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此消彼涨的士气

　　肇新寨在除夕夜的烟花表演足足持续了30分钟，目前烟花制作不易，数量不多，所以烟花都是一个一个释放的，让寨中军民有充分欣赏的时间。

　　目前姜明制作的烟花还非常粗糙，只是将烟花弹推上天空后爆炸，发出的光芒也只有红黄蓝三种，因为他手上能用的金属离子只有三种。虽然不像后世的烟花那么光彩夺目，但对于从未见过烟花的肇新寨军民来说，无疑是一场视觉盛宴。

　　“哇，好漂亮的火光，督军说的惊喜应该就是这个吧？”军营的士兵纷纷走出营房，抬头望着夜空中的烟花，士兵甲看着天上的红黄蓝三色光芒，忍不住赞叹道。

　　“是啊，能看到这么漂亮的火光，这辈子值了！”

　　“等将来有了儿子、孙子，一定跟他们说说今晚的事，哈哈！”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苦哈哈，看到点烟花就高兴坏了，督军说等将来建功立业，每逢重大节日、战争胜利，都要放烟花庆祝，以后够你们看的。”一位炮兵营的士兵过来，对着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士兵，嘲讽道。炮兵毕竟跟着姜明上过课，听说过烟花，也知道它的原理跟大炮差不多。

　　士兵甲点点头道：“是啊，跟着督军造反以来，新奇事物见了一件又一件，说不定将来还有带着人飞上天的东西呢！”

　　“听三岭寨出身的兄弟说，督军是从天上来的，说不定是仙家子弟呢？怪不得懂这么多神奇的技艺。”

　　这时第一营的班长钱震走了过来，见士兵们的话题在姜明身上，便道：“某不懂督军是不是仙人？某只知道，跟着督军就一定能打胜仗，过好日子。”

　　“是啊，是啊！从来没听说过谁像督军那样，不但爱兵如子，给我们最好的武器盔甲，还教我们读书识字，让我们丰衣足食。”

　　“跟着督军打仗，管他多少敌人，只要听到惊雷的声音，咱们就一定能赢！”

　　“对，不管敌人是谁，咱们一定能赢！”

　　姜明在除夕夜晚搞烟花表演，只是想让将士们过个开心年，毕竟古人的娱乐活动实在太少，没想到却大大提高了军心士气。

　　。。。。。。

　　此时南汉军营却是另一番景象。

　　自从姜明搬出大炮之后，吴珣一时半会摸不清那轰轰响的武器到底是什么，不敢贸然强攻肇新寨，便选择稳妥的办法，围困革命军，期望革命军粮草断绝，不攻自破。

　　“兵法云：孤城不可守，守城之法，不但城池要坚固，外部也定要有援军。”吴珣围困肇新寨的决定的时候，心中暗道。

　　古代围城的战例中，孤军守城是极少的，只是围城时间长短的差别，当年秦国围攻邯郸也因为信陵君窃符而大败。南宋守襄阳，除了城池坚固外，外部也是有援军的，等蒙古切断南宋的各路援军时，襄阳也破了。只有钓鱼城，真正做到了单靠一座孤城，对抗世界上最强大的蒙元铁骑，仍坚守了几十年，创造了军事史上的奇迹。

　　“快看，快看！反贼城寨里不断升起火光。哇！好漂亮的火光，有红色、黄色和蓝色，真是太神奇了。”一个南汉士兵注意到了肇新寨的烟花，忙催着同伴观看。

　　“哇！好漂亮的火光啊！”南汉军的士兵们纷纷抬起头，欣赏夜空中的烟花。

　　今天是除夕夜，南汉军队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早早地就回营帐里休息，而是搞了个篝火晚会，毕竟军人也要过年的，特别是年三十还要在外打仗，这点福利还是要给的。

　　“反贼真是厉害，不但有天罚，还能在夜晚创造这么漂亮的火光！”

　　“是啊，怪不得招讨使大人两次带兵都攻不下来。”

　　听到同伴们都在夸反贼厉害，一个士兵小声问道：“你们说，反贼是不是有仙人相助啊，所以才有那么多厉害的武器？”

　　“对啊，对啊！听说前几次攻打反贼的指挥使都是被天罚杀死的，现在攻城的时候，将军们都只敢躲在后面指挥，根本不敢带队冲锋。”

　　“哼，只敢让我们送死！以后俺再也不冲了，宁可被头领打骂，我也不冲了。”

　　看到肇新寨上空的烟花后，南汉军队更是觉得反贼的武器不是人可以对抗的，既然军官都只敢躲在后面，凭什么让手下人冲锋，士气也不断消沉。

　　“将军，你认得这些火光吗？”见吴珣也在仰望天空中的火光，王水忍不住的问道。

　　吴珣是猎户出身，怎么可能认得烟花，因此摇摇头，叹道：“反贼的神乎其技真是让老夫赞叹啊！如果贸易强攻城池，真不知还会有什么厉害的手段等着咱们。”

　　唐代虽然出现了火药，但其实相关的记载不多，真正走人百姓生活还要等到宋朝。而且古代不像后世有电视，岭南地处偏僻，就算有新潮的事物，估计也很难见到。

　　听到吴珣消极的语气，王水也是意志消沉，丧气道：“早知反贼如此厉害，真不应该蹚这趟浑水，现在怕是骑虎难下了。”

　　“是啊，出兵之前只是略知反贼狡猾骁勇，哪知竟强悍至斯！”

　　吴珣心里早已经问候了不下一百遍王士彰全家了，要不是这家伙非得鼓动皇帝出兵，自己也不会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第一次还被打的全军覆没，毁掉了自己的一世英名，这次要是再打不赢，估计回去就得革职查办了。

　　王水点点头，道：“唯今之计，强攻殊为不智，只能寄希望于反贼粮草不继，给我军创造可趁之机。”

　　吴珣点点头，又摇摇头，直让王水犯迷糊，便问道：“将军是何意？”

　　吴珣只得无奈道：“反贼困守孤城，只要我军长期围困，定能找到破城良机，计策倒是没有问题。但是，陛下和朝堂未必会允许我等行此下策啊。”

　　笑话，让你带兵五千围剿一千多反贼，结果全军覆没，第二次带兵12500，结果还得搞围城的计策，在皇帝眼里不是无能加愚蠢么？古代可是没有“不对称战争”的概念，南汉君臣哪知道革命军已经开始往热兵器过渡了。

　　从后勤补给上，南汉也吃不住每个月一万多石的粮食消耗，国家只有七八十万人，十五万户左右。五代沿袭唐制，土地面积分大小亩，大亩360平米，小亩150平米。唐初给成年男子分100亩田地，实际就是用小亩，总面积合后世23亩。古代不是家家有牛、家家有犁，耕作效率不高，实际一家五口的耕作极限，按后世标准，也就二三十亩。

　　南汉丘陵多，假定每户耕作20亩，亩产300斤，粮食总产量才750万石，地主拿走一半，就算南汉的税负重，达到25%，全年官府的也就能收到粮食190万石，再算上稻谷加工成粗米之类的20%至25%消耗，粗粮也就150万石。要是吴珣折腾半年，粮食消耗就要8万石，为了剿灭一千多反贼，用掉全国5%的粮食，估计朝堂所有人都不会答应。

　　“唉，事已至此，只能边走边看了！”

　　这等庙堂决策不是前方将领能左右的，过得半晌，吴珣只能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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