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道歉
尽管知道这不是他们的错，但此刻面对这些军人，周向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有些埋怨，三四十岁的人，结婚也有十多年了，自家婆娘啥样的人不知道一样，既然知道就该想办法教育教育，或是给她们找点儿事儿做，别一天到晚的出来祸祸别人。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响亮的报告，吴副团长抬了抬手，“说罢。”
“半个小时以前，几位婶子的确在家属院们门口附近吃了好些蛋糕，因为换班，好几个警卫员都看到了，并且回来的时候人人手里都拎着一个牛皮纸包。”
“行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会议室重归寂静，吴副团长跟其他几人对视一眼，一脸憋屈的看着对面的三个小姑娘，“行，你们算下总账吧。”
毕竟将近四百个蛋糕，虽然每个人的听着不多，可当五六个人的加在一起，足有一百块钱了，在这个物价低廉的年代，可是普通工人两个半月的工资了。
三人说的理直气壮，要的光明正大。
吴副团长默默算了下兜里的钱，起身道：“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我们去凑下钱。”
周向楠三人自是没有意见，没有银行卡的年代，很少会有人身上带着一百块钱。
等了大概有十分钟的样子，吴副团长就回来了，只有姜连长跟着回来了，“一共一百零两块五毛。”
见到一沓子的零钱，周向楠伸手接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一般买的多的，我们会抹去零头，只收一百块。”
吴副团长也没勉强，接过了两块零五毛，随后喊了警卫员进来送她们出去。
周向楠却忽然问道：“吴副团长，我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吗？”
吴副团长巴不得这三个小姑娘赶紧走，虽然话说的漂亮，但他们又不是傻子，估计是自家婆娘没给钱，但要是说自家婆娘买东西不给钱也不至于，他就等着这三个小姑娘走了后赶紧下班回家问问咋回事儿，丢脸都丢到军营里了。
但人问了，他只得又耐下心来，“你问吧。”
“婊*子和娼*妇是啥意思您能解释下是啥意思吗？还有，我看上你腕上的手表，你要是不给我我骂你贱人和狗娘养的东西可以吗？”
“你这小姑娘咋回事儿，咋能骂人呢，当我们给你钱就好欺负是吧？”
吴副团长直接愣了，反倒是姜连长反应灵敏，当即一张脸气的黑红黑红的，额上的青筋直跳，眼中毫不掩饰对三人的厌恶，大声呵斥道。
周向楠却笑而不语，旁边的于芳荣和陶欣欣却在瞬间红了眼睛，立刻挡在她身前，紧绷着身体，警惕防备的看着吴副团长二人。
“我说你这小姑娘还是学生呢，咋随便就骂人？不行——”
“你是哪个学校的，你们老师是谁，全都告诉我，我倒是要问问，现在的老师都是咋教的，咋就教出你们这样的学生——”
“你闭嘴。”
“副团，这几个学生太猖狂了，不教育不行——”
吴副团长脸上也是黑红黑红的，不过不同于姜连长是愤怒生气造成的，他是臊的，“我说让你闭嘴！”
姜连长委屈的闭上了嘴巴，但满脸的不服气，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着，只恨不得给周向楠三人一拳头叫她们骂人，无奈之下只能一拳头打在桌子上，震的桌子几乎跳了一跳，一双眼睛更是狠毒的看着三人。
周向楠看着这一幕，知道吴副团长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不枉费她豁出命来说这些话了。
“我替她们向你们说声对不起，是我们没管好家人，对你们造成了困扰。”说罢，吴副团长竟摘下了帽子，对着三人鞠了一躬。
周向楠本想着只要他们道歉，这件事儿就算过去了，毕竟军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们被骂又如何，毕竟还只是普通的学生，未来有没有更高的价值谁也不知道，没有人会替她们觉得不平。
看到吴副团长鞠躬的一刹那，周向楠和于芳荣陶欣欣感受到了他真诚的歉意，这才觉得释然。
虽释然，只是不会把这件事儿放在心里，但不代表原谅，毕竟骂了就是骂了，伤害已经造成了。
对吴副团长点点头，三人转身离开了军营。
路上，于芳荣的心情在知道今天赚了三百多块钱的时候终于明媚起来，“太好了，向楠，这个月的够了，剩下的咱们多来几次也能凑够了。”
周向楠摇摇头，“下次可不能卖蛋糕了，要知道五毛钱都够在街上吃两顿饭了，两块蛋糕可填不饱肚子，下个星期可不一定像今天卖的这么好了。”
“那咋办？向楠，你还有啥主意不？”
“目前没想好。不过今天接到了一个大单子，市里的一家咖啡馆每天要一百个蛋糕。”
“真的，市里有咖啡馆了？”于芳荣惊奇的问道。
“有的，就在常春路那里。”
“好想去喝一杯呀，去年假期在上海，我表哥带我去了一次，喝着咖啡配着柠檬派，味道可好了。”
“干嘛非得去咖啡店喝咖啡，多贵呢，让你表哥从上海给你寄点儿咖啡豆过来，咱们自己煮，我给你做柠檬派，柠檬蛋挞。”
“好，回头我就给表哥打电话。”
……
军属大院对面招待所的二楼，周远行挠着头走进来，“头，打听到了，还真被你猜对了，她们果然去了军营，据说三团的吴副团长出来的时候脸色可怕把那些新兵吓得腿都软了，他出来后直接出了军营回了对面。”
“嗯。”
“头，你说吴副团长的爱人知道后会不会气吐血？”
“聒噪，过来，你看看那个方向……”
……
等走到汽车站，都快六点了，三人赶紧买了票回了县里。
累了一下午了，晚上还有好多功课要做，下了汽车，陶欣欣和于芳荣就直接回了家。
周向楠回到学校的时候食堂早就没饭了，她在路边吃了碗三毛钱的羊肉汤面才回学校，又在校门口买了三个豆沙包当宵夜。
也不知是不是吃的太饱还是太累了，反应迟钝，拐弯的时候撞上了一辆自行车，一屁股蹲地上了，好在除了手掌擦破皮之外，一切都好。
骑自行车的同志道了歉，她也就摆摆手让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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