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活体试验品
赵阳简单询问了几个问题,最后得到的答案让他觉得,这件事也不是太过离奇。
老宋祖上三代都是短寿,兄弟姐妹等亲族也有不少四五十岁就撒手人寰的。
可以肯定的说,老宋有脑部遗传疾病。
问清楚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赵阳走到床边,给老宋诊了诊脉,然后抬头道:“杨主任,麻烦你帮我弄一套银针来,用针灸应该可以救活宋局。”
“好,我马上去!”一听说有旧,不管真的假的,宋妻和杨伟脸上都显出欣喜之色,杨伟应了一声,连忙跑出去了。
司机小吴倒是没动地方,心中暗哼一声:“真是装腔作势,许多老中医都不敢说完全精通针灸,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竟然二话不说就敢下针!”
杨伟还没回来,那位从市里请来的脑科专家却过来了。
专家名叫徐伟民,是来跟老宋的老婆告别辞行的。
市里医患多,找专家看病的更多,徐伟民本来是脱不开身的,只因为县长亲自邀请,他这才勉为其难,排除万难才来到这里。
然而结果并不如人意,身为脑科专家的他,也是回天乏术了。
人的脑袋是最复杂的东西,老宋当时突发脑溢血,血液渗透到大脑的深层部分,即使开了刀,徐伟民也没能将淤血完全清除。
如今淤血阻塞了宋局脑中经络,看样子是没救了。
不过他已经尽力,问心无愧,这次过来,就是来向宋妻告辞回市里的。
“徐教授。”中年女人见到人来,连忙起身,脸上带着十分地敬意。
虽然对方没能帮她把男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老宋家里有脑科遗传疾病,可以说,早就在阎王爷那挂上号了。
“大嫂,真不好意思,没帮上什么忙。”口中虽然在说抱歉,可是徐伟民脸上明显带着一个专家才有的自负。
他相信,自己救不活的人,就算省级专家来了,也未必能救活。
女人摇摇头,看了一眼与自己风雨相伴三十年,即将离世的丈夫一眼,说:“徐主任,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不怪你,怪只怪我们家老宋福薄命薄,本来他再过几个月就要升任副县长了……”说到这里,女人就止不住泪水,哭泣起来。
“嫂子,你也别太伤心了,天有不测风云,节哀吧。”在徐伟民心里,老宋是没救了,既然没救了,再伤心也无济于事,不过他知道,无论怎么劝,都是徒劳的。
“阿姨,你别哭了,宋局有没死,还有救呢。”见宋妻太过伤心,赵阳实在看不下去了。
还有救?
这小子是酒喝多了,说胡话呢吧。
从徐伟民进门开始,就没有注意过赵阳,现在,他第一次审视起屋子里这个不显山露水的年轻人来。
见徐伟民望向自己,赵阳表情淡定,既不卑也不亢。
“小伙子,你说宋局还有救,这话是怎么说的?”徐伟民问道。
“啊,是有救啊。”赵阳说道。
宋妻看着这两个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帮谁说话。
平心而论,他是相信徐伟民的。
一个是市里脑科专家,一个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傻子都知道该相信谁。
就算你赵阳是学医的,你才学了几年医啊。
然而如果现在帮着徐伟民说话,那就是认定自己的丈夫死定了,这是宋妻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认的。
只要老宋还没断气,她就相信自己的丈夫能死而复生。
所以在这一刻,情感战胜了理智,宋妻说道:“徐主任,这位局里杨主任特地请来帮我们家老宋瞧病的,听说是个医术很高的小中医。”
“小中医?”这下徐伟民也笑了。
只听说过老中医,没听说过小中医。
看赵阳这岁数,在他们医院当个实习生怕是都嫌年轻。
徐伟民摇摇头,都说病急乱投医,这老宋家嫂子,是得了失心疯了?
赵阳瞧出了徐伟民眼中的不屑,也不生气,淡淡笑道:“徐主任,您工作忙,市里肯定有不少患者等着您的,要不您就早点回市里吧。”
赵阳话里的意思很简单,一会万一让我把人救活了,你在这屋里,多尴尬呀。
赵阳真是的是为了徐伟民好。
然而,徐伟民显然不领这个情。
只见他把手里的包放到桌子上,走到一边椅子座下,说道:“不忙,我总不能看着自己的患者被别人随意摆弄,就算是临死之人,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成了学生的活体试验品。”
活体试验品?
赵阳挠挠头,心说你个老东西,给你点脸,你还真是蹬鼻子上脸。
同样是看病,在你那就是救人,在老子这就是活体实验?
妈了个鸡的,看来今天必须得把这个老宋头子救回来,要不然这个什么徐叫兽真要上天了!
不就是市里的专家吗?牛比啥呀?
没过多久,杨伟在药店买了一盒银针进来了。
一进门,杨伟就感觉这屋里面气氛有些不对,有那么点剑拔弩张的意思。
他看了看徐伟民,又看了看赵阳,登时明白过来了。
这老大夫瞧不上眼小大夫,小大夫不乐意了。
杨伟身为办公室主任,和稀泥自然是个行家,他满脸堆笑,连忙说道:“呦,徐教授,我这几天忙来忙去的,把您给忘了,小吴啊,送徐教授回市里吧,徐教授,我这几天实在是忙,忘了安排人送您回去了,您看我这记性。”
掺和进去,然后给自己找罪责,转移对方的仇恨,这也算是和稀泥的一种。
徐伟民听了杨伟的话,脸色明显缓和了一些,轻哼了一声,说:“杨主任啊,不着急走,我想看看你找来的这个小大夫怎么救活老宋。”
“哎呀,徐教授您德高望重,资历深厚,是市医学界的脑科权威,何必……”说到这里,杨伟连忙住了嘴。
这话要是继续往下说,徐伟民的脸面是圆了,可赵阳的脸上就该不好看了。
因为他接下来的话分明是,何必跟一个小年轻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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