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昏聩愚钝
“唉!”
叹了口气,贾敬道:
“恩侯,不是我这个做族长的说你,当初定堂号的时候,你就不该非要定这个荣禧堂。”
“现在好了,你这荣禧堂正院没要回来不说,反倒分堂族长的位子,都要被人给夺了。”
“你说这件事情,如何收尾是好?”
对于一心修道的贾敬来说,他是真的不愿插手这些俗事的。只是,这些日子,贾赦和贾政两人变着法的争取他的支持。让他心中厌烦的同时,也知道这件事情,已到了必须解决之时——
他这个做族长的,必须拿出章程来!
听到贾敬这么说,贾赦顿时急了,辩解道:“敬大哥这话好没道理,荣禧堂的牌匾那是圣上御赐的——”
“难道我们还能把御赐的堂号撇开、另起堂号不成?”
“之所以闹到现在这样子,分明是二弟他以幼凌长、不甘心让出荣禧堂……”
“罢!罢!罢!”摆了摆手,贾敬打断贾赦的话,正色道:“我不和你争论,现在祖宗灵前,你只说如何解决此事。”
“今日若不解决,你们西府的事情,我是再也不管的!”
“这……”迟疑了一下,贾赦道:“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敬大哥作为总堂的族长出面,任命我为分堂的族长。”
“这样,母亲和二弟那边,应该无话可说了!”
“无话可说?”听到这话,贾敬拧着眉头,道:
“恩侯有所不知,这些日子你母亲和二弟已经数次邀我前去做客,都被我以服丧为名推拒了。”
“他们这个态度,你说我若是强行任命了你,有可能无话可说吗?”
荣国府贾史氏辈分较长不说,更有着国公夫人诰命,是如今宁荣两府中地位最尊之人。
相比起来,贾敬虽然有族长名义,在族中占着大义,但他丢官去职之后,许多族人族老已经不再像之前恭敬。
若是贾敬以总堂族长名义强行任命贾赦做分堂族长,最终结果如何,还真难以预料。
也因为此,贾赦这个想法,实在一厢情愿!
“这可如何是好!”听了贾敬的解释,贾赦终于知道自己母亲和二弟已经下定决心争位,顿时急得跳脚,一时惶然无计。
见此,贾蓉上前一步,献计道:
“既然政老爷一心要做荣禧堂的族长,还有老太太那边的支持。赦老爷这边,不如再立一个堂号,自做族长就是。”
“如此一来,岂不两全其美?”
“什么?再立一个堂号!”贾赦听到这话,一时目瞪口呆。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不知是不是贾敬的意思。
转过眼来,眼看贾敬闭目凝神、丝毫没有搭理的意思,贾赦只当贾蓉是代贾敬说话,有些迟疑地道:
“只是这样一来,荣禧堂的堂号还是被二弟占了,我这个袭爵的大哥,终归面上无光。”
荣禧堂的名字是御笔亲书,只是这个缘故,便让贾赦更青睐荣禧堂的堂号,而非其它名字。
只是,他若使用荣禧堂做堂号的话,必然要和贾政争夺荣禧堂正院。而贾政在贾母支持下,却是说什么也不愿离开自己居住十几年的地方。如此一来,这件事就成了个死结,一时难以解开。
更何况,贾赦之所以使用荣禧堂做堂号,是有借机夺回荣禧堂的用意。若是达不到目的,他也不必非用荣禧堂做堂号。
在贾赦自己看来,只要换个名字,母亲、二弟想来不会非要争分堂族长,如此一来,他又何必和贾政分立两堂呢?
贾赦心中想着,却不知贾蓉心中腹诽道:“让你借着分堂分家,乘机让族长插手都听不出来,难怪西府的族人不大愿意你做分堂族长了!”
“如此愚钝之人,怎么能担当一族重任呢?”
心中这么想着,贾蓉面上却丝毫不显。正当他想着如何说的更直白时,眼角却觑到贾琏似有所悟,不由心中一动,道:
“琏二叔,你可想到了什么法子?何不说来听听!”
作为一个晚辈,不到迫不得已,贾蓉是不想直接插手荣国府那边的事情的。如果贾琏能听明白自己所说,那是再好不过!
那边,贾琏听到贾蓉让自己提出法子,头一个反应就是去看贾赦脸色。眼看贾赦似乎极不耐烦,他心中即使有什么想法,也都唬得散了,一时讷讷不言。
“你问他做什么?这小子打小就不喜正务的,这等事情,他有什么法子?”贾赦不耐烦地说着,又向贾敬问道:
“敬大哥,算我求你成不成?”
“你若不给个法子,我这次真是进退不得了!”
一时低声下气,不断向贾敬求教。
见此,贾敬也只能睁开眼来,道:
“进不得,难道就真退不得吗?”
“先听听你儿子有什么想法,咱们再做商议。”
说着,他对贾琏和颜悦色地道:
“琏儿,祖宗灵前,你也不要太拘谨。”
“若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就是!”
见他神情和蔼,贾琏刚刚丢掉的信心重又鼓了起来。再想想自己如今已经成家,总有在他人面前发表看法的时候,因此鼓起勇气,在王熙凤、贾蓉的目光支持下,道:
“小子以为大伯所言甚是,如今爹爹是进无可进,不如暂退一步。就像蓉哥儿说的,另立一堂就是。”
“甚至,孩儿以为爹爹可借机向祖母恳求,将赖家宅院拨给我们大房。”
“我们一家子,搬出荣国府……”
贾琏心思机灵,早听出贾敬和贾蓉言外之意,因此侃侃而谈。只是,没等他说完自己想法,便见到贾赦暴跳如雷,大声喝骂道:
“好你个小子,莫非在二房那边被老太太养了几年,心就偏向给他们了。”
“我这就让你知道,你是我的儿子,老子还能够教训你……”
说着,就要去找板子,在祠堂中教训贾琏。
这般变故,让贾琏、王熙凤立刻下跪求饶不说,还让贾敬、贾蓉,看得是目瞪口呆。两人虽知道贾赦是个昏聩愚昧的,却也万万没有想到,贾赦竟然能愚钝到这地步。
到了这时,即使贾敬再不愿插手西府家务,却也不得不出言道:
“恩侯,你这是要做什么?”
“琏儿刚刚说的,就是刚刚我不便说的。”
“难道你要为此,教训琏儿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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