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定罪
黄昏之下,琼州府的港口越发显得凄凉无比,成片的废墟让人不忍直视。毛文龙的蒸汽机战舰船队已经停靠在码头的港口里,伫立在福船高高的船首处,毛文龙一眼望去已经把码头里的一切尽收眼里。
陪在他身旁的部将一个个满脸的差异,港口遭到倭寇的袭击,这事大家都已经知晓。可谁也没有想到,这港口居然会被袭击成这般模样。
看着废墟一般的港口,这些将领已经可以预想到当时的交战得多么激烈。
陈继盛一拳重重的砸在栏杆上,咆哮着说:“该死的倭寇!”
陈琦愈则理智许多,他沉声向毛文龙禀道:“总兵,看这样子,当时双方交战应该极为激烈。听说我们只有四百余守军,还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遭受到袭击。导致全军覆没,唯一存活下来的也都是重伤者。”
毛文龙斜眼看着陈琦愈,冷不丁的说:“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陈琦愈被毛文龙看穿了心思,却没有半点的尴尬表情:“属下觉得琼州府的主帅应该得到严惩,只有主将得到严惩了,才能够让死者的英魂得以安息。军中的规矩也才能得到伸张!”
毛文龙似乎一早就知道陈琦愈会第一个站出来说这事,他一点都不意外。反倒是浩大脸上很是难堪,他想过军中何人会站出来请求毛文龙惩罚浩小,但就是完全没有想到一向关系还不错的陈琦愈会第一个站出来。
被浩大讶异的眼神盯着,陈琦愈却满脸的坦然,似乎不知自己刚才那样做已经彻底得罪了浩大。
毛文龙缓缓的转过身来,目光在一众神情各异的部将脸上扫过,然后冷冰冰的说:“该怎么做,还无需你们在此多言,都管好自己的部下,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
此番言论又令在场之人都很是诧异,根据毛文龙此前的表现,从来还没有对他们说过如此重的话。
陈琦愈眼睛转动了一下,然后便释然,他也没有再坚持应该继续处罚浩小的观点。而是闭口不再言语,此后更是拱手退回两步,回到自己应该站的地方。
陈琦愈都如此表态了,其它人自然都跟随,这个时候若是跟毛文龙叫劲那就是找死。看着一个个都肃立着不再言语,毛文龙这才脸色缓和下来。
“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不要试图有所逾越,谁要是敢在这事上多嘴,那别怪我不念旧情。谁要是心里不服气,那么我会有一万种办法让其心服口服。”再次发声严重警告这些老部下,毛文龙也没有再去理会他们,带着满脸激动的浩大下了福船。
岸上,浩小已经率军等候许久,看到毛文龙终于下了战船,所有人当即躬身抱拳行礼:“总兵!”
浩小更是直接跪在毛文龙的面前,坦然言道:“总兵,属下该死,让倭寇两次偷袭得逞。请总兵降罪!”
毛文龙冷哼而言:“你的确该死,但现在就处死你,显然便宜了你。起来吧,有什么事情都回到府衙里去说,这里显然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
琼州府虽说四季如春,可在这大海边上,猛烈的海风吹拂下,还是颇为寒冷。在这里呆久了顾着挨冻都来不及,那里还有心思去处理那些烦心事。
浩小很是诧异,他还想说点什么,却直接被浩大一脚踹翻在地,然后要他照办就是。浩小虽然莫名其妙,但他也没那么笨,自己的大哥还是可以相信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必然没有害自己的可能。
给毛文龙引路,浩小大步走在前方,接待的马车早已准备妥当,毛文龙二话不说上了马车随后飞奔离去。
热闹的码头恢复了平静,陈琦愈等人却没有跟随毛文龙前去府衙。他们依旧留守在战船上,以防这些宝贝战船出现意外的情况。
等到毛文龙抵达琼州府的府衙之时,已经是深夜时分。宽敞的大厅内唯有毛文龙一人落座,余者都只能陪站在下首。沉闷的大厅内,只剩大家沉重的呼吸声,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弄出半点声响。
浩小这会心里反倒是很忐忑,刚才那股坦然面对的气势已经不见,余下的是忐忑的等待着毛文龙宣布自己最终的命运。
人有时就是这么奇怪,视死如归那会可以吊着一口气干出任何的事情来。而等这口气泄了,便又会顾这顾那。浩小很是纠结,毛文龙越是这样沉默着,他便越遭受到折磨。
“咳咳……”
在浩小的煎熬中,毛文龙终于轻咳两声斜眼看着他说道:“浩小,你两次遭受到倭寇的袭击,的确该死。”
浩小闻言扑通一声跪下:“属下自知死罪难逃,无论总兵如何处置浩小,我都绝无怨言。”
毛文龙却突然叹气:“唉,你怎么还是那么冲动,身为将帅却没有半点将帅该有的沉稳。你看看陈继盛,他同样与你是火爆脾气,但人家这么些年下来,可曾在战场上疏忽过。看来你样子的确不适合统领军伍!”
顿了一下,毛文龙猛然大喝:“浩小从今日起不再当担任何的官职,暂时收押在琼州府的牢房内。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前去探望,谁要是敢违抗命令胡来,那么就同罪论处。”
浩小最终不用死,毛文龙也没有具体说到要如何处罚于他。心里虽还是不安,但也知道事情应该没有预想中那么坏。
毛文龙不容分说,挥手让侍卫把浩小直接押送到大牢里去面壁思过。然后才把目光放在王斌以及李大锤的身上,轻言道:“你们便是这次御敌有功的将领?”
李大锤率先拱手回禀:“属下李大锤,骑兵营营长拜见总兵。”
王斌也随后自报家门:“属下王斌,港口守备见过总兵。”
毛文龙点点头满意的说:“你们这次御敌有功,尤其是王斌,本总兵已经知晓,是你率领四百余部下与四千余倭寇死战到底。最终把倭寇抵挡在外,你们很英勇,应该得到嘉奖。军中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是规矩。说吧,你们都要什么奖赏,只要本总兵有的绝对会令你们称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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