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恶化
秦归晚下车后道了声谢,穆肃点了点头温润道:“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嗯,穆大哥再见。”
秦归晚站在原地,朝穆肃挥了挥手:“穆大哥路上也注意安全。”
穆肃正在倒车,听到这话摘下眼镜儿,微微弯了弯眼睛道:“好,我会的。”说罢又挥了挥手:“快上去吧。”
秦归晚嗯了一声,看着穆肃的车缓缓驶离才抬脚进了小区。
……
秦归晚刚到房子里就觉得屋内气氛有些不对,说不上是哪里奇怪就是感觉闷闷地,有点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转头看到窗帘闭着心下思量大约是不透风,便走上前去拉开了窗帘透透光。
她看着窗外的景色长舒了一口气,早春的景色就是让人心情舒畅,整个世界都绿油油地,散去了些刚才沉闷气氛。
秦归晚松了一口气,心想:许是错觉吧。谁知她刚打算进屋子却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哭声,这可吓了秦归晚一大跳。她刚进门的时候其实是敲了敲门的,没人给她开,她就想着屋子里应该是没有人的。谁知现在却听到了女孩儿的哭声。
她一向是不信这些的,但子不语怪力乱神,就算不信这些都也应该尊敬,因此秦归晚连念两声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后,抬脚走了过去。
她循着声音的源头找过去,一看竟是沈宜嘉。让她顿时心下一个咯噔。
她从没见过沈宜嘉在她面前落泪,这个女孩不管有在打的事情都是咬咬牙挺过去,所以这倒是秦归晚第一次见沈宜嘉哭成这样。
沈宜嘉呜呜咽咽,哭的声嘶力竭。那一瞬间秦归晚仿佛听到了世界崩溃的声音。
她的房子没关门,一个人拿着纸巾窝在书桌和床的空隙里憋着气儿,哽咽着不敢发出声来哭。
秦归晚赶忙走上前去:“宜嘉,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沈宜嘉将头埋在臂弯里,她粗重的呼吸甚至盖过了隐隐约约的哭声。强忍又忍不住的情绪充斥着她,使她的肩膀微微颤抖。
她听到声音抬起头,一看是秦归晚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扑了上去抱住了她,没有回答秦归晚的问题,只是哭着摇头,也不说话。
秦归晚拍了拍沈宜嘉的肩膀:“宜嘉,出什么事儿了?”
这时沈宜嘉才哽咽道:“归晚……归晚……怎么办?我要怎么办?事情应该不是这样的啊,不是已经得到控制了吗……”
秦归晚听此,心中已经猜到了两三分,还没说话便又听沈宜嘉道:“我今天打电话过去,说是又在做透析……我……我要怎么办啊!怎么会这样啊?前段时间还好好的啊——”
秦归晚捧起沈宜嘉的脸给她擦了擦泪水,却怎么都擦不干净,便道:“宜嘉,你先别哭,别哭了。医院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不——是我打过去的……下午我打电话过去是她对面床铺的大爷接的……不是这样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我……我定了明天早上的机票,明天我就去京都。归晚……我就只有这一个亲人了,万一,万一出什么差错,我要怎么办啊?”
秦归晚抱着沈宜嘉,看着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眼眶也涩涩的,她揉了揉沈宜嘉的头,也不知道该去怎么安慰她,便道:“宜嘉——别哭。现在你还没过去,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说不定不是什么那么急的事情,情况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你别多想。”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收拾东西,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别哭了。”
沈宜嘉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对,我不能哭。我要是这样我小妈该怎么办?”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是沈宜嘉眼泪却没有能止住的意思,就像是大坝忽然开闸放水,将沈宜嘉长久以来积在内心里的委屈一股脑丢了出来一样。
沈宜嘉吃力地爬起来:“对,收拾东西。我要赶紧收拾东西。对,我不能再拖了——”
说着就沈宜嘉哭着拉出了自己的行李箱:“我不能哭——我不能哭……我不能这么软弱。”她的双手抖得像筛子,几乎拿不住任何东西。秦归晚见此便走上前去:“宜嘉,我来帮你。”
沈宜嘉边收拾边哭着说:“归晚——你知道吗?从我九岁开始就没有一个人再对我好过。但是我小妈她不一样。归晚,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我不能让她出什么事儿了!”
秦归晚听着沈宜嘉带着哭腔的声音,动作上也加快了些。
自从上次谢知非给秦归晚说了沈宜嘉家里的事后,她就打听打听了沈宜嘉原来的家里情况。
沈宜嘉口中的小妈也就是沈宜嘉的养母,名叫朝槿。当时的她是一个饱受赞誉的绘画天才,师从勒戈夫先生,无数日报赞美她的天赋,她被称作是“东方的天才少女”,“超现实主义新星女画家”。但她毅然决然抛弃了在国外拥有的一切赞誉,甚至抛弃了即将结婚的未婚夫来到国内抚养沈宜嘉。
其实朝槿完全可以将沈宜嘉带回美国抚养,但是因为沈宜嘉不想离开她的家,不想离开中国而就此留在了这里。
本来朝槿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她没有想过中国的绘画届并非像美国一般。
朝槿,一个新星画家,刚刚在国外有些名气,在国内还并没有什么知名度,所以二人日子并不宽裕。谁知扔下了未婚夫的她,原本还是中产阶级一幅画可以卖出去十万多美元,在国内却直接受到了当头一棒。
她的画开始遭遇冷门,闲置了四五个月的画都无人问津。顾客看起来都像是刚刚得了钱的暴发户,根本不懂艺术,买也只是为用艺术给自己度上一层虚假的金身。
刚开始她还会拒绝这些人的求购,因为有着身为艺术者的清高,但到后面日子越发地捉襟见肘朝槿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她的骄傲也在一次次的买卖中被生生磨掉。
……
夜晚。
晚上谢知非几人都回来了,一听说沈宜嘉的小妈忽然病情恶化也都担心起来。
肺癌最让人害怕的就是恶化,尤其是她小妈这种病情已经稳定却又突然来了这个事情,是个人都会受不了的。
谢知非微微叹了口气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宜嘉这回……不知道能不能扛过去……”
沈宜嘉将秦归晚几人关在了门外面,不让她们进来,说是让自己静静。
几人站在沈宜嘉房间门口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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