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叶涛VS白袍女
“喂,白袍女妖精,这回你Cosplay什么呀,穆桂英还是花木兰?”叶涛边走边调凯,一脸的吊儿郎当。
可回答他的只有一柄破空飞来的尖枪,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仿佛要将叶涛一枪穿串,他来不及强调校规了,急忙一个侧闪,同时伸手抓住了枪杆,否则队伍中有的同学肯定闪避不及。
还没等他丢枪自我介绍,白袍女将就提着一把二尺短剑飞身刺来。
叶涛虽早已心怒,可长期锻炼而来的理智却使他先按曲线飞动,时而跑左,时而跑右,避免了于白袍女的正面冲突。
在闪避奔逃的过程中,叶涛也在不停地观察白袍女之剑,只见随着她的曲线追杀,那剑仿佛有生命般活像一条曼妙灵动的毒蛇,以各种弯曲刁钻之势向着叶涛的弱肋刺来,其上还笼罩着一层太阳也蒸发不了的无色雾气,真是怪异至极!
此刻叶涛就陷入了非常被动的局面,白袍女向众人完美地演绎了什么叫“先发制人,后发遭殃!”
然而叶涛脚慌心不慌,无数的大脑神经飞速地搜寻着记忆:无色雾气?难道是水?不会恰巧就是氢氟酸吧?不对氢氟酸极易挥发,如此烈阳下,如此短的时间内,肯定就是水,她一定是在利用我的疑心计!
天人交战完毕,叶涛咻的一下就把跑路过程中凝结的二氧化硅之凯聚结于手,一两秒钟后,一把三尺水晶钻石剑就闪耀登场。
这时,由于叶涛的分心,白袍女的笼雾之剑也立时刺向了叶涛后脑勺。
千钧一发,危若累卵!
叶涛立即反手绕头一剑,想借剑挑剑,打乱白袍女的攻击节奏。
不过想象中的固体碰撞声并没有如期传来,只有啪嗒的一声就像用剑砍断了一段水波,叶涛只觉后脑勺一凉,正欲用手扒飞所有的牛鬼蛇神,突然就感到有一团烫火沿着发根剧烈燃烧。
那种即将被烧成熟肉掉下油来的巨痛直令叶涛想爆炸,大滴大滴的液体顺着他的脸极速流淌,不知是汗珠还是脑油!
危急之下,叶涛强忍住怒火与痛楚,在零点零几秒的时间内就调动体内所有的硅元素与氧元素,凝于左手心,啪嘞一下就狠狠地扇盖于自己的后脑勺之上,霎时间就响起了火熄的呲呲声,一股白烟大作。
又感受到后背极速迫来的危险气息,叶涛就如怦然爆发的火山般,以鬼魅的速度,不可思议的视角,唰的一下水晶钻石剑就向着某个白皙稚嫩的脖颈杀去。
这一剑蕴含了他的痛无可痛,怒无可怒,忍无可忍!
这一剑势必夺命!
“叶涛,快停下!”于32班旁边观战的老明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奔来。
然而叶涛的这一剑实在是太快了,等他奔来时,只看到一段滴血的剑尖!
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又一滴的鲜血顺着叶涛的钻石剑身缓缓滴下,仿佛一句又一句来自深渊地狱的叩问,也像极了叶涛叩门时的礼貌温文。
世界周遭,死一样的寂静,只有九十一个心跳声还在滴答滴答。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曾无数次地转身,只为回眸一剑!”
咔嚓,咔擦,凝固的时间怦然松动,透明的剑尖穿过了她乳白的肩胛……
时值饭后黄昏,在长达两个小时的午休后,各战了一场的33班人全都又龙精虎猛了。
作为正式开学的第一天,今天除了热血传统新生战,还有一件事就是19:00后的班主任开学致辞。
现在到了18:30同学一个二个地都来到了教室,夕阳从腾龙山上不舍地献上最后一缕余晖,弥留在泛黄的书桌上,看起来温暖而迷蒙。
“哎哎,小叶子小叶子,快给我们讲讲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406的其他六人把叶涛死死地围在中间,再向外又是一层又一层的吃瓜群众,把叶涛呼吸的通道都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还有人站在了课桌上,伸长脖子,一个劲儿地催促。
“哎呀,事情都过去了有啥子好讲嘞,你们难道没有看到我的后脑勺都‘凉凉’了吗?”叶涛摆摆手,想把这些没良心的吃瓜群众都摆开,分明他受伤了,他们却一点不关心。
“哎,也是哈,就差根电线了,这一战你赚了一个台灯费!”室友吴不胜摸了摸叶涛的后脑勺,皮了一句。
“我明白最后发生什么了,一定是小叶子在最后关头怜香惜玉,措手护花,不然如何说得出如此风骚之语呢?”,另一室友桃洪也不无道理的打趣。
随即他还伸手搭住叶涛的肩膀: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曾无数次地转身,只为回眸一剑!”
那姿势,那表情,一个字:贱如骨髓,两个字:销魂!
“好啊,你个一年四季只爱‘春’的家伙,竟敢嘲笑我,看我不揍扁你!”叶涛起身,抓住桃红的衣领,提起沙包样的拳头,正欲给他安个熊猫眼!
“哎呀,说中了说中了,大家快看,他急了他急了。”桃洪一脸的求打状,边说还边敞开胸怀,一副坦然赴死的情状,大家也被他逗得笑作一片。
叮铃铃,叮铃铃……
晚自习的铃声如期而至,就像一个墨守成规,从不失约的糟老头,每每打断大家的欢乐,五六秒后,全部人都回座位坐好了,睁着一双双亮晶晶的充满期待的大眼睛、小眼睛,圆眼睛,弯眼睛……
鸾妈穿着她不知什么年代的花格子衣,后背一个双肩小包包,上映一只豹纹小猫猫,踩着一串简洁干练的步声,行而生风地走进了教室。
虽然大家称她为鸾妈,可她的脸上却总是挂着严父的表情,偶尔才会露出慈母的微笑,全班没有一个不怕她嘞,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不怒自威吧。
“孩子们,军训完了,开不开心?马上迎接你们嘞将是精彩纷呈、热烈刺激、充满趣味、充满挑战、充满,充满什么呢?”鸾妈尴尬耿直地笑了一下,“我一哈搞忘了,先等我看哈。”
下方有的男生就绷不住地笑出声来,噗呲噗呲嘞有点像打屁。
“孩子们,想笑就笑哈,千万不要憋坏了,憋笑伤身。
我也是没得办法呀,学校领导硬性要求嘞,开学致辞既要文采斐然,又要活泼可亲,这要求还不如让我上刀山算了。
所以我就只好请你们语文老师帮我写了一篇,今天中午我就加急嘞背了一遍,可惜人年纪大了,我怀疑我都有点老年痴呆了。”
鸾妈一边笑笑,一边翻着她的小猫包,倏忽拿出一张密密麻麻的稿纸,“哦,充满挑战之后就是充满热血,希望在将来的三年里,大家能够拼搏进取,团结一心,互帮互助,友善博爱,坚毅开朗……”
巴哒巴地又念了几个四字词语后,鸾妈就受不了,一边喘气,一边抱怨非常地把那张可恼的稿纸收了起来,“不念了,不念了,哪怕它要拍照录音嘞,我也念不起了,直接叫他们扣我的工资好了,反正也就是七八百。”
“呦!”鸾妈此话刚完,下方就是嘘声一片,看到她破天荒地带笑上课,大家也都渐渐大胆了起来。
“老师,要不你就想讲哪样就讲哪样好了,我们自九年义务教育以来也想听点不一样的东西。”刘阿伦半靠在窗子旁的白墙上,嘴巴依旧一噻一噻地。
“哎,我也正如此打算,这些领导老是爱搞这些假大空,原来他们还是老师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这样呀,我也懒得管了,反正每个月我的工资都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不配合而少个千八百儿。”
鸾妈笑着一张略带皱纹的脸庞,又静静地自讲台旁多媒体放包处走上讲桌中间,那一刻叶涛觉得鸾妈很真实,很美,像此前温暖迷蒙的余晖!
“那好,我就给你们讲点正经嘞,关于这个学期的安排。
说远一点期末的时候你们有一个七大高校联考杯,期中的时候有一个腾龙卧虎热血杯。
这两个杯子将决定你们下个学期的学校资源,往大了说甚至是一生。所以,孩子们,努力呀!
一中今年招收高一新生共计一千五百五十人,这之中各各都是七星天区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顶尖人才。
学校根据学生入学表现,共分出了六大天骄实验班,十二大重点尖子班,十六大普通人才班,以及最具潜力的龙腾班和虎卧班,一共36个班。
不努力说不定下次周考的时候就会被人家其他班的黑马踩到千儿的尾巴去。
除此之外,后天的醒灵之池也非常重要,不过到时候我再给你们具体详述,今天晚上就先到这里吧,你们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就是和老师们的见面了,都精神点!”
一说正经嘞,鸾妈那破天荒的微笑就藏入深深的皱纹之中了,大家就算听得热血沸腾嘞也不敢表现出来,一个个嘞看起来还有些呆若木鸡。
待得鸾妈彻底消失在教室里时,才轰的一声如一锅憋了许久的沸水,各个寝室嘞一喊起,就纷纷走出了教室。
目标:学生宿舍旁的食堂;目的:吃夜宵!
花季的年龄总是离不开花季的饿!
突然,正相约踏出教室的406七人被刘阿伦叫住:“叶涛,鸾妈找你,就在数学名师工作室,快点去。”
“哦,晓得了。”叶涛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你们先去排队,我去去就来!”告别了406六人,叶涛一阵小跑跑到了对面三楼的数学名师工作室。
高一教学楼是由两幢楼圆润地连接而成,所以又名热血半月楼,33班在半月A栋,而鸾妈的工作室在半月B栋,两楼之间则是长约五六米、宽约两三米的圆弧形走廊和内嵌式卫生间。
还没来得及猜想鸾妈要问的问题,年轻力壮的腿脚就把叶涛带到了工作室门前。
叶涛平复好心跳就准备敲门,倏的门就开了,看见他,鸾妈只淡淡地来了句:“来,把这个拿去,早中晚各一次,损害了小脑神经丛可不好。”
叶涛习惯性地挠了挠头,赶忙拒绝道:“老师,你要相信我,这点小伤我还不放在眼里。”
“哎呀,叫你拿你就拿,不要像刘阿伦那样婆婆妈妈,快点去吃夜宵吧,等会儿人就多了。”鸾妈把一瓶好似跌打损伤的药液塞到叶涛手里,转身就去继续工作。
叶涛也没说什么,上前把门扭关好,就大踏流星往食堂去了。
晚23:30,学生宿舍406,其他六人都心满意足饭也饱地沉沉睡去,只有叶涛还在亮一盏萤火台灯,桌上摆着一本厚厚的、泛黄的、貌似羊皮卷般的笔记本,他手里握一支鹅黄色的羽毛笔。
本子翻开,大约已有十分之一被载上了字,叶涛的手停留在新的空白一片上,抬着头,咬着笔管,若有所思,一个高挑英挺的白袍身影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须臾,叶涛写下:
2015年9月16日,来到新世界的第七百三十天,烈阳当空照,后脑似火烧!
记一次对话: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曾无数次地转身,只为回眸一剑!”
记一瓶药!
打下最后一个感叹号,叶涛就合上本子,上床睡去。
深夜,又是一个灰色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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