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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苏醒


  当顾欢苏醒时,发现自己在医院里。

  这是双人间的病房,旁边的床位空着,手臂上正挂着点滴。

  “您醒了?”一位护士恰好走进病房,“医生刚才为您做了全面检查,没有什么异常,您是继续住两天,还是休息一会出院呢?”

  “谁送我来医院的?”顾欢单手揉着太阳穴。

  “很漂亮的女士,留着长发,气质特别高冷,说是您同事,两分钟前才走。”护士走到顾欢身边,拨弄了几下药水袋。

  听到这句话,顾欢突然一把扯掉手臂上的针头,鲜血喷出老远。

  “天啦,你在干嘛,赶紧压住针孔啊。”护士吓得后退两步。

  不过顾欢此刻已经冲出病房,早就跑远了。

  他出了电梯,走到住院楼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视线迷茫。

  “护士描述的,明明就是张玉茗的外貌特征,我就知道……”顾欢说着拿出手机,给经理打了个电话问:“刚才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你隔壁座的,不是我说你,身体疲劳到这种程度,的确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经理在另一头说。

  “好的,谢谢关心。”顾欢挂掉手机,右手垂在身边,胳膊上的针孔已经结痂,暗红色的血液在手臂上流出了几道花纹。

  他随手抹了两把,拉开路边的出租车,就坐了上去,整个人神色恍惚。

  隔壁座的同事,明明是个男人。经理和护士,说了两种截然相反的事实。

  “帅哥,你要去哪?”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问。

  “罗马花园”顾欢报了小区,靠在后排座椅上,看着窗外的城市。

  司机脸色一变,他看了一眼后视镜:“你们小区最近发生了好几起自杀事件啊。”

  “怎么?”顾欢惊讶,他可从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于是不由自主地坐直身体,在后视镜中,与司机师傅四目相对。

  “你不知道啊?最近半个月死了六七个人了,很多业主都搬家了,我们出租车司机晚上都不接那里的乘客,邪门的很。”司机神色明显紧张起来。

  “最近半个月开始的吗?”顾欢呢喃。他忽然想起,自己也正是从最近半个月才开始连续做噩梦的。

  “师傅,既然连续这么多人自杀,怎么新闻也不报道,我也没听邻居说过?”顾欢不太相信,皱着眉头问。

  “那谁知道呢,不过我们都门清。”司机撇了撇嘴。

  “哦。”顾欢一时无言,突然感觉自己身处的世界无比陌生。

  几分钟后,司机一个刹车将车停在路边。“我就送到这里,接下来劳烦帅哥自己走吧。”

  “这小区还有好几百米呢。”顾欢奇怪道。

  “是啊,就到这。多担待些,咱们这行有忌讳。”司机双手合十,连声道歉。

  “那就停这吧,这钱不用找了。”顾欢扔下一百,推开车门。早上才得到几十万业务提成,他便大方了一把。

  足足走了五分钟,才到了小区门口。

  气派的大门,足足有两层高,最上面“罗马花园”几个大字,溜光锃亮十分显眼。

  穿过小区门,他看着前方,小区内部有不少居民,还有些老年人推着婴儿车,孩子在里面咯咯发笑。

  “司机真是胡扯,也没看到任何异常,都是我太紧张了。”顾欢摇了摇头。“这司机,不想绕路也别乱编谎话吓人啊。”

  他熟门熟路,来到自家楼栋前。

  半道上,还经过了隔壁楼栋的24小时便利店。

  顾欢特意看了眼,这商店还是老样子,时不时仍有居民进出,手里提着油盐酱醋等。

  “我这都是瞎琢磨啥。”顾欢右手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口的三生石,很快回到家中。

  他先进了卫生间,将浴缸放满水,把手臂上的血迹洗干净,顺便泡起澡,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这时候,楼上却传来沙沙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地板上摩擦。

  隔壁,也传来“砰砰”的砸墙声音。

  隐约地,能听到门外的电梯间,传来“呜呜”的哭声。

  一时间,顾欢的屋子四周竟然怪音四起。

  而他躺在浴缸,睡得深沉,一点也没有觉察到异样。

  另一边,刚刚送完了顾欢的出租车司机,从远处转了圈,正在调头。

  他看了一眼罗马花园,眼神露出恐惧。

  在司机的视线中,小区砖砌的大门,上面爬满了藤蔓,更有不少枯枝败叶,看上去已经很久无人维护。

  再越过冷清的小区保安岗亭向里面看,小区内部也毫无人气,偶尔有一两个居民走出来,脸上也是毫无血色。

  “这么死气沉沉的小区,居然还有人敢住。”司机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他突然想起什么,将车停在路边道:“听说三天前,有个出租车深夜送人到罗马花园,收了张纸钱。当天晚上,就出了交通事故。”

  司机说着打开腰包,掏出顾欢刚才给的钱,仔细地放在太阳下翻看后,没发现异常,这才长舒口气。“还好,光天化日地,没什么神神鬼鬼。”

  将百元大钞仔细地收进腰包后,这位司机猛踩油门,逃也似地离开了。

  “滴答……滴答……”

  顾欢在浴缸中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莫名的水滴声惊醒。

  “哗啦”一下,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浑身湿淋淋。

  “怎么突然在泡澡时睡着了。”苏醒过来后,顾欢感觉浑身发冷,赶紧哆嗦着弯腰拿浴巾,将身体擦干,出了浴室径直钻进卧室的被子里,同时顺手将笔记本电脑拿到了手边。

  打开网页,他神色郑重,搜索起“三生石”、“生死路”、“里世界”几个关键词。

  这一看,足足花了他半个多小时。

  网上并没有找到什么实质内容,顾欢越看越是恼火。他气冲冲地将电话往身边一放,也不知道触到什么键,网页突然跳转到一个全黑的界面。

  他不由地将电脑扶起,屏幕中突然开始滴血,全黑的屏幕瞬间满是猩红。

  随即,屏幕中间,浮现出燃烧着的骷髅头,下面清晰地标着“觉醒游戏”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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