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文山失踪

　　夏秋之交的天气十分奇特，天公下起雨来，像开了水库的闸，雨线连着天接着地，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几个小时过后，不少的路段积水已经过了膝盖。

　　敬阁坐在销售大厅里盯着外面的雨发呆，直到看着王翀进了大厅。近几天看得出来他情绪低沉，今天他的脸色更是比外面的天空还要灰败。

　　“有了房，有了车，在春城还不够幸福，你还得有条船！”小丁一跑进门就大声嚷道。

　　莫燃已经接到了三个置业顾问的请假电话，她都准了假。只有冲业绩的时候她才会铁面无情。雨从半夜下起，早上还没停的意思。这种天气甚至没有工作的情绪，心情跟随着天气也有些莫名的低落。

　　柏萧电话打来问莫燃“唐四少想让你做他那个桑吉河边上项目的营销顾问，你可愿考虑？”

　　“不愿！”莫燃一口回绝。

　　“要是给股份呢？”

　　“给什么也不行，我没有分身术。”

　　“你再考虑考虑，机会难得！”

　　外面突起嘈杂声，声响越来越大，惊动了办公室的莫燃，她挂了柏萧电话，出门就被外面景象惊吓到。中间的沙盘冒着浓烟，上窜着火苗。大厅的一群人已经乱做一团，有人拿着灭火器，有人拿着水盆正往里泼水。

　　“莫总，你站那别过来，有我们就够了”王翀看到莫燃冲她喊。

　　莫燃急忙拨打文山电话求助，奇怪，竟然关机！

　　火势在一群人又浇又扑的混乱之后，就被遏制住了，但是沙盘已经烧成惨败一片。

　　清理现场时，小丁说“莫总，我们楼盘这是要火呀！”

　　一地狼藉，大家各自十分的狼狈，唯有小丁还苦中带乐的调侃，这个年轻人真是没心没肺的奇葩。

　　“莫总——”莫燃闻声转身才发现身后的地上坐着敬阁，眼汪着泪，一绺头发粘在额头上，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脚扭着了！”她说，显然疼得已经站不起来。

　　还没等莫燃发话，小丁早一剑步上去，一弯身把敬阁横抱起来，往厅外走去。

　　“开我车送他们去医院。”莫燃对身旁的王翀说。

　　安静下来之后，莫燃又拨了一通文山的电话，还是关机的提示音。真是奇怪，就是休息在家也会开机的啊。助理和两个副总都道今天没看到董事长。

　　只好先和沙盘厂方联系。

　　王翀从医院回来告诉莫燃，敬阁脚骨裂了，已打上石膏，住院观察。

　　晚上洗浴过，莫燃拿着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猜测文山今天怎么了。手机响了。

　　是宣致的。迟疑了几秒还是接了。

　　“这两天都没来锻炼，是特殊期吗？”温柔地询问声。

　　“嗯——”莫燃沉吟半响。这两天有意回避他没去锻炼，今天大雨，只在家做了些抻拉。

　　“我在你家门口，能否给我开门？”

　　自己倒送上门来！莫燃镇定一下心神，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宣致让莫燃稍敢意外，他脸色苍白，虽带些微笑意也难掩饰神态的落寞。

　　第一次来莫燃家，毋庸置疑，从他第一眼就被深深触动。占去了客厅一整面墙的书柜，还有码放的齐齐整整的书籍。

　　“你是有多喜欢读书？”他有些惊奇。

　　“充门面的！”莫燃并不在意他的好奇，随意回答。

　　她一直是独居，家里很少有人来，咖啡豆没有了。找来找去，给宣致冲了杯速溶咖啡。

　　“改天亲自磨豆煮给你喝。今天就先凑合！”她把冒着咖啡香气的杯子递给他。

　　“不想让我睡觉？”睡觉两字，听到耳中，有几分刺耳，莫燃脸竟然泛起红晕。

　　电视没开，一套皮质柔软的紫蓝色沙发上随意放着三个米色靠垫。宣致靠着其中一个在沙发上放松的坐下。灰灰不认生趴在他脚边。

　　他打量着房间晃动的身影，不过几分钟光景，先前暗淡的心情逐渐明亮起来。

　　“突然想起今天是我生日。所以就到你这儿找找温暖！”他的柔情已经漫上眼睛。

　　“哦？那happy  birthday！”莫燃怎么都觉得自己脱口而出的祝福有些假惺惺。

　　“我母亲三年前走了，父亲两个月前也走了！我是独子！居然找不到一个能陪我过生日的人！”他喝着咖啡苦笑着说。虎子带队到京城打比赛去了，汪树也在医院陪着父亲。他理所应当寻着心里的那束光亮找到她。而且，坐在这里的感觉真好，那么宁静，那么怡然。

　　莫燃没料到一个如此出色的阳光大男人在这个有着千万人口的三线城市里，居然没有一个亲人？也是一个孤单缺情少爱的人？哼！鬼信！

　　“冰箱里空空，也不能为你庆祝！”莫燃不无遗憾地说。

　　“你能不能别晃来晃去的，坐这儿陪我说会话？”他貌似有些生气的拍拍身边的沙发。

　　“不能！煮一碗长寿面给你吧！”莫燃笑着跑到厨房去忙活。她不想和他独处，笨蛋也能感受到他透漏的好感，何况像她这样玲珑剔透的女子。

　　面很快端上来了，宣致放下手中的书，用筷子挑了根送进嘴里。吃了一口，熟悉味道让他鼻子一酸，他情意绵绵看向她说了句“有你陪着，就是庆生！”

　　他心境平静温暖，相比较一个小时前。

　　宣致来之前，在家里和汪树聊了几十分钟，交换了意见，两个人对着几个月来的进展一筹莫展。

　　汪树自言自语“事情调查一圈了，还好似在周边原地踱步。”

　　“不了了之也许是最终结果！”桌前宣致手支着下巴沉静异常说道。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当事人已走，有些事情不能逆势去昭揭，正如展叔所言。万一出现不堪的结果？是的，他有考虑，如果结果不堪，连走的父亲都不愿看到吧。

　　汪树说“今天碰到警校班长了，他说他警队里有名额可以进队，如果做的好也有机会转正，问我有没想法去？”

　　宣致淡淡看他一眼“你怎么考虑，我都支持！”

　　“不急，再查段时间，等父亲出院，答复他！”

　　宣致送走汪树，却没有上楼，鬼使神差的来到莫燃的房门前。门里仿佛有种力量催使着他去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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