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魔法与科技之战

　　夕阳下，将军凝视着远方的天空。

　　那块天空中漂浮着的奇幻大陆，在如血的红色的光芒照耀下显得有些模糊，平添了一丝迷离之美。

　　他的面前，是正在进行登艇准备的士兵们。他们精神饱满，斗志昂扬。

　　这场战争，最大的主角是他面前那些硕大的飞空艇。它们体积庞大，每一架飞空艇都需要数百名训练有素的专业操作人员才能维持运作，更可以搭载上千名勇猛的帝国士兵；火力强劲，每一架飞空艇上装载的炸弹都足够将一座城市化为废墟，并且在飞空艇的侧舷各布制了二十门机炮，用来对付空中来袭的敌人或是登陆时清除地面的障碍；装甲坚固，帝国先进的技术将飞空艇最脆弱的气囊都保护得严严实实，就算是枪弹也难以击穿。

　　“将军，”年轻的副官快步走到将军的身边，敬了个标准的帝国军礼后说道，“您的作战计划十分完美，那些愚昧的天人必将屈服！”

　　“各级各部门都收到命令了吗？”将军对于副官的赞美并没有为之所动。

　　“是的，都已经确确实实地收到了命令。”副官答道。

　　“哦，可敬的将军。”肥头大耳的公爵走到了将军的身边，“你真是太谨慎了。对付那些愚蠢的天界人，根本不需要如此周密的计划。”

　　将军叹了口气，又一次在脑海里开始检查自己的作战计划。

　　可用的战斗飞艇，共有三百七十架。这集结了整个帝国最尖端的战力，如此强大的飞艇编队足够把任何一个地表大陆上的主要城市化为废墟。火力上，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以如此强大的攻击力量去毁灭浮空大陆的首都——艾尔弗莱城，怪不得那些王公贵族们对这场战役是如此的自信。

　　攻击计划是，首先以防御最为精良的七十架飞空艇作为先头部队，吃下来自浮空大陆的第一波攻击。这些飞空艇都是经过了特殊处理的，以牺牲火力和运载能力为代价，获得了极高的防护能力；浮空大陆的魔法师最常见的攻击魔法火球和冰锥，都难以对其造成有效的伤害。这些先头防御部队会掩护随后的攻击部队。

　　随后由一百架飞艇组成的攻击部队，是火力最为精良，攻击力最为强大的飞空艇部队。这些飞空艇上装满了轰炸首都用的炸弹——飞空艇部队会先上升到浮空大陆上方，随后在先头部队的掩护下，对艾尔弗莱城进行毁灭性的打击。这些炸药足够让艾尔弗莱城里的老鼠都死上三次了。

　　最后，两百架飞空艇搭载了帝国最为优秀的战士们。这些飞空艇上虽然没有炸药，也没有坚固的护甲，但每架飞空艇上面都搭载着一千五百名如狼似虎的帝国男儿，他们会以怒涛奔流之势，将首都彻底攻下，随后统一整个浮空大陆！

　　最为忌讳的，就是浮空大陆的魔法轰击炮。这些由魔力作为发射能源的大炮威力强劲，是最需要小心的。为了减少损失，部队以扇形突入浮空大陆上空，避免被一次洞穿数架，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令人安心的是，内应回报，艾尔弗莱城只有几十门这样的大炮，而且装填时间极长。

　　“这场战役，必将永远载入帝国的史册！皇帝殿下也一定会重赏与你的，帝国最‘可靠’的将军哟！”公爵哈哈大笑着，仿佛远处天空的浮空大陆已是帝国的囊中之物。

　　将军却不然。多年战场的经历，不仅让他的作战经验丰富，其直觉也异于常人。他感觉，这场战役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公爵大人。”将军面色肃穆，“我们真的要如此轻率地将全部精锐投入到这场战役中吗？

　　“轻率？注意你的言辞，将军大人！这是伟大的皇帝与贵族议会的一致意见，你在怀疑他们吗？”

　　“末将不敢。”将军回应道。

　　“哼！你真的是太小心翼翼了。”公爵重重哼了口气，“就算是有牺牲，也是必要的！你们这些粗人，只知道怎么打仗，却不知道你凭借什么去打仗！”

　　将军默然，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贵族们的主意再明显不过了。

　　养军譬如养虎，当饱其肉，不饱则将噬人。

　　庞大的军队和接连的胜利已经让帝国无法停下，剥削和掠夺已经让士兵们成了贪婪的猛虎。这些猛虎渴望着战争，渴望着胜利，他们不会满足于和平。如果下界统一就停下前进的步伐，统领士兵的将军们会为了麾下将士的利益互相争斗，壮大自己的势力，成为帝国难以控制的军阀。

　　更何况，维护飞空艇、士兵们的军饷，这些都不是一笔小数目。遣散士兵的话更为麻烦，不仅要考虑到他们之后的职业安排，还要给他们发遣散费和奖金，这都是皇帝和贵族们不希望看到的。

　　而攻下浮空大陆的话，上界的宝贵资源将会全部划归帝国所有，无须为了金钱发愁。帝国的人民将会过上更好的生活！当然，王室和贵族可以优先享受这些资源。

　　至于死掉的那些士兵？只需要给他们的家属一笔抚恤金就再也不用为了他们花钱了！如此还能减少军队规模，真是一举多得！

　　公爵大笑着，在登上了威武的飞空艇旗舰——凌霄。

　　这架旗舰位于第二波的攻击部队，经过特殊的改造，比起其他飞空艇足足大了一倍，具有极强的防护能力和攻击能力，就算是魔法轰击炮也不一定能对其造成有效伤害。

　　“战略上的事情，由你们决定，战术上的事情，由我决定。”将军叹了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副官，你带领两架防卫艇，五架攻击艇，十架运载艇登陆王城的北侧。具体的作战计划，在这个信封里。”将军说着，将一个信封交给了副官，“不要让其他人看见。”

　　副官双手接过，微微鞠了一躬。

　　他不会问为什么，因为，他的父亲的决策一直都是正确的，这次也不会例外。

　　作战计划依然在进行。夕阳落下了山坡，伴随着引擎的巨大轰鸣声，海浪之国的港口，烟尘四起。

　　数十万的帝国士兵，誓要一战拿下浮空大陆！

　　数百架飞空艇，在夜色的掩护下接近浮空大陆。

　　在上升过程中，浮空大陆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宛如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一样。

　　很快，拥有强力引擎的飞空艇们，一直升空到了浮空大陆的上方。这时，浮空大陆的魔法师们才有所回应。

　　巨大的冰锥、火球，开始如同雨点一样，向远方天空的飞空艇防卫舰队攻击。

　　防卫艇厚重的装甲发挥了极大的作用。这些冰锥和火球根本无法贯穿它们的装甲，这宛如挠痒痒一般的攻击根本不能给它们造成什么伤害。

　　“将军，这就是你所担心的魔法？”公爵哈哈大笑着，“真是不堪一击！”

　　将军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观察着前方的战局。

　　浮空大陆的魔法轰击炮开始发动了。

　　威力强劲的魔法轰击炮，这才是能够威胁到防卫艇安全的武器。

　　几门轰击炮向着最前方的防卫艇集中射击，击穿了厚重的装甲。

　　飞空艇起火燃烧，开始坠落。

　　“英勇的将士们……”将军表情肃穆，目送着飞空艇陨落云海。

　　接下来，又有几架防卫舰被击穿坠落。

　　魔法轰击炮的攻击，只进行了第一波之后就停止了，很明显是在再次填装。

　　“哼，真是愚蠢的天人，连分段射击这种基础的战术都不会。”公爵轻蔑地摇了摇头，“这样的话，不等他们再次发射，士兵们就已经占领王城了。”

　　天人真的连如此简单的战术都不会吗？

　　将军的眉头紧锁。

　　飞空艇部队继续前进，很快，先头部队就要抵达大陆上空了。

　　一旦飞空艇到达浮空大陆的正上方，它们就可以发挥出最大的威力——狂风暴雨一般的轰炸，会将任何建筑夷为平地。

　　那一刻，似乎马上就将到来了。

　　“将军，你看，胜利马上就要来临了。”公爵得意的笑着。

　　真的就这样吗？

　　胜利，如此简单？

　　将军没有因为公爵的话而放松警惕。

　　他也不知道，天人究竟是强还是弱。

　　恐惧。对于未知的恐惧。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而地表人对天人的理解只是冰山一角。

　　魔法，这力量是他们这些地表人几乎完全不知晓的。

　　他紧盯着前方。

　　突然，远方的天空中，展开了一个巨大的白色魔法阵。

　　魔法阵散发着惨白色的光辉。

　　它由无数的符文构筑而成，在夜空中静静地旋转着。它还在不断地扩大。

　　“哦，将军，那是什么？防御用的吗？”公爵问道。

　　魔法阵依然在扩大着。它正对着整个飞空艇舰队，那些飞空艇就好像将要撞上蜘蛛网的小飞虫一般渺小。

　　“试探性的攻击一下吧。”公爵对于魔法阵的大小也有些吃惊，“真是太大了啊。”

　　将军的眉头紧锁，没有回答他。

　　静。

　　大家都在为这魔法阵的巨大而惊讶，思考着它是用来干什么的。

　　死一般的沉寂。

　　“快！你，还有你！把公爵大人架到逃生艇上，然后撤离！最快，不要耽搁！”

　　将军猛然指着两个士兵大吼道。

　　“快！快点！！”他无比焦急的喊道，“传我命令！全体舰队！散开！散开！！”

　　他拼命的嘶吼着。

　　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快速执行了他的命令。

　　“将军，你想要干什么？”公爵质问道，但是将军没有时间去回答他了。

　　两个士兵冲了上来，抓住了公爵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将他塞进了逃生艇里。

　　这是保护最重要的指挥官所用的，超高速逃生艇。

　　一位士兵制住了公爵，另一位士兵驾驶着逃生艇飞向远方。

　　将军依然在指挥着舰队散开。

　　他已经绝望，但是并没有停止指挥。

　　这是他的使命，即使是无用功，也要执行。

　　快速下达了指令后，他绝望地站在窗口旁边。

　　“我最骄傲的儿子啊。”他看着远方缓缓旋转着的魔法阵，自言自语道。

　　“希望你能够继承光大，我们家族的荣耀。”

　　魔法阵的中心，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一团巨大的闪光。

　　这光亮几乎比太阳还要耀眼，将这里照耀的亮如白昼。

　　纯白色的魔法阵上，快速掠过了各种各样的色彩。

　　它们宛如闪电一般，在魔法阵上一闪而逝。

　　随后，虹色的魔力如同海啸一般，从魔法阵中喷涌而出。

　　那魔法阵宛如蓄水池的闸门一样打开了，七彩的魔力以极高的速度激射出来，瞬间将整个飞空艇部队吞噬掉。那不是防御魔法阵，而是死亡火枪的枪口。

　　地表人自豪的防御装甲，在虹色魔力中宛如风化的砂石一般分崩离析。飞空艇在魔力的冲击下被瞬间击碎，然后产生了巨大的爆炸。火球在夜空中升腾而起，无数鲜活的生命在瞬间灰飞烟灭。

　　没有任何的逃脱者，除了那架逃生艇。魔法阵笼罩了他们，所谓的疏散在硕大无朋的魔法阵面前，只是一个可悲的笑话。

　　巨大的魔力喷射，只持续了短短的数秒。随后，夜空就是飞空艇爆炸所绽放的华丽烟火的舞台。它们燃烧着，坠落着，带着地表人的野心，地表人的欲望，宛如流星一般，掉落到大海里。

　　在浮空大陆的中央，一个不为人知的小村庄里，两位少女正坐在一张石桌旁，看着远方的天空。

　　其中一位少女看起来要稍微年长一些。她有着惊艳世人的美貌，身着由黑白二色所构成的长袍，如水长发一缕黑色，一缕白色，双瞳也是一黑一白的。

　　而另一位少女，她美丽到用语词难以形容的地步。无论是身材，亦或是样貌，找不出来任何的，哪怕一点点的瑕疵。能描述她的，或许只有“完美”一词才可以吧。她银白色的长发一直垂到小腿，身着着点缀蓝色花朵的洁白衣裙。

　　“这就是流星雨吧，不过还真是令人悲伤的流星雨啊。”黑白少女轻叹了一口气，“果然战争是无法避免的吗。”

　　“这真是人与人的利益交错、碾压在一起，结出的最哀伤的果实。”银发少女的表情也很是悲痛，“失去生命的人，不能再见识这世界的美丽，多么可惜。失去亲人的人，他们又会多么痛苦。追逐着虚无缥缈的野心和欲望，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为什么……”

　　“我知道，你很难受。”黑白少女说道，“改变这些人的心，真的很困难。”

　　“是的，但是我依然想要这么做。”银发少女的语气坚毅无比，“我想要用我的力量，去改变这一切。我想让孩子们可以无忧无虑的歌唱，百姓可以安心的劳作。”

　　“等机遇到来，你再离开吧。”黑白少女轻轻地点了点头。

　　突然，她们两人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两人站了起来，一起向着村子的中央部分望了过去。

　　“来了呢。”黑白少女说道，“‘她’居然在这种时候出现呢……”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就像您照顾我那样。”银发少女回应道。

　　“真是个幸运的孩子。”黑白少女说道，“居然能得到你的照顾呢。”

　　“您过誉了。”银发少女说道，“我会竭尽自己的所能照顾这个孩子的。”

　　“走吧，我们去看看她吧。”黑白少女话音才落，她和银发少女的身形就一块从石桌旁凭空消失了呢。

　　流星雨已经消逝了，带着无数的生命一起。

　　月色明亮，皎洁如水，洒落在浮空大陆和地表诸洲上。

　　自从那场流星雨过去之后，已然过去十二年了。

　　银发少女满溢着溺爱的目光，看着在自己怀里熟睡的、同样有着一头银发的娇小少女。

　　她的名字叫幻梦，是自己在十二年前、在梦之树前捡到的女婴。

　　真是可爱……洁白嫩滑的皮肤，精致玲珑的五官，还有那脸上满溢着的笑容。好可爱，好可爱。对于自己来说，世界上没有比她更珍贵的事物了。

　　如果说，可以的话，自己想要永远守护在她的身边，将她所想要得到的全都给予，将她厌恶的事情全部排除……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自己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要做，不仅仅是为了世界，更是为了她。

　　“守护者”这个重担，对于她而言是不是过于沉重了呢？

　　银发少女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幻梦的小脑袋。

　　因为自己过于溺爱她了，所以她非常地懒惰——吃饭要让自己喂，头发要让自己帮忙理，什么事情都不会干……

　　但是，她依然是个好孩子。

　　她的内心非常的善良，并且只要是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完成。

　　所以，让她去承担这份重担……自己实在是太残忍了吧？自己是一位好姐姐吗？

　　给予了她全部，却又在现在这种时候离她而去。

　　不，不是这样的。如果说自己现在不离开的话，那才是最大的残忍。

　　银发少女轻轻地将幻梦放到了床上，然后走到了厨房。

　　用魔法隔绝声音，然后拿起在厨房里面准备好的水果——橘子，香蕉，苹果，草莓……

　　洗净，切块，然后放到盘子里，再用一个小小的魔法隔绝空气。

　　这样，明天早上她迷迷糊糊地起来的时候，依然能够有水果吃。

　　随后，她走到了房子的门口，在那里布置了只能生效一次的魔力网——这样子，幻梦在起床后发现自己不辞而别、哭着喊着来找自己的时候，就不至于一出门就摔个跟头了吧。

　　然后，再在魔力网上粘一张信，上面写满了自己祝福的话语。

　　最后，回头再看这可爱的少女一眼——下次想要再看见她的话，就不知道要多久以后了呢。

　　银发少女不舍地扭转过头，然后凭空消失在了房间里。

　　她的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然是在村外。

　　在她身边的不远处，一位紫色法袍的人正在敬候着她——从体型上能够看出，那是一名女性，只是身上的法袍将身体保护得相当严实，脸上带着一层面纱，身后还有一袭披风——很明显是不希望其他人认出自己形象的装束。

　　“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女子走近了一步。从她轻灵的声音当中能够判断出她的年龄不大，不过对于修习魔法到极点的人而言，青春常驻根本不算什么事情。

　　“是啊，虽然很不忍心，但是这种事情可绝对不能放着不管啊。”银发少女叹了口气说道。

　　“只是，您所谓的准备工作，就是给她切一下水果吗？”女子微笑着说道，“真是让我无法理解的事情呢。”

　　银发少女微微一愣，但是她很快就知晓了原因。

　　“原来是这样吗……”银发少女微微一笑，“虽然你没有在暗中监视，但是我的手上却带着水果的香气。感知力敏锐到这种程度的话，在日常生活中可是很麻烦的哟？”

　　“接下来的事情，本来就很麻烦了。”女子摇了摇头说道，“而且，你完全没有必要跟我一起进行工作的吧？只需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就好。”

　　“不行的呀。”银发少女笑着摇了摇头，“极端理性的思考下，‘感情’将会被完全抹杀。即使那样能够做到拯救，活下来也失去了身为‘人’的乐趣呀。”

　　“极端感性的思考，会让人类失去仅有的生机。”女子说道，“您是认识到了这一点，才会选择和我‘合作’的吧？”

　　“是啊，不管怎么样，首先要活下去才行。”银发少女点了点头。

　　她向着远处极目远眺，看着远处的夜空与星辰——同一片的天空下，浮空大陆人和地表人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境遇。

　　浮空大陆上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魔力，皇帝仁慈大度，人民生活幸福安康，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在经历过十二年前那场战斗之后，浮空大陆的地位已经高不可攀，地表的所有国家都俯首称臣，纷纷主动进贡资源；在这样的条件下，浮空大陆的人民生活蒸蒸日上。

　　而地表则完全没有半点魔力。在地表的各个国家一直都是以机械文明为主，为了争夺资源战争不断；直到十二年前，地表的帝国成功统治了全地表，并且发起了对浮空大陆的进攻战役。那场名为“流星”的惨败过后，帝国一蹶不振，之前所征服的那些国家也纷纷扬起了反抗复国的旗帜，并且在这十二年间一一复国，原本的帝国只剩下一小部分土地苟延残喘。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各个国家在承认浮空大陆的绝对统治地位的同时也在为了争夺资源和邻国不断引发着战争，人民苦不堪言。

　　“地表人必定是需要经历一场浩劫的……否则就只有毁灭。”

　　“浩劫真的是必要的吗？我不这么认为。虽然我不会完全阻止你，但是我也会对地表人进行‘教化’。”

　　“是必要的。他们互相掠夺的恶行必然招致这种恶果，即使没有那即将来临的‘审判’，他们也必将走上一条不归之路。现在，他们手中的力量还没有那么强大，但是如果任由他们这样错误下去，直到取得了过于强大的力量、在互相斗争中灭亡，那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更何况，还有着‘审判’的存在，在现在就对他们进行惩罚，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救赎。”

　　“不是必要的。历代梦之树的守护者都在致力于引导浮空大陆的人民走向更好的道路，所以浮空大陆现在才能够如此安宁幸福。浮空大陆的人不会去进行争夺资源的战争，他们会在正确的人的指导下努力合作，现在浮空大陆的魔法体系如此完备就是证明。虽然地表没有魔力，但是却有着机械的力量。就算他们现在还在纷争，就算他们不愿去改变，但是只要有人用正确的方法去引导他们，相信人本性中美好的部分，就一定可以用无需杀戮的方式让他们得到救赎，而‘审判’也因此不会到来。”

　　“你还是太感性了。”

　　“你还是太理性了。”

　　“我们互相都无法说服对方。”

　　“但是再不行动，一切都迟了。”

　　“那就看看，地表人会因为谁的努力而最终得到救赎吧。”

　　“不知道呀。就算是我，也会有不知道的事情……而且，我也很想知道，她在我离开之后，会去选择什么样的道路呢？”

　　“我认为，她是个负责的孩子，因此在见识过地表人的恶行之后，她会因为与生俱来的责任感去‘惩罚’他们的。”

　　“不，她是个善良的孩子，因此在见到那些残酷的事情之后，她会想去通过‘教化’的方式去改变地表人的。”

　　“究竟会如何呢？”

　　“拭目以待吧。”

　　两人的身影突然在夜晚的森林中消失，是毫无魔力波动的传送魔法。

　　似乎是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突然消失，睡梦中的幻梦眉头突然皱了一下。

　　不过，她的笑容很快又出现在了脸上。

　　因为她知道，姐姐永远都是最爱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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