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 阴魂不散
听完了顾欢的建议，张玉茗低头考虑了半分钟，然后才重新抬头，她看着顾欢：“先下楼看看。”
两个人迈过那道诡异的楼梯，瞬间到了三楼。
“先去三一班看看！”顾欢抢先几步。
在死校幻境，教学楼中有好几处特别的地方，其中三一班是最温和的，里面没有发生过鬼伤人的事。
顾欢走到三一班教室，在死校幻境中正值周五，没有学生上课，此刻班级门是锁着的。
透过门上的玻璃，顾欢看到屋内有几十张桌椅，粗略一看，总觉得数目好像和之前离开的不太一样。
他收回目光，准备在走廊上转一圈。
眼光瞥到教室外墙的时候，他忍不住猛地凑近墙面，惊叫：“这些照片！”
“有问题？”张玉茗走过来。
“当然，这些都是昨天死掉的学生。”眼前的教室外墙上，挂着七张遗照，其中三女四男。
这些人的遗体，顾欢都看过，对他们的样貌自然印象深刻。
他看着那些照片，嘴唇抖动：“在我离开死校之前，三一班的外墙上，挂了几十张照片。但是现在，旧的照片都退下了，新的照片却上墙了，而且都是昨天死亡的学生。”
顾欢皱着眉头，他隐约地抓住了死校幻境中这间三一班存在的意义。
“是不是这些学生一旦在教室中被带走，现实生活中就有个学生会死去。难怪，这些座位看上去有点异常，原来已经换了一批。”顾欢骇然，他猛地冲回到教室中，数着顺序找到了他的座位，上面自然是空荡荡的。
“我人都在正常的望湖初中，难道在死校幻境中，还有另一个自己？”可两个自己，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呢。
顾欢有些失神，他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很难想象，在他上课、吃饭、甚至睡觉的时候，死校幻境中还有个人复制同样的行动。
“冷静点，你只是被摄取了一丝气息，如今这个死校幻境中的，根本不是你。”张玉茗及时提醒。
听到这句话，顾欢才冷静下来。
他联想到之前在上课时，周围那些学生脸上木然的表情，终于叹了口气。“这诅咒真是太诡异了，无迹可寻，偏偏威力还巨大。”
“还要继续在三楼看看吗？”张玉茗没有搭话，换了个实际的问题。
“转一圈吧，然后再到二楼和一楼。”顾欢挺直腰杆，找回了存在感。
两人接下来几乎将教学楼逛了个遍，他们的脚步，丈量了几乎所有的空旷幽深走廊。
很快，傍晚就快到了。
顾欢眼睛瞥着日渐昏暗的天空，又再三从手机上确认了时间。“时间已经不早，要尽快找到回去的生路，要不然入夜之后，这满校的鬼魅，我们肯定无法应对。”
“好！”张玉茗很干脆地点头。
她早就不想继续在教学楼底层打转，这些教室都锁着门，里面积累了层层灰尘，根本也不可能隐藏着什么线索。
彼时，两人都在一楼。顾欢看了眼校园，里面依旧寂寥。
没有生气的滋润，校园里的空间不但昏暗压抑，更是无时无刻地散发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当下，两个人就调头重新返回。
走过了一楼的长廊，他们刚刚站在二楼楼梯时，校园中顿时阴气弥漫，浓重到化不开的雾气，也同时席卷了教学楼，遮蔽了两人的视线。
顾欢担心的夜晚，在这一刻正式降临了。
他伸手将张玉茗拉住：“现在很危险，我们一刻都不要分开。”
后者的脸，在阴气中显得很模糊，看不清表情，但是顾欢看到，自己的同伴点了点头。
他拉着张玉茗，心里稍微放松了些，抬脚向上，连走了十几步，很快就要走到三楼的位置。
空旷的教学楼中，两个人的脚步声不住回荡。
走着走着，顾欢却感觉很不对。
他凝神再走了会，终于隐约地听出来，自己两个人走路的回声中，夹杂着另一个不同的脚步声。
“哒哒”……“哒哒”……那脚步很有节奏，就像机器人一般，抬脚落脚的间隔分秒不差。
他竖起耳朵，锁定了声音来源，发现居然就在自己两人的身下。
顾欢随即一阵恍惚，他突然想起自己来到这个里世界前，那个记忆深刻的梦境。
当时他也是在上楼，而紧随着自己的脚步，也是同样追着自己上楼。
“我想起来了，这是后山那个只鬼，它多次将我堵在一楼，而它也正是在梦境中出现的那只鬼！”
这一刻，顾欢的思维无比清晰。
他转过头，对身边的队友低声道：“关于解除诅咒，我有主意了。”
虽然鬼怪就在楼下，可是顾欢心中激动却大于惊慌。
他还清楚地记得，在梦中，当他走到校务处后，楼下的鬼怪，就一路紧随着自己也走到了校务处。
回忆到这里，他终于明白过来。
后山中那只鬼怪，莫名出现在教学楼，堵了他几次，好像并没有特别强烈的杀意，而目的很可能就是要他带路。
“楼下的鬼，执着地要去往四楼，肯定不是去叙旧的。这么分析，那三楼和四楼之间，隔开两处空间的古怪楼梯，也就有了解释。”顾欢越发明白过来。
他用力拉了同伴一把：“我们上楼，能不能摆脱诅咒，就看这冒死一搏了。”
说完这句话，教学楼中的阴气，忽然消散了许多。
顾欢看着同伴，脸上激动的神色，忽然凝固了。
在他的目光中，他牵着一路，此刻站在旁边的同伴，竟然不是张玉茗。
令人惊骇的是，那根本就是满身猩红的三楼女鬼。
“夺了我的吻，还这样阴魂不散。”顾欢心里惊呼，他急忙抽开与女鬼相牵的手。
可是，他的手才脱离。忽地又是一紧，那红衣女鬼居然反过来抓住他。
“咚咚咚……”顾欢再度心跳飞快，想起在进入死校幻境之前，被红衣女鬼致命一吻支配的恐惧。
血液，似乎又一次冲上脑袋，他感觉太阳穴“突突”地直涨。
“和你拼了。”顾欢没有时间深思，为何红衣女鬼能跟着他进入死校幻境，也没空细究张玉茗此刻到底去了哪里。
他右手一翻，除灵匕首便紧握着。
随即，光线昏暗的教学楼中，划过一道明亮的寒光。
寒光行进的方向，正是顾欢对面的红衣女鬼。
他也鼓足了全身的力量，誓不愿重蹈此前被女鬼抢先下手，以致于无力反击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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