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小妾难惹
屋里暖炉散发着热气,外面天寒地冻。
认完了亲戚,送了不少礼出去,也收了不少礼。
“诶,别往桌上放,这些东西可不能随意乱放,得好好端着。”
林玉安望过去,就看见茹妈妈把桌上一盘一盘的红漆木描金托盘往秋奴手上端着的托盘重上去,这足足一手臂长,半臂宽的红漆木托盘放着刚才认亲收的礼。
金银首饰本就沉,虽然今儿收的大多是空心的,可秋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姑娘,这哪里能端得起这么重的东西。
林玉安正要开口说话,托盘就从秋奴手上往下滑,秋奴急着去抓,整个人都跟着摔在了地上,一时间屋里响起一阵哐啷叮铃的金属撞击声。
茹妈妈气得当场就想拧秋奴,红缨却一步挡了上来,“茹妈妈莫不是年纪太大,耳聋眼瞎了,这么重的东西一个劲儿往秋奴手上塞,不掉在地上不正常。”
虽觉得红缨说话有失礼数,可林玉安也不得不承认,听红缨骂茹妈妈,真是赏心悦目。
荣国公夫人柳眉微蹙:“怎么回事儿,今儿是你们姑娘进门第一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成何体统,你们俩也别在世子夫人面前伺候了,先跟着茹妈妈把规矩学好了,再回去伺候也不迟。”
红缨刚才说的话在堂的人都听见了,若是出言维护,只怕适得其反。
林玉安面色不变,笑容依旧,“母亲说的是。”
众人都看出了荣国公夫人陡然升起的不悦,要知道茹妈妈可是荣国公夫人的陪房,那是夫人的体面,让世子夫人的丫鬟这般指着鼻子骂了一通,让夫人的脸面往哪里搁。
荣国公夫人见林玉安没有驳她的意思,面色缓和了下来,柳小娘提着茶壶给她重新斟了一杯热茶。
她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这才悠悠道:“你既然已经嫁了进来,以后国公府也是要落到你和嘉哥儿头上的,府中事务你也要学着打理,打今儿起就先跟着你三伯母学着做事吧。”
林玉安心中一沉,瞥见三夫人一副唯荣国公夫人马首是瞻的模样就觉得不妙。
“母亲多虑了,玉安在家时跟着王家老夫人和三夫人学过庶务,不用再跟着三伯母学了。”余嘉几步走了进来,站在了林玉安身旁。
林玉安抬头望过去,余嘉面如纸色,唇上苍白毫无血色,她心里一惊,怒气也消了大半,轻声问:“你怎么了?”
余嘉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对荣国公夫人道:“让母亲担心了,昨儿晚上我身子不适,所以去了书房过夜,洞房花烛夜的事还没有做完,我们先回去了。”
然后不顾众人目光,拉着林玉安就出了屋。
林玉安的脸倏然红的滴血,“余嘉,你干什么?”
出了院子,余嘉直接抱起林玉安回了南园。
林玉安心里还气着,回了院子就挣扎着从余嘉怀里跳了下来,径直进了屋。
余嘉跟了进去,看见她坐在临窗大炕上,笑着走了过去。
林玉安摩挲着玉佩,扭头不看他,如今既然成了结发夫妻,有什么不能看的,昨晚他什么也不说就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早上又迟迟不出现,叫她如何不气。
余嘉伸手抢过玉佩,坐在林玉安身后,把她圈进了怀里,林玉安越挣扎,他就搂得越紧。
“生气了?”
林玉安低头不语,余嘉倾上前,勾起她的下巴,覆唇上去。
余嘉的吻很生涩,林玉安一想到这张嘴还吻过柳若霜,心里就膈应。
余嘉感受到少女樱唇的美妙,不由伸出舌头,想要在这张檀口中攻城掠地,汲取独属于眼前少女的芬芳。
林玉安却忽然一把推开他,面色冰冷,声音也带着几分怒意:“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你后院里还有柳若霜那么个美娇娘?”
余嘉耳朵微动,不由勾唇一笑,温柔得能够溺死人,林玉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顿觉怒意更甚,她低头一口咬在余嘉的肩膀上,余嘉吃痛,手臂上青筋暴起,却只是伸手抱住了林玉安。
“那个柳若霜是太后赐的,她来了府上,我也没有碰过她,不只是她,还有一个秦小娘,和柳若霜住在一处院子里。”
林玉安狠狠的咬了余嘉一口,见他丝毫不闪躲,顿时又急又气,听得还有一个秦姨娘,林玉安抬头瞪着余嘉:“为什么你之前一点消息也没有告诉我!”
余嘉看着眼前像只发怒的小猫的林玉安,眸光柔和的漾开,“怕你这个傻丫头胡思乱想,毕竟我也没有碰过她们,若是也此把我媳妇气走了,我不是亏大了?”
林玉安听得转怒为笑,心头竟升起几分甜意,气的伸手捶在了余嘉的胸口上,“那她们就这样住在府里吗?”
余嘉耐着性子解释。
林玉安这才知道,原来余嘉的两个妾氏都是有背景的。
柳小娘柳若霜是太后跟前的侍女,太后把她赏给余嘉,这是不能拒绝的事,也就是说柳小娘的靠山就是太后,不能轻易得罪。
秦小娘则是荣国公夫人送过来的,秦小娘原名叫秦姝云,为了避讳嬛嫔的名讳,更名为秦裁云,是落难的良家女子,在荣国公夫人面前伺候过一年,后来荣国公夫人就把她指给了余嘉做妾。
余嘉觉得后院有一个无法处理掉的柳若霜,多一个秦裁云也能压一压柳若霜的气焰,索性就把她留下来了,却从没有碰过她。
林玉安听完这话,不由感叹道:“这小妾背景比正室夫人更大了,这日子怎么过啊!”
余嘉见林玉安这副模样,笑容更深了。
林玉安忽然想到柳若霜给她下泻药的事,忽然站起身,双手垂在身前,寻思道:“那个……世子有没有让人难受又不置人性命的药?”
余嘉剑眉一挑:“你要做什么?”
“我要给柳若霜下药。”
秋奴和红缨两个人第二日就回来了。
荣国公夫人听说余嘉借口习惯了这两个丫鬟伺候,把人带了回去的时候,险些吐出一口老血,这两个人才进府,怎么就谈上习惯了?
秋奴和红缨两人能从茹妈妈的魔掌里逃出来,别提多高兴了,尤其是红缨,茹妈妈本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因为认亲的事把她记恨上了,一晚上让她顶花瓶,现在她脖子还酸着呢。
屋里,余嘉坐在案几前看着手里的册子,林玉安一步一挪走了过去,见屋里没人,弱弱的喊了一声:“世子。”
余嘉抬头,目光带着疑问,林玉安眼珠转了半晌也没有说正事,余嘉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不能说啊?”
余嘉听了,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剑眉一挑,问道:“依夫人所见,为夫有什么隐疾?”
林玉安顿时羞红了脸,转过身去,“你不说就算了,我还有事,你忙吧。”
说完拔腿就要走,却被余嘉拉住,林玉安再回头时,余嘉已经掩去了面上的犹豫,嘴角微翘道:“傻丫头,我没有什么隐疾。”
(为了响应净网行动,本章有所改动,各位品读时可以稍微注意一下改动的地方。)
月浅灯深,余嘉正在书房里处理事请,魑风捧着一摞拆过的书信站在一旁,神色很是凝重。
“世子,英国公府和我们势均力敌,若真要大动干戈的斗下去,只怕会两败俱伤,况且夫人如今已经过门了,以后英国公世子也不敢动歪心思了。”
余嘉摆摆手,神色肃然,“我们和英国公府本就势如水火,若是斗起来,上面那位最是喜闻乐见,不过我却不是为了让他安心,而是英国公世子实在太聒噪了。”
魑风点头,转而有些担心的望着余嘉的腿:“世子还是不要太过操劳了,您体内的蝨蠹蛊已经发作过一次了。”
余嘉点头,没有再言语。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魑风眉心一蹙,扬声问:“谁?”
屋外传来一道慌张的声音:“世子,是我,姑娘……夫人病了!”
余嘉一听,立时站起身就往主屋去,来报信的秋奴连忙跟上。
月光下,余嘉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是一颗高大的树,伟岸挺拔。
屋里景泰蓝的镂空暖炉静静的散发着热气,大红色薄纱床帐下,林玉安躺在红色喜被里,脸色透着病态的潮红。
红缨正从黑漆镙钿海棠花的高柜里抱出一床被褥走过来,见余嘉来了,忙蹲身行礼。
余嘉走上床头,伸手探了探林玉安的额头,声音柔和道:“丫头怎么了?”
林玉安听到余嘉的声音,用力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沉重得如同千斤顶,她用迷迷糊糊的声音道:“冷,好冷……”
余嘉眉头紧蹙,这丫头的额头冰凉,只怕是受了风寒。
“魑风,去请黄太医。”
魑风一听,面露犹豫,“世子,这时辰只怕黄太医已经睡……”
“立刻去!”
魑风话没有说完,余嘉已经眸光寒厉的扫了过来,魑风立刻闭上了嘴,转身就跑了出去。
黄太医是太医院里面最擅长给妇人诊脉的,后宫嫔妃多是召他看诊,太后也赞他妙手回春,医心纯厚,乃医者之典范。
一柱香的时间,黄太医衣.衫不整的被带了回来。
“唉,这是受了寒气,不对啊,这屋子里温暖如春,怎会受了……”担心涉及后宅阴私,黄太医兀然就闭了嘴。
余嘉也皱起了眉头,提了院子里管炭火的婆子来问话。
管炭火的婆子瑟瑟发抖说昨儿夜里没有人去过。
竟然没有人去领炭火,意思是这丫头昨夜受了一晚上的冻?
余嘉面沉如水,直接召了昨晚守在主屋的两个婢女,两个婢女吞吞吐吐,开口道:“是昨儿晚上柳夫人过来了,她……”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府里有两位夫人了。”余嘉面色一寒,吓得两个婢女连连摇头:“不不不,是柳小娘,她来过后夫人就去书房找您,没有进得去,回来的时候我们也没有注意……”
“拉出去,在雪地里跪六个时辰,魑风让人守着。”
余嘉的话音刚落,两个婢女顿时面如惊纸,身抖如筛,死命的朝余嘉磕起头来,“世子饶命啊,世子饶命……”
待人被拉走,余嘉才进了内室,黄太医正写着方子,对余嘉道:“这病要好生养着,切切不可再受寒,夫人的身子亏空得厉害,若是沾惹寒症,只怕有碍子嗣。”
送走了黄太医,余嘉坐在床头,伸手把翘起的被角掖了掖,伸手碰到一双冰凉的玉足,他抬头望了望林玉安,一张白皙可人的小脸上,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看起来睡得颇不安稳。
他站起身,让秋奴和红缨出去守着。
然后径自脱去了外衣,只留下一件薄薄的丝绸亵衣,蹑手蹑脚如同做坏事般上了床,贴着林玉安的后背躺下,互相依偎。
余嘉身形颀长,一双腿把林玉安的脚夹住,冰凉的感觉传来,他手臂收得更紧了。
林玉安脑袋混沌,感觉萦绕全身的寒意渐渐消散,身后像是放了一排汤婆子,温暖的感觉源源不断的传来,整个人慢慢暖和了起来。
半夜里,林玉安忽然醒了,感觉到身后的温暖,她微微侧头去看,只见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庞上恬静的睡颜,床头的烛光跃跃闪动,那张厚薄得宜的唇呈现出一条温柔的弧度。
睡着的余嘉毫无平日里拒人于千里的冰冷,带着几分可爱,像是一个酣睡的孩子。
林玉安的手轻轻覆上腰间的那双大手,睡着了都不忘松开,这种醒来发现身边有人陪在身边的感觉,让她心里涌起一缕莫名的情绪,莫名的安心。
喉咙有些干渴,林玉安小心翼翼的去扳余嘉扣在她腰间的手,却听到一声嘤咛,余嘉睁开了眼睛,一脸惺忪,“丫头,怎么了?”
林玉安仰头对他笑,“还是把你吵醒了,我有些口渴,想起身喝点水。”
余嘉一个激灵,完全回过神来,面上残留的迷蒙睡意一扫而尽,他站起身下了床,抱着林玉安往上提了提,让她倚在双鲤戏水的大迎枕上,把被角掖得严严实实才转身去桌前倒水。
林玉安看见余嘉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眼角眉梢不由透出一种异样的温柔。
“太医说了,你以后不能再受寒了,否则伤了身体,难有子嗣。”
余嘉说着走了过来,把茶杯递到林玉安嘴边,林玉安自己接了过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这才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底朝天。
“你……很想要一个孩子吗?”
林玉安说着就低下了头,余嘉看见她脸上渐渐浮上的霞云,笑着把她手里的茶杯抽了出来,宠溺的弹了弹她的额头。
“别动,我看看。”余嘉放了茶杯回来,伸手探林玉安的额头,发现温度正常了,心里这才放心下来。
林玉安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孩子似的,被余嘉捧在手心里。
“我睡了。”
林玉安侧过身去,颇有种请他出去的意思,余嘉神色一滞,转身就要出门。
“去哪儿?这么晚了。”
余嘉垂下的嘴角顿时勾了起来,转身上了床。
“我说过,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碰你的。”
林玉安杏眸扑棱的眨了眨,忽然伸出藕臂勾住余嘉的脖子,整个人像快牛皮糖似的挂在余嘉身上。
余嘉见她手又露了出来,顿时变了脸色,把被子拉了起来像裹孩子似的把林玉安裹在了被子里。
林玉安杏眸圆瞪,气恼的耍赖不放手,余嘉无奈,只好抱着林玉安裹进了被窝。
余嘉感觉有只手伸到胛肢窝挠他痒痒,他想要去抓住那只使坏的小手,却怎么也抓不住。
“唔……”林玉安笑得起劲,男人忽然俯身而下。
渐渐的,林玉安放弃了挣扎,余嘉的动作也愈来愈温柔,两个人眸子里都氤氲起一层水雾,林玉安望着余嘉,眼神里多了几分柔情,余嘉看的心中一震。
衣衫褪,大红床帐落了下来,余嘉一把将锦被拉过,盖在两人身上……
门外秋奴红缨两个人赧然的低下头,尽量不去想像屋里是如何的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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