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候雅的身世
这座所在的城市并不大，顾欢两个人很快就到了福利院。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年逾六旬的老人，他是院长。
顾欢随便找了个理由，又代表私人给福利院捐了20万，老院长便十分热情地将他带到档案室。
“找到了。”经过一系列手续，老院长在档案室中，搬出一叠材料。
他打开已经泛黄的纸张：“这个孩子是十二年前送来的，因为进院已经有六岁，没有人收养，福利院就出钱将她送到寄养家庭。”
“寄养家庭？”陈微微好奇地问。
“就是花钱将孤儿送到别人家代位照看，为的是让孤儿更好的享受家庭温暖。”顾欢很熟悉地解释，他也是这样长大的，不过却是在另一个城市。
“没错，可惜候雅总是呆不久，先后住过几个家庭，都被半道退货了。”老院长神色有些奇怪，突然合上了档案。“具体信息，涉及到寄养家庭的隐私，就不便透露了。”
“院长……”顾欢伸手准备将档案拦下，不明白老院长明明答应将候雅的信息提供给他们，怎么会突然变卦。
“不好意思，这个叫候雅的孩子有些特殊，我也是刚刚想起来，她的信息不能外传。”老院长态度突然反转，并且很坚决。
“院长，你看在20万捐款的份上……”顾欢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奈地说。
“不要捐款。”院长高声说道，随即就将顾欢两人往档案室外面推，同时他一边呼唤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几乎是赶着顾欢两人，一路将两人送到了福利院门外。
“大叔，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微微有些紧张。
“这只能说明候雅从小就不对劲。”顾欢也变得一筹莫展。
“那怎么办，线索彻底就断了吧？”陈微微苦着脸，语气陡然沉下去，无措地摇着头。
“再想想别的办法，或许还有别的生路。”顾欢又皱着眉头，每到无路可走的时候，他都习惯性地做出这个表情。
“实在不行，我再找机会让单独找到院长，来硬的。”他想了想，脸上闪过一丝阴鹫。
为了活下去，谁不是拼尽全力？
如今，他的体质已经渐渐超凡，而自古不都是侠以武犯禁的么。
“大叔，要不我们明天再来试试。”陈微微听到了这番话，眼中再度泛起神采。
两个人在福利院门口徘徊了一阵，顾欢看着天色不早，也就离开了。
几乎是同时，福利院老院长神色紧张地抱着一堆档案，背着工作人员来到办公室。
他将那些材料一股脑扔在地上，随即找了个打火机。
“啪”地，老院长点着火，跳动的火焰一闪一闪，被他送到地上。火舌舔到了纸，瞬间将那些档案点燃。
红色的火焰照在他的脸上，苍老的面庞满是木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于此同时，灰黑的烟尘，从纸堆上飘了起来，蔓延到半空。
办公室里，顿时充满了焦糊味。
老院长鼻子一抽，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本来盯着火堆，这时就揉了揉鼻子，站起身，走向窗边推开了玻璃。
清新的空气吹了进来，轻抚他的面庞。
也就是这时，老院长突然感觉鬓角被风一刮，有些痒痒的感觉，便伸出手去抓。
手才伸出去一半，他却惊骇地发现，拂在脸旁的根本就是大片头发。
他哆哆嗦嗦地抬起头，一个浑身带血的长发女鬼，正头下脚上倒吊在天花板上，掉落下的头发，笔直地落到老院长的面前。
“啊！”他下意识地就要张口惊叫。
可是女鬼脖子陡然伸长十几公分，嘴巴微张，双目与老院长对视。
就在这瞬间，女鬼的长发仿佛蛇鞭，将老院长的口鼻紧紧地蒙住。后者还没叫出来的声音，就被那鬼发堵在了嗓子眼中。
这还不止，渐渐地，老院长就因缺氧，满脸青筋暴起，他拼命地撕扯女鬼的长发。
但倒吊的女鬼却忽然翻了个身，同时将老院长拉进了室内。
那扇刚刚打开的窗户，也被合上，院长办公室瞬间淹没在黑暗之中。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时分，某个酒店里，卓华紧张地坐在床边，捏着手机，几个指关节因为用力泛着白。
时不时地，他抬着头，看着坐在房间另一个方向的顾欢。
“大师……”卓华咽了下口水，颤声道：“还有十五分钟，离那条信息就满48小时了。”
“嗯，我已经准备好了。”顾欢沉声表示。
他虽然坐着，可是浑身肌肉紧绷，手里早就暗藏了一张符篆。
甚至那把除灵匕首，也从道具空间拿了出来。只是可惜，在现实世界不能使用灵力，那柄匕首只是样子货，只是放在手边的桌子上。
“大师，我很害怕。”卓华不停地低头。他心中对顾欢突然有些怀疑，所谓的准备，难道就是坐在房间中，神色平静？
“难道除灵，都不准备祭坛什么的吗？”无奈，卓华带着哭腔哀求：“您就算不需要，起码也要画几张符，我看电视上……”
顾欢摇了摇头，他不想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
卓华又要张口，就在这时，他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嗡嗡”的声音，好像打开了某个开关，令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
卓华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眼睁睁地看着右手自己行动，打开微信。信息栏第一条，赫然发来“聚会开始了”这句死亡提示。
他双眼圆瞪，张着嘴巴，牙齿不住一上一下地叩着，全身像抖了起来。
就在他呼吸急促时，他突然觉得脚裸一紧。
低头一看，有双惨白的手，从床下伸了出来，将他紧紧地抓住。
卓华心脏一紧，本能地将腿抬起来。
那双鬼手连同手臂，被拉出老长，又自然地松开。
时间在这一刻，突然无比漫长，卓华的呼吸都屏住了。
渐渐地，一个女鬼从床下慢慢地爬了出来，好像蜘蛛一般，四肢并用，通红的双眼始终盯着卓华，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不要，不要过来。大师救命啊。”卓华连滚带爬，滚到了地毯上，三两下来到顾欢身边。
顾欢没有说话，他呼吸紧促，看着女鬼逼近。
很快，女鬼就爬到了几步外，伸出右手，指向卓华和顾欢。
那只手愈来愈近，占据了两个人全部的视线。
卓华脸上一片死灰，他无力地闭上眼睛，认命一般微微抬起了头。
也就是这时，耳边突然传来轻响，好像有爆竹炸开一般。
随即，房间中温度回升，窗外的声响也重新出现，世界在这刻重新活了过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一步之遥的女鬼竟然消失了。
“我没死！”卓华激动地流下泪水，立刻感激涕零地转身对顾欢磕了好几个头。
而顾欢这时已经站起身，手指还有符篆爆燃的残留烟尘。
很显然，候雅的鬼魂在准备杀人时，负能量达到了顶峰，瞬间就消耗了顾欢一张符篆。
但同时，鬼魂也在符篆的力量下，被击退了。
“我有个猜测，候雅鬼魂杀人，一个接着一个，始终是每隔两天，这次我救下了你，打断了这个进程，是不是就变相地破除了杀人规律。”顾欢四下扫视，随即缓缓说。
“看看你的手机，有没有新的提示。”他说着，弯腰扶起地上的卓华。
后者这才稍微清醒，半跪着捡起刚才掉在不远处的手机。他实在是腿软，站不起来，只能撅着屁股爬行。
“大师。”他双手高捧着，将手机呈给顾欢。再也没有方才的轻视，此刻抬头仰望着顾欢，心中全是膜拜感。
顾欢接过手机，打开微信，双眼就是一眯。
那个发放死亡信息的血眼好友，真的有新内容，上面写着：“你被取消了聚会。”
这几个字，看上去恶意满满，带着森然的语气，可顾欢却笑了。“看，你不用参加死亡聚会了。”
他将手机重新还给卓华。
后者也急忙看着微信，猛地站起来：“我不用死了！”
“虽然耗费不菲，也是物有所值了。”顾欢也高兴地点了点头。
说完，酒店房门突然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
听到了这个声音，他和卓华同时转过头，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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