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换药
赵夫人说得信誓旦旦，秦九却是吓了一大跳。
她赶紧虚捂住赵夫人的嘴巴，轻声道：“别胡思乱想了，我在秦府过得很好，不必为我操心。我真的很好，哥哥也不会对我如何。”
秦九一开始的时候，是真怕秦珏，但是现在哪里还怕他？秦玖那闹腾的性子不也安然无恙的度过了那么几年的岁月，一直到今日吗？
秦九现在自认为自己很乖，很听话，就更加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赵夫人咬咬牙，她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她看着秦九，欲言又止，眼眶里很快就蓄满了泪珠。
秦九叹气，她安慰道：“我真的没什么，真的。”
赵夫人哽咽着说：“秦大人不许我们上门去探望你。”
这件事情，秦九也是别无办法。秦珏要做的事情，就算秦九使出浑身解数，也是无济于事。若是别的事情，秦九去找秦夫人，也许还能逼一逼秦珏，但是关于这件事情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为就连秦夫人都在防着秦九回赵家，要是让赵家夫妇随时可以上门探望，那还了得？
秦九干笑一声，说道：“其实，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若是可以的话，我也想回家探望，但是不行。”
赵夫人也觉得，自己的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秦家高门大户的，里面宅子水深，赵夫人也知道不会那么轻易的可以接触的。再加上自家本来也只是农户，现在日子是好了，可是和秦家比起来，那完全都不够看的。
赵夫人小声的说：“你祖母怕是时日无多，我看她也撑不了多少时日了，到时候若是——”
赵夫人声音一顿，没有再说下去。虽然这样说赵老夫人，着实不孝，但是她的情况，大家都看得清楚，怕是挺不了多少时日了。赵夫人如此一说，也不过为了叮嘱秦九罢了。
“若是到时候她不行了，你就回来一趟吧，虽说你现在是秦家的人了，可是你祖母对你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些年来也没少照顾你，就凭这份香火情，你就算不能给她披麻戴孝，也要回来送她最后一程。”
想起了那个老夫人，秦九心中也变得柔软了一些。赵老夫人那紧闭双目的模样，秦九总是觉得和外祖父很像，所以总是轻而易举的就会触动内心的那根弦。
“我自然是回来的。”
这样的大事，秦珏总不会再拘着她了。
赵夫人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秦九的房间。她一步三回头，非常的不舍。
等赵夫人走后，秦九再度来到窗户边时，就发现张巍早已不见踪迹。
他人早走了。
秦九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一直想着今天所发生的这些事情，很快就睡去。
睡梦中，她不小心触摸到脖子的伤口，疼的她倒抽一口凉气。也许是因为她内心的怨念太深了，梦境一转，她居然梦见了晁然。
在梦境里，晁然还是个有些冲动，又爱管闲事的少年。
一如当初的模样。
秦九挥着小皮鞭，对着他说：“你以后要是再多管闲事，我就废了你！不许你唧唧歪歪的，来管我的事情，一个秦小语就够了，胆敢来惹我的烦，要你好看！”
晁然有些无辜的反问她：“关秦小语什么事情？这是你和我之间的事情。”
秦九更加大声的说道：“别装傻了，我知道，秦生打算让你们结亲，只等着秦小语及笄之后。”
晁然显得更无辜了，他神色委屈，“谁说义父要我娶她了？其实我更想娶你。”
秦九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吓醒了。
她往窗外一瞧，发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天色蒙蒙亮，一切都还没有清晰的大亮起来。
她拍了拍胸口，还有些惊魂未定。她觉得，肯定是前段时日，秦夫人一心想要撮合她和晁然，这都使她心里有阴影了，做梦居然也能梦见这样的事情。真是太不像话了。按照以往秦九的性子，一般做这种梦，应该是挥着小皮鞭，上前抽他一顿才对。
秦九来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过夜的凉茶，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让她惊醒不少，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她正想着要起榻，但是却听见了外边传来一阵小声的谈话声。
其中一个女孩低声道：“你一大早的，哭什么哭？别让秦姑娘笑话了。”
另一个女孩抽噎着答道：“秦姑娘这不是还没醒吗？我刚才被老爷骂了一顿。那郎中今日一早又上门来给老夫人看病了，他说药方出了错。”
顿了顿，那姑娘用力的吸气，随后道：“郎中说了，老夫人的药方中，有安眠的作用，只是，她昨天喝的那碗药，分量太重。这可是要人命的事情。所以就发了好大一场脾气。”
另一个丫头又问道：“只是你哭什么哭？老夫人的身体也就那样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下子，她好像更加的委屈了，先前的那个丫头又道：“老爷就说我们办事不力，煎药也煎错了，但是我明明就没有弄错，老夫人昨天喝的那碗药，根本就不是我煎的。”
秦九一凛，她冲到门口，看见在廊下，有两个丫头在窃窃私语。
她脸色有些不虞，“你刚才说什么？药有问题？”
一个病重垂危都老夫人，谁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去特意换了她的药？
秦九想不明白，她只是觉得，若是这件事情有内情，那怎么都是要问清楚的。
哭泣的那丫头吓了一大跳，她咬咬牙，快步走到秦九身边，低声说：“秦姑娘，那药真不是我煎的，我之前照顾老夫人，她听见你回来了，还很有精神，平日里需要人劝着喝药，这才肯喝下，但是昨日，她自己一高兴就全喝了，后面那碗药，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而且，老夫人之前明明很精神，但是一眨眼，却又昏睡过去，我还记得，她絮絮叨叨的和我说，要等你来看她，若是她睡过去了，一定要把她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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