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松香皂

　　“姜大哥，你怎么来了？”卢婷悦从屋里出来，见姜明正走过来，便问道：“我今天还想去学校听你上课呢，没想到你倒自己来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姜明点点头，说道：“你这趟回家，有打听南汉朝廷对革命军的态度吗？”

　　卢婷悦道：“革命军从徐闻出海后不久，辩州刺史黄秋铭便率领镇军占领了雷州、徐闻，并向汉国朝廷请功，好像还加封节度使和侯爵。明明只是捡了便宜，居然还有脸请功，真是不知羞耻。汉国派来的新县令到任后，找卢家问过情况，家父只说你将我扣为了人质，带着钱财和粮食逃到海外去了。”

　　“那你这次回去，徐闻县令有为难你吗？”

　　“哼！你还有脸说。”卢婷悦继续道：“我是进过山贼窝的人，哪敢明目张胆地现身，所以这次回家也是偷偷摸摸的。家父上报官府也说：“船工放回来了，女儿还被扣着”。反正在徐闻百姓眼里，我肯定被你霸占糟蹋了，还不如索性不露面，而且让外人知道我回去家，可能就回不到这里了。反正，你要负责任。”

　　姜明举手投降，抓着美人柔荑，说道：“卢妹一番情意，我岂会不知，姜某此生定不负你，否则就。。。”话还没说完，便被美女用手封住嘴唇。

　　只听卢婷悦道：“大哥心意，小妹岂会不知，往后万不可乱发誓言。”

　　“跟我玩套路，你还嫩了点！”姜明内心得意道。作为后世看各种电视剧长大的三好青年，“男主赌誓，女主封嘴”的套路那是烂熟于胸，可惜不是用嘴，姜明略有遗憾。要说他对卢婷悦的感情，也是真心喜爱，发誓也是真心的，只是恶趣了一下。

　　从恶趣味中回过神后，姜明问道：“婷妹这次回家，可还有其他收获？”

　　“原来大哥是想考我啊！”卢婷悦略加思索，便说道：“这次回家，收获也是不小的，与卢家交好的商人都接触了一番。他们对姜兄出产的白纸都很有兴趣，虽然没有宣纸那么好，但价格实惠、质量上乘，都要求代销这种白纸。可惜各地都有造纸作坊，因此纸张生意很难做大，只能赚点小钱。要是有一种大家都没见过的商品就好了，凭借现在的商业关系网，定然可以卖到天下各地。”

　　姜明打了一响指，说道：“婷妹所言正合我意，我最近终于想出一种天下人从未见过的产品，稍有条件的人家都会用到，不但能赚钱，还能积攒名气。”

　　“到底是什么商品？干什么用的？”

　　“你平时洗澡、洗头发都用什么洗掉污垢？”

　　卢婷悦羞道：“你个坏人，作死啊！总问人家女孩子这种羞人的问题。”

　　姜明正色道：“我是认真的，你们平时洗澡、洗头发是不是都用皂角？”

　　卢婷悦点点头，道：“是啊，条件好的人家才有花瓣和皂角，普通人家可用不起这些。难道你说的商品跟洗澡有关，可以跟皂角一样洗掉污垢？”

　　“恭喜你，答对了！”姜明调笑道：“其实我很早就想到了肥皂，可是陷入了误区，以为只能用油脂制造肥皂，但革命军本来就缺油，哪有多余的油制造肥皂，所以就作罢了。前些日子，看到百姓用松脂照明，我突然有了新的思路，所以就来找你商量一下。”姜明便把香皂的制造方法、用途告诉了卢婷悦。

　　卢婷悦竖起大拇指，说道：“大哥真是奇思妙想，全天下家境稍好的地主、官员和商人都用得起这香皂，无论洗衣、洗澡、洗发也都能用到，所以销量定然非常可观。关键是，全天下只有大哥知道香皂的制造方法，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姜明则笑道：“赚钱和名声对我而言只是次要的，通过香皂可以将天下的商业网络整合到一起。革命军的商品都是世上没有的，所以这个商业网只能以革命军为核心和起点，以后只要我们造出新商品，都能通过它销往全天下。”

　　“原来姜兄除了政治抱负，在商业上的野心也不小呢？”卢婷悦好奇道：“争霸天下的君王们不都是争抢人口和土地、扩军强兵的吗？姜兄为何要做生意呢？”

　　姜明笑道：“我的事业会伴随着商人的崛起，所以我会不断扶持商人，自己就是最大的商人。只有那些旧朝权贵才只盯着土地那点产出，歧视商人。”

　　听了姜明的言论，卢婷悦不明觉厉，问道：“那什么时候可以看到大哥说的香皂呢？”

　　姜明笑道：“应该很快的，到时候带你们去看。”

　　。。。。。。

　　五天后，日用品生产厂内，生产松香皂的作坊已经建好。这个日用品厂是在造纸坊的基础上扩建的，里面有四个作坊，分别生产纸张、香皂、油漆和粉笔。按照姜明的规划，往后的生活用品，只要占地不大，就在日用品厂开设作坊生产。

　　看姜明一行人过来，新任命的日用品厂厂长许胜过来行礼。许胜是泥瓦匠出身，三十多岁的单身，没读过书，但手艺不错，之前将造纸坊打理得井井有条，工厂也施工建设的令人满意，姜明便任命他为第一任厂长。

　　“参见督军和各位。。。”许胜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称呼姜明身边的三位美女。

　　看到许胜的窘态，姜明解围道：“许厂长不用多礼，你先去忙吧，我带她们随便看看。”

　　许胜离开后，小皓打趣道：“刚才那人肯定是不知道怎么称呼几位姐姐呢，好像叫夫人和小姐都不合适。”

　　“哎哟！”话还没说完，便被孙欣甜敲了脑袋：“叫你话多！”

　　摊上这么个小舅子也是有趣，姜明岔开话题道：“我带你们去看看松香皂的生产吧？”

　　姜明便给大家介绍这松香皂的生产方法和流水线。

　　其实姜明很早就想生产肥皂，但他记得高中化学的皂化反应里，是用植物油和烧碱反应得到的，但革命军本来就缺油，哪能用来生产肥皂。

　　后来，他看见百姓从山上采来松脂，用来点灯，突然间恍然大悟，制造肥皂没必要一定要用植物油或动物油啊。拿起纸推导化学方程式，脂肪的有效成分是甘油三脂，与烧碱、碳酸钠反应，生成脂肪酸钠和甘油。姜明发现，其实整个反应只需要脂肪酸就行，只需要找出类似脂肪酸的原料就行了。然后，他便想到了树脂酸，而最常见的就是松香酸。

　　姜明当基金经理的时候，碰到一家专门生产樟脑的公司，叫青松股份。公司就是从松树取出松脂，松脂被蒸馏后，分离出松香和松节油，松香就是一种松香酸，可以生产香皂。青松股份在2018年因为樟脑涨价，出现过一波大行情，因此他认真研究过从松脂到樟脑的生产工艺，所以印象深刻。

　　李婧柔跟着姜明看了一圈后，问道：“坊内堆放了很多松油和草木灰，难道香皂是这两种材料制造出来的吗？”

　　姜明笑道：“是啊，你们左边那个池子，草木灰在里面溶解、沉淀后；上层清净的溶液便是生产香皂的碳酸钾。”

　　姜明又指着那边的蒸炉，说道：“从山上采集来的松脂放到蒸炉里蒸馏，蒸炉分成两层，下层放水，中间用隔板隔开，铺上布，松脂便放在隔板上。当蒸炉里的水烧开后，水蒸汽带着松脂里的松节油沿着排气管排到空中，留下来的就是松香。”

　　最后姜明对着一排排的铁锅，说道：“最后，草木灰溶液和松香在铁锅里加热反应，生成的松香皂就漂在水面上，取出来压成香皂形状就可以了。”

　　松香是一种松香酸，可以直接与碳酸钾反应成生松香酸钾、二氧化碳和水，在热的溶液里，二氧化碳溢出到空气。留在溶液中的是松香酸钾，也是松香皂的主要成分。

　　孙欣甜道：“没想到松树脂还有此等妙用，等姜兄造好松香皂，小妹一定试用一下。”

　　姜明对三位美女，笑着说道：“有了这香皂，你们以后洗头就方便了，哈哈。”

　　孙皓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松脂这么神奇，明天带我去看看，可以吗？”

　　姜明点点头，说道：“好，明天咱们就去看。做学问讲究知行合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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