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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月下厮杀


  (本章已修改完毕,可以订阅,本章为三合一)

  徐宁快步走进姜德的办公室,办公室,这也是工业区特有的叫法。

  徐宁看着里面坐着的姜德和站着的许贯忠,拱手说道“末将见过指挥使大人,许先生,不知道指挥使大人唤末将有何事?”

  姜德挥挥手说道“说了,没人的时候,不许如此,徐教头,这里有几个消息,希望你能冷静的听完。”

  许先生指着旁边的椅子说道“徐教头先坐下吧。”

  徐宁感觉有些不对劲,慢慢的坐了下来,姜德面色严峻的看着徐宁说道“徐教头,我收到飞鸽传书,大概在半月多前,贵府失窃,府中其他东西都没有损失,唯独丢了你那宝甲。”

  “什么?可是我那雁翎圈金甲?”徐宁不敢相信的说道“何处来的小贼...我那内人也是的,为何如此不小心...这,这可如此是好啊!”

  姜德挥手拦住还想说的徐宁,继续说道“贵府夫人第一时间去开封府报了案,开封府查了数日也没有消息,大约十天前,又传出来消息,贵府夫人不见了。”

  “什么?”徐宁瞬间有些感到天昏地暗,刚刚宝甲丢失他还在心中安慰自己,好歹那贼人没有害了自己的夫人,却没想到接着就是这个消息。

  姜德点点头,肯定了自己的消息可靠,说出了最后一个消息“另外,根据东京传来的消息,和贵府夫人一起不见的,还有那高殿帅的独子高槛,现在东京城中的衙役兵卒都在寻找这二人。”

  “为何有那高衙内在其中?”徐宁想到了无数可能,无论哪一种,都让自己无比后怕。

  姜德摇摇头说道“却是不清楚了,飞鸽传书带来的信息有限,不过还好我们此处和开封府并不远,这样,我给你假,你立刻带上快马回家一趟,看看这时期究竟如何了。”

  徐宁也没有心思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对姜德拱手谢过后,快步离去准备东西去了。

  “教头且慢!”许贯忠叫住徐宁,对姜德说道“主公,此事牵扯到了殿帅府,恐怕不会简单,教头单身前往,恐怕不妥啊。”

  姜德拍了拍脑袋,拿出笔墨,写了书信两封,包好后交给徐宁说道“教头,此事我猜测恐怕别有内情,你拿着这两封书信,一封送到太师那里,如此事和殿帅府有关,太师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许会帮你周旋一二,一封送到我琼楼的师师姑娘处,官家极爱师师姑娘,如她觉得你需要周旋,也会在官家面前帮你美言两句。

  另外你再拿着这个条子去赵文山处,拿五十两黄金,如你要花钱,也方便一些。”

  徐宁心中感动,说道“多谢小郎君,这书信我就收下了,可这黄金却是万万不能的!”

  姜德哎呀一声道“你这痴人,让你拿着就拿着,到时候如不需要用,你拿回来就是了。”

  徐宁这才称谢收下,看徐宁走后,姜德对许贯忠说道“去让谛听营和机密营一起合作把局布好,对了,那高衙内现在如何了?”

  许贯忠笑道“按照主公的吩咐,只是喂了点春药,让她和母猪待了一会,又用生锈的断骨刀砍了那厮下体一小节皮,短时间内不会有性命之忧。”

  姜德点头笑道“就是如此,直接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好了,不过是一个小角色,用不着我们费太大精力,天翔学院才是我们当前的大事。”

  不说姜德和许贯忠在这边讨论着天翔学院的事宜,这边的徐宁快马加鞭的往开封府赶去,走到东明境内,突然马失前蹄,把徐宁摔倒在地,徐宁哎呦的爬了起来,连忙借着夕阳看那马,只见那马半天才爬的起来,幸好骨头没有摔断,只是走起路来都有些拐,这样一摔,马匹却是短时间不能跑了,徐宁看了看天,便咬牙牵着马,慢慢的往前走,想寻个地方休息。

  过了个林子,徐宁惊喜的看到一个村子,村口有一个酒家,徐宁快步上前,一个小二走了出来,看到风尘仆仆的徐宁,上前说道“这位军爷,可是要住店?”

  徐宁从得胜钩上取下镰钩枪,说道“住店,你们这里可有骡马买,我这马拐了腿,跑不了了,想寄放在你们这里一段时间,放心,这银子少不了你的。”

  小二一听喜道“这倒是好的,不过军爷,我们这村子里骡子是有,马匹却是没得,不过今日来了一群人,都骑着马,还有的多,不如你问问他们是否愿意卖你一匹,他们在里面吃着饭呢。”说着,小二往马槽一指,果然看到十几匹骏马在安静的吃草。

  徐宁摸了摸自己的包袱,想到了姜德给的黄金,觉得应该能买上一匹,对姜德也是暗暗感激,快步走入店中,看到果然有几座人正在吃饭,这些人有十多人,都是一样的打扮,看着鞋子,是官靴,徐宁便知道大概这些人是做公的,他走到一桌前抱拳说道“各位兄台,外面的马可是诸位的?”

  位置上的四人抬起头,看了看徐宁,一人说道“是又如何?”说着,其余人也都看向了徐宁,徐宁没有注意的是,其中一人看到徐宁时,眼神猛地一缩,然后飞快的低下了头。

  徐宁笑着说道“是这样,我的马失了前蹄,不好赶路,我又有要事去京城一趟,听说你们马匹有多,不知道是否可以卖出一匹来?”

  “去去去,哪里来的赤佬?”四人中一人不耐的说道“我们这马你买不起,走走走!”

  徐宁心中急切,拿出一锭黄金说道“我确实是着急赶路,还请让出一匹来。”

  四人看到黄金,眼睛一下都直了,徐宁看着四人的眼神,手中的镰钩枪紧了紧,刀刃在夕阳的反射下照了四人一下,四人立刻清醒了过来,看着徐宁手里的兵刃,知道这也不是好惹的人,四人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黄金,有些心动,这时,另外一桌上的一人站了起来说道“这位兄弟,我们都是在江湖上跑的,有难当然要帮,不过这些马对我们也很重要,这样吧,请容我们考虑一下,明日给你答复如何?”

  徐宁听着觉得有戏,看向那人,只见那人头上戴着纱帽,遮住了脸,只是听着声音觉得有些耳熟,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徐宁还想仔细看他,那人便转身说道“你们吃完早点休息,我有些乏了。”

  徐宁见其他人都不再理自己,想着明日再说也不迟,便叫了酒菜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想着那人是谁,只觉得无比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最后也就不想了,吃完便上去休息。

  徐宁躺在床上休息,另外一边的房间内,几个人正在密谈。

  “大人,那人真的就是徐宁?”一人问道。

  “必然是他,你们没看到他的兵刃吗?我刚刚用言语稳住了他,今夜就要结果了他的性命,也好回去和殿帅交代!”带头的那人眼神毒辣的说道。

  “虞侯,这徐宁据说本事了得,我们要杀他,恐怕要点手段吧。”一人问道。

  原来这人便是陆谦,而这十几人自然也就是陆谦带来取徐宁性命的小队了。

  陆谦点点头说道“他的本事我虽没见过,但我听我那好友林冲说过,徐宁的枪法极为高明,在禁军之中也是数得着的,所以我们先要去了他的枪,然后再将其击杀。”

  说着,陆谦低声说道“我们如此如此,必会成功!”

  ——深夜

  徐宁正在酣睡,隐隐约约的听到一阵声响,原来徐宁因为珍爱自己的宝甲,因此睡觉一直都浅,只要有风吹草动,都会醒来,也是因为如此,放在卧室房梁上的宝甲这么多年都没有丢过,徐宁微微睁眼,借着月光,看到自己的窗户纸被人捅破了,徐宁心中一紧,也不动弹,没多久,就看到一根香被伸了进来,徐宁知道有诈,便借着翻身背了过去,暗暗用袖子捂住了鼻口。

  其实这古代的迷香,并没有后世小说电视剧中那么神奇,不过是一些安神用的药香,一般睡着的人闻到,只是会睡得更沉一些,绝对没有清醒的人闻着就晕的功效。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徐宁听到门栓被人慢慢的翘起,他也慢慢的把手伸到了枕头底下,拔出了利刃,门终于被打开了,徐宁瞪大了眼睛,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哐当”的碗盆砸碎的声音。

  徐宁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抽出利刃翻身就砍,那进门的人各个都被外面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哪里反应的过来,当下就有一人被徐宁砍中,徐宁这才注意到这进门的人居然就是今日在楼下吃饭的人,他以为这些人是见财起意,心中大怒,一个跳跃,抢过放在床边的镰钩枪。

  其余众人见徐宁当真彪悍,一起发了一声喊,挥刀而上,徐宁手拿镰钩枪在房内并不方便,虚晃一招,便拖住镰钩枪撞开窗户,从二楼跳了下去。然后快步往酒家外跑去,到了外面,才发现外面也已经埋伏了人手,而且还有两人手拿强弩,这二人见徐宁跳下来也是吓了一跳,然后立刻持弩指向了徐宁,徐宁一边小心后退一边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

  一人走上前,摘取帽子,对徐宁说道“徐教头,要说仇,我们之间是没有,但你和殿帅府的仇可是大了,殿帅大人说了,要你的脑袋去给高衙内压惊,你自己说,是你自裁呢,还是我们来取。”

  原本房中的人也一个一个的跳了下来,没一会,十几个人把徐宁团团围住,其中拿着弓弩的就有四五人,徐宁看着众人,也认出来陆谦,知道今日恐怕是讨不了好了,但依旧不甘心的问道“我徐宁和殿帅大人无冤无仇,殿帅为何要害我?”

  陆谦笑道“我家衙内看上你夫人,你不但不识抬举,还派人伤了我家衙内,你说殿帅要如何对你啊。”

  徐宁吼道“我徐宁哪里有伤过你家衙内?我夫人又在何处?”

  陆谦挥挥手说道“你还是等到了下面,再去问你夫人在何处吧!动手!”

  弓铉声响,徐宁一个滚身,却没有一只羽箭射到身上,抬头一看,那四五个弓弩手身上都插着一支弩箭,只见十多个蒙面黑衣从树林中走了出来,这些人三人一组,一人拿刀盾,一人持扑刀,一人拿弩,指向了陆谦等人。

  “你们...你们是何人?”陆谦惊恐的看着四周的人,蒙面黑衣人中的一个高声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徐教头何必犹豫,杀!”

  徐宁早已怒火中烧,听到杀字,立刻挥枪上前,陆谦也吼道“上!”当先挥刀而上,徐宁镰钩枪连刺,一人不知道厉害,直接格挡,徐宁嘴角微弯,当下枪身一转,刀刃向内一拉,那人的刀就被拉的脱手而出,再往下一扎,噗呲一声,各种红的白的喷在刀刃上,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格外血腥。

  陆谦猛的跳起,扑刀往下一砸,徐宁转身让过,挥枪相对,二人一时你来我往,杀的难解难分,另外一边的黑衣人已经迅速解决了战斗,在小组互相的配合下,只两三个回合便以零伤亡的代价让对方倒下了六人,陆谦看到自己带的人都已经倒下,吓得手脚都有些软,被徐宁看到破绽,一枪挂到刀身,一拉,陆谦的刀便脱手而出,陆谦转身想逃,脚上一痛,已经被射中一箭。

  “好贼!你给我说实话,当真是那高俅派你来杀我的?”徐宁的枪尖指着陆谦的喉咙,陆谦话都说不太清楚了,结结巴巴的道“确...确实是殿帅大人。”

  “那我夫人呢?”

  “确实不知啊。”

  “好贼!亏得之前还在林教头面上当你是兄弟,你却如此歹毒,留你不得!”徐宁猛地一戳,当下结果了陆谦的性命,他环顾四周,看着一地尸体,突然有一种不在人间的错觉。

  好一会儿,徐宁才看向那六个黑衣人,拱手说道“徐宁见过诸位恩公,还请受在下一拜!”

  一个拿弩的黑衣人连忙上前扶起徐宁说道“教头莫要如此,你先看这是谁?”

  徐宁抬起头,只看到又走出四人,其中一人摘下黑布,露出满是泪痕的脸,哭着说道“官人!”

  徐宁愣愣的看着这人,哐当一声丢下了镰钩枪,冲上前去,一把抱住那人说道“夫人..你..你如何在这里啊?”

  那拿弩的黑衣人也摘下黑布,露出俊俏的脸庞,对徐宁拱手道“此事说来话长了,还请教头和我们走吧,刚刚的厮杀已经惊扰了村子,再不走,就有麻烦了。”

  徐宁看着已经亮起了一些灯火的村子和隐约可见的人头,点点头,快步走入酒楼,拿了包裹,看到自己第一个砍伤而在地上挣扎的那人,拔出尖刀又补了一刀,走到楼下,见到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掌柜和小二,有些歉意的拿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说道“打搅了。”说罢出门,看着已经被牵出来的十几匹马笑道“这倒是好买卖。”

  十一人带着二十多匹马,飞快的向东奔去,约莫半个时辰后,才有村民打着火把靠近满是尸体的现场,看着死了这么多人,也没人敢瞒着,飞快的派人去报了官,等官府中的人到现场一查验,发现各个都有腰牌,却是殿帅府的人,知道出了大事,又上报东京不提。

  天蒙蒙亮的时候,徐宁等人来到了一条河边停了下来,徐宁见众人下马,也带着夫人下马休息,那俊俏脸的黑衣人上前对徐宁说道“教头,今日事已至此,不知道教头准备何处去?”

  徐宁还没搞明白事情原委,先问道“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兄弟又是何人?为何要搭救我等?”

  俊俏脸的黑衣人笑着拍了拍脑袋说道“却是我的不是了,在下大名府浪子燕青,此次是得了消息,知道徐夫人有难,才冒昧搭救,顺便也把轻薄贵夫人的高槛教训了一顿,怕你日后有麻烦,倒也没有杀他。对了,把那盒子拿来!”

  一个黑衣人从包裹中拿出一个红漆的盒子,燕青递给徐宁说道“此乃吾等从高槛那厮手中夺回来的,今日也算是完璧归赵了。”

  徐宁看着呢熟悉的盒子,急忙结果,打开一看,可不就是那传闻丢了的宝甲嘛,他含泪摸了摸宝甲,把盒子递给徐夫人,一把拜倒在地,燕青急忙拦住,徐宁用力下压说道“燕青兄弟大恩大德,徐宁没齿难忘,日后只要用的上某家的,说句话便是,刀山火海,绝无二话!”

  燕青哎呀的说道“谢错了!谢错了!你要谢的话,要当去谢我家小郎君才是。”

  徐宁问道“你家小郎君是何人?”

  燕青眨了眨眼睛转移话题说道“现在教头杀了殿帅府中那么多的人,徐教头准备如何呢?”

  徐宁叹了口气,说道“高俅乃官家宠臣,位高权重,高槛虽然没死,但现在看来,高俅已经恨上了某家,某家如今夫人、宝甲都得以归还,也不想去东京和他闹个你死我活,我就是闹,恐怕也是闹不过他的,干脆就此浪迹江湖吧。”

  燕青笑道“如此说来,徐教头可是有去的地方了?”

  徐宁摇摇头说道“还没有,不知燕青兄弟可有教我?”

  燕青指着济水说道“这济水往上,名为五丈河,再往上,有八百里水泊,名为梁山泊,中间一山,名为梁山,山上树了两面大旗,一曰替天行道,一曰聚义保民,有数十头领,近万喽啰,从不伤无辜百姓,只打土豪劣绅,贪官污吏,却是一处好地方。”

  徐宁看向北边,想到济水边的工业区,不由说道“不瞒兄弟,那处虽好,但我本为官军,如何肯收留于我,何况我此处出来,遭了此事,还是想给我家大人一个交代。”

  燕青道“你说的你家大人可是那姜德姜小郎君?”

  徐宁有些诧异的说道“没想到兄弟也知道我家大人。”

  燕青哈哈大笑道“你可知道我家小郎君是何人?”

  徐宁看着一脸笑意的燕青,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难道说?”

  燕青拍掌道“便是姜小郎君,我的主人乃是大名府玉麒麟卢俊义,乃小郎君师兄,我家小郎君上月写信说琼楼刚刚开业,他走后怕有事端,岳掌柜是老实人,会吃亏,让我来开封坐镇,我一到开封,就得到了贵府失窃的消息,便派人打探,想帮你寻回宝甲,没想到宝甲没寻到,却撞上了高槛骗夫人独往。

  我便带着高手闯了进去,救出贵夫人,绑走高槛,又寻回了宝甲,因为知道教头在小郎君身边,所以一路往兴仁府赶来,教头和我一同去见小郎君就是了。”

  徐宁这才知道自己和自己最珍爱的两物都是被姜德救下来的,心中对姜德不由感激万分,但一想又问道“那为何小郎君却不知道此事呢?还让我到东京去。”

  燕青哎了一声说道“此倒是我的不对了,我到琼楼,只是负责安保工作,这和东家联系的信鸽都是在岳掌柜手里,我不知道你是否见过那岳掌柜,那便是一老实人,我哪里会和说这些事,便瞒着他做了这些,他大概只是告诉了小郎君一些市井传闻吧。”

  徐宁点点头,说道“无论如何,小郎君对我徐宁的大恩大德,实在是难以报答,可惜我日后也不能在小郎君身边鞍前马后了,否则那高俅必会咬上小郎君,反而麻烦。”

  燕青嗯了一声,想了想问道“教头,如果小郎君日后要你杀官兵,你愿意做吗?”

  徐宁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难道我昨夜杀的有一个不是官兵的吗?”

  燕青笑道“那如果要你杀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呢?”

  徐宁毫不犹豫的说道“小郎君做事必有原因,我听命就是。”

  宋朝的将士和其他朝代不同,大多是职业士兵,由于文重武轻的原因,宋朝的将士大多习惯了听从上面的命令,也不管这个命令到底是否合理,是否正确,倒是有了一些后世军队的影子。因此,徐宁对燕青的问题毫不犹豫。

  燕青拍掌笑道“那便去梁山吧,你可知道那梁山之主是谁?”

  徐宁点点头说道“听说过,好像姓姜...难道说?”

  燕青笑着点头道“便是小郎君,此事说来话长,还是等我们一起见到小郎君再说吧。”

  徐宁只觉得今日接受到的信息比往年加起来还多,有些呆滞的看着燕青,脑中不知道想着什么,良久后才道“好吧,那我们先去见小郎君。”

  ——济水工业区

  “教头,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姜德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徐宁和燕青,摇摇头说道“高槛真的是色胆包天,我之前便警告过他,没想到我一走,他就敢如此猖狂!”

  徐宁在路上也想明白了,现在的他,除了投靠姜德外,也没有别的出路,不管姜德有没有在中间推波助澜,但自己夫妻两条命都是被姜德所救,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徐宁单膝下跪,拱手说道“小郎君,某家此时已经走投无路,还请小郎君指条明路!”

  燕青对姜德拱手道“小郎君,我已经把梁山的事情和教头简单说过了。”

  姜德哦了一声,叹了口气,扶起徐宁说道“梁山之事,我也是机缘巧合,没想到成了现在的气候。

  现在官家沉迷酒色花鸟之中,朝堂之上也就太师能算是个裱糊匠,但他的所作所为却也只是饮鸩止渴,天下民怨渐起,我想在这大势渐衰的天命之中寻找一线生机,你可愿意帮我?”

  徐宁常年在御前守卫,知道厉害,对姜德道“小郎君仁厚无双,又有梁山地利,进可成王霸之业,退可为一方诸侯,徐宁一介武夫,愿鞍前马后,只望小郎君不弃。”

  姜德笑道“甚好,这样,徐教头,工业区你是不能待了,你今日便和燕青一起上梁山,但你是新进之人,却也不好直授高位....这样吧,你去梁山后,可重新招募兵卒,先已五百为数,为金枪营,你为营长,如何?”

  徐宁听到姜德一下就给自己五百人,比自己原来管的多了一倍,也觉受到重视,谢道“多谢大人!”

  许贯忠笑道“还叫什么大人啊?改叫主公吧。”

  姜德挥手道“或者叫我寨主也行。”

  徐宁一听,立刻改口道“多谢主公!多谢寨主!”

  姜德哈哈大笑道“有了徐营长在,我梁山从此多了一个克制骑兵的利器了。”

  徐宁听到姜德要对付骑兵,奇怪的问道“主公,这山东地面上,骑兵应该不多,主公为何担忧骑兵?”

  姜德哼了一声道“我如何会在意山东的厢军?就是西军前来,我也不惧,我担忧的是北方的大敌啊。”

  徐宁这才知道姜德当真有凌云之志,不敢再有丝毫小瞧。

  另外一边的高俅得到陆谦等人全部被杀的消息后,吓得立刻把自己殿帅府的防卫加强了一倍,然后一边上报赵佶,一边再派人手前往工业区询问。

  赵佶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吓了一跳,毕竟高俅为高槛寻找名医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东京城,赵佶甚至听说高槛从此以后就不能人道了,还为高俅感到可怜,现在听说凶手可能就是徐宁,马上联想到了济水工业区的姜德。这徐宁反了,姜德会不会有危险呢?

  还好,没多久,姜德的信就来了,上面说徐宁突然失踪,问是否回朝了,赵佶等人判断徐宁应该是畏罪潜逃,便下了海捕文书,直到数月后,高俅得到徐宁上了梁山的消息,这才作罢。

  ——半年后

  “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我还想着有个两三百人就了不得了。”姜德走在新铺好的水泥路上,看着周围新建起来的教室,对许贯忠感叹的说道。

  许贯忠哈了口气,今年的冬天虽然不是很冷,但走在刮风的外面,还是让人有些感到难熬。

  许贯忠说道“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怀才不遇的人,还有很多贫困子弟,就是饱学之士来的太少了。”

  姜德挥挥手说道“不怕,只要梧桐树种下了,就不怕没有凤凰,我们现在老师是少,但只要一门学科有一个老师,也能开下去,了不起就是开大课嘛,教科书的翻译怎么样了?”

  许贯忠笑道“主公的那些书必是天上之物,还好有主公在,否则有些字我等是真的不认识了。”

  姜德嗯了一声说道“现在我们用的字还是太复杂了一点,日后简体字的推广势在必行,最少在我们天翔学院,一定要推广简体字,我们的时间很紧张,能少浪费一些就应该少浪费一些。”

  后世的某些人说简体字是文化的退化,那是他没见过古代的简写,其实后世简体的大多数字在古代都在通用,尤其是魏晋时期,简体字大行其道,这也和魏晋时期士人追求洒脱有关,那么是不是魏晋之后的古代文人都能认识简体字呢?

  还真不是,满清入关后,为了表示对文化的遵从(大概吧),要求文化复古,体现在文字上,就是乾隆时期修订《四库全书》的附属品《辩正通俗文字》,在这本书中,直接表示简体字是“俗者,承袭鄙俚……断不可从也”

  也就是说,满清入关后的一些文人,是不会认识简体字的,尤其是那些以科举为目的的人,那更是对简体字极度鄙夷,到了1874年,《钦定正体字》出台,此书规定所有的汉字正体字都是当时最为复杂写法的那种,也就是说,如果你拿一本简体字的书到宋代,当时的文人可以读个一半懂,放到清末民初,就真的变成了天书了。

  不过说来好笑,后世还是有那么一小撮人,觉得满清定下来的正体字是真正的传统文化,简体字乃是邪魔妖道,这在姜德看来,就和抱着辫子哭祖宗的辫子割不得的人差不多吧。华夏文化一直以包容为长处,不同的写法代表着我们的历史的不同时期,并没有真正的谁高谁低,不明白何为求同存异,何为兼收并蓄,何为海纳百川,就永远不会明白何为中华文明,也枉为华夏子孙。

  “话说回来,这个时候,西军应该已经和西夏开战了吧。”姜德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说道。

  许贯忠嗯了一声道“应该是了,官家下令童贯总领陕西六路兵马,对西夏开战,十二月的寒冻啊,西夏人这个冬天不好过了。”

  姜德嘴角微弯的说道“不光光是西夏人吧,我们宋国的一些人也不好过啊,二十六级道阶,亏官家和那些人想得出来啊,佛消道长已经是定局,据说连大相国寺的香火都少了不少。”

  许贯忠笑道“这也是主公的功劳啊,一本《封神演义》让官家对和尚再也没有了好感,那些佛教之人送来的礼物,都快堆满一个房子了。”

  姜德和许贯忠走到操场上,看着已经搭建起来的各种健身器材,姜德不禁想起来自己在后世读书的时候,虽然家世非凡,但姜德的父亲没有让他受到任何的优待,还是和普通人一起读书学习。

  “不着急,你以为官家真的是因为宠幸道教的原因才打击佛教吗?他毕竟是一个帝王啊,听我师父说,佛教号称五万寺院,百万比丘,这些人不但不纳税,还到处牟利,霸占良田,官家是想夺去佛教的那些利益啊。

  只不过用道灭佛,只不过是用油扑火,不会有什么用的。”姜德一听说道,赵佶到底是真的有这样想法,还是误打误撞,姜德也不清楚,但姜德却知道蔡京是个明白人,就算赵佶一开始没有想到收缴佛教利益,蔡京也会借机敛财的。

  走到了学堂的尽头,这是一个土坡,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学堂。

  “到底有多少人来的?”姜德回头问道。

  许贯忠立刻答了上来“老师二十三人,学生四百七十三人。”

  姜德叹道“最少的是哪一科?”

  许贯忠道“自然,只有四人,老师也只有一人。”

  姜德摇摇头道“最多的呢?”

  许贯忠回道“是会计和律法。”

  姜德不再说话,心中想了一会说道“自然学科短时间内对我们没有什么大的作用,但长期来看极为重要,这一批就算了,下一批的学生中,尤其是那些穷困学子,要调剂一部分到自然学科中,最少要有三十人才行。”

  许贯忠拱手称是。

  济水边的这所学院,全天下没有几个人真正的在关注,即使是赵佶得到有了数百学子,也只当姜德闹得好玩,没当一回事,而在姜德心中,天翔学院的重要性比梁山还要高的多。

  “好了,好久没回家了,我们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姜德这次出来已经一年来,姜德也有些想念内黄的岳飞等人了。

  时光飞逝,政和四年来到了夏天,白山黑水的女真部落迎来了又一个夏天。

  “狼主,辽国来了使者。”完颜希尹对完颜阿骨打说道,完颜阿骨打此时已经成为狼主半年了,这半年来,他忙上忙下,跑里跑外,就是没去辽国汇报女真完颜部落酋长的变换情况,这可以说是大不敬了。

  完颜阿骨打看了一眼说道“什么人?来干嘛的?”

  完颜希尹哼了一声说道“看那人的样子,趾高气昂,好像是来问罪的呢。”

  “问罪?”完颜阿骨打一瞪眼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他要问什么罪!”

  完颜阿骨打来到会客的大帐,见一个昂着头的辽人正站在里面等着,便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问道“来者可是辽国使者,所来何事啊?”

  那使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自己可是辽国使者,代表的是辽国,就是去那宋国,宋主也不敢这样对自己,气的指着完颜阿骨打说道“你们完颜部的首领更替,为何不来汇报?”

  完颜阿骨打唰的一声拔出尖刀,指着那使者吼道“我部有丧,你们为何不来吊唁!”

  吊唁?使者眨了眨眼睛,女真部可是辽国的附属,有什么资格要辽国前来吊唁?难道....

  使者看着完颜阿骨打的尖刀,收敛了起来说道“你们不来报,我等如何得知此事呢?”

  完颜阿骨打哼道“你现在不是都知道了吗?”

  使者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实在不敢乱说了,没看到这蛮夷手中的尖刀不停的对着自己的脑袋,好像随时准备丢过来了嘛。

  完颜阿骨打最后也没有这么为难这个使者,让这个使者黑着脸回去了,完颜希尹得知完颜阿骨打羞辱了使者一顿,担忧的说道“狼主,只怕辽国出兵怪罪啊。”

  完颜阿骨打笑道“昔日我在头鱼宴上那般作为,辽主都没有出兵,可见是一个胆小之人,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怕的呢?”

  完颜希尹叹了口气,只希望完颜阿骨打想的是对的。

  那使者回到辽地,立刻把完颜阿骨打的情况汇报了一遍,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完颜阿骨打想造反!

  宁江州的守将得到这个信息,立刻快马上报到了辽帝,其实这个事情没有什么人当做一个大事,毕竟这些野蛮部落偶尔造个反就和吃个饭一样频繁。

  正准备换个地方打猎的耶律延禧得到消息后,第一个反应是大怒,但紧接着就冷静了下来,他狐疑的问道“这真的是造反了吗?会不会是信息有误呢?那完颜阿骨打上次见了,更像是一个莽夫嘛,完颜部才多少人?还是派人再去核实一下吧。”

  没到一个月,消息回来了,完颜部虽然还没有起兵,但正在训练兵马,还在修建城堡,一看就是有不臣之心。

  耶律延禧却自得的说道“你们看看,我就说了,这完颜阿骨打不敢这样造反,这不是还没造反嘛,这是一个莽夫,需要一些虚名安慰,这样吧,封他一个节度使吧。”

  当这个命令传到宁江州的时候,求那个上报消息的使者心理阴影面积。

  ——

  “狼主,辽帝封你为节度使,是不是怕了我们女真了?”完颜斜也看着把玩一个金色图章的阿骨打说道,这是刚刚被辽国使者带来的节度使印章。

  阿骨打把印章随手丢到一边说道“什么怕了我们?如果真的怕了我们女真,就应该把阿疏送过来给我们处置,可刚刚呢?我问那使者阿疏的事情,那使者却左右而言他,明显是不想给我们一个交代!”

  “狼主英明,现在辽帝只知玩乐,骄奢淫逸,朝政废弛,官员横征暴敛,贪婪成风,我看辽国已经有亡国之患了。既然辽国如此小视我女真,何不出兵惩戒?”完颜希尹看向完颜阿骨打说道,完颜阿骨有些心动,说是惩戒,说白了就是造反了。这个时候的完颜希尹也改变了看法,觉得辽国大概是真的已经不行了,否则怎会如此软弱。

  “狼主,辽国毕竟是大国,我们女真兵不过两千,如何能敌?还是小心为上。”吴乞买立刻反对的说道。

  这话也对,毕竟辽国已经存在了几百年了,造反的人不要太多,却没有一个成功的。

  完颜阿骨打最后决定道“这样吧,让习古乃跑一趟辽国,尤其是宁江州那边,打探一下虚实吧。”

  完颜习古乃带着完颜阿骨打的书信就上路了,一路的情况不要太好,由于耶律延禧是个很爱玩的人,使得他的官员也一样爱玩,至于治理百姓,那是不会的。完颜习古来到了黄龙府,又一次提出了阿硫的要求,得到了拒绝后,留下几句狠话就回去了。

  黄龙府的守将一看,这都什么事啊,这明显不像是被一个节度使买通的样子嘛,立刻再报辽帝。

  就这样,一来一回,一来一回,从使者上报完颜阿骨打有不臣之心到耶律延禧终于在射箭打猎之余签发出兵讨伐命令,已经过去了半年的时光。

  当完颜阿骨打得到辽国派遣萧挞不野领契丹、渤海兵八百人进驻宁江州,准备攻击完颜部的时候,他知道该出兵了,毕竟八百人,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

  宋历政和四年,辽历天庆四年九月,完颜阿骨打聚集了两千五百人在部落旁边的空地中集合,完颜阿骨打穿着甲胄,走到了高台上,看着下面散散乱乱的两千五百人,心中有些紧张。

  不能不紧张啊,这两千五百人是完颜部落的全部兵力了,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整个完颜部落的性命和未来。

  完颜阿骨打其实对辽国的情况很了解,两千五百人,说的不好听点,给辽帝守宫殿都不够,而且这些人大都没有什么好的甲胄,兵刃更是粗陋,甚至骑的马都没有鞍子,唯独让完颜阿骨打心中有信心的是,这两千五百人都是真正的勇士,别看那马没有马鞍,骑在上面比辽人骑着有马鞍的马还要稳当。

  完颜阿骨打是幸运的,他下面的两千五百人中绝大多数都不知道辽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更不知道什么叫一百万,准确的说,他们日常用到一百这个数字的时候都很少,要是他们清楚的知道辽国的实力以及自己要做的事情,那么士气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欢呼雀跃,在他们心中,这一次不过是去打一个比较强大的部落...有多强大呢...大概有完颜部落两三个那么强大吧。

  少数心中明白的人脸色都是不太好的,尤其是完颜吴乞买,他的脸色几乎就是死灰色,两千五百人就要去打辽国?你现在就是把《金史》送给他,让他读几遍,他也不相信会成功。

  完颜阿骨打咳嗽了一下,他刚刚把近些年来辽国对女真的压迫说了一遍,但遗憾的发现效果并不太好,这也是正常的,这些人中最少有一半是被阿骨打在最近用刀枪征服来的,要说压迫,那么完颜部落对他们的压迫才是最大的,而且还处于奴隶社会的女真部落,并不觉得这样的压迫有多少的不对。

  完颜希尹看了完颜阿骨打一眼,阿骨打大声吼出了动员中最重要的话,他说道“此战,我等同心戮力,有功者,奴隶部曲为平民,平民为官,原先为官的按功劳大小晋升。倘若违背誓言,身死梃下,家属无赦!”

  死一般的沉寂,然后是山一般的欢呼,这样的赏赐力度是从来没有的,所有人嗷嗷的叫着,只等厮杀的那一刻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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