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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 艰苦风月(1)


  凤凰村是个穷地方,哪怕村子离城里只有二十公里,村里连座砖瓦房都没有。冬里里里没有什么活计做,村里人等到天大亮才会起床,这样做能省下一顿饭,一日三餐改成一日两餐。

  一个村里家家户户都如此,冬里日头短,一日两餐既节约了粮食又省了柴火。谁家的主妇要是一日三餐做饭,自家婆婆不骂人,村里的闲言碎语都能让主妇不好意思出门。

  这几天村里偏偏就出了一个另类,王老五家的小儿媳妇不知道受什么刺激,开始一日三餐在家做饭吃。

  林笑笑当然没有受刺激,她只是已经不是原来的她,吃不饱穿不暖也就算了,连红薯粥都只能喝两顿。她肚子里没有粮食,天天喝粥喝得一肚子的水。

  她改成一日三餐也是想让孩子多吃口热食,家里粮食少的可怜,她只能借着做饭机会偷摸着多放几粒米下锅。这也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事,谁让家里还有其他人盯着她们母女。

  她多煮一顿饭家里就要多用掉一些柴火,公婆肯定是不同意她这样浪费东西,可几天前发生的事让她带着孩子从公婆家里分出来,这让他们再生气也只能指桑骂槐的说几句。

  她这具身体也是个可怜的主,家里爹娘双亲倒还在世,也算是疼闺女的人,偏偏嫁了个不归家的男人。

  凤凰村大部分村民都姓王,还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说是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但是每一支每一房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和谐。

  原身的娘家在观音村,离凤凰村不过两里地,当初把原身嫁出来也是看中两家近,以后有点事也好为她撑腰。林父想得远,前几天的事也确实多亏林父带着娘家人过来帮林笑笑撑腰。

  三天前,原身带着亲闺女妞妞在河边洗衣服,张家三房的小子推了妞妞一把,害得小姑娘掉进河里。

  原身吓得马上跳进水里把孩子捞起来,幸好河水只有一米左右,成年人站直完全不用担心被淹。

  这条河说是河,不如说是一条水沟,水最深的时候也不会超过两米。这件事要是发生在夏天也不过是孩子不懂事的玩笑,可偏偏发生在寒冷的冬天,最重要的是王家三房的小子已经十岁了。

  这个年纪要说懂事有点勉强,可要说不懂事也不能干出这样把自家堂妹推进水里的事。这还是大人在边上看着,这要是大人不在身边,淘小子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大胆的事。

  原身把闺女捞起来,顾不得洗到一半的菜,母女俩身上都湿透了,冻得直打哆嗦的她抱着闺女一起回屋换衣服。当天母女俩就开始发烧,原身是个成年人,还能强撑着爬起来吃饭,可闺女才三岁烧得迷糊,只知道抱着喊娘,难受的哭。

  王家没有分家,原身手里没有钱,哪怕母女俩寒冬腊月掉进水里家里也没有人关心半句,反倒是当天晚上三房小子晚上还把妞妞的那半碗粥喝进嘴里。

  原身找到公婆要钱给妞妞看病,可惜只从公婆那得到一顿臭骂。

  原身没有钱,只能去厨房用老姜煮点水给孩子喝,希望能有点效果。妞妞懂事的把姜水喝下去,可一夜过去她的烧并没有退去……

  这碗姜水还挨了婆婆一顿骂,嫌她浪费柴火,原身又气又急又委屈,她抱着闺女哭。哭自己命苦没有生个儿子,男人不在家她在家里受尽委屈,这一哭居然哭晕过去……

  凤凰村离观音村近,两个村里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另一家都能及里知道。林家当天晚上就知道闺女和外甥女掉进水里的事,林母不放心闺女,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王家看望闺女。

  林母来的时候带了几个红薯,林家条件也不好,不年不节能拿几个红薯过来看闺女已经算是心疼闺女的人家。

  林母来的路上就担心,结果到了王家才知道事情比她想得更严重。闺女和外孙女睡在床上没人管,她用命的拍打闺女也叫不醒,外孙女也只会哼哼唧唧,她吓得赶紧叫人帮忙。

  林母又不是远处人,村里大部人都认识,她这一声喊叫来很多人,更有帮不上忙的人围过来看热闹。

  林母只有一个人,但是村里有热心的人已经帮她去通知林家,村里唯一的赤脚大夫也不请自来的替昏睡过去的林笑笑看病。

  林家的人拿得很快,两里地一路小跑过来也不过是十分钟的事,正好赶上赤脚大夫开药说病情。

  林父在家听着消息很吓人,说他闺女和外孙女快被王家害死了,吓得他带着儿子侄子一起过来。

  林笑笑这屋里的动静这么大,王家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其他几房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王家二老是不认为自己哪里有错。

  林家这边知道是传话的人误会后,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大夫的话,又半天没见到一个王家人,这心里多少还是气不顺。

  林笑笑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林家人,然后一群人围着她说话,吵得她脑壳疼。等她明白目前的情况,又回忆原身以往的日子后,开口第一句话是:“爹,娘,我要分家。”

  林母停下抹泪的动作,惊叫道:“什么!”

  林父没出声,其他林家人互相之间暗暗使眼色,想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爹,我要分家,妞妞在这家里天天受欺负,总有一天会被他们害死。”林笑笑这话半真半假,王家人没有谁故意想要妞妞死,只是家里孩子欺负妞妞,他们也只当没看到。

  林母这次听清楚闺女的话,她也不哭了,反而劝道:“笑笑,你别乱来,你一个女人家,还带着一个孩子,家里又没男人,你这地都没法种,你分家后怎么过?”

  林笑笑的身体还难受着,她也不想和林母多解释,只盯着林父再次开口:“爹,求求你,我想分家,再苦再难我都愿意。”

  林笑笑粗着嗓子说话,话还没说完眼泪也不由自主的往下淌,脸色苍白的好像随时能倒下去,双眼紧盯着林父等待他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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