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炼魔术 (壹)
流星飞坠引的广陵园众卫士齐往那神殿方向观望,似示在预示着玉榴国不久将要发生的大事。月光抛散,洗白的整座陵园犹如玉宇琼楼,虽是清冷,却是一派世外气像,朦胧间已不是人间。
护国神兽福屃的石像正立在神殿外,足有十丈高下,平日里它被藏在山腹之中,只有玉榴国最隆重的庆典才会被请出。初看形象只是一只巨龟,可细看之下却是龙首龟身的一方神兽。
传言此兽好纳地气,常年归藏地府蕴藏神力,一旦玉榴国有难,却可护国保民。玉榴国本是南疆一并不算强大的小国,可数百年来,南疆一地大小诸国消亡了无数,却独玉榴常存,与这神兽福屃大有关联。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没有人见过神兽护国的状举,可玉榴国几百年不倒却是真的,反正多拜一尊神总没坏处,玉榴国国民姑且供着它,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今日是萧锐与玉颜公主守神祈福的第一日,神殿内外百丈及福屃石像前,除萧锐最亲近的人,一律不得近身,且为有公主在。
即便是李虎、洪戈这样的男性将领也一并只能守在殿外远远的。整座神殿静俏俏的,多时里不见一丝声响。
可就在这安静的夜下,却见一条身影俏俏上了灵兽福屃的石像上,爬上了龙首半日不曾下来,最后竟干脆轻舒玉臂,放懒了腰身,躺在翘首向天的福屃额头上。
随着裙角在空中飞扬,佳人一双玉腿在风中毕现,煞时粉香腻玉,一派活色生香,直引惹的空中飞渡的寒鸦见了也要羞惭。
“唉!好没意思啊!”玉瓶儿仰着望天只见满天星斗,心中烦闷,不禁幽幽道。
可很快就有人打破了沉寂,又有一道身影落在了神兽额首上。
“是你!呵呵,真是有趣,我还以为会是谁来多管闲事,没想到来的却是你这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和你从来形影不离的那个疾云呢?怎么不见她和你在一块儿?”
玉瓶儿大笑起来,因为来人正是丹娘,难得对方罕有的穿着起一身女服,只是还是库夏女族的服饰,为方便行动,裙角开的很高,几乎到了腰际,夜风轻吹,一样的将丹娘衣裙吹起,露出服下浑圆的长腿。
玉瓶儿从来自负自己身材婀娜,玉腿修长,可不想当下与丹娘一相比较,竟颇有不如,她此刻心情正不好,不禁心头一阵激气。可转眼再看丹娘却是眼神迷茫的看着自己,胸中激气又散了个无踪。
眼珠子一转,又换了声气与丹娘道:“即来了,就也坐一会儿吧?难不成你真的是觉得我站在这破兽头上坏了规矩,想把我拉下去吗?这样可只会让萧锐那臭小子得意的!”
果然当玉瓶儿提到萧锐的名字时,丹娘便很不服气,她自四年前被萧锐从波斯人手中救出,却毫没来由的一直厌恶萧锐。此刻听玉瓶儿说自己将其赶走只会令萧锐高兴,当时便不乐意,改了主意不再驱赶玉瓶儿。
而疾云日前则为萧锐大婚心上不开心,在姐姐莫妍面前请命,主动要求回商阳管带军马。因小王爷大婚,部下将领多前来宝珠城庆贺,商阳军力少有重臣,莫妍自知自己妹子心意,也乐得将她调回商阳。
如此倒苦了丹娘一人,她又是喜欢昼伏夜出,白日里莫妍守在广陵园内厅,到了夜里便由她来主理。
丹娘从来没有什么祈福,祸乱的世俗之念,先见玉瓶儿上了兽首,只是依命莫妍命令办事,后被玉瓶儿一番说叨,即时便改了主意。
她又是天赋异禀,一身阴气过人,自见了玉瓶儿后倒是格外的容易轻近,当下竟真的坐倒在玉瓶儿身旁。
一时间两位佳人俏立在夜风中,玲珑修长的身躯任月光抛散,凉风荡漾,虽是有些诡异,可更多的却是春光乍泄,艳色无边。
丹娘有口不能言,自然是半日不曾开口,玉瓶儿今日心绪不宁也是无意说话,二女久立多时,都是一言不发。
好在玉瓶儿心思活泼,在夜下吁叹一刻,一口闷气也渐渐得已消散。正在她要回首与身后的丹娘说话时,忽闻的鼻下多了一道酒香。转眼看时,原来是丹娘将腰间酒囊解下,拔了木塞,抑脖饮了一口。
这是库夏女族自酿的蜜酒,醇香芬芳与众不同,玉瓶儿本就是奉香女使,闻的酒香四溢,自然是动心。丹娘看出其心意,抹了抹嘴角的酒渍,顺手便将酒囊递过。
“呵呵,你这人倒是不小气,比那个萧锐强得多了,可惜我饮不得这酒,倒是辜负你一番好意了!”
丹娘听玉瓶儿又提到萧锐的名字,脸上不由一皱,手里提着的酒囊却没有收回,反而又往前一送,冲着酒囊屏朱唇弩了弩,似有什么话要对玉瓶儿说。
“哈哈,你也讨厌那家伙吗?所以才要喝了这酒才算是和你一伙的?嗯,那就试一试,我也好长时日没有饮过酒了。”
说话间,玉瓶儿合拢双掌捧起,丹妨见状翻转手腕,皮囊中的美酒转眼便是倒了玉瓶儿满满一手掌。
未知玉瓶儿得了美酒后,并不是开口畅饮,而是探下鼻头深深一嗅,恍惚间一道酒气便已直冲佳人耳鼻,随之而来的,就是玉瓶儿一张俏面起了一层胭脂色。
而掌中的美酒也在这转眼之间成了清水,指尖划浇,浇打在身上石首上。
丹娘瞧了有趣,特意凑上前闻了闻玉瓶儿的手掌,后还有些不信,干脆伸出舌头在手指间舔了舔,这才确信美酒确实已成了清水,倒是弄的玉瓶儿一阵作痒,止不住的咯咯笑了起来。
“呵呵,你这人还真是喜欢穷追猛打追问到底,连这点小事也不放过!要是还不信,我再演一遍给你看!”
玉瓶儿久日不曾饮酒,当下嗅取了满满一掬,已是有些薰薰然。抬起头来正看见丹娘娇艳艳的朱唇,一时间心生促狭,冲着对方檀口便又是一阵嗅吸。
此一回却是与先时不同,玉瓶儿不但将丹娘刚刚饮入腹中的酒气吸尽,还伴着沾了一身丹娘的体香。
丹娘本就是千万人中无一的易于接近阴人灵体的体质,一时上玉瓶儿大是受用,精神元魄竟也在同一时刻坚凝了一些。
只是二女几乎嘴对着嘴紧紧贴在一处,殊不雅相,果然玉瓶儿这里受用的时候,丹娘却是眼底一阵精光大湛,玉瓶儿灵动,为防丹娘发难,连忙让过一遍,口里还笑着道:“怎么?生气了吗?我这也是在演示给你看的啊!”
可她没想到丹娘眼底精光不是为了气恼,反而显出一丝贪婪。
玉瓶儿何等机灵,当时猜了出来,笑道:“哦,原来你是想学我这一桩本事!看不出来,你虽然看着有些傻傻的,却暗底里聪明,竟然想学我这一样最精湛的本领!”
在丹娘眼里可没有那么礼俗与人情世故,她想学本事,从来不会想到自己是在求人帮忙,听到玉瓶儿说出自己心意,便抱起对方臂膀要她教授,这样一来倒让玉瓶儿为了难。
换了别人或是如萧锐这样的聪明人,她大可以借机敲诈勒索,可碰上丹娘这样的,她却是一点办法也使不出来。
而丹娘见玉瓶儿不曾动作,心急之下,竟是环臂一把将对方搂住,依着玉瓶儿先前样式也是启动檀口对准玉瓶儿的香唇,只是动作大了一些,不只口鼻之间一阵吸引,唇角还沾在玉瓶儿的嘴唇上。
如此倒叫玉瓶儿大是羞惭,一把将丹娘推开,俏骂道:“要死了!你这丫头怎么这样下作,连女人你都要亲,真恶心死我了!”说着,拍着胸口一连干呕了好几声,好在丹娘一身体香清洁,倒没叫玉瓶儿太过反胃。
可丹娘却不信这些,先是学着玉瓶儿的模样也是干呕了两次,后觉察自己任是没有学回玉瓶儿这样本领,又是举手来拿对方。
吓得玉瓶儿闪过一边,斥骂道:“算你厉害,怕了你了!以你这样阴身体魄,想学我这桩本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只是现在还嫌早了些,你这人又挺笨的,说了你也不懂,过几日再慢慢的教吧。”
丹娘直性,听了这话哪里能干,说话间又要动手,闪的玉瓶儿一阵心惊肉跳。
到最后无奈,只得点了点头,狠声道:“答应你了,总成了吧!只是这不是一日而就的功夫,得要慢慢变幻体质才成。”
说着眼珠子一转,又道:“本来我是想过些日子,等萧锐这臭小子大婚之后再给你的,今晚你闹的这么凶,就先给了你又如何?”
丹娘不明所以,可转眼就见玉瓶儿取出一只紫金葫芦来递至自己身前。
那紫金葫芦乃是龙宫中的宝物,自是不同一般,单是颜色样式便是精致之极,丹娘见了不禁一阵心受,劈手夺过,当时拔了葫芦口便要将其中的阴兵倒出。
玉瓶儿虽然胆大妄为,可也不敢如此蛮撞,见状吓了一大跳,连忙按住丹娘双手,把着她小心翼翼从葫芦内倒出一粒碧绿晶莹的绿豆。
丹娘现还当葫芦里装了些什么宝贝,未想到只是寻常一粒豆子,正在失望之际,不想那绿豆迎风就涨,转眼之间已是变化成一个身长八尺,满身伤痕,血肉模糊的阴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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