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您大慈大悲

　　凌夜皱起眉头，面带愠色，道：“阿姨，这个办法怎么就是刁难呢？”

　　“还说不是刁难！借命还魂，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种方法，完全就在糊弄人！”严学琴不屑道，“你也说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到时候借了命，灵犀又没有救活，岂不是……”

　　凌夜“腾”地站了起来，道：“够了！之前看在苏灵犀的面子上，我不想怼你……你没听过这种方法，那你听过哪种方法？不相信这个方法能救苏灵犀，你怎么就相信，吹口气就将命借给苏灵犀了？摊到你这么个娘，苏灵犀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苏灵犀可是你的女儿！问问在场的这些人，这话是做娘的说得出口的吗？你说这种话，无非就是不想把命借给苏灵犀而已！直说呗！”

　　在场的人，都被凌夜这一通吼，给震得瞠目结舌。

　　其他人倒还好，苏灵犀的父亲苏辉，一脸的阴沉，似乎压抑不住要爆发了。

　　严学武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又跑出来了，还说这种话。也没有想到，凌夜居然一点情面都不留。

　　事已至此，想帮着姐姐掩饰也没有词了，不觉心中也有气，沉着脸说：“姐，怎么回事啊？你……先回去歇着！这边的事情，我们来商量。”

　　苏家有几个亲戚，也赶紧过去，半劝半拉的将严学琴劝回了屋子。

　　过了一会儿，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端了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是五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严学武站起身，先端了一杯，递到凌夜身前，道：“凌道长，我姐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对灵犀真的很好，这几天估计是伤心过度……嗯，你不要跟她计较……嗯嗯，那个，我问一下，向谁借命，有讲究吗？”

　　接过茶水，凌夜坐了回去，道：“借命嘛，只要心甘情愿就行。不过我的意思，最好是直系亲属……一则是借命还魂牵涉到大因果；再则就是借命的方式，你也知道了……外人，难免背后有人嚼舌头根子。”

　　“哎，凌道长……”伸手捂了一下嘴，严学武停顿了一下，转头问苏灵犀的爷爷：“他爷爷，您看这事……”

　　苏灵犀的爷爷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朗声道：“按说这事，是做娘的最合适……不过你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答应了，我老头子也不放心……别说了，不就是五年吗？就是用我这条老命，换回我孙女也划算啊……凌道长，你就准备做法事吧。借我老头子的命！”

　　凌夜暗自松了口气，喝了口茶，抬头盯着老人，看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再度凝重，随后摇了摇头，道：“苏爷爷，您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刚才你不是还说，只要心甘情愿，不管是谁都行吗？”苏爷爷大声表达着不满，道，“你不是在怀疑，老头子连吹气都不会吧？”

　　凌夜的眉头舒展了些，却依旧坚定的摇了摇头，说：“苏爷爷，您是个值得尊敬的人，没有说我在故意刁难。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直说了……要是您老来做这件事，那真就是一命换一命……先不说值得不值得，苏灵犀也承担不起这么大的因果。这么说，您老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苏灵犀的爷爷愣了一下，苏奶奶抢先说：“凌道长，借我的命吧……你刚才的话，我听明白了，老头子不合适……”

　　扭头盯着苏奶奶看了看，凌夜轻轻地咬了下嘴唇，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苏奶奶盯着凌夜看了一会儿，突然笑道：“我也不行啊？凌道长，照你看，我和老头子谁先走啊？”

　　凌夜愣了一下，露出一抹苦笑，道：“苏奶奶，您老也不忌讳……哎，这么说吧，您二老鹣鲽情深，也就是前后脚……”

　　“凌夜哥哥，我今年十二岁……我有许多命……我借五年给姐姐……”苏灵动从人群中钻了过来，脆生生的说道。

　　凌夜朝他看过去，随后端起茶杯，连喝了几口，直到将杯中的水，喝了个底朝天。

　　随后扭头，看了看身旁的陈道士等人，没有作声。见此情形，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气氛顿时变得非常压抑。

　　凌夜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道：“你是苏灵犀的弟弟？你，你，不行……”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除了苏灵动，都是成年人。凌夜这句话说出来，大家都明白意味着什么……

　　要么，就像严学琴说的，凌夜是在故意刁难……不过，更可能的是，苏家人，都有问题。

　　苏爷爷的声音，有些颤抖，道：“凌道长，是不是这孩子太小了？”

　　目光从两位老人的脸上，移到严学武身上，又移向旁边的人，凌夜迟疑了半晌，道：“是太小……吴茜，你带苏灵犀的弟弟，外面玩会儿去……”

　　听了这话，众人都是愣了一下……严学武眉头一拧，最先作出反应，道：“小霞，灵动跟灵犀的同学不熟……你带他去村外马路上玩会儿吧。”

　　之前给凌夜等人端茶过来的那个女子，答应着走过来，牵起苏灵动的小手，从众人让出的通道走了出去。

　　“凌道长，我孙子，我孙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妥？”苏灵动一离开，苏奶奶就哆哆嗦嗦的问道。

　　凌夜想了想，先是点了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道：“苏奶奶，您别担心，灵动……灵动就是和灵犀一样，把命魂丢了……”

　　“你不是故意在危言耸听吧？哪有这么巧的事！”严学武黑着脸站起身，“之前我可是把丑话，都说在前头了……”

　　凌夜摆了摆手，道：“别这么激动……命魂丢了，相信陈道士他们也都看得出来……还有，你之前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没有必要重复。要不是刚才灵动叫了我一声‘哥哥’，你以为我想说？”

　　陈道士赶忙打圆场，道：“那个……苏灵动的舅舅是吧，凌真人是不会拿这种事，来吓唬人的。每个人都有三盏阳火，头顶双肩各一盏。命魂丢了，头顶的那一盏阳火就灭了。这个只要打开阴阳眼，谁都能够看出来……”

　　“嗯……也不需要开阴阳眼，证明我说的是真是假很简单……照我判断，差不多下午四点，苏灵动应该就会‘发病’，症状跟灵犀当初差不多。”凌夜掐着手指，皱着眉头道。

　　苏奶奶一听就急了，起身时没注意，脑门子摔到桌子角上，直接见红，却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痛。

　　语气之中，带着哭腔：“凌道长，救救我孙子……”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凌夜道：“苏奶奶，您不要太激动……灵动……我也不知道他的命魂，丢到了什么地方……”

　　“一定有办法的，灵犀的魂丢了那么多天，你都有办法……灵动的魂才丢，怎么会没有办法？凌真人，您大慈大悲，救救我孙子，我给你磕头。”苏爷爷作势，就要给凌夜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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