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收网第一步
事情到了这里,再继续僵持下去对她们没有任何好处,她们斗不过她这个腹黑的儿子。
夜夫人眼眸微转,笑着对钟丽红说,“既然真的是误会,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丽红你也不用觉得委屈,一枚戒子而已,我夜家有的是,回去我送你十枚八枚更大钻石的。”
这算是给钟家母女的台阶下,钟家母女不再说话。
三个女人压抑着郁闷,不甘地离开。
出了典当行,钟丽红气得流下了眼泪。
钟夫人心疼女儿,便说,“夜夫人,你说,我们丽红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受那卑贱丫头的气,我们家的女儿,怎么说也是市长千金,被一个糟粕的童养媳欺负,我这做娘的,心里过不去啊!”
夜夫人一副淡然地表情,“丽红啊,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有君临为她撑腰,我们就先忍一忍,要不了多久,君临就要去玉北带兵打仗了,等他一走,我们有三百六十招可以对付那丫头,招招让她跪地求饶,就算想让她死,也只是踩死只蚂蚁的事儿。”
钟丽红一听这话,立刻抹着眼角的眼泪喜笑颜开,“真的啊,还是夜姨母想得周到,我都听夜姨母的。”
钟夫人脸色也好了很多。
典当行大厅里只剩下柳凝梅和夜君临时,柳凝梅从夜君临的身上下来。
她目光深切地对他说,“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并且这次都没用我求。”
夜君临唇角微末地勾了勾,目光意味深长,“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似乎一刻都离不开我了,只要离开一会儿,就出事,如果我今天不来,你要怎么脱身?”
柳凝梅紧抿着红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嘀咕,“你若不来,我还要再费些周折,不过……”
她突然一脸疑惑,“你什么时候在我的戒子上刻了‘盈’字的?”
刻得还挺好的,刚才他拿着戒子说这事的时候,她也看见了。
夜君临淡漠地回,“昨晚。”
没错,昨晚她睡着了,他看到戒子时,就想到她密下戒子定然是想要换钱的,可钟家母女一定会盯着她,所以,他提前在戒子上刻了字,这样,不管他是不是在她身边,她都有了获胜的机会。
这时柳凝梅也想到了他的提前预知,以及他的精准举动。
他不但智慧过人,还为她着想。
她的眼圈突然就红了,是真的有点感动,两人的交易能做到这种地步,绝对是意外惊喜。
无意间扫到自己手上的“鸽子蛋”,她立刻拿了下来。
“这枚更大的戒子我不能再收下,这太贵重了。”
她的脸色有点情不自禁的红。
他为什么会随身携带一枚这么大的钻石戒子?难道是专门为她准备的吗?这太不符合逻辑了吧?
心里很异样,却想不明白,也不敢妄自自作多情。
夜君临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你想多了……”
心里一凉,就知道是这样,但脸上依然保持着风度般地笑。
“那戒子是我刚才在门口地摊儿上买的,五块钱民国币。”
他嘴角勾着看好戏地笑。
她翻白眼瞪他,心里却很复杂,说不清,期待他送她真的钻石戒子?并不是,如今这个戒子是假的,她也没有多难过,可就是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
伸手看了眼手指上的戒子,闪闪发光,又大又好看,看起来比五万块的钻戒还漂亮。
“既然你这么说,这戒子我就收下了,我挺喜欢的。”
夜君临看着她好像真的挺喜欢这枚戒子,目光突然也变得晦涩了几分,但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柳凝梅一边欣赏戒子,一边说,“等我把最近的事忙完了,也送你一个大礼,你一定会喜欢的。”
这算是她对他真正表达谢意的意思。
夜君临听到“大礼”两字就双眸放亮,他很想问,是不是跟军事图有关的,可又不想表现得那么明显,好像他会帮她,就是为了从她那拿好处。
可他不是为了从她那拿好处,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是急着用钱吗?还不快去兑换。”一时没想明白的夜君临,快速转移了话题。
典当行老板和伙计见危险解除了,便走了出来。
柳凝梅立刻把钟丽红那枚戒子给老板,老板拿了三万块钱给她。
拿到钱后的柳凝梅,深深松了口气,她现在真的太需要这笔钱了,钟丽红陷害她的诡计,对她来说,那就如同是一场及时雨。
如果没有这笔钱,她的报仇大业可能就要终止了,当然,她也可以找夜君临借,可是,那会让她丢掉尊严。
现在虽然是偷密了钟丽红的戒子,可面对她们那些想害自己的人,跟报仇比起来,她心里的那一点愧疚感,完全被淹没了。
“我还有事,那我就先回沈家了。”
柳凝梅说完这句,又急匆匆走了。
又把夜君临一个人晾在那了。
夜君临深吸一口气,想着她即将要送的大礼,忍她!
柳凝梅接下来要办的事,非常重要,她一方面担心回去晚了,错过了时机。
另一方面,她当然也希望夜君临能一直陪着她,可是,她又觉得不能总这么没有尺度的使用夜君临,她得在自己没能力解决的问题上,再找他帮忙,否则,她怕对他透支太多,将来真正需要他的时候,万一他翻脸不帮了怎么办?
再说,总当自己人一样的使唤他,柳凝梅也会不好意思。
毕竟他们的关系,还没到她跟丁沐泽那种程度。
出了典当行的门,柳凝梅买了一份今天的报纸,当看到那条她想看的新闻后,她的唇角勾了起来。
“玉城码头最大货船失火,船舱内发现大量走私雪茄,警方已经有了怀疑对象,这次违法事件涉及颇深,不但可能涉及高官犯罪,甚至还有挪用公款的内幕,好一出监守自盗的好戏。”
坐上黄包车,在经过垃圾桶的时候,柳凝梅随手将报纸扔进了垃圾桶里。
…………
柳凝梅在典当行的时候,沈昌贵和杨金华,正在银楼一条街查柳凝梅的身世。
这三年来,玉城的变化不大,所以银楼一条街还是老样子。
沈昌贵凭着三年前的记忆,找到了以前柳凝梅养父所在的商铺,他向那附近的商铺老板打听。
“你好,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汤姆什么勒的洋商人,以前在这里做金银生意的?”
那商铺老板是个中国人,想了一会儿,回应他说,“啊,你说汤姆泰勒吗?”
沈昌贵眼眸一亮,“对对对,就是汤姆泰勒。”
“那个洋商人啊,四个月前还经常往返于英国和中国之间呢,可三个月前,突然传来消息,说他在英国跟他的养女出了车祸,死了,当时他这边还有很多金银首饰余货,都被他养女的姐姐收拾走了,好像是叫柳什么的一个小丫头,那丫头可真是拣大便宜,发大财了。”
商铺老板一副嫉妒得要命的神色,而后又去忙自己的事了。
沈昌贵听完,似乎松了口气,转头对杨金华说,“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人死了,商铺都没有了。”
杨金华没有吭声,只是仍然一脸疑惑。
两人走出银楼一条街时,杨金华不禁问,“可那丫头的一身才华哪来的?”
“唉?你说她会不会是在柳家时就学会了的?老柳是个附庸风雅的人,想必也是会让他的孩子们学习一些乐器和舞蹈什么的。”
沈昌贵这样一说,杨金华倒说不出反对的话,只是,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可这三年那丫头并没有学习和训练这些乐器啊,她怎么会弹奏得那么好?”
“原本就有基础,又在英国训练了三个月,没错!这样想,似乎就合理了。”
杨金华看着沈昌贵一脸释怀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本来就希望那丫头是真的柳凝雪,这样他才能有机会拿到她的钱。
而这,恰恰会影响他的真实判断。
“老爷,你先别急着确信这件事,等回去,我再旁敲侧击一下那丫头,看看她有什么反映,如果她反应异常,就还是值得怀疑的。”
沈昌贵想了想,“行,就按你说得办,可如果试探不出什么,你就不要再纠结了,还是想办法多哄哄她,把钱哄出来最为重要。”
“好的老爷。”
杨金华从不当面顶撞沈昌贵,至从上次被沈昌贵打了后,她另有了打算,就更加不会惹沈昌贵生气了。
待他们两个回到沈家,柳凝梅已经先回来了。
一进门,杨金华看见柳凝梅一身洋装坐在客厅紫檀雕龙椅上,便忍不住问,“凝雪啊,我听说前日晚上你在督军府又弹钢琴,又拉小提琴的,还跟二少帅跳了交谊舞,你这些技艺都是什么时候学的?”
杨金华一双老谋深算的眸子,死死盯着柳凝梅脸上的神情,只可惜,柳凝梅淡定得没有一丝破绽。
她冲着杨金华和沈昌贵笑笑说,“这些技艺在我小时候就学过很久了,这三年在沈家虽然没有训练,但我也没有全忘记,到了英国的三个月,洋养父想把我和妹妹凝梅培养成上流社会名媛,对我们做了急训,所以,再次表演那些节目,对我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的解释竟然跟沈昌贵想得一模一样?
沈昌贵这下真的松了口气。
杨金华却觉得,似乎柳凝梅的解释,以及她们打听到的信息,都太完美了。
有句话不是说嘛,完全没有可疑也是一种可疑,就好像是,有人事先安排好了一切。
“你为什么……”
“义母总是这样纠缠,是对我有什么怀疑吗?”
就在杨金华还想用一些话语来试探柳凝梅的时候,柳凝梅突然冷声截断了她的话,并冲着沈昌贵疾言厉色。
“义父,其实你们对我有怀疑就直接一点把我赶出沈家不就好了,何必这么多费周折,不觉得大家都挺累的吗?算了,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这就去楼上收拾东西,马上离开沈家。”
柳凝梅的语气生气中又掺杂着一丝失望,这令沈昌贵非常着急。
他立刻去拦她,“别别别,凝雪啊,你义母只是好奇,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啊,你别误会。”
“义父,我也不想误会,可义母似乎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以后,你让我怎么跟她好好相处。”
“哎呀,凝雪啊,你义母老糊涂了,你不要跟她计较,你不要走,这个家又不是你义母说得算,这样吧,为了惩罚她,我罚她为你洗一个月的脚。”
“什么?老爷?”
杨金华震惊不已。
沈昌贵却使劲给杨金华使眼色,而眼色中,又不乏有威胁的意味。
杨金华气到心痛,却不能再说什么。
“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每天晚上让你义母给你洗脚,连续洗一个月,你就原谅她吧,好不好?”
沈昌贵一副谄媚样子。
柳凝梅微微一笑,面色缓和,“既然义父都这样说了,那我怎么也要给义父一分面子。”
“好好好,凝雪真是孝顺,今晚我一定要厨房多做几道你爱吃的菜。”
“谢谢义父。”
沈昌贵转身朝着厨房走去,路过餐桌前,他还拿起了一个苹果吃,显然他的心情是不错的,能够确认这丫头是真的柳凝雪,他就心情很好。
杨金华看着沈昌贵和柳凝梅的背影,恨得直咬牙。
他多会装好人啊,为了讨好那丫头,受苦受累的都是她。
你等着,沈昌贵!
还有你,不管你是柳凝梅还是柳凝雪,我都不会放过你。
杨金华正在恨得牙痒的时候,突然沈家的管家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
沈昌贵没当回事,不悦地怒斥,“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一把年纪了还这副德行。”
管家慌得舌头捋不直,“就就就……外边,来了很多……”
“啊!”
没等管家说完,由丁沐泽带队的警员,一个个气势汹汹闯了进来,吓得佣人们鸡飞狗跳,尖叫不断。
“怎么回事?”
沈昌贵询问的声音带了几分低弱,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丁沐泽气势逼人,走在首位,伸手一甩,拘捕令利落呈现在沈昌贵面前。
他声音洪亮,震慑人心,“昨晚码头最大的一搜船失火,发现船舱内私藏大量雪茄。”
“什么?”沈昌贵的声音已经有几分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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