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义 (下)
奥古斯丁见过海曼的时候,海曼礼貌地打过了招呼,奥古斯丁态度很亲切,双方稍稍显得有那么一点生分,但并无大碍。
碧琴斯大方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当然也只是说出自己的名字,以及她现在是莫非队伍里的一员。
奥古斯丁与霍林都表现得十分绅士,态度恭谨,很有礼节,只是隔空示意,连碰都没碰过。
奥古斯丁介绍自己时,只说自己是一位商人。霍林就更简洁了,仅仅说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和他以前一点变化都没有。
之后,奥古斯丁说要招待一下他们,请他们一起去驻扎的营地。
莫非没表明态度,也就说明是默认了,他捡起行李,碧琴斯和海曼也牵马跟上。
莫非虽然不太相信奥古斯丁,但现在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
十多分钟后,他们到了一个避风的小草坡,这里驻扎着四五个帐篷,还有六七个身穿皮甲,正在忙碌的陌生人。
奥古斯丁解释,这里面有他的两个伙计,其余的是另外一个合作伙伴的人,他们在这调查一些东西,并在谈几个项目。
到这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了。
奥古斯丁让这些伙计把存货都拿出来,算是弄了些好菜,来款待莫非他们。
虽然是些野味、野菜,色相不佳,比不上大餐,但在这样的地方,已经算不错了。
莫非没有扫奥古斯丁的面子,吃了一些,但不多,海曼与碧琴斯也表现得有些拘束。
双方都没怎么说过话,也许是碍于莫非与奥古斯丁略显生硬的关系。
除了必要的只言片语,也没说过其他的话题。
莫非的脸色有些冷漠,显得格格不入。
于他没什么表情的脸色下,在他心底,正思考很多很多的东西,像是来龙去脉,或是抉择,每一个都令他愁苦难解,纠结万分。
他仍没得到答案。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了晚上。
天色将晚,奥古斯丁有意挽留他们在这过夜,还很热情地想将帐篷留给他们几位客人。
但莫非坚决拒绝了他,也没有任何理由。
奥古斯丁碰了一鼻子灰,但他倒并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说,那就怎么舒服怎么来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任谁都能看得出莫非的冷淡。
于是,这一夜,奥古斯丁、霍林和他的伙计们歇在了帐篷里,而莫非虽然拒绝了奥古斯丁的款待,却还是留在了这,与碧琴斯、海曼歇在他们营地周边。
莫非与海曼一起搭起了帐篷,供他们这唯一的女生,碧琴斯休息。
碧琴斯见他们这么做,尤其是看莫非状态不好的情况下,有点不好意思。
但她还是欣然接受了,她只是浅浅一笑,什么都没说,拍了拍莫非的肩膀,那笑容里仿佛带着鼓励的意思,配合她的完美容颜,这一笑堪比倾城。
但莫非只是看了她一眼,理解了她的含义,平淡地点点头。
夜幕降临。
莫非靠在一颗树上,双手相抱,想着一些事情,眼光出神地盯着一个地方。
海曼离他比较远,正在摒除杂念,专心地冥想,修炼着魔法。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夜色已深。
莫非还未睡,他仍靠在那棵树上,眨了眨眼睛,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
皮肤都被风吹得有些冷了。
这时候他忽然察觉到异样,有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他刚回头,就有一只手搭上了莫非的肩膀。
莫非回眸望去,十分意外,这个人竟是白天没怎么说话的霍林。
霍林的目光深邃,脸色消瘦,他看着莫非,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
霍林将手收回,道:“我有些话想要告诉你,莫非。”
莫非还是很意外,他转身爬起了身子,道:“什么?”
“关于奥古斯丁的事。”霍林道。
他的目光没什么波动,甚至可以说有点死气沉沉,他好像一直都是这个表情,从未变过。
莫非与他从未有过深入的交集,甚至是彼此的对话都没有。
“你想说什么?”莫非问。
“奥古斯丁他……曾交代我不要告诉你,但我决定现在还是说出去,这也许是我唯一一次违背他的命令。但我觉得这是对的。”霍林道。
“我目睹过你的举动,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实际上,我对你留有一份敬佩。同样,奥古斯丁,我也知道他是什么人,我觉得我不会做错。”霍林又说。
莫非没说话,他在等霍林想告知的东西。
虽然他很好奇,但他这次居然十分耐心。
“在多亚城,你被关到了地牢里,那时候,奥古斯丁是清楚的。也许你没有意识到,但是本来你的死期是七天之内,后来被生生延迟到了三十天,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莫非刚听完,眼睛就瞪大了。
“是因为奥古斯丁。奥古斯丁的身份,其实是罗格兰一个显赫的商业家族,家族里某一位巨头之子,他天性聪颖,很受器重。在奥尔巴当商会会长,只不过是家族给他的历练而已。”
“还有那个库森,他也属于这个家族,但是是奥古斯丁的竞争对手。”
“奥古斯丁听说了你的事迹,第一时间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救你,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为了你的事,不惜大闹出头,向家族里的人诉求,坚决想动用家族里的势力,不顾所有人的反对。”
“这对他来说将会牺牲很多东西,但他最终做到了。那就是,逼着家族里的人干预,向当今风头最劲皇子,三皇子干预,让三皇子做出让步,将处死你们的期限由七天宽容到了三十天。”
“他尽了最大的努力,也只能做到这么多。剩下的,便只有向天保佑,靠你自己,能利用这三十天的时间,有所转机,从中逃出来。幸运的是,你真的做到了,没有让他白费力气。”
“但同时意味着奥古斯丁付出的代价。他放弃了与库森还有其他家族青年争夺权位的机会,他放弃了他已获的所有。因为他的任性,他被家族里位高权重的长辈们制裁,夺去身份,自此逐出了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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