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奄奄
就在君声慢和军阀三哥洽谈时,颜子靖被人从审讯室关回了牢房。
颜子靖躺在稻草上,气息奄奄,血将青色长衫浸染得发紫。
他喘息了一会儿,扶着墙靠坐起来,小心翼翼地脱掉衣服,为自己处理伤口。
为避免扯到伤口,他的动作幅度很小,花了好长时间才处理完伤口,待到处理完,他的脸上满是细密的薄汗。
随后,颜子靖从墙上滑下来,栽在稻草上挺尸。
叮——宿主,恭喜你,又挨打了。
颜子靖,“……”
叮——宿主,你不要难过呦,以后的任务你会更痛苦,那些痛苦会让你觉得被鞭子抽得遍体鳞伤的痛都不算什么的。
颜子靖,“……”并没有觉得被安慰到,反而隐隐升起几分不安。
叮——宿主,你就尽情享受现在痛吧,以后你可就体会不到了。
颜子靖,“……”他脑子出问题了才会享受被鞭子抽得遍体鳞伤的感觉。
叮——哎呀,宿主,你别这么悲观,燃烧元丹的痛你都尝过了,还有什么痛是你挺不过去的。
颜子靖,“……”好有道理,无法反驳啊。
在颜子靖躺在稻草上挺尸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旋即,牢门被打开,狱长走进来,行至颜子靖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大少爷,你还没死,太好了。”
“嗯?”颜子靖睁开双眼,看着狱长布满皱纹的脸,“恕我眼拙,您是?为何称我为大少爷?”
“嗐!大少爷刚留学回来,不认得我很正常。”狱长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将自己与古家的渊源尽数说出。
他年少时被小人所害,差点儿一命呜呼,是古老爷见他可怜,助他走出了人生低谷。
古老爷是他的恩人,所以,他听说军阀三哥捉了古承业,便匆匆赶来了。
听完此话,颜子靖淡淡笑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句话说得一点儿错都没有,远在锦城的古老头啊,谢了。
狱长想将颜子靖被刘姓军阀抓进监狱的事传给古家,却被颜子靖拒绝了。
古老爷若知晓此事,定会劳心劳力地跑关系,古老爷的年纪,经不起折腾。
更何况,他觉得军阀三哥不会杀他。
因为身受重伤又伤口感染,颜子靖烧得一塌糊涂。
伤上加伤,伤了本源。
颜子靖每天都昏昏沉沉的,幸而狱长每天都会偷偷带来一些药,靠着这些药物,他才没死掉。
也不知军阀三哥是怎么想的,自那天以后,便不曾提审过自己,仿佛将他遗忘在牢里了一样。
狱长不肯透露一点军阀三哥的消息。
颜子靖便询问寇长君的消息。
听得寇长君的名字,狱长的表情愈发凝重,却还是不肯泄露半个字。
狱长不敢说,颜子靖便不问了。
其实牢里的条件还算不错,刘姓军阀富得流油,牢饭都是三菜一粥,比外面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好太多。
伤好得差不多时,颜子靖向怨气之灵讨教如何修炼精神力。
可惜监狱的污浊之气太重,在这里修炼精神力成效不佳。
幸而颜子靖对修炼没有那么深的执念。他才二十四岁,乌什欢都几万岁了;他刚刚修炼,而乌什欢已经修炼了几万年。
超越乌什欢的目标无法实现,颜子靖便佛系了,他修炼,只是求一个心安。
两个月后,颜子靖恢复如初,他正闭目修炼时,听到监狱门锁被人打开。
狱长笑哈哈地走进来,“大少爷,我们三哥要放你出去了。”
“他为什么放我出去?”颜子靖站起来。
“三哥的心思那么复杂,他不说,我只能猜,猜得还不一定对。”狱长递给颜子靖一套全新的长衫,“我猜…许是三哥最近打了胜仗心情好。”
狱长说此话时眼底发亮,脸上满是崇拜。
颜子靖接过那套长衫,“打胜仗?打败了谁?”
狱长正要回答,忽而想起什么,便又不肯说话了。
“此事不能说,那寇兄呢?他如何了?还在你们监狱么?”颜子靖问道。
狱长依旧闭口不言,颜子靖对此习以为常,他不再追问,拿着新衣服去了盥洗室,将自己的仪容整理完毕,才离开了监狱。
监狱门口,停了一辆汽车,见他出来,一人从车上走下来,“古承业,这边,我们三哥请你过去。”
颜子靖无声抽了抽嘴角,军阀三哥到底什么意思?
放了他又让人带他过去,打得什么鬼主意?
颜子靖干脆利落地上了车,在牢里的两个月,他伤口痊愈,且修炼了这么久,五感已然超过一般人。
见面好啊,若是“一不小心”打起来,他正好报仇了。
须臾,老式汽车缓缓启动,颜子靖看着窗外的景色,沉默不语。
没过多久,颜子靖便被送到军阀三哥的家里。
还没进门,颜子靖便听到阵阵声乐,仔细分辨,是有人在唱戏。
只是,唱戏的声音颇为耳熟。颜子靖随小兵走到前厅,见前厅搭了戏台,果然,台上人是君声慢。
他妆了面,带着辔头,穿着锦绣戏服。盈盈款步,柔美中带着几分刚劲。一颦一笑,尽展绝代风华。
而军阀三哥,竟搬了张带靠背的铁床,铺上软绵绵的被褥,歪在床上看着台上的君声慢,他姿态慵懒,形容惬意。
小兵将颜子靖送到前厅以后,便转身离去,还贴心地将前厅的漆木大门关上了。
此时,前厅只有君声慢,军阀三哥和颜子靖三人。
君声慢挥着水袖,咿咿呀呀地唱着小调。
颜子靖面无表情地走到铁床边,把手放在军阀三哥眼前晃了晃。
冷不防被一只手遮住视线,军阀三哥眼神微怒,顺着那只手看去,便见到笑得古怪的颜子靖。
戏台上的君声慢看清来人后,停下唱戏,笑道,“大哥,你出来了?”
不待颜子靖说些什么,军阀三哥便开口道,“爷说调查清楚便放他出来,爷讲不讲信用?”
颜子靖有些反感军阀三哥的话,正要开口反击,却觉得自己腰间一凉。
他扭头看向军阀三哥,军阀三哥眼带威胁地瞪了他一眼。
颜子靖挑眉,唉,大意了,忘了这变态手里有枪。
军阀三哥的袖子很宽大,他将枪身藏在袖子里,又将手藏在颜子靖身后,故而君声慢看不到这把枪。
感受着枪抵着自己的力道,颜子靖扯出一个慈父般的微笑,向君声慢挥了挥手,“四弟,两个月不见,你还是如此俊俏。”
“大哥!”君声慢从戏台上走下来,仔细打量着颜子靖,见他面色红润肤色健康,衣衫整齐,眉目间没有疲态,不由得放下了心。
考虑到颜子靖这颗炸弹还在身边,军阀三哥捂着自己的左腿怪叫道,“哎呦!疼啊!”
闻言,君声慢眼里的疑惑变成了担忧,“你稍等片刻,我去取冰袋。”
君声慢说完便疾步走向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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