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离别前的酒会
香港足球总会要并入中国足协的消息让香港队球员们人心惶惶。
后天就要在主场迎战黎巴嫩队，方强担心球员们的心态受到影响，担心球队的士气不振。
他和武广生商议，决定借李星的别墅，给香港队办一个内部聚会，让球员们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同时，在比赛之前，给大家一个明确的说法和交待。
夜灯初上，香港队和青年队的队友们陆续来到了李星的别墅。
赵凯特意陪李星等在门口，准备迎接方强和武广生。他轻声在李星耳边说道：“我们商量好了，同意加入星空队。但我们也有两个条件。”
李星微笑着说道：“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呵呵。第一，让方教练和武教练一起加入我们。第二，一年内保证星空队拿到参加中超联赛的资格。”
李星笑了笑：“放心吧。给我一个月时间。如果一个月后我没有做到这两点，我宁可解散星空俱乐部。”
赵凯奇怪的问道：“你哪来这么大的信心？”
李星叹息说道：“我不是有信心，而是有决心。时不我待啊。”
“时不我待？什么意思？你的职业生涯才刚刚开始吧。等你快退役的时候再说这种话吧。”
“呵呵。方教练和武教练来了。”李星和赵凯迎上前把方强和武广生接进了别墅。
酒会在别墅前面的游泳池旁边进行。看到李星、赵凯陪同方强和武广生进来，所有的球员起立鼓掌表达敬意。
方强走到泳池旁边搭建的临时讲台，拍了拍话筒，微笑着看了看汪紫笙说道：“汪小姐，请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签过保密协议。”
汪紫笙举了举手中的酒杯，表示自己一定会遵守那份保密协议。
方强收起笑容，平静的环视他的球员，轻声说道：“大家应该都收到了香港队即将改组的消息。我在这里郑重告诉大家，这个消息没有错。今天下午香港足球总会约谈了我和广生教练，通报了中国足协和香港足球总会的合并方案。”
“教练。他们不能这样。”
“娘的。罢赛。”
“对，罢赛。”
“真他娘的欺负人。”
“老子不干了。去他娘的。”
“我们和方教练同进同退。”
“对，对，对。”
……
球员们开口怒骂，发泄着心中的不满，表现着对方强的忠心。
方强苦笑一声，轻轻拍了拍话筒。
球员们停止议论，静静看向方强，等待他的宣布自己的决定。
方强稍稍提高了一些音量，严肃的说道：“想干什么？想起义造反吗？”
会场更加安静了下来，球员们纷纷低头。赵凯等许多球员悄悄擦着眼泪。
方强继续说道：“中国足协已经充分考虑了大家的去向问题。他们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教练，那你呢？你和武教练去哪里？”付强哭红着眼睛问道。
陈会南怒喝道：“他们如果坚持更换主教练，我们就罢赛。娘的。让中国足协派那帮软脚蟹去参加世界杯吧。”
“对。罢赛。”所有球员齐声响应。
方强伸手止住大家的发问，继续说道：“不要再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请大家听我说完。我也很舍不得离开。不管是成年队还是青年队，你们每一名球员都是我亲自考察、招录和训练出来的。五年了，我可以骄傲的说一句：你们是最棒的。我也可以自豪的说一句：我对得起香港足球总会支付给我的工资。”
会场传出一阵阵呜咽之声，所有球员都明白方强这些话代表的意思，他已经决定要离开了。
方强自己的眼框也有些发红，他强作笑容，继续说道：“大家猜的没错，我决定要离开了。但在离开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情，就是带领你们打进世界杯决赛圈，成为48强之一。今天这次酒会，是我让李星特意安排的。因为我想借此机会跟大家说说心里话。”
方强停住话语，环视四周。每名球员都抬起头来，挺起胸膛，接受他的检阅。
方强轻声说道：“我来香港，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名和利。我为的，是心中的一个梦想。我热爱足球，我想品尝足球带给我的喜悦，也同样甘心接受足球带给我的伤和痛。我们家人是归国华侨。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祖父就告诉我，外国人看不起我们华人，他们认为我们身体羸弱，市侩狡猾；他们认为我们粗俗无礼，性格沉闷；他们认为我们会忍辱受屈，软弱可欺。我的童年是在荷兰度过的，我对祖父的话深有体会。我永远是班级里最受歧视，最受同学欺负的人。他们甚至不让我上球场，也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踢球。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我一定要踢好球，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并不软弱，我很强壮，我浑身充满力量，我并不好欺负。”
球员们眼中涌现出了怒火。是的，他们都有悲惨的童年，都和方强一样，希望通过足球来证明自己的力量和坚强。
方强冷笑道：“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我们中国人在外国人眼中，始终是柔柔弱弱的样子。在欧洲、在美洲，我们中国人永远是罪犯的第一选择。甚至在亚洲、在非洲，我们中国人也是最容易被伤害的群体。为什么？因为他们认为我们软弱，认为我们好欺负。”
方强高声说道：“美国人为什么不受欺负？因为他们很强壮，他们从小在橄榄球场上肉搏、对抗。他们会把欺负他们的人撞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俄国人为什么不受欺负？因为他们从小接受军事训练，从小练习摔跤和散打。他们会把欺负他们的人摔死、打死。日本人、韩国人为什么不受欺负，因为他们的男孩子们从小在练习剑道、练习跆拳道，练习足球。我们的男孩子们在做什么？我们不受欺负谁受欺负？我们的孩子中有几个在小时候是见过血的？没有。所以我来了香港，我要用足球来训练香港的男孩子们，教会他们坚强，教会他们对抗和流血。五年了，我拥有了你们。”
方强再次停下话语，深情的看着这些他一手带出来的球员，沉声说道：“我求你们，帮我实现我的梦想，帮我打赢最后这三场比赛。我们要给香港甚至中国的男孩子们树立一个希望，树立一个目标。我们要告诉世界，我们中国人很强壮，我们永不服输，永不放弃。我们有坚韧的性格，有聪明的大脑，有灵活的四肢，关键是我们拥有无所畏惧的强大内心。我恳求大家，帮我打好最后三场比赛，让我的足球生涯有一个完美的谢幕。谢谢。”
方强说完，深深的向所有人鞠了三躬。
所有球员都愣在了那里，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方强的请求。
武广生带头鼓掌，轻声说道：“我们要在被解散之前打进世界杯。我们要给香港留下一段传奇。”
所有人跟随武广生用力的鼓掌，表达着自己拼命争胜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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