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适应
“啊？这个世界太脏了？”
羽瑶重复了一遍，但是依旧很没头脑。
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遍录制棚，哪里脏了？
透过时隐时现的星球，看到薛旺干呕这一幕的观众，也发弹幕道，“老薛怎么了？怀孕孕吐了？”
“老薛怎么可能会怀孕！”
“那老薛怎么了？”
“都让看，我懂唇语，让我来。”
“……老薛说，‘这个……世界……太脏了……’”
“老薛好中二啊！”
“哪里中二了！老薛如果中二的话，就说‘这个世界令人作呕了！’”
“那我还要净化这个世界呢！？”
原本那些专心观球的人，此刻纷纷重新打开了弹幕。
刚刚下达命令继续直播的导演，见到事情正在起变化，又改了他的命令，“开始收尾。羽瑶，开始收尾。”
“是。”羽瑶有些担心的看了薛旺一眼，就端坐回她的主席位置，开始与几位专家进行互动，将节奏带往终结。
薛旺则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会，才缓缓地直起身子，以正常的坐姿，坐回到他的位置。
“老薛，请尊重观众，把眼睛睁开。”
弹幕调侃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薛旺曾经的辅导员松了一口气。
当他看到羽瑶对薛旺露出关切表情的时候，他的心都要蹦出来。
她可从来都没有对自己这么关心过！
如果自己倾尽全力的牵线搭桥，为了她的事业把薛旺送了过去，结果她们两个摩擦出了火花。
自己平白亏了一个手机也就算了，难道还要唱一首孙燕姿的《绿光》？
而在网线通往的另一个终点，已经陷入呆滞的云舟子，也解除了冰封，看到闭着眼睛的薛旺，双手又开始飞舞，又开始带起了节奏。
至于录制棚里的薛旺本人，此刻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心里却一点都不宁静。
除了他自己以外，现在没有人能体会到他刚才所经历的一切。
宛如地狱一样。
你经历过雾霾么？
你经历过首都的雾霾么？
你经历过首都最浓郁的雾霾么？
刚刚薛旺所经历的一切，远比首都最浓郁的雾霾还要更加的浓郁。
漂浮在空中的灰尘，就像是一辆又一辆姿势各异的坦克、汽车。
飘飘落下又被气流再次卷起的绒毛，就像是一艘又一艘航空母舰。
而在其上附着的细菌，游离与空气中的细菌，更是浓密的让人窒息。
最让人崩溃的是，薛旺向下看的时候，发现随着自己鼻孔的喘气，自己竟然吞吐着这样污浊不堪的空气。
实在是……太让人崩溃了！
薛旺的心态炸了！
这个世界真是太脏了！
特别是主持人羽瑶靠近他的时候，他简直就是看着她脸上的粉底在雪崩。
虽然闭上眼睛，一切都消失了。可是，这就像是鸵鸟把头插进沙子里，世间就不存在了危险。闭上了眼睛，天就黑了一样，都仅仅只是暂时的逃避而已。
世界这么真实，总要面对现实。
薛旺想深吸一口气冷静一下，可是他刚开始吸气，又想起了空气的模样，生生的切换成了匀速的普通呼吸。
冷静！
淡定！
薛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污浊的世界依旧污浊。
坦克、汽车、航母依旧在篇幅。
雪崩的也依旧在雪崩。
不过，薛旺忍受住了。
他正在适应这个污秽不堪的世界。
他这时候想起曾经在知乎上看到的一个提问，“朋友有洁癖该怎么办？”
排名首位的回答这样说，“我曾经有个室友，也有很严重的洁癖。直到我们把他扔到了一个泥洼里。
觉得自己很脏的他，很快就开始自暴自弃了，洁癖什么的，也就再也不存在了。
甚至……
过了一段时间，他觉得他的女朋友有洁癖。
要知道，他之前可一直嫌弃女朋友不爱干净。”
也就是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在这样的世界里出生，在这样的世界里长大。
世界没有变，我现在只不过是看到了以前看不到的东西，为什么就接受不了了呢？
睁开眼睛的薛旺，以一种很平和的模样，与录制棚里的所有人，一同结束了直播。
直播结束，一盏又一盏的补光灯相继熄灭。
录制棚里的温度一下就降了下来。
除了薛旺，包括羽瑶在内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今天的直播十分感谢大家的支持。”羽瑶与所有的嘉宾一一握手表示感谢。
研究生陆志鹏同学，脸上露出了羞涩的表情。
他上一次与女孩子握手，还是小学时候在队伍里手牵手过马路的时候呢……
老油条李云教授，十分油腻的摸着羽瑶的手，“应该的，应该的，我们应该谢谢你主持的这么好，还要谢谢爱土豆……”
羽瑶把手抽出来，李云教授的絮叨便戛然而止。
“汪教授，谢谢您了。”
“没什么，没什么。”汪红旗连忙回道。
虽然他是研究员不是教授，研究员一般在研究所里，教授一般在高校里。但是，被称呼错多了，也就习惯了。
如果纠正，反倒是显得有些不好。
“李立春教授，也谢谢您了。”
……
羽瑶最后才想起了薛旺，她看向薛旺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好好的坐在那里了。
她再一次说道，“薛旺同学，也谢谢你了。你……没事了吧……”
“谢谢，没事了。”薛旺回答道。
“可能是刚才温度太高了，让人有些晕。以前也有人因此中过暑……”
羽瑶伸出手，刚想要和薛旺握手。
导演就冲上了，大声地说道，“大家都辛苦了，收拾完一起去吃饭吧。接下来，请杨总上来为大家讲几句。”
“啪啪啪！”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导演就开始鼓掌了。
其余人也后知后觉的开始故障。
比导演还要年轻一些爱土豆高管，走进了录制棚，双手向下压了压，“我就简单说两句。这一次《星球讨论会》的直播效果很好。虽然直播途中也发生了一些事故，但是观看的人数却很不错。
算是我们爱土豆这个季度以来，最成功的直播了。
相信大家这个月都能拿到奖金。
当然了，更感谢到场的五位嘉宾。
对了，薛旺同学，能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一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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