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刻苦和疯魔
执事殿，不在乙秀谷内。
它位于距离乙秀谷三十里之外的一座小山上，此山隶属与太清山，是太清山中一座小山峰。
外门四谷，便分布在这座山的四个不同方向，距离此山的距离，也大致相等。
山脚有一个集市。
起初，集市并不存在。
外门四谷的弟子来执事殿交任务后，会与其他弟子互通有无，为了方便，大家就约定，在执事殿的山脚进行。
久而久之，随着外门弟子越来越多，在山脚处，也就逐渐形成了一个集市
李七和九儿，走在崎岖的山路上，看到来往的师兄师姐中，有人步行，有人身骑异兽，奔走如风；有人则骑着一个超大的纸鹤，飞行在天空之中。
纸鹤，是修行界最低端的飞行法器，只要提供足够的灵力，就可以载人飞行，比奔马速度快一丝。
即使是最低端的飞行纸鹤，也很让二人羡慕。
来到集市，发现集市只有一条主道，走完主道，就到达执事殿山脚。
集市上人群络绎不绝，主道两边是五花八门的商铺，商铺里的商品琳琅满目，有法器，有灵草，有灵谷，有飞行纸鹤，还有辅助法诀等等，数不胜数。
讲价声，吆喝声嘈杂在一起，和凡尘俗世的集市没多大区别。
穿过集市，上山，便抵达执事殿。
此刻李七才发现，执事殿后面还有几座大殿，凭借现在的目力，能够看清大殿的牌匾。
分别是：功劳殿，传经殿，易物殿。
每一座大殿，都有三层。
根据夏渊的说法，功劳殿是接任务，交任务，领取功劳奖励的地方。
传经殿，是弟子借阅经书法诀的地方。
易物殿，则是换取资源的地方。
执事殿门口，有两个守卫，看衣着服饰，也是外门弟子，袖口皆是六道金边，赫然是两个练气六层的外门弟子。
守卫问明二人来意，当即便放二人进入。
殿内空旷，只有一个半眯着眼的掌柜模样老者，正在大殿柜台后面与周公下棋。
“老先生？老先生？”
李七不知道这老者是什么人，见其没有穿太清宫的统一服饰，不能从服饰上分辨对方的境界，想要看穿，那更是不可能。
所以，只好以老先生称呼。
“嗯？”
老者睁开半咪的双眼，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斜着眼睛，问道：“何事？”
“我等二人突破到练气一层，来此报备，劳烦老先生！”李七态度很恭敬。
“灵牌拿来！”
二人将自己的灵牌递过去，老者看也没看，随手在灵牌上一挥，然后将灵牌扔还给李七，嘴里道：“好了！去吧！”
见他这般敷衍，李七不由脸色一黑，接过两块灵牌，心里暗道：“这就好了？不是说可以领取资源吗？”
等了片刻，见老者果然又眯起了眼睛，竟然还有微弱的鼾声发出。
脸色不由又黑了几分。
刚想出声，九儿在边上扯了扯他的衣服。
见九儿不想多事，索性便将口里的话咽了回去。
黑着脸，拉着九儿便走出大殿。
来到大殿外，九儿示意他稍等，自己则是蹦蹦跳跳的走到那两个守卫面前，和守卫交谈起来。
李七听不清他们交谈的内容，但是见九儿时而兴高采烈，时而眨巴这漂亮的大眼睛，一脸可怜，想来是在套取消息。
果然，片刻之后，九儿又蹦蹦跳跳的跳了回来。
双眼完成月牙，笑嘻嘻的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师弟，打听清楚了，咱们先去功劳殿领取资源，然后去易物殿购买灵谷。”
“当然，也可以去下面的集市购买，不过集市上的灵谷五花八门，好坏咱现在还辨认不清楚，还是去易物殿比较靠谱。”
“传经殿也要去，先选用得上的法诀，不过一次只能借出一本经书，而且必须在七天内看完，并还回来。”
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九儿，李七不由有些发愣。
没想到，师姐还有这么天真的一面。
随后又想到，九儿才十四岁，比自家老二只大两岁，正是天真活泼的时候。
现在的九儿师姐，才是真正的九儿师姐吧！
是什么时候，自己将她看做是一个成年人对待了？又是什么让自己产生这种想法呢？
想及此处，目光柔和，伸手揉了揉九儿的头，语气有些宠溺，称赞道：“师姐真厉害！”
“那是！”
“……”
二人边说边走，先去功劳殿换资源。
让李七没想到的是，发放的资源当中，居然有储物袋。
储物袋，也是一种空间法器，不过比纳戒低端许多，而且空间只有一方，是太清宫弟子的标配。
出了功劳殿，又转身进入经殿，借阅经书。
然后走进易物殿，将刚领到手的两枚灵石全部换成食物。
一番折腾下来，由于精血受损，李七感觉有些疲惫，便省去了在集市闲逛的心思，与九儿结伴而回。
……
他们没有发现，之前执事殿里的老者，在二人出门之后，神态大变，不再是一副昏睡的糟老头模样。
只见他睁开双眼，双眼中精光闪动，身上筑基期独有的气息展露无疑。
从柜台上拿出一本厚厚的簿子，翻到有记录的最后一页，然后又往后翻开几页空白页，在空白页写下了两行小字。
李七，男，十八岁，耗时三十四日练气一层。
九儿，女，十四岁，耗时三十四日练气一层。
写下这两行字之后，老者喃喃自语：“半个月，两人都到练气一层，特别是那丫头，怕是离练气二层也不远了吧！如此天才，赵长老为什么让压下他们修行进度呢？”
记录完，直叹这高层的心思，琢磨不透，又摇摇头，将那本簿子随手一丢，昏睡过去。
老者如此，凡是二人去过的大殿，负责记录的管事也是如此，都将李七和九儿的相关记录推迟了近二十天。
……
接下来的日子，李七平日里除了打理灵田，其余空闲时间，几乎都用来修炼法术和研读经书法诀。
术者，技巧也。
法术，就是修行者使用自身修为的技巧。
一些低阶法术，如驭风术，就是将自身灵力引导出体，驾驭自然界的风力，达到攻击敌人的效果。
他习练的法术有好几种，驭风术，驭火术，控水之术等等。
低阶法术，并不难，他一看便会，一练便通。
不知是他天资聪颖，还是法术太低级。
李七清楚的知道，法术，是自己赖以对敌的手段，虽然现在只能学习一些初级的法术，但依旧不厌其烦的演练一遍又一遍。
一边熟悉法术，一边借由法术的运转，来磨练自己对体内灵力的控制。
然后参照不同法术修行，收获颇丰，对初阶法术有了更深的理解。
同时，他研读的经书也很杂，有《炼器初识》，《符篆初识》，《阵法初识》等等。
李七有一个天赋，记忆力惊人。
一本书，基本上只需读一遍，就能全部记住。遇到那种深奥难念的，最多也就三遍。
研读这些最基础的经书，最初他只是想对修行界了解更多，但随着研读的时间越来越长，渐渐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在九儿眼里，这段日子的李七，已经不是简单的称之为“刻苦”，应该叫做疯魔。
在灵田劳作的时候，他嘴里念叨着经书上的经文，手里打理着灵田，体内还运转着《上清诀》功法。
如果没有劳作，在七九小院休息时，他手里肯定是演练着法术。
在小院中，经常能看到李七左手冒出一团火球，精准的击打在一个木头人身上，紧接着又冒出一股风，将木头人身上的火吹得更加旺盛，然后使出一个水球，降火扑灭。
在左手不停演练法诀的时候，右手必然会是一本经书。
口里念叨着书上的经文，体内不用说，《上清诀》定然在如本能般运行。
晚上他甚至不睡觉，一心一意的手捏灵石，打坐吐纳。
这样日复一日，原本便不胖的李七，形体日渐消瘦，但是双眼却越来越明亮。
即使与他同住小院的九儿，也只有在用餐之时，能与之说上几句。
另外，就是在请教他修行问题的时候，他才会放下手中的书籍，仔细给九儿讲解。
期间，夏渊来过几次，见到李七疯魔般的修行模样，以后就再也没来打扰过。
时间飞逝，转眼间，三个月过去。
这一日清晨，李七从入定中醒来，看着手上的灵石化成飞灰，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这是他的最后一颗灵石。
此时的他，从外形上看，苍白瘦弱。
如果不是有一双亮晶晶的双眼，和身上沉如山岳的气息，外人看到他，只会认为这是一个文弱书生。
叹息之后，眼中的精光缓缓褪去，收敛气息，便是个不折不扣的文弱书生。
推开房门，看着露出半边脸颊的朝阳，迎着朝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只见一道常人不可见的紫气，被其吸入胸腔。
此时，只听“吱呀”一声！
房门打开，九儿睡眼惺忪的从房间出来，见李七在对着朝阳吐纳，并没有打扰他。
径自走到院子中央，手捏法诀，一道水柱凭空而起，随即落到院子角落的大桶中。
接着，一道风凭空而生，托着她缓缓来到桶边，开始洗漱。
这番举动，是受李七的影响，只要用得上，都尽量使用法术。
最开始九儿还不习惯，渐渐的，发现经常使用一些小法术，不但能锤炼自己控制灵力的技巧，还能使生活更加方便。
于是便经常用法术完成一些琐事，久而久之，变成了习惯。
“师姐，你这控水术和驭风术，比前段时间精进了几分！”
正在洗漱的九儿，被李七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水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小嘴张开，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惊讶的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师弟？你在和我说话？”
之所以这么惊讶，全是因为平日里，李七绝不主动说废话，一心全扑在修行上。
仿佛说话，也是在浪费时光一般。
活像一个吝啬光阴的‘守财奴’！
见她一惊一乍的模样，李七没好气的点点头。
“不读书？”九儿问。
李七答：“要读！”
“那你……”
“师姐，我练气三层了！”
“我知道啊，大前天你给我说过。”
“没灵石，修行速度慢了下来。”
三天前，李七达到练气三层，达到练气三层后，吸收灵石的速度陡然加快了许多，现在他已经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灵石。
“哦，我这还有一块。”
以为他是要灵石，九儿从储物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最后一块灵石，递给他。
“不是这意思，我是想出山！”
李七摆摆手，说道：“我打算现在去执事殿报备修为境界，将本月的资源领取之后，就去功劳殿接个任务，赚点灵石。”
“好啊！走吧！”
对于李七，九儿依然习惯性的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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