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帝国的崩溃(十六)大贵族卢尔·国事艰难请诸君再相忍为国
北方在打仗,南方也在打仗,战争就这样旷日持久下去,一年、两年、三年,这期间的花费超过了我们所有人最初的预料。
随着大会宫做出干涉北部航道内战的决议以后,北方舰队也没法回来了。
不过幸好,北部航道的实力比南部航道还弱,因此光光是北方舰队就可以按着北部航道打了,再加上还可以从中土大陆的殖民地和附庸国抽掉仆从军,因此大会宫并不担心北部航道的战局。
但是南部航道就麻烦了,既然北方舰队不能来,那就只能抽掉征服舰队,配合半残的南方舰队,以荣光舰队为主一起对南部航道进行作战。
好在将军没有在这一方面欺骗我,在三大舰队聚集以后,南部航道的舰队在进行几次徒劳的反击以后,就只能龟缩在港口中,通过将军的汇报,我们总算松了一口气,波旁终于控制了制海权,可以对南部航道进行登陆作战——只是此时南部航道中的荣光派,已经全部被波旁派给消灭了,要知道,此时已经是1418年。
在控制制海权以后,我们很快就展开了大规模的登陆行动,迅速控制了康波里斯这一座卢尔的故乡,南部航道原来的首府,然后沿着海岸线一路向上,控制了克里斯、拉康波两座主城,期间并没有遭受到什么挫折,捷报频频传来,这让大会宫的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奋战2年,终于时来运转了。
可是,接下来的战局,告诉我这注定只是一场幻梦而已,那个可怕的对手,昔日波旁引以为傲的勇将那波利卡,如今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而那波利卡,也从我们的骄傲成为了我们的噩梦。
其实早在1418年后半年,军方从拉康波的进攻数次被那波利卡击败,大会宫就已经传出不妙的风声,而到了1419年年初,那波利卡出乎意料的突袭,更是给了大会宫极大的震撼,再一次的摧残了我的心肝。
那波利卡借助主场优势,可能是挑了一条我们老航道人不知道的道路,绕过已经被占据的拉康波和克里斯,奇袭夺回了康波里斯,并且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进攻,从东西两侧夹击我们的登陆部队,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最后被打的龟缩回主城内。
就在那波利卡这一次奇袭以后,我们还以为我们要丢掉登陆的军队,结果取得了大优势的那波利卡,居然主动撤退了!
一开始我们还疑惑不解,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我们就清楚了那波利卡的意图,并且惊恐万分。
那波利卡故意对这两座孤城围而不攻,逼得我们将军只能持续不断的朝着那里派兵增援,以免丢掉了南部航道的最后两座主城。然而因为运输船的运力限制,每一次登陆增援部队都是有限的,这就让那波利卡可以持续不断的对我们放血。
到了后来,这两座主城就成为一块烂肉,丢掉又不舍得,拿住又没法吃下,让我痛苦不堪。
事实上我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这两块主城,大会宫中的一些有识之士也认识到这个危害,屡次提出弃城的建议,结果每一次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大会宫中总是吵成一团。
而让我伤心的是,这之中对我反对最激烈的,竟然是我曾经的好友,雄辩者安卢·格尔马克,他不愧自己雄辩者之名,在会议中的一方反驳更是对议结果起到决定性作用。
“放弃拉康波和克里斯,我们还怎么登陆南部航道?如果没法登陆南部航道,那我们还怎么平定这场叛乱?靠嘴炮吗!说要弃城的议员是收了叛军的贿赂,想要替叛军的胜利说话吗!如果要弃城的话,我建议干脆直接向南部航道求和算了!反正都打不到南部航道的土地上!”
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包过我在内没有人能扛得住,毕竟现在局势表面上看起来是大好,明明我们的海军把对方压得出不了头,我们的部队踏上了叛军的土地,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要和谈,传出去我们的名誉就要丢光了!
于是,这一次会议就在争吵中无果而终的度过了。
1420年3月的一天早上,刚刚醒来的我发现掉了一把头发,望着掉在床上的头发,想着即将要变成秃头的我,想着昔日美男子的称号,想着童年时代强盛的波旁,再想着我当执政长这6年来波旁所遭受的磨难,我不由的一阵郁闷。
有次我散心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仆人在角落嘀咕,说我已经6年没有笑过了。这是显然的事情啊,在这个时代当上执政长,能有什么值得一笑的事情?
就比如今天,我又接到了代表坏消息的警铃,不过心脏已经在这些年中被锤炼的很强大的我,表示已经有所承受能力了。
“接入,那么这一次,是海战又战败了?还是那波利卡又发动进攻了?又或者是北方出现了新的变动?”
“执政长,教化区急报,迈席卡王子修革点起兵马,以帮助波旁平定叛乱为理由,向教化区出兵,现已控制了好多处城镇和一处主城!如今多事之秋,是否发动惩戒战争教化区不敢独立承担责任,请大会宫迅速发出指导意见!”
我的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瘫软了下来,还好在毫无颜面摔倒地上以前,就被贴身的仆人扶起。
仆人搀扶着我站起来,依靠着仆人,我虚弱的发出命令:“召集议员们,在大会宫举行紧急会议……”
我已经记不清楚,这是我当任执政长以来,第几次进行紧急会议。
“惩戒那帮趁乱摘桃子的鼠辈!”大会宫中,几个鹰牌的议员杀气腾腾的叫嚣着,看到他们的模样,想起他们的家族,我就记起来了,这些人基本都是在教化区中有很多投资的议员。
然而大多数的议员不这么看,这之中反对最激烈的仍然是安卢。
“如今正处于多事之秋,应该暂且忍耐,更何况如果开战了,波旁还怎么能抽出舰队,去对迈席卡进行惩戒?更要命的是,如果迈席卡与印哥纳结盟,联合对波旁发动进攻,四大舰队都已经被拖住的波旁应该怎么应对他们的进攻?”
虽然安卢的凶名赫赫,但是一些议员仍然硬着头皮做出反驳的努力。
“那难道就任凭他们进攻吗?别忘了,波旁现在的收入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教化区的征税和对乌尔奇的贸易,可是如果任凭他们进攻的话,迈拉米半岛失去掉以后,教化区的税收和乌尔奇的贸易全都要打水漂,到时候波旁应该怎么办!”
听到这个议员的反驳,安卢冷笑着回答道:
“乌尔奇的贸易还能提得起来?别忘了康波里斯已经被叛军占据,而从乌尔奇到老航道的海路中,最狭窄的一处海峡中就是康波里斯和西艾萨克斯,康波里斯已经被叛军占据了,即使西艾萨克斯还在,那又怎么样!他们随时可以封锁海峡,断绝贸易!”
“谁说可以断绝贸易,我们可以不经过康波里斯海峡,反正制海权在我们手上,我们可以让贸易舰队从西侧北上,经过都末廖中转道到达中土殖民卫所,然后在到北部航道,再运回老航道。”
我的天……这个可怕的提议,看到这个猪队友的可怕,我不由的扶额叹息,果然随后安卢发出了更大声的咆哮,还好不掩盖的准确描述了这位议员的智商。
“你是智障吗?这种走路法已经饶波旁岛四分之三圈了!你又没有考虑过这之中的运费消耗,和经过海路的风险啊!要不要我们到内务部一起去算算,这么做了以后到底波旁是赚了还是亏了!”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仿佛上千只乌鸦在我的耳边喧嚣,让我的肚子有一种撑起来的感觉,情不自禁的想要吐出来。
我的身体开始难受,可是这一场会议,其他的议员都可以不听,甚至可以提前溜号,只有作为执政长的我,必须在这里坐到最后,屏气凝神的倾听每一个议员的争论,然后做出自己的决断。
然而这是一件好困难的事情啊,呼吸又开始不顺畅起来了,恶心的感觉在口腔沸腾……海神啊,请你发发慈悲体谅一下我这个53岁的老头吧!
此事事关重大,我没法轻易的下结论,只能先让众议员讨论,他们就这么讨论了三天,也吵了三天,几乎没有任何结果。
没投资在教化区的议员们对出兵并不热衷,认为可以通过谈判解决,其言论也是千篇一律,处于多事之秋的波旁不应该再开战线,已经收支不平衡了,还要再加税收,波旁真的是药丸啊。对于教化区被入侵,他们唯一心痛的,只有因为教化区被进攻而损失的税收。
有投资在教化区的议员,化身为最狂暴的鹰牌,吵吵嚷嚷的要求大会宫立刻出兵惩戒暴徒,谁反对出兵谁就是被迈席卡收买的波旁卖国贼,应该当场被捕。
可是几天以后,鹰牌突然就对出兵不再热衷了,根据家族传给我的信息,告诉我鹰牌他们收了修革的贿赂,并且得到修革的承诺,会好好保护他们在教化区的投资,所以鹰牌瞬间成了和平主义者。
也就是说,这般一直嚷嚷谁反对出兵谁就是收了迈席卡贿赂卖国贼的鹰牌,到最后只有他们收了迈席卡的贿赂?
不论如何,随着鹰牌的服软,再加上我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坚定的主意,所以这一次会议的基调就定了下来,派遣使者对迈席卡表示非常愤怒、极大愤慨、强烈谴责,并督促迈席卡尽快回心转意。
解决完对教化区的指导意见以后,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就是在哪里征税,来补上因为教化区和乌尔奇贸易缺失的空缺。
首先,是统治印哥纳那些被我们资助的激进势力,3年之内再不造反,我们就通告天下断绝援助,算是暂且解决了一个烦恼。
其次,是对内加税,因此我颁布了《卢尔八世第二次加税令》。
腾龙殖民卫所这些3年前刚刚加过税的地方,自然是不能再加的。可是必须要有新的税收,那就没办法了,再三犹豫之后,只能将目光瞄准了老航道,以前轻徭薄役的老航道,如今也需要加税了。
当然,贵族是不可能加税的,被贵族庇护的仆人、商家也是不可能加税的——除非我想以暴君的名头被赶下台,那加税的目标就只能瞄准那些没有势力的农夫、水手了。
没办法,国事艰难,诸君相忍为国吧,波旁会记住你们的牺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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