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老人与小女孩儿
河堤小路，依着山，傍着水，绕着一只娇小的村落往复蜿蜒。
路上，两名用黑色风衣裹住全身的行人在缓步前行着。
两人一大一小，矮的那个，身子只到得了高个的一半左右。
田畔的清风迎面徐来，拂开了二人头上的兜帽，露出了两张一老一少的面颊。
苍夷斑纹的面容与娇小粉嫩的脸蛋形成一种落差之美来，使二人同处的画面多出了一股祥和的气息。
少女不过十岁左右，牵着老人的手，默默无闻的走在路上，虽然不知道要去往何处，可年小的她知道这不用她管，只需跟紧了身边的老人，一切自有安排。
两人又是前行了一小段的路途，转了个弯儿，跟着想身前的那烟村落走去。
还未走几步，突然之间，身前身后出现了十几名黑衣行者，把两人齐齐围了起来。
“太师，公主！”
“太师，公主！”
十几人的身上各扛着一个半人大小的麻袋，跪下身来，向着眼前的一老一少行礼。
小姑娘未曾说话，只是睥睨的眼眸中带着些许的权势，打量着这十几名黑衣行者。
老者点了点头，用着苍老的声线问道，“要你们办的事可曾办妥？”
“回太师，一切都准备妥当。”领头的黑衣人立即出言回道。
十几人解开麻袋，那袋子中装着的人全都是十岁左右的孩童，个子一般整齐，有男有女，现下被脱光了衣服强制换上了与小女孩儿同款的黑色风衣。
十几个孩子各个哭成了泪人，还有的已经昏厥了过去，恐怖的是，哭归哭，嚷归嚷，这些孩子们的嗓子似乎被塞了什么东西，只是单单的做出模样，却丝毫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老者默许的晃动了一下脑袋，吩咐道，“那都去吧，记得走得远一些，别被人找到了。”
“是！”
“是！”
“......”
又是整齐划一的十几声回应，黑衣人快速的把孩子带上，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逃窜而去。
顷刻间，那路上便又只剩下了老人和小女孩儿两个人来。
依旧漫步前行的小路上，悄无声息的走进了眼前的村子，挑了一间最近的屋门闯入，还未等里面的人发出声响，抬手之间泯灭了几个鲜活的生命。
“兴国，别怕，爷爷会保护你的。”老人处理完了屋子里的人后，见小女孩儿有些微缩的样子，躲到了自己的腿后，一边把她拉了出来，一边摸着头，安慰着小女孩儿来。
只是这兴国的名字和小女孩儿乖巧晶莹的小脸怎么看怎么不相匹配，很奇怪为何会给一个女孩子起了个男名。
此时的天色已经蒙蒙发亮，那早起贪黑的村落里终于恢复了人气。
各家各户开着房门，喂着家禽，煮着早饭，家里的男人裹紧了衣裳是要准备外出干活。
却是终于有人发现家里睡在房中的孩子丢了。
“啊！我的孩子呢？我家忠儿不见了！”
“孩子他娘，你先别急，忠儿说不定是早起出去了贪玩儿了，我去找找！”
“我家，我家的孩子也不见了，丽丽！丽丽你去哪儿了丽丽！”
“清儿，清儿呢！他爹，咱的清儿也不见了！”
“......”
霎时间，整个平静的村庄陷入了孩子失窃的恐慌之中。
而房内，这一老一少的两人仿佛全然不曾听见一般，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来了！”
老人闭目养神之中，突然睁开了双眼，隔着墙壁看向了极远的方向。
“爷爷！”那小女孩儿好像听懂了什么，神色之间有些慌张。
“别怕，兴国，”老人皱了皱眉，但脸上依旧镇定，似乎早已做好了准备。
运功起掌，老人抬起手来一掌拍向自己的胸口。
“噗嗤”一声，血液挥洒在空气之中，沾满了床铺，桌角和地面，把那小女孩儿吓得脸上更是白了三分。
难能可贵的是，这一会儿小女孩儿没有叫出声来，只是目光不停的转在老人的身上，一动不动。
老人自残了一掌之后无多反应，起身从床上下来，在地上踏着血迹晃动着走了两步，随后自怀中掏出了一只玉瓶，从中取出两颗朱红色的药丸出来。
抬掌仰喉，一口吃下了其中一颗。
只是这药非是治疗那伤病所用，吞下之后，老人的身形一下子显得更加佝偻了起来，面上与身上的肌肉虬扎蠕动，顷刻间变换了一张又老又丑的脸来，身上的经脉也急剧收缩，灵识查来，根本看不出这是一名有修为的修炼者。
老人年迈的声音回响在小女孩儿的左右，“快，兴国你也把这颗吃下。”
小女孩儿看着老人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模样，好似想到了什么，“爷爷，我吃了之后，咱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老人的眼底露出了一抹苦涩与悲哀，但嘴里却慈祥的安慰着说，“不会的兴国，你忘了你的名字是什么了？咱们能回得去的，一定，这药只有两天的时间作用，等咱们恢复了容貌，爷爷再带你去拜访几个旧人，咱们还有机会的！”
“嗯！”
小女孩儿青涩的萝莉音响起，不由分说的从老人肮脏起茧的手掌之中拿起药丸来，吞入口中。
顷刻间，小女孩儿身上白皙玉洁的肤色黯淡了些许，变得昏黄油腻了起来，粗糙的质感摸上去，就像是摸在砂砾上面一般。
嘴唇的唇形变幻，长脸变成了方脸，除开那双明闪闪的大眼外，再也看不出与之前有半点相像的地方。
“好，很好，就是这个样子！”老人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希望，像是已经预见了未来一般。
两人小的扶着老的，老的牵着小的，颤颤巍巍晃晃悠悠的朝房门走去，推开了一条缝隙，随后“噗通”一声，老人翻倒在了地上，重伤的身体沾染的血渍染红了地板。
老人努力的用上最后一丝力气捏住了小女孩儿的脚踝。
恰好这时，外面来了一伙儿不速之客。
“前方村落，给我进去搜！”
上百名穿着军服盔甲的士卒冲进了村落，本就陷入在孩子失窃恐慌之中的村子一时更加嘈乱了起来。
而适时，小女孩儿挤了挤嘴角，抽了抽鼻子，强挤出了几滴眼泪之后，猛地扑到了地上老人的背上。
“爷爷！爷爷！你不要死啊，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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