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诛地灭
“二舅，请等一下。多年前鲛人被灭族一事，您知道多少？”颜子靖道。
“鲛人被灭族了？”睚眦挑眉，“谁干的？竟敢欺负我们水族。”
颜子靖，“……”
“谁干的？莫非他们的来头很大？你不敢直言相告？”
“……”来头的确很大。
颜子靖看着睚眦的眼睛，有些心累地回答道，“龙族。”
听到龙族两个字，睚眦抬头看了看天，冷嗖嗖地开口，“也对，龙族……呵呵，水族里能对付鲛人的，确实唯有龙族。”
睚眦刚说完，脚下金光大亮，他踩着金光一路走远。
“宿主，睚眦这是怎么了？”怨气之灵一脸懵逼。
“或许，鲛人族和龙族的事，和神庭有关吧。”颜子靖抬头看天。
——
彼时，蓝黑色的海水海浪翻滚，自海底冒出一个又一个的水泡，似有什么要从海里出来。
“人鱼族要上岸了……”
颜子靖的脑海里响起这句话后，便失去了意识，他的褐色圆瞳也变成了血色竖瞳。
待到颜子靖变成乌什欢后，海面升起一个直径一百米的巨型水柱。
水柱上，密密麻麻满是人鱼族的族民。
随着水柱的升起，海面升起一片白茫茫的雾，那雾越来越浓。
雾气翻涌，向岸上袭来，转眼间，沿海的城市便全被雾气笼罩。
五条人鱼族族民告别了大海后，随着雾气踏上海岸。
他们的鱼尾触及陆地后就变成了双腿，五人中，有人不适应地跌倒了，还有人极力稳住自己的身形。
在海里骁勇善战的人鱼族，到达陆地上后，宛若刚刚学步的稚童，脆弱得不堪一击。
自然，皎岩也在这五人之中，他紧抿嘴唇，鱼生第一次使用双腿，终还是输给了地心引力，重重地摔到沙滩上，沾了一身沙土。
人鱼族在大海生存，以海草为衣，却没有裤子。幸而大雾遮挡了五人的身形，亦遮住了大家的视线，避免了很多尴尬。
只是区区雾气，怎能掩住太阳的光辉？
乌什欢耳根通红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雾气遮不住他的视线，所以那些不该看到的，他都看到了。
这真是！
这群，这群不自重的人鱼族民！他们，她们…都不穿裤子的！
乌什欢打了个响指，把自己的衣袍都拿了出来，都是清一色的血红色长袍。
金乌的衣服都是用血红色云霞一点一点织出来的，毕竟，只有云霞才不会被金乌的体温烧成灰烬。
“你挤我下线，就是为了把自己的衣服送给人鱼族族民？”乌什欢说着，左眼变回了褐色圆瞳。
“住嘴！”
“我偏不！你总是和我抢身体的使用权，这回咱俩同时在线，你又让我住嘴，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么？”颜子靖撇嘴。
乌什欢不再理会颜子靖，一挥手，丢了所有衣服，那些衣服准确地落在每个人鱼族民面前。
旋即，乌什欢展开羽翼，飞到空中，他的羽翼越来越大，最终遮住了整片海岸。
人鱼族随雾气上岸，只是雾气会被阳光驱散，雾气散了，人鱼族的双腿会变回鱼尾。
乌什欢以羽翼遮住阳光，是想让雾气散得慢一些，如此一来，九黎族人便能在岸上多待一会儿。
见此情形，颜子靖忍不住吐槽，“你是金乌神，理应对世间的一切一视平仁，你为人鱼族民遮光，算不算徇私？”
“我还不是真正的金乌神，徇的什么私？”
“好吧。”颜子靖撇撇嘴，没有理会乌什欢的狡辩，转移话题道，“那天二舅来，苦口婆心的和我说了很多，可他不知道鲛人被族灭的事，你活在神话时期，你知道此事么？”
“不知。”乌什欢惜字如金。
“唉？鲛人被族灭不应该是条大新闻么？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知道？你们消息闭塞到如此地步，洪荒时期，你们绝对是宅男吧！”颜子靖挑眉。
乌什欢，“……”
“真被我猜中了？你们真是宅男？”
乌什欢忍无可忍，“人鱼族灭时，我已殒身历劫，自然不知。至于二舅，他那时在凡间修行，自然也不知。”
“好吧，消息闭塞也能如此理直气壮。”颜子靖依旧嘴欠，“不过我们要一直在天上给人鱼族遮光吗？不去调查鲛人的事么？”
“不必。”乌什欢道，“二舅已经去了。”
“唉？”颜子靖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乌什欢道。
“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颜子靖音调提高。
“……”废话得不到回答。
颜子靖自觉无趣，便什么也没说了。他很好奇，乌什欢究竟是谁带大的，怎么养成了这副清冷性子？
不过想来也是，乌什欢自小父母双亡，少年时十个哥哥又死了九个。亲人离去的痛，无时无刻都在折磨他。
这般疼痛，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颜子靖永远都无法感同身受的。
……
沙滩上。
皎岩与人鱼族民们都穿了乌什欢送的衣服。
他们上岸一小时，成功都掌握了平衡，聚在一起，向雾蒙蒙的天空深深鞠了一躬。
“喂喂喂！鞠什么躬？像我挂了一样，真要感谢我，磕头才有诚意，我不介意一口气收下这么多膝盖。”颜子靖道。
乌什欢，“……”
“可惜了，我们飞的这么高，他们看不到我们。这事儿干的，太糟心了。做好事不留名太傻了，LeiFeng叔叔还知道写个日记呢。”颜子靖长吁短叹。
乌什欢，“……”
——
彼时，皎岩带领人鱼族族民向市中心走去。
人鱼族清一色的俊男靓女，走在一起十分养眼，唯一别扭的是，大家都穿着同样款式同样大小的血红色衣袍，远远看去，像一群邪教教徒。
看着一众邪教教徒，颜子靖叹道，“你这衣服的颜色，委实招摇。”
“……”废话得不到回答。
颜子靖无所谓地笑笑，“我们遮天，让人鱼族在陆地上多留一会儿，算不算纵容人鱼族和人类打仗呢？”
“打不起来。”
“这么笃定？”
“大海面积比陆地面积还大，九黎族人上岸，只是对陆地上的一切都很好奇。人鱼和人类打不起来的，谁会那么傻，不要广阔的海洋，要狭小的陆地？我遮天，只是想和九黎族人结个善缘。”
“那么，若是人类要打人鱼族呢？人类穴居陆地，倘若他们想要占领广阔的海洋……”
“人类的科技还不够发达，不足以让他们在海里生活。人类费劲攻打人鱼族，得到海洋有什么用，他们根本住不了。况且，人鱼族的海巫可做法掀起海啸，在大自然面前，人类还是渺小的。”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你的存在就很不科学，你居然和我谈科学，谈科技！这种感觉挺奇妙的。”
“……”废话依旧得不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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