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同学
柳依依每周有两个下午要上实验。
她的《植物学》理论课可以免修，但《植物学实验》课不能免。还有一门无机化学实验。
实验室都是4人一桌，两人一组，按学号排的座位。
柳依依和程剑一组，同桌的另两人是杜晓涵和林旭。
程剑浓眉大眼，让人想起鲁智深。
第一次植物学实验程剑就让柳依依大开眼界——这是他的成长史：“我们那个高中吧，TMD，是市里最烂的一个。MD，我一同学，上课的时候把卷子上坚强那个词，画了一个特别粗的对调符号。关键是这丫除了名字什么都没写。TMD，把班主任给气的，罚他写QJ一百遍！TMD，班主任说你不是喜欢这俩字儿吗？让你写个够！我是流氓我怕谁！WOC！这是老师原话你知道吗？真TMD太NB了！我们这班主任刚毕业！WOC！骂人比我们还荤！楞把我们一个烂班教到年级第一！MD，我去年高考正好拉肚子没考好。MLGB，都是我妈说要给我补补，不知道吃的是啥！WOC！我不服气，家里托人找了个全寄宿的补习班。结果就考到这儿来了。WOC！我们那个补习班里都TM不是人，都是学习机器。WOC！不管你几点睡觉几点起床，厕所永远有人在看书……”
柳依依发现这是一个出口成脏的家伙，即使上课了每一句话开头都还是荤的：
TMD！这显微镜怎么不亮啊？
WOC！撕得太厚，细胞都叠一块儿了！
MB！柳依依你帮我看看表皮细胞是不是这个？
柳依依忍了半节课之后，就爆发了：“你没刷牙吧？”
“啊？什么？”
“怎么说话那么脏啊！”
“抱歉，抱歉，习惯了。”然后似乎不好意思再找柳依依帮忙，转而去找杜晓涵：“哥们儿，帮我看一下呗。”
做无机化学实验的时候，虽然老师安排的是两人一组，但柳依依从来都是自己把所有实验做完，也不管程剑做不做，做出来的结果怎么样。
程剑心态好，一开始还不跟柳依依计较。但是后来几节课，只要他一开口：“TMD……”柳依依一定说：“闭嘴！”把程剑一颗求学上进的心压了下去。程剑自知理亏又去找杜晓涵或者林旭，有一次上课他干脆和杜晓涵换了位置。此后柳依依就和杜晓涵一组了。
不过，杜晓涵发现柳依依还是一个人把所有实验做完，也不管他做得怎么样。他要么也自己做一遍，要么抄柳依依的实验数据。后来两人熟悉了，柳依依对杜晓涵说：“现在还不学着独当一面，未来指望谁跟你搭班配合呢？你能独挑大梁，人家才选择你。你要是烂泥扶不上墙，谁会搭理你呢？不会就问，但是必须自己做完。”
杜晓涵是个高个子，柳依依只能到他的肩膀，据说练过游泳。为人很热心，负责每天给大家到收发处领快递之类的东西，很快和全班人都熟悉起来。
12月的一天，轮值班长杜晓涵把张震宇、柳依依、明月清叫到一块儿商量说：“昨天我和震宇提了一下，系里每年元旦都有迎新晚会，咱们班自己能不能加一点儿活动？现在好多男生和女生相互之间都还叫不出名字呢。”
柳依依问：“你们想做什么？”
“先以宿舍为单位联谊，再全班聚个餐。女生那边你们去征求意见，男生那边我们俩去。”
明月清问：“打算在哪里开呢？”
“桃园餐厅二楼怎么样？不过还要去跟人家联系。”杜晓涵回答。
“联谊有什么活动吗？”
“这要征求大家意见啊，看看大家喜欢玩什么。”张震宇说。
“行，我问问。”柳依依答应下来，快期末考试了，她不知道大家的是否还有兴趣。
李秋玲也在班干群布置任务：“我们今年的元旦迎新晚会还是每班两个节目，大一可以多报2-3个，大家准备一下，12月20号之前报给我。”
柳依依先问常怡蓁的意见，常怡蓁拍手叫好：“可以玩的游戏很多啊，狼人杀怎么样？就是那个天黑请闭眼？”
“我不感兴趣。没事，其他人喜欢也行。”
“那你喜欢玩什么？”
“以前和家里人经常打扑克，打麻将。”
“啊？这么古老的玩意儿！我都不怎么会。要不组团打游戏也行。”
柳依依听了，却在心里说，联谊活动期间一定要禁止打游戏，否则活动就毁了。
晚上，柳依依去到507明月清的宿舍，屋里的人已经在讨论联谊的事了。她干脆去把其他人一起叫到507商量。人多屋小，有的人坐到了床上。
明月清拿着纸笔记录大家想玩的游戏，狼人杀赫然在列，柳依依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久没有玩游戏了。
在表演节目这件事情上，柳依依没想到女生们会如此的热情高涨，大家都很愿意露脸，即使不愿意的在这种氛围里也没有表现出来，自己原来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
506的李丹丹最积极，第一个报名：“我愿意唱首歌。有没有人和我一起唱？”
同屋的余春立刻附和：“我也来，多几个人吧，热闹啊！”
陈昕和许丽雅也不甘落后，加入其中，四个人聚在一起商量唱什么。
柳依依以为节目落实了，明月清却说：“大一不是可以多上几个节目吗？只是唱歌是不是太单调？大家愿不愿意跳个集体舞？”
话音刚落，应者云集，包括刚才要唱歌的那四个。柳依依注意到也有人一直都没吭声。
明月清接着说：“我以前跳过水兵舞，两人一组。很简单易学。咱们请男生吗？”
这回众人皆哑口无言。
“都是女生也行。”明月清划拉着手机，找出一段视频，播放给大家看，“步伐很简单，变化主要在手上。大家统一就会很好看。人多的话还可以有队形变化。咱们18个人，9组，3组一列，正好。要是有人不参加，那16个人也行。最起码12个。再少就不好排队形了。”
18个女生没有人说不参加。
后来柳依依体会到，第一次的集体活动就敢于脱离大家表示不同意的人，要么有很强的个性，要么就是很自私，而这样的人在讲究中庸和随大流的环境里，都不太容易有好人缘，也不容易在集体中生存，只会越来越孤独。
只听明月清立刻拍板：“那就先这样决定了，大家都参加，如果有什么变化咱们再说。要不咱们现在就分组练一下吧，回头我把视频发到群里，大家再自己练。”
大家按身高分好组，柳依依和陈昕一组。明月清拉着李丹丹做示范：“面对面站着，左边的人两手张开，手心向上，右边的人同样两手张开，手心向下，两手相扣。左脚向前……右脚在原地顿一拍……左脚向后……右脚在原地顿一拍……两人换位……”
屋子实在太窄，施展不开。大家约好明天课后在多功能厅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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