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 严重

　　这顿宵夜，顾欢看着，胖子吃着，一直到凌晨才结束。

　　期间，顾欢还听了不少这位邻居的身世。

　　从小父母离异，成年后独自求生，换了几份工作，最后来到这栋貌似闹鬼的大厦。

　　“兄弟，反正我也没人关心，说实话，我可不怕死，所以我也不怕鬼。”胖子抹着眼泪，声音抽搐：“其实，我现在也是鬼。”

　　说完，一米八的大胖子，嚎啕大哭。看来，真是有故事的人。

　　“行了，生活都是如此，都向前看吧。”顾欢苦笑着。

　　都在艰难前行，又有谁活得轻松呢。

　　说完，顾欢将邻居扶起来，送到门口：“赶紧回去休息吧，也不早了。”

　　他拉开门，将邻居推到隔壁。

　　“你先回去吧。”胖子嘴里迷迷糊糊地。

　　“注意安全，早点休息吧。”顾欢客套两句，将门带上，重新回到宿舍。

　　他皱着眉头，满屋子都是酒气。

　　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完毕后，拉开窗子。

　　夜色中的城市，灯光闪烁，却没什么声响，路上也鲜少有行人、车辆，好像一具妆容精致的躯壳。

　　顾欢看了半天，才将窗子关上，并拉上窗帘。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四楼的高空，有道黑影，抚过窗玻璃，一闪而过。

　　细碎的“噼啪”声，传到室内。顾欢也没注意，随即坐在床上。

　　他继续掏出手机，抱着极大的期待，刷了刷贴吧。

　　早前时候，他还给一位疑似大师的网友发去私信，也不知道现在回信了没有。

　　很快，他面带失望地退出贴吧，将手机放下，躺在床上养神。

　　次日天亮，顾欢疲惫地从坐起来，去卫生间洗漱。

　　镜子中的他，满脸憔悴，一双黑眼圈，几乎要媲美国宝了。

　　洗漱完毕后，他感觉双腿酸软，有种简直快撑不住的感觉。

　　其实半夜时分，他中途实在没忍住，眯着了十几分钟，苏醒过来后，总感觉房间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从这之后，他更是战战兢兢地，连眼睛都不敢合上。

　　进入里世界的第三天早晨，顾欢没有像昨日一般急着去公司。

　　等他吃完早餐，乘电梯准备去8楼时，正是上班高峰期。

　　“也不知道余欢有没有收到开发商的回信，8楼似乎是全大厦诡异集中的根源，开发商肯定知道什么。”站在电梯中，顾欢默默地想道。

　　出了电梯，他就听到一阵喧闹声。

　　站在电梯间循声看去，自己的公司门口，围了一堆人。

　　隐隐地，他又听到“自杀”、可怕”之类的词语。

　　顾欢眉头一皱，心中暗叫“不好”，便大步向公司走去。

　　“不会是3号余欢出事了吧，按理说，我昨晚也给了她一张符篆，难道没有护住她？”

　　心里这样想着，顾欢走到了人群后。

　　他挤过众人，站在公司门前，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余欢弄了一根绳子，悬在公司大门口，跪在椅子上，脖颈悬在半空，就这样自尽了。

　　只要人还有一丝本能，都不可能用这种高难度的方式，完成自杀。

　　而眼前的余欢，不仅成功地自缢，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尸体的嘴角翘起，双眼含着笑意睁开。

　　僵硬的表情，与微笑形成强烈的反差，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而这幅笑脸，和前面几起自杀事件如出一辙。

　　顾欢无意中，与尸体的双眼对视，只感觉一股寒气，笔直地冲上脑袋，头发根根竖起。

　　“太可怕了，这都是第三个了吧。”

　　“什么时候结束啊，我想辞职。”人群窃窃私语。

　　顾欢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到尸体面前。

　　女同事的右手，有片黑灰色，那是符篆燃烧后的痕迹。

　　除此以外，没有其他异常。

　　他想了想，伸手碰了碰尸体，肉已经冰冷僵硬，可见死去有一段时间。

　　没过多久，警察就来了。

　　一番勘察，仍旧是定性为自杀事件。

　　末了，领头的警察深深地看了眼顾欢，一副等他说话的表情。

　　“这个……我昨天和自杀者在一起，可以提供个线索。”顾欢眼珠一转，立刻反应过来。“她昨天下班前，给大厦的开发商发了封电邮，我们怀疑，开发商跟几起自杀事件有关。”

　　“很好，我们欢迎热心同志积极提供线索。”警察正色地高声道，随即朝着顾欢肩头一拍，很欣慰顾欢的上道。

　　不过，警察嘴上虽然赞赏，但是心里却不太以为是。

　　“走，我们去看看这位死者的电脑，如果真的和开发商有关系，警方肯定会追查到底。”那位警察大手一挥，指挥手下道。

　　这时，警方将余欢的尸体收敛起来。围观的人群，这才散去。

　　顾欢带着警察，走进公司。

　　几步之后，他似有所感地回头，便看到隔壁的胖子，正混杂在人群中朝着他招手。

　　顾欢点头示意，接着又转身，走到女同事的工位前。

　　警察立刻将电脑控制住，用技术手段打开电子邮箱，果然看到了余欢昨天写了封电邮。

　　在邮件中，余欢询问开发商为什么将8楼建造的这么特别，并且隐晦地提问，开发商是不是了解每年多起自杀事件。

　　“警官，就是这些疑问，而且，据我了解，每年大厦的8楼都要死5个人，绝对不是巧合。”顾欢表情笃定。

　　“好，把电脑带回去。记一下这位同志的手机号，随时联系。”带队的警察本来还有些不在乎，但此时也认真起来。

　　目送几个警察离开走进电梯间，顾欢始终绷着的精神和身体，忽地放松下来。

　　几乎连续两个晚上都没有睡的他，顿时感到阵阵困意袭来。

　　他从头到脚，每个细胞都在呼唤睡眠。

　　尤其是他的脑袋，更是沉重无比。

　　他艰难地挪着步子，走到自己的工位上，一屁股坐下来，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昏昏沉沉中，他感觉自己站在迷雾里，上下四周都是灰色，视线一片模糊。

　　他不断地奔跑，脚下仿佛踩着棉花，每跑一步，都要摇晃半天。

　　遥远的地方，这时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几乎震耳欲聋。

　　渐渐地，那阵脚步声走近，顾欢惊骇得抬起头，看了过去。

　　一个巨大如山般的身体，在迷雾中，缓缓地露出轮廓。

　　顾欢仰望着，心中升起了无比的恐怖感。

　　他本能地向着反方向跑去，但那座巨大的身体，呼吸间就追了上来。

　　眨眼间的工夫，顾欢就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握住，他用力挣扎，顿时陷入了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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