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心机

　　“我今天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想你会是什么反应。直到刚才在你家楼下，你揪住我的衣服说我是骗你的，我就想我今天应该是来对了。”施然自己提起话题，显然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宋婷不接茬，施然只好改变策略，等待时机。

　　慢慢地吃了半个多小时，宋婷说了几个外地游客常去的地方，问施然想去哪？

　　施然看着表说：“回去最晚的火车是晚上6点。离现在还有不到8个小时，你觉得能去哪，就去哪。”

　　8个小时，他来回4、5个小时就为了今天这8个小时，如果都拿来闹别扭......宋婷心里有些不忍心了：“我又不了解你喜欢什么。”施然听出来了，这是要缓和气氛的节奏。

　　“你一般都去哪？”哎，这个傻丫头，怎么不明白呢？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里都无所谓。

　　宋婷看了看天气：“我们去看电影吧。”电影院暖和，不会被冷风吹。她把手揣在兜里，朝附近的电影院走去。

　　“好。”施然也把手揣在大衣里，走在她的旁边。

　　两人很快走到一个购物中心里的电影院。今天不是周末，虽然是情人节，但是午饭前看电影的人还是少，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宋婷选了一部喜剧片，施然买了两杯饮料和一大桶爆米花给她，两人进了场，坐在一起。

　　与昨天要死不活的状态相比，宋婷的心情真是好了太多了，每一个笑点都哈哈乐半天，笑得前俯后仰东倒西歪。笑点之间是她吃爆米花的时间。

　　施然似乎有心事，关注点全部都在身边人的身上，电影讲了什么，一点儿没有概念，满眼都是那张荧幕光线映衬下笑盈盈的脸。宋婷的右手就放在自己的左手边，相隔也就一寸。这只手跳舞的时候自己已经不知道握过多少次了，但是现在想要跨越这短短一寸的距离，却需要他付出巨大的勇气。他犹豫了很久，如果她把手缩回去怎么办？自己昨天的玩笑是不是过了头？反而把事情搞砸了？

　　宋婷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屏幕，突然觉得右手被握住了，她有几秒钟的愣神，下意思的做了一个抽回来的动作，但是他好像握得更紧了。她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在屏幕上。宋婷腹诽着：小样，有点儿力气看把你得意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跟你握着手，待会儿跟你没完。

　　施然终于决定伸出了手去握住她，但他也紧张得几乎都不敢与宋婷对视，在她轻轻抽手的一瞬间象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加了一把力，那只尾戒硌得他有点疼。他的余光看到她瞟了自己一眼，他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接下来的好运气，因为她没有再拒绝。

　　直到电影散场，他也没有松开，拉着她在购物中心里逛，商场里的人也不多，一条走廊上有时就只有他们俩。宋婷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心里有一丝丝的甜蜜，这样的场景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吗？

　　走到一家西点店的外座，施然带她坐下，点了两份套餐，说：“宋婷，我有话跟你说。”

　　说呗，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给我解气。嘴上宋婷只是嗯了一声。

　　“我记得你第一次走进团里的样子。挺冷的天，你还穿着裙子，灰色的长裙，戴着很大的一幅眼镜。然后你把眼镜摘下了，开始学基本动作。你的眼睛好大，忽闪忽闪的。老师派我去教你旁边的王莹，派师兄去教你。我还暗自感叹为什么不是我教你。”

　　啊？我不记得你那时什么样子了。算了，这话伤人，不能说。宋婷沉默着。

　　“我知道师兄要找工作了，你随时都会换搭档，就开始刻意在老师面前晃悠，经常给老师帮点儿小忙，要给她留下好印象。后来几次排练，我都因为看你，踩了王莹，她就去跟老师说和我不搭，要换人。正好师兄也要请长假，我就跟老师说，换我去跟你一组。老师同意了。”

　　幕后还有这么多花絮？作为当事人，我好象什么都不知道？宋婷喝了一口服务员送上的饮料。

　　“我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去练功房排练的时候见到你。我大一是因为陪赵元才去的体育舞蹈团，平时训练也不积极。老师说我条件挺好的，我才留下来了。你来了以后就不一样了。我天天早去，就想和你多待一会儿。我也想过约你的，但是你每天来的时候不看我，走的时候不理我，练习的时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休息的时候从来不跟我聊天。我就心里没底。”

　　我那是紧张，不好意思看你的眼睛，泄露自己的心意，知道吗？不行，这底牌不能漏。宋婷继续喝的动作。

　　“定票那几天，我听你和其他人说了时间车次，高兴坏了，原来你和我走的是同一条线。然后就去托人，要和你在一起的票。但是后来人家说只有同一个车厢的票了，我也要了。想到要和你一起回家，我就觉得自己得做点儿什么，才能给你好印象。你知道男生平时就是打球打游戏，我总不能跟你聊一路球和游戏吧。后来我想咱俩都在一个团，聊舞蹈总行吧？我就开始恶补各种舞蹈和音乐知识。我小时候练过钢琴，所以还有点儿基础。结果就真的派上用场了。”

　　宋婷白他一眼，原来是“作弊”的，“眼罩呢？”

　　“嗯？”施然一愣，“哦，那个确实是上车前买的。确实买一送一。在车上，前几个小时，你一直在和我聊天，我就觉得有希望了。如果你不耐烦我的话，可能聊不到几分钟就去玩手机了，但是你没有。买回程票的时候你又很爽快的表示愿意跟我一起走，我就想，我是不是可以表白了。而且还借着送票，要到了你家地址。我那天特别想见你，不想等到开学前了，就买了今天的票。”

　　“真是个心机BOY！”宋婷嗔怪着。

　　“我现在正在向你坦白我的心机。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提前告诉你，我要14号过来，怕你有其他安排。结果昨天你突然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瞬间就愣了。不知道你问这个有什么意思。”

　　“你分析分析，看看我的意思是什么意思？”宋婷有点儿撒娇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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