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边疆来信
军营之内，女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顾一平进来时显然愣住了。
女子穿着一身淡粉色的丝绸裙，干净的脸蛋不施粉黛，但在这漫天黄沙鸟不拉屎的地方，看着格外的动人。
若是沐之在这便能一眼看出来，这女子，正是视自己为眼中钉的沈珍之。
当日沈珍之听了母亲的话，千里迢迢让外祖父将她送来这里，又帮她制造机会和顾一平偶遇，剩下的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顾一平愣了一下，沈珍之微微一笑，“感谢将军救命之恩，小女子无可为报，愿跟随在将军身边，端茶倒水。”
顾一平看着这女子，总觉得似乎有一丝丝的熟悉感，却又说不上来哪里相似，盯着她陷入了沉思。
沈珍之见顾一平并未说什么，低头害羞嘴角窃喜，缓缓走到了顾一平旁边，给他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递给了顾一平。
时间过得非常快，距离顾一平离开已经两个多月了，沐之也早就习惯了顾府沉闷的日子。
这天早上，沐之是被一阵鱼香味吸引起床的。
一大早沐之还在屋子里，就闻到了浓浓的香味，迷迷糊糊就叫小禾进来。
“外面怎么这么香啊？”沐之起床站在床边，小禾一进来立即惊喜说到，“小姐睡醒了？”
说罢这话，小禾走过去拿起衣架上一袭藕合色的裙子，一边给沐之换衣裳一边说，“听说松江的鲈鱼好吃，我跟莲儿特地让人送了一条，这会儿估计出锅了，小姐要不梳洗一下过去尝尝？”
沐之洗了洗脸，看了小禾一眼，顿了一下微微一笑，“好。”
小禾立即喜笑颜开，“那我伺候小姐梳洗，让莲儿把鱼再温温。”
“慢着”，小禾雀跃着刚准备出门，沐之立即叫住了她，犹豫了一下问小禾，“给婆母送过去吧？前些天婆母宽宏大量，我应当亲自过去道谢。”
小禾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是，我让莲儿再做一条，小姐先吃吧。”
沐之摇了摇头，“不了，等我熟悉一下，这份先给婆母送过去，咱们回来再吃。刚好，我前些天做的绣品也好了，一起送到丝厢殿吧。”
见小禾没说话，沐之看了她一眼，“愣什么？快去啊！”
“哦”，小禾愣愣了出去了。
沐之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摸了摸有些憔悴了的脸颊，又低头看了看身上似乎有些宽了的衣服，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眉笔对着镜子认真描。
丝厢殿内，顾夫人有些懒散的坐在桌子前，盯着镜子看了半天，突然发现头上有一根白头发，皱了一下眉头。
“夫人，今日还想吃桂花酥吗？”丫鬟走了过来，拿起桌上的桂花油，准备替顾夫人梳头。
顾夫人盯着镜子中的白头发，皱着眉头说到，“替我拔了吧。”
丫鬟愣了一下，看到了那根白头发，赶紧说到，“我替夫人藏进去，保证不让人瞧见！”
顾夫人自嘲一笑，“瞒住别人瞒不住自己，拔了吧，终究是老了。”
“母亲，沐之来请早安了。”正在顾夫人心情烦躁时，沐之带着小禾来到了丝厢殿。
顾夫人赶紧让丫鬟过去开门，自己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了衣裳。
见到沐之身后的小禾端着一份还冒着热气的汤，顾夫人闻到香味立即看向沐之，“这是什么？”
沐之示意小禾端过去给婆母瞧了一眼，“这是松江的鲈鱼，我看着不错，让人做了给母亲送过来，母亲也尝尝。”
丫鬟一边替顾夫人梳头一边说，“夫人方才还说呢，桂花酥都吃腻了。”
顾夫人嫣然一笑，“真是有心了，芸儿，你带沐之去那边歇息一下，我马上过去。”
小禾手都有些烫红了，到了丝厢殿的客厅，赶紧将鱼放了下来，两手烫的立即摸向耳朵。
顾夫人一进来就说到，“近些天身子可好些了吗？”
沐之赶紧说到，“已经无碍了。前些天外祖母去世，母亲允我回家又允我不用日日来请安。如今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沐之特意给母亲送来这道鲈鱼汤。”
顾夫人听到后喜笑颜开，“你外祖母突然走了，你心情不好也在所难免，往后多走动走动。”
沐之点头，“母亲说的是。”
顾夫人又嘱咐了几句，有意留沐之一起用饭。
“谢母亲体谅，莲儿也准备了一些，我就不留下来吃了，母亲好好尝尝。”
顾夫人想了想微微一笑，“也罢，等将军和一平回来，我们一起吃个家宴。”
沐之刚回到朝晖堂，就看到莲儿急匆匆跑了进来，“姑爷来信！”
莲儿一进屋就上气不接下气，累的站在那大气嘘嘘，手中还举着一封信。
小禾赶紧过去拿走了莲儿手中的信息递给了沐之。
沐之拆开信封打开里面的信，“见字如面：本该早发家书，奈何军营事务繁多……珍重万千。”
沐之看完了这封信，心情顿时开朗了许多。拿着信走进来屋子，沐之心里雀跃，将信认真放平整了，压在了首饰盒下，又低头看了一眼，嘴角不自觉上扬。
沐之一转身就看到小禾跟莲儿捂着嘴偷笑，顿时害羞躲闪，“鱼都凉了，还不去吃！”
小禾跟莲儿偷偷一笑，拿沐之玩笑说到，“是，再不吃鱼就凉了。”
沐之坐在桌子上点了点头。
莲儿一边盛汤一边说到，“是，我家小姐最喜欢吃鱼了。”
沐之接过去碗，闻了闻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莲儿站在一旁接着说到，“是，我家小姐最喜欢姑爷了！”
沐之点了点头，尝了一口鱼汤。
小禾跟莲儿站在一旁，咯咯咯偷偷笑，沐之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被打趣了，脸色一红冲两人吼道，“好啊，你们竟敢取笑我！罚你们两个站着，一口汤都不许喝！”
“小姐，我错了！”
……
军营之内，顾一平近些天已经习惯了沈珍之的存在了。如今八月份了，正是最热的时候了，但边疆温差大，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凉。
士兵们满脸兴奋回来了，群情振奋，因为这一场仗打胜了！
这是两个多月来首次大捷，顾一平也是十分激动，忍不住跟顾老将军喝了两杯。
回到营帐的时候，顾一平跟士兵在讨论战法，右侧的沙盘上插满了旗子，“大家休息一晚，明天从这个地方撕开口子，乘胜追击，绝对能大获全胜，到时候兄弟们就能回家了！”
刚说到这，沈珍之走了进来，顾一平身边的士兵也已经习惯了沈珍之的存在，看到她过来，意味深长的看了顾一平一眼，“我先跟兄弟们交代一下。”
士兵走了，顾一平看了一眼沈珍之，再次低头看着战场沙盘模型。
“听说将军今日大败突厥，不如珍儿陪将军尽尽兴吧！”
沈珍之只说自己叫珍儿，来边疆寻亲的，顾一平也没想过太多。见顾一平仍旧低着头看沙盘，沈珍之走到顾一平身后的桌子上，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又从袖口处取出来一包药，全都倒进了酒杯里。
趁顾一平没有抬头，沈珍之拿起酒杯走向顾一平身边，“提前祝将军大获全胜！”
顾一平抬头看了一眼沈珍之，沈珍之看着他嫣然一笑，顾一平愣住了，因为这个笑太像沐之了。
顾一平愣愣盯着沈珍之，从她手中接过酒杯，一扬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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