唉,我就知道,环哥儿是个极好的,老爷也总在家里赞你最有情义,是个好孩子。
只是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看着老爷这样,实在难受,怕出事……
外面的人说,环哥儿你和宫里那位的情义最重,圣眷最隆。
你若是出面给你叔父求个情,让那个名单通过,你叔父想来就会好过些。
外面的人,也不敢再乱嚼舌根子,小瞧了你叔父去。
婶婶还想让你帮着转圜转圜,看看能不能化解一下宫里对老爷的误会,我们奋武侯府,是忠心耿耿的啊……”
一旁赢杏儿闻言,抽了抽嘴角,刚想开口拒绝,就见贾环目光看来,微微摇头,示意她莫要张口。
在外人面前,赢杏儿到底会给足贾环面子和尊重,见他如此,只好没有开口。
这边贾环对刘氏笑道:“婶婶,您先回去,照顾好叔父。
剩下的事都交给我!
我一会儿就进宫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不管成不成,今天晚些时候,我都会上门看看叔父,您说好不好?”
赢杏儿在一旁眉头都皱了起来,这种涉及帝王圣心的事,通常都是犯忌讳的大事。
否则,也不会有圣心独裁一词。
贾环和那位感情好是好,可那是在规矩范围内。
以那位的坚韧和决绝,涉及到皇权,别说是贾环,就是他亲生儿子犯了忌讳,都不会手下留情。
咸福宫如今的惨况,不正是说明如此?
而且,刘氏背后分明有人在捣鬼,想利用贾环。
捣鬼的人,多半是昨夜上了名单的人。
旁人看不出这些,又怎能瞒过赢杏儿的眼睛?
这让她极为不喜。
她也不明白,贾环为何会大包大揽应承下来。
“因为温叔父数次为我出头,博哥与我情同手足。
背后算计的人固然让人恼火,可一码归一码……”
贾环送走了刘氏,重新回到宁安堂后,对赢杏儿解释道。
赢杏儿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贾环这种大包大揽的行为,绝对不符合官场规则。
官场上,也从来不会出现这种事,哪怕是父子师徒。
可是再一想,贾环周围所有铁线金丝般的牢靠关系,不正是因为他这种不靠谱,才构建起来的吗?
牛家、秦家、温家,无不是如此。
天下没有那么好的事,只获取不付出。
念及此,赢杏儿也就不再执拗贾环的傻了,开始替他盘算起来。
“这件事,怕是和刘氏想的有所不同。”
赢杏儿骄阳般的大眼睛明亮动人,闪动着智慧的光芒,忽然,她皱起眉头道。
贾环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点点头道:“那位不是意气用事之人,至少,不会在温叔父这样的重量人物身上,意气用事。
温亮的事,兴许有一些因素,但绝不会是主因。
可我想不明白,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变得如此厌恶温叔父。
要说黑辽屯垦之事也不对,我早先就听说过消息,自咱们出京之后,那位对温叔父,就很有看法。”
赢杏儿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敲击着几面,大眼睛微微眯起,道:“会不会,还是他的制衡手段?”
贾环闻言,面色微变,看着赢杏儿,轻轻吸了口气,道:“还真有可能……”
自叶道星之事后,明眼人都看出来,天家对军中荣国一脉的态度,发生了根本变化。
太上皇在时,就开始扶持提拔身份“清白”的大将,来制衡荣国一脉,譬如方南天,譬如天府军团长,蜀中侯承袭一等伯的傅恒。
原本众人以为隆正帝会走太上皇的老路,扶持那个叶道星起来,与荣国一脉分庭抗礼。
可是等到叶道星不明不白的暴毙后,隆正帝对贾环高拿轻放,回头又升了秦梁的爵,提拔他回中枢入主军机阁。
一系列行动之后,任谁都看出了他的打算。
也都不得不为他的布局喝彩一声:
高明!
以荣制荣,当真是神来之笔。
当没了外敌的压力后,原本就貌合神离松散的荣国一脉,果然顷刻间分崩离析成了数个利益不同的大山头。
只是,由于贾环这个超然的存在,才让隆正帝的这一招,效果大打折扣。
这才有了贾环入狱,和之后被逐出京的事。
如今看来,隆正帝始终都没有放松过对军机阁内部的手段。
只是如果真是这样……
也就愈发棘手难解了。
隆正帝断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讲人情,退让。
贾环皱起眉头。
赢杏儿也劝道:“环郎,这件事你不好出面,就是出面也未必能有结果。
在这方面,那位绝不会向任何人妥协。
他才打下的板子,否了的单子,你想让他收回自己的话,岂非君言成戏言?
再者,那位也绝不允许看到拧成一股绳的军方,也没有哪个帝王愿意看到这一幕……
不过好在可以肯定的是,如果那位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打压奋武侯府,那接下来他的动作就不会再多了。
奋武侯府,应该也不会出现别的危机。”
贾环闻言缓缓点点头,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道:“我理解这种制衡手段,可是……
罢了,还是先进宫看看吧。”
……
“你来做什么?”
紫宸书房内,隆正帝头都没抬,冷冷问道。
他从昨天贾环在这里吹完牛皮后,至今未合眼片刻。
此刻依旧在忙。
虽然还不确定,天府军团和西南官府会不会反,但朝廷谋划,从来都是从最坏打算开始。
否则,一旦事情恶化,朝廷就会措手不及,后果是任何人都承受不起的。
因此,隆正帝真是忙的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
若非贾环圣眷隆重,根本不可能在此刻陛见。
贾环自然不能说来看看温严正是怎么回事,他笑了笑,道:“陛下,臣来跟您讨一个人。”
隆正帝闻言,手里朱笔顿了顿,兴许贾环的来意,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冷笑一声,道:“你宁国侯手段通天,满朝勋贵,哪个不给你三分颜面?
要人?你还用得着问朕要人?”
一如既往的诛心之言,不要钱的往外蹦。
贾环也习惯了,道:“陛下,若是旁人臣自然不用跟陛下要,可这个人就在陛下宫里。”
隆正帝还未说话,御案下方的一张桌子后,赢祥长出一口气,放下笔,捏了捏眉心,抬起眼帘,露出一双带有血丝的疲惫眼睛,看着贾环道:“贾环,你又胡闹什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隆正帝哼了声,也撂开了手中的朱笔,合上一份奏折后,抬起头看贾环,细眸微红,冷声道:“你想同朕要哪个?
朕劝你过过脑子再说话,好多着呢。
你要敢说同朕要哪个宫女,朕现在就要你的脑袋。”
贾环忙笑道:“不是,臣又没吃错药,要哪门子的宫女?臣家又不缺女人……
臣是想问陛下要令盛。”
此言一出,隆正帝脸色登时黑了下来,怒气一瞬间布满双眼,寒声道:“贾环,因为你那个苗女妾室惹出来的事,朕和十三弟整整一宿都没合眼,连用膳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就为了解决你家里人造成的乱子。
你个混帐东西,带着老婆孩子回家踏实睡了一晚,是不是睡的太舒服了,睡坏了脑子?
这会儿子,你竟拿这些狗皮倒灶的事来见朕?
给朕滚!!
朕不叫你,少往宫里来!”
贾环这回没那么听话了,淡淡道:“陛下既然那么忙,还让令盛进宫做什么?您点个头,准臣带他出宫,臣一准再不来烦陛下。”
“贾环!”
赢祥皱起眉头,喝了声,道:“不得放肆。
陛下这会儿正忙,没功夫理会你那些事……
你也是个大人物,就该有宽大些的胸襟。
和一个混子计较什么?没的失了身份。”
贾环面无表情道:“臣就那一个儿子,不远千里来寻臣。
没让歹人给害死,却差点被令盛那个杂.种给害了。
臣原就跟他说过,看在他家里的面子,给他一天时间准备棺材。
他没准备,臣就送了一口到他家去。”
赢祥声音严厉起来,道:“贾环,纵然你为国侯,也不能随意杀人。
舞阳伯府的奴才你杀了也就杀了,可令盛是什么身份,也能随你打杀?
你当国法何在?”
贾环冷笑一声,道:“王爷许是忘了,臣和令家皆为武勋将门。
自高祖皇帝起,为了维护武勋将门的血性,高祖皇帝特意允许,将门之间的恩怨,可以决斗的方式解决。
所以,臣要和令盛单挑,不违法!!”
赢祥揉着眉头道:“贾环,你要点体面行不行?
你是什么人,他又是什么人,你和他单挑,也不嫌丢人?
他是不知道贾苍是你儿子,若是知道,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贾苍不利。
不知者不罪。
对了,令家还是出自灞上大营的,牛继宗就没同你说情?
你连他的面子都不给?”
贾环绷着脸道:“牛将军最分得清远近亲疏,也最讲道理。
令盛算什么东西,也能和我比?
这个王八贼羔子,我和奔哥他们出京不过二三年,他就仗着宫里的关系,在都中横行霸道,欺男霸女。
把武勋将门子弟的名声,糟蹋的臭了大街!
陛下,臣不明白您护着他做什么?
不如让臣杀了去!”
“贾环,出去。”
这一次,隆正帝没有喊也没有骂,他重新拿起朱笔,处置起朝政来,最后给贾环说了一次。
贾环闻言,还想说什么,却见赢祥给他使了眼色,道:“去吧,胡闹也不看看时候。”
说罢,赢祥也不理他了,低头继续忙碌起来。
贾环没讨到好,点点头,转身离去。
……
出了紫宸书房,贾环的面色陡然阴沉下去。
倒不是因为隆正帝和赢祥庇护令盛的态度,贾环也不是真的要急在此时杀他。
否则,他也不会乖乖的出来了……
以往,贾环敢与隆正帝当庭咆哮,是因为他都占着理。
这一次,虽然也占一些理,但选择的时机确实不对。
就算按照高祖皇帝的规矩,可以以决斗方式解决勋贵的仇怨。
但这个国事紧急时刻,任何私仇都得搁置一旁。
贾环这时要求这个,实在太不懂事。
不过,贾环今日说这个的目的,本也不是真的为了要人。
他是为了试探,试探隆正帝的态度。
他相信,隆正帝一定明白他今日进宫的真实意图。
如果隆正帝愿意给他一个颜面,对奋武侯府放宽松些,那么就不会说出最后那句平淡却没有商议余地的话。
隆正帝若是愿意开恩,他会先将贾环骂个狗血淋头,之后,再施一个恩情。
这叫帝王之术。
可是,隆正帝这次却没有这样做。
也就意味着,他对奋武侯府的态度,不会改变。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贾环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他拧着眉头,缓缓往宫外出时,忽地感觉身后有人追来。
他顿足往后一看,就见苏培盛急匆匆赶来,面色肃穆。
贾环奇道:“老苏,你在后面追,喊一嗓子不就完了?”
苏培盛没笑,靠近了些,低声道:“宁侯,十三爷让奴婢转过宁国一句话。”
贾环眉尖一挑,问道:“什么话?”
苏培盛声音愈发压低,他道:“十三爷道,宁侯莫要再管奋武侯府的事了。”
贾环呵呵了声,眯起眼道:“总有个理由吧?”
苏培盛犹豫了下,想起这些年和贾环的关系,声音再低一分,几微不可闻,道:“宁侯,您许是不知,你出京第一年,宫里就为咸福宫那位办了婚事。
满朝上下,只有一家送了贺礼,那就是奋武侯府。”
贾环陡然听闻此言,耳中恍若响起惊雷阵阵,脸色巨变,眼神骇然的看着苏培盛,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苏培盛面色也隐隐苍白,他继续道:“宁侯,这些都是绝密,您可万万别说出去,不然老奴性命难保。”
说罢不等贾环答允便又道:“自那之后,陛下就起了疑心,使人多方暗查咸福宫与奋武侯府的关系。
不知费了多少人力和功夫,还真的查出了些线索……
发现,在太上皇尚在时,温严正每次从黑辽回京于龙首宫陛见,咸福宫里的那位,都会在场。
而温严正能从黑辽调回京,升任军机大臣,竟然是咸福宫那位对太上皇提议的。
甚至,黑辽军团四大都指挥使中,有两人,都是咸福宫那位举荐给温严正的。
宁侯啊,老奴冒死将这些绝密相告,就是想让您知道后,远离这些是非吧。
重情义是好的,可总不能搭上阖府的性命是不?!
再说,奋武侯府的那位真若对你好,怎会不把这样重要的事告诉您?
他显然是在瞒着您哪。
宁侯,防人之心不可无!!
念在奋武侯府几代人的功勋面上,只要他安安分分的,不要作妖,陛下不会将他怎样的。
他许是自己也明白这点,这才自个儿从军机阁退了出去……
宁侯啊,您可一定要三思啊!
这个不比旁个,是真正的大忌讳啊!”
看着急切哀求的苏培盛,贾环煞白的脸上,终于多了分暖色,他拍了拍苏培盛苍老的肩头,强笑道:“老苏,你放心。我……我会想清楚的,不会胡来,辜负了你的好意。
好了,回去吧。”
……
PS:大章,接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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