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各自的情怀

　　许一鸣十分喜欢这种积极向上的气氛，他默默地看着讲台上陈升活力四射游刃有余，他举起了大拇指，为他的才华，为他的用心。

　　看着陈升的年轻，不正如自己曾初为人师的活力吗？他忽然想到老师这个名词，是什么？

　　是以一带百呕心沥血为人子弟策马长鞭，消精力竭自己的年华从青春飞扬到迟暮白发。

　　尽管，校园从来都是懵懂年少红唇白齿一个最不缺阳光的天地，但老师会经历过无数次推送学生成材后，操劳老去，而却少年正茂。

　　因此，校园最是一个没比较就没伤害的地方，老师随年无少颜，少颜红光正当时。

　　他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家长们的热情，当听到了再次鼓掌声，这意味着家长座谈会在夜幕十一点要结束了。

　　许一鸣刚才的思索是应景而升，随着家长们人流涌动，他知道这场近五个小时的会议就是陈升伏案几夜准备的辛劳。

　　很多家长并没有就此离去，陈升被包围得只可以见到头顶，许一鸣摇了摇头走向室外，独自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为了走上那条独木桥，家长陪读了一半咸水，学生自读了一半苦水。这咸苦咸苦的味道，已不能再单一了，只有混合在一起才会知道，现在的读书，就如这场高三家长动员会，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朱凡也想往人堆里挤，但看到那一张张迫切的面孔在讲台前囗沫横飞，他放弃了，俯首甘为孺子牛的画面犹然而生。

　　他理解那份围着的迫切，因为自己根本不可能成为局外人的莫不关心，他也一样是家长，他也需要了解艺考生女儿的进步与缺陷，此情此景，他又怎么会在这种不可开交中横刀一插。

　　他走出了会议室，在校园的路灯下若有所思的漫步，灯火通明的教室有女儿小浪的身影，他感叹如今的学生，除了学习就只能是学习，失去了很多人与自然的亲密接触。

　　背着重负不顾一切死读课本，是不是学校为铸造高学历高科技领域的人材的必经之路，作为过来人，作为旁观者，只想说读书是好事，不能代替人生的全部。

　　他听到了教学楼的声音渐远渐近的打破着校园漆黑中的宁静，楼上的灯光从窗口的豆腐格子里一个个熄灭，晚自习结束的时间居然在午夜十二点。

　　他走到了楼梯口等待着女儿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目送先背着书包消失眼帘的其他同学，他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心哽。

　　“爸爸，我下来了。走吧。”

　　迎面下楼的声音是小浪的，他听得一清二楚，他晃过神来不再沉思。

　　他酸酸的捏了鼻子一下，该补要补，该学要学，就是女儿现阶段的要务，他知道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适者生存。

　　虽然女儿纤纤细肢，但她希望女儿有一颗坚强的内心，正如陈升老师刚说的，“从这个年龄开始，就要有坚韧不拔的精神。”他很赞同坚持是战胜一切的后盾。

　　“小浪，累不累，读书很辛苦吧，等一下吃个夜宵再回家…”

　　朱凡说了几个一连串的关心，小浪完全理解爸爸爱护她的心情，道：“爸，咱先回家了，这么晚了，你还得等我，谢谢。”

　　“小浪长大了，长成大闺女了，知道疼惜爸爸了。”

　　“爸，本来是这样子的吗，我是实话实说的。”

　　说着小浪上前揽着朱凡的手臂就朝前走。

　　“不怪爸爸了，要是我今晚真的缺席家长会，没有赶过来参加，我的小浪会哭鼻子吧！”

　　“会的，我连自习也会上不好。”小浪很直白地说着。

　　朱凡听得明白，这意味着高三阶段的所有需要家长配合的事情，他必须得亲力亲为。

　　说话间有同学经过他们的身边，他俩没在意的走着，这种校园边走边聊也是第一次。

　　但朱凡却不时感到有人会回过头来望着他俩，他的气质加上女儿的靓丽确实会让人驻足不前。

　　李亮这个一直想见识美一班新生朱湘浪的同学在他俩的后面紧跟着，王刚和他也走在一起，步伐是越来越快，当然，朱凡和小浪的身前不会逃过王刚的眼睛，经过他们身旁时，他特意看了一眼，但李亮眼睛都没斜视就匆匆而过。

　　王刚推了一下李亮，道：“你回头看一下后面的女生。”

　　李亮疑惑道：“怎么了。”

　　“你先看吧，等一会儿告诉你。”

　　他真的向后望了一下，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面目，却可感知对方的秀丽。

　　他即刻回了头对王刚说道：“关子别卖了，我也看见了，说吧，怎么回事。”李亮见了后，本认为王刚仅要他见见女生有多漂亮。

　　王刚小声道：“这就是你一直想见却没有见到的女生。”

　　“啊…”李亮有些惊讶，但身体忽然微热，冒出了汗粒。

　　“惊讶了你。”

　　“虽然我没看清楚，应该算是漂亮那类型吧！你们怎么会走眼随意评她为校花。”

　　“那当然。”

　　“这个吕云翔第一天中午就带着她吃饭，原来六亲不认的清高是假的。”

　　“你也说得奇怪，漂亮的谁不喜欢，他为了那幅书法与你打架值得的。”

　　“害得我俩也是警告处分的，你还替他说话。”

　　“这两码事，漂亮归漂亮，处分归处分，谁叫那天倒霉，许一鸣抓个现场。”

　　“不过，话说回来，那书法还真写得龙飞凤舞，这女生不象是一个没有才学的花瓶。”

　　“亮哥，你这才看了人家一眼，就认定她是才女了，这不就跟吕云翔一个货色，欣赏同类型女生啊！”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没见那字体，草书，真写得好。”

　　“美一班同学说，吕云翔是先迷字，再迷人，爱屋及屋，你跟他一样一样的呢？”

　　两个人边说边放慢了脚步，或许是刻意让小浪父女俩超过他俩，一阵秋夜的清风吹来，淡淡的香味飘过，父女俩的背影就已在他俩的眼眶里。

　　“背影也好看，对吗？亮哥。”

　　李亮确实是把目光投过去，他立即想到了徐志摩最有名的两句诗：你悄悄的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不带走一丝云彩。

　　这悄悄的背影，悄悄地撬动他的心。他加快步伐，王刚在后跟着，都出了校门。

　　朱凡已上了大奔，小浪随后也上了，李亮不知为何失落，或许，背影太迅速的离开，他来不及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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