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来龙去脉
西蒙·威尔逊与田中在黑暗的冷却水排污道中已行进了十余分钟的时间，但田中却感觉其度过了一段极为漫长的时间，整个人的思绪都追溯到了多年以前同西蒙兄弟二人一起见证着那段其所不了解的黑暗历史。
眼下田中已忘却了月神大厦中还在进行的激烈纠缠，甚至忘却了柳甄敏对他们的无情背叛，此时的他已完全被威尔逊所讲述的往事所吸引。
“饱和上限？您的意思是九叶草会进入吸收饱和的状态？”田中问道。
威尔逊点了点头，继续讲解道：“便如我们人类进食一般，当其吃饱后便再也吃不下东西。九叶草也是如此，只是它的表现形式更为特殊一些，要知道九叶草只能吞噬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并不能吸噬渎者能力亦或是渎者身体。九叶草可以抑制渎者的能力，但同样这种抑制作用会让其进入疲倦期，从而进入无效状态。”
田中闻言淡笑道：“这么说来那应该不叫饱和上限，而是倦怠态。”
威尔逊道：“最初我的想法与你很是相似，不过哥哥并不同意这一说法。”
“我们在实验之前将已有的九叶草物质分为A、B两个部分，先前我所阐述的实验是由A部分物质所进行的，而当‘失效’后，我们将B部分分割为C1与C2，同时将C1融于A部分之中形成A2，再利用A2进行实验，结果A2重新恢复了其抑制性能，虽然当时我们的手中没有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其也的确完全恢复了。”
“而后经过几番市实验后，A2再度失效，于是我们将C2分割为D1与D2，按照之前的方法将D2予以保留，D1投入A2中形成A3，结果A3再度恢复活性。”
“就这样，我们按照如此模式不断重复进行下来，共进行了三十七次实验，结果都与之前的结果完全相同。”
说罢威尔逊耸了耸肩道：“按照如此实验结果来看的确能代表一些问题。”
田中点了点头道：“无论后加入的九叶草物质量是多少，都可有效地刺激之前进入饱和疲倦状态的九叶草，这种特性...的确很诡异。”
威尔逊道：“也许诡异便是九叶草的特质吧...”感叹之后威尔逊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神情。
“经过那一些列实验之后，兄长承认九叶草的力量，并且有了将全部精力投入有关九叶草的研究之中。”说罢威尔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道：“那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我所做出的成绩被兄长承认，也算是我唯一一次战胜他吧。”
威尔逊的话中透出几分调侃又苦涩的味道，田中此时有些理解威尔逊，自幼成长在一轮明日之旁，哪怕你发出如何闪耀的光满也不会为人所注意，只会让你显得更加暗淡，这不由让田中想到了柳甄敏。
也许便是因为这个原因，最终西蒙·威尔逊走上了一条与兄长截然相反的道路，虽是承受了无数世人的白眼，却也取得了一份属于自己的独特成绩。
而在兄长犯下重大错误之后，威尔逊则舍弃了之前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全心全力地奔走于世界，以希望帮助兄长解决问题，这种兄弟之间最为真挚的情谊只有在关键时刻才能体现出来。
到此时，田中对于威尔逊的尊重更多了几分。
威尔逊道：“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了意外，如你所知柳甄敏向兄长出手了。”
田中闻言当即沉默下来，脸上露出羞愧的神情。
他们虽不了解当年的事情，不过在马尔福公寓事件中，在袁静与柳甄敏的对话中柳甄敏已承认了当年其所做过的事情，当时田中、佐山等人虽都格外震惊，却也最终选择沉默下来，虽然他们也考虑到事情的真相并没有柳甄敏所言的那么简单，但其还是没有勇气去质疑柳甄敏，尤其是田中，之前其发现阿瞳身份之事被柳甄敏威胁后，心中便对柳甄敏存有极大的恐惧。
威尔逊道：“当时我已与老汤姆调换了身份，当柳甄敏承认这一切的时候我就在其身边，可以说如果我愿意的话当时就可以要了他的性命，不过我还是没有选择那么做，因为我所要做的不仅仅是复仇那么简单。”
田中干咳了一声后道：“那么在老师死...失踪后，您在实验方面的进展如何？”
威尔逊叹道：“一团糟。要知道同兄长一起失踪的还有大部分九叶草样本，可以说当时我们所有的研究成果也一并被盗取走了。”
“对于兄长得失踪我的第一反应便是阴谋所为，且这股力量极有可能并非来自渎者。”
田中道：“当时的您便怀疑到柳甄敏了吗？”
威尔逊道：“那时的我对任何人都报以怀疑，而怀疑最终性最终的便是袁静，毕竟当时警视厅方面对兄长做出了极为简单的失踪死亡定性，要知道以兄长的社会地位以及当时的特殊情况来说这种行为简直匪夷所思，极其荒谬。”
田中道：“如您所说，柳甄敏与警视厅方面...”
威尔逊冷笑道：“没错，当时的所有人都太过小看柳甄敏了，那时的他已经与治安警视厅或者说月岛政府方面有所联系了。而他之所以这么做目的无非有两个，第一是用这种方法掩人耳目，顺便将阴谋的脏水泼在袁静的身上。”
对此田中只有倒吸寒气。
威尔逊道：“总而言之，当时的我所能做的事情着实太少。无论哪一方都可以将我轻易毁灭，而其之所以没有向我下手，也要感谢我之前那么多年的玩世不恭、不务正业。”对此田中也报以苦笑。
威尔逊道：“之后的我只有按照那份冥冥之中为我准备的剧本进行演出，首先出面为‘故去’的兄长哀悼，同时借着这股势头来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为自己旗下产品做以宣传，顺便也侵吞下哥哥所遗留下的财产，这种种令人所不齿的事情才会让我更加安全。”
“对于这些我倒是无所谓，因为相比于那失踪的兄长，我要更为幸运不是吗？”
田中长叹一声道：“教授，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威尔逊道：“还好，毕竟之后的几年中我并没有经历过任何生命方面的威胁，当然这期间我曾遭遇过几次来自各方的潜意试探，想来这些人对我还不是完全信任，或者说他们遇到了某方面的瓶颈，想从我的身上寻找到一个突破口，毕竟我是他们所知兄长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从古威尔逊的话中田中听出了几分端倪，其低声问道：“那个...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西蒙老师的亲人吗？”
威尔逊没有料到田中竟然会有如此敏感的警觉性，随即将目光投向田中。
田中问话出口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对于这种隐秘的问题威尔逊又怎么会告诉他。
不过威尔逊并非流露出如何不满或是阴冷的神情，其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根据兄长所说，他应该有个孩子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过对于这个孩子详细身份他并没有告诉我。”
“哦，原来如此，那真的好遗憾啊。”田中闻言急忙趁机结束这一话题，无论西蒙·威尔逊所言是否是全部真相，田中都不想再多做打听。
对于田中的态度反应威尔逊报以一笑，显然其很是满意。
“在之后的事情就更加枯燥了，失去了兄长的我更是孤木难支，或者说失去了大部分的动力与技术支撑，虽然我并未从未放弃研究，但几乎可以说算是从零开始，且进展速度也极为缓慢。”
“当时的我失去了近乎全部的九叶草，只有在‘永恒’沙漏中没有提出干净的磁粉是最后的底牌，就这样我花费了近一年的时间才从剩余的磁粉中其取出不到0.5g的九叶草粉末，且其倦怠性极强，便犹如毒蛇蜕下的死皮一般，如果说九叶草属于生物体，那么这些东西便算是其新陈代谢所产生的东西。”
“即便如此，这已然让我感到满足与希望。只是想单纯地利用九叶草来击败渎者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于是我也将希望放在了先前的‘弑神计划’上，那几年中我钻研起机械制造等相关方面的技术，希望其可以与九叶草物质结合起来，但可惜的是所有实验都已失败告终，归根结底我的技术完全不够成熟，且手中的九叶草含量也太少了。”
田中点了点头，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威尔逊如何可以替换掉老汤姆，瞒天过海地骗过了包括柳甄敏在内的所有人，任谁也想不到一个在生物学领域进行蒙骗的商人竟然会钻研复杂的接卸制造技术，同时田中也不得不承认，西蒙兄弟的学习天赋果然强的可怕。
威尔逊道：“之后在起波澜的事情就更简单了，从今年开始渎者的活动已经进入了一种不可控制的状态，显然很多渎者已经不满足生活在阴暗之中，长久以来的压抑不禁没有让其感到恐惧，反而膨胀了他们的野心，毕竟渎者家族已经有效遏制了九处猎人的行动，也许在他们看来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战胜他们了。”
“尤其是在那个时候，一个叫做TAROT的组织开始了一个创世纪的计划，要开创出一个名为新维多利亚时代的世界，而这个世界将成为渎者的天堂世界，这对于人类来说将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田中点了点头道：“关于这个TAROT以及新维多利亚时代我有所耳闻，其好像正是促使之后镭射体育场时间以及人类、渎者之间战争爆发的原因。”
威尔逊点了点头道：“没错，当然那个时候一切看上去还比较风平浪静。当然，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已然有人可以嗅到即将到来的兴奋血雨，袁静便是其中之一。”
“就在数月前，袁静来到了我家，与我进行了一次算是开诚布公的面谈。”
“当时的我对她十分提防小心，因为当时的我已然将其列为重点的怀疑对象，不过最终她还是让我打消了对他的怀疑，因为袁静早在很久之前便知道我才是发现九叶草的人。”
田中闻言诧异道：“西蒙老师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她了？”
威尔逊苦笑一声道：“没错，看来袁静这个女学生真的深得兄长的信任啊！当然，这也情有可原，毕竟他们两个人都是经历了东岛毁灭日的人。”
田中道：“您的意思是...”
威尔逊道：“当年东岛毁灭日的罪魁之中也有袁静。”
田中闻言沉默下来片刻后道：“怪不得，她的所做所为何尝同西蒙老师不一样呢。”
威尔逊道：“没错，只是她用了一种更为激进恐怖的手段，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是一个狠角色，她将自己已经完全逼到了一个退无可退的道路上。”
“在那次谈话后，我开始信任了袁静，也是那个时候，我通过与袁静的进一步分析，将几乎全部的怀疑投在了柳甄敏的身上，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开始密切注意起柳甄敏的全部动态。”
“当然，我不能像一名私家侦一样二十四小时跟踪他况且凭我的技术恐怕早就要暴露身份了，那时的进入了第二十三区，一个九处的秘密据点中进行研究。”
“当时的我经过多年的研究已经在另外方面有所成就，那便是将手中的九叶草物质融于某种液态中，最终将其气体话之后形成的气体可以达到同九叶草完全一样的效果。”
田中闻言兴奋道：“渎者能力无效化？”
威尔逊点了点头道：“聪明！”
随即威尔逊叹息一声道：“然而技术虽然形成，不过所限制的原因已然如之前一样，我手中仅存的一点九叶草全部使用干净，且无法继续量产，也就是说这套技术也如空中楼阁一般完全不用了。”
“更为重要的是，我所做出的所用东西都在镭射体育场事件发生的那晚使用掉了，也就是说其已完全消失，世上绝无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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