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章:制霸南疆(五十三)统治恐怖
目前问题困难的根源在于,罗庇尔没法找到足够数量的合格法官去替代现有法官,这也是法官们有恃无恐的原因。
但换一个角度去思考,为什么一定要合格的法官呢?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是不是在夸大事情的难度?追本溯源的话,罗庇尔并不是要清洗整个司法界,而是要有法官去惩戒违反《全面限价法令》的罪犯而已。
把思路换成这样的话就可以豁然开朗,因而12月时罗庇尔在国民议会中,发表了一番骇人听闻的讲话:
“大革命进行到今天,使得悉伯的情势已经很明显,我们的国家只剩下三种人,第一是守法的公民,他是我们的同盟与根基,第二是违反法律的嫌疑犯,第三是已经叛国的罪犯,而在我看来,后两者完全可以混为一谈,他们不过是敌人在不同阶段的体现。”
“因此凡是被认定违反法律的人,都是犯法的嫌疑犯,他们未来都必将会背叛我们的事业。”
“毕竟连遵守法律都做不到,还如何能指望去守护我们的悉伯呢?所以在现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完全没有必要去细究这个罪到底该怎么判处,因为凡是违反法律的,都是潜在的叛国贼,我们要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
围绕罗庇尔这些发言浓缩出来的结果,就是国民议会在12月以34%赞成票被惊险通过的《嫌疑犯法令》,随着《嫌疑犯法令》的提出,使得政治恐怖的支柱被确立,恐怖时代真正到来。
根据《嫌疑犯法令》规定,如今悉伯的犯罪将会划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通的罪行,仍由原法官审理,另一种是触犯《全面限价法令》及其相关条例的恐怖罪行,就要交给专门设计的救国法官审理。
救国法官,就是罗庇尔为了破局而提出的新概念,救国法官不需要有多少法律知识,只要能判断嫌疑犯有无触犯《全面限价法令》与其相关条例就可以。
此外罗庇尔也吸收了艾巴克和季伟罗等人的建议,以严酷的手段对待嫌疑犯,一但嫌疑犯证据确凿,可以绕过所有正常法律,以《嫌疑犯法令》为依据优先处理,而嫌疑犯被确定的唯一下场,那就是绞刑。
就这样,罗庇尔得以不需要将法官再次清洗导致无人可用,就得以对那些违反《全面限价法令》的嫌疑犯进行处刑。
很快,根据《嫌疑犯法令》而确立的救国法庭,就在全国各地开设,许许多多从巴蒂罗斯出发的救国法官很快就位,对一个又一个嫌疑犯进行昼夜不息的审判。
除了对原有政治与经济生活进行严厉处罚以外,罗庇尔还开始尝试在文化领域扫清旧制度的残余,树立新的权威。
罗庇尔的第一个提案,是《以新历取代大历倡议》,他认为大历代表着旧制度的残余,新时代应该要有新的历法,这样才意味着真正进入下一个时代。
冷弈当初规定大历,是以苏拉西建国的那一天作为大历起始,尔后整个世界都通行大历,所以历法相对稳定,当然对于当地人来说就是感到不明所以,为什么我们国家是建立在大历几百年以后,那个远在天边的苏拉西关我屁事?
不过到了现在,冷弈已经对此无所谓了,都要走了还纠缠着大历不放干什么?并且其实南疆大陆是最晚废除大历的地区。
其他大陆的大历已经被废除了,首先废除的是天使同盟掌控的地区,他们以与天使结盟的那一年,作为第二历的开始,而诸神在无法击退天使以后,也以神历取代大历,因而这时候只剩下南疆大陆还用着大历。
罗庇尔这个提议在国民议会中得到通过,因而明年就不再是大历2928年,而是新历1年。
并且月份也发生了调整,对于这一点有着非常明显的冷弈参与痕迹,他以法国大革命期间的共和历月份名称为模板,经过一些修改以后,带给了悉伯即将到来的新历。
法国共和历中,从一月到十二月分别被称作葡月、雾月、霜月、雪月、雨月、风月、芽月、花月、牧月、获月、热月和果月,悉伯新历的名称都来自这里,但是顺序根据冷弈的喜好进行了调整。
一到三月是春季,新历的称呼是芽月、花月和牧月,四到六月是夏季,新历的称呼是风月、雨月和热月,七到九月是秋季,新历的称呼是葡月、获月和果月,十到十二月是冬季,新历的称呼是雾月、霜月和雪月。
罗庇尔对于文化领域的第二个意见,就是《以理性崇拜取代旧宗教崇拜倡议》,罗庇尔认为对神灵的崇拜归根结底是理性崇拜,所以因而废除旧崇拜,改为新崇拜,所有神灵都可以概念化为理性。
这个提议在国民议会中遭到许多攻击,但最终仍旧被通过,因而各地祭坛都纷纷被改成理性神庙。
对此,已经和神灵断绝了直接联络,又在反祭坛法中被狠狠砍了一刀的祭司集团,根本无法阻拦,只能发出一些微不足道的抗议,然后闭上眼睛去“享受”。
就这样,大历2928年的最后一个月就这么度过,南疆大陆迎来了大历2928年的1月,而对于悉伯来说,是新历1年芽月。
大历2928年除了是新历1年以外,还是塞利提三世继位11年,帕尔森王朝建立447年,以及悉伯建国860年。
往年逢十的时候,悉伯都会在各地举行热闹的庆典,然而今年是不可能的了,不但没有举行庆典,还在罗庇尔的号召下,举行“节衣缩食打赢战争运动”,号召各界勤俭节约,庆典自然也不能举办。
事实上除了这个节衣缩食以外,罗庇尔还试图把“奢侈浪费”也作为嫌疑犯的标准之一,可惜这个提议连在救国委员会都只得到2票赞成而没通过,毕竟连艾巴克这个无衣汉领袖都包养了一个排的情妇,罗庇尔怎么还能指望通过呢?
这个问题只是国民议会中的小争端,罗庇尔也只是提一提,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此时要面临最紧迫的问题,莫过于嫌疑犯武力抵抗救国法官审判,最严重的一次甚至不得不下令出动军队进行镇压。
为此,罗庇尔不得不在花月(2月)颁布《花月法令》,正式名称为《嫌疑犯法令第二补充法》,命令用更大的恐惧去威慑嫌疑犯。
根据《花月法令》规定,凡是包庇嫌疑犯的人,拒绝将嫌疑犯交给救国法官的当地法官,隐瞒不报的人,与嫌疑犯有勾结的人,嫌疑犯的亲人,游走在法律边缘导致法律知识不足的救国法官不知道该不该判刑的人,一律以嫌疑犯论处。
此外,为了造成视觉冲击,现在嫌疑犯被绞死以后,不准把尸体带回去安葬,要让他就这样在绞刑台上风干,以最大的震慑嫌疑犯分子。
罗庇尔并没有规定绞刑台应该建在哪,但是有个机灵的救国法官很快就想到了最合适的地方,那就是最开阔的城市广场。
罗庇尔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亲自在国民议会上夸奖这个救国法官,在得到罗庇尔的肯定以后,短短几个月内,这个先进经验就被推广到每一个拥有救国法庭的城市,这些城市的广场上无一例外充斥着如林般的绞刑架,架上挂满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摘自《旧制度和大革命》
“……我们的父母辈都是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很多经历过那个时代的老人在今天仍然活着,只要肯沉下心向他们打听,可以得到许多有关于恐怖时代的资料。”
“而根据我调查的许多人口述自己见闻,乃至当时的记载,可以清晰的发现人群被划分为两个群体。”
“一个是当时处于年轻时代的人,他们对恐怖时代的记忆,离不开苛刻的法令,互相监视与告密,被处罚,限价,相互打击报复,互相指责对方是嫌疑犯,等等与政治生活离不开的事件,充斥着他们的青春。”
“然而当时还小的人的看法却很不相同,或者说记忆很不相同,他们印象最深的不是嫌疑犯的举报,而是‘死者之林’——在《嫌疑犯法令》被执行以后,广场有了死者之林这个贴切的别称。”
“‘各式各样的尸体,开始腐烂的,刚刚被吊死的,毫无差别的被绞刑架挂在空中,黑色的乌鸦盘旋在空中几乎吃红了眼,仿佛即将下雨的厚重乌云一般,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道。’”
“‘小时候我们觉得,广场就是一片柳林,绞刑架是一片片柳树,而垂下来的尸体就是柳树的嫩芽。’”
“不可否认,被吊死的人中充斥着许多投机倒把的奸商,但是由于救国法官底下的素质,使得无辜者的数量也不在少数,然而不论是否有罪,他们最终的结果都是被逮捕,然后沦为死者之林的一部分。”
“据现在统计,救国法官机制最完善的巴蒂罗斯,平均每天要有7个人因为嫌疑犯的罪名被吊死,其他城市略少一些。”
“过往这种规模的死亡,通常发生在战场上,或者溃兵的屠戮中,这都是位于和平地区的人所不了解的,因而给活着的人带来极大的震撼与恐惧。”
“但不管如何攻击恐怖统治,它确实有效,几个月前实际价值已经跌倒面额50%的指券开始缓慢回升,国民议会的货币重新被信任,市场开始稳定下来,随着后方稳定,前线军队就能得到更有力的支援。”
以《全面限价法令》为代表的经济恐怖,以《嫌疑犯法令》为代表的统治恐怖,二者结合在一起,就是罗庇尔所主导的“恐怖统治”,曾经被无衣汉们万众欢呼的“恐怖时代”,真正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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